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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女出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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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们继续,就当作我不存在。”

这下童隽更为诧异,他先瞧瞧练锦,再瞧瞧带着一抹顽皮狡猾神色的苏恬儿后,顿时明白,“练锦,你吃醋了是不是?”

练锦嘴一撇,没说话,但这意思却再清楚也不过!

童隽见状,脸上泛聘抹不可思议的神情,继而纵声大笑起来,“我的天啊!练锦,你该不会以为……以为我和恬儿……”

“难道不是?”

童隽笑不可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误会了,我和恬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恬儿是我妹妹,是我的亲妹妹。”

练锦一愣,“妹妹?不对,你姓童,她姓苏,你们两个怎么样也不可能是兄妹。”

“是真的!不信你问恬儿。”

苏恬儿神气得不昨了,脸上更是一副‘你给我听清楚’的得意模样,“隽哥哥的娘是我的娘。”

“如果你们两个是亲兄妹,他的娘当然是你的娘。”

苏恬儿白了练锦一眼,“不对!因为隽哥哥的爹就不是我的爹。”

“什么?童隽的爹不是你的爹?你是说……”

这时童隽接口:“我母亲是改嫁的,她嫁给恬儿的爹时,我已经八岁,我跟着我爹姓,所以姓童;而恬儿的爹姓苏,她自然姓苏。”

练锦终于恍然大悟:“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没错,所以我才说恬儿是我的亲妹妹。练锦,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恬儿会在你这里的原因了吧?”

练锦颔首,简单明了地说明事情原委。

童隽听得连连摇头,满脸不可思议,“这么说来,应该不只你娶错老婆?”

“按照我的情况去推算,确实是如此。”

“这……这实在太夸张、也太离谱了,以王媒婆的经验和能力,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不过我很高兴。”他意有所指地说道,眼睛却直瞅着苏恬儿。

苏恬儿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呢?想起自己那包着白布的十根可怜手指头,想到她学刺绣觉得都头昏眼花,而他却可以轻轻松松坐在书房里和隽哥哥聊天,她不悦地嘟起小嘴。

而后,她忽地站起身,急往厨房跑去。等她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盅汤,脸上则是甜得有些诡异的笑容。

“这是渔父三鲜,我按着山家清供上面说的方法做的,你们吃吃看好不好吃?”她执勤地氢汤端到练锦和童隽面前。

练锦眉头一蹙,“渔父一鲜?是鱼呀、虾呀那一类的吗?”

苏恬儿笑得花枝乱颤,“亏你还是练家的大少爷,怎么连渔父三鲜都不知道呢?隽哥哥,你告诉他吧!”

“所谓渔父三鲜就是莲子、莲藕和菱角,因为这是渔人很容易就能采获的东西。在北方,有的人会加上鲜核档,再用冰镇,是夏天很好的一道菜肴呢!练锦,你没吃过恬儿做的菜吧?吃吃看,比起大酒馆的厨子来,可丝毫不逊色喔!”

由于童隽的在场与介绍,使得练锦降低戒心,再加上一人一盅,就算这丫头居心叵测,想陷害自己,却总不能连自个儿的哥哥也陷害吧。而且这汤看起来清澈,闻起来香甜,着实让人食指大动。

于是他毫不迟疑,端起汤便往嘴边送。

哪晓得他没吃两口,练锦便觉得腹痛如绞,冷冷涔涔,才发觉这汤不对劲。

“你……你这鬼丫头,你在汤里面放了什么?”

苏恬儿好整以暇地瞧他抱着肚子,“药啊,一种吃了会让你不停拉肚子的药!”

练锦原还想再说什么,但他的肚子实在疼得受不了,当下也顾不得礼节,抱着肚子转身就往里面跑去。

苏恬儿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笑,堂堂练家湘坊的大少爷,居然吃东西吃到拉肚子,真是笑死人了!”

一旁的童隽无法置信地瞪着苏恬儿,“恬儿,你……”

苏恬儿笑得蹭到地上去,连站都站不起来,“隽哥哥,放心,你的汤没问题,只有他……哎哟,真是笑死我了,好好笑喔!”

练锦脸色铁青地从后头走出来,没一会儿功夫,又抱着肚子赶紧冲回茅厕,嘴里叽叽咕咕,恨恨骂着。

童隽又好气又好笑地弯身拉起已经笑滚在地上的苏恬儿,“恬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怎么说,练锦总是你的丈夫,不是吗?”

“他才不是呢!他是没心、没肝、没肺的大色魔,大骗子,只会说谎、欺负人!”

童隽摇摇头,“我看不管他是什么,我只知道现在不救他,一会儿他昏倒在茅厕里,你这练少夫人可能就得挨公婆骂了!”

“骂就骂,谁怕谁?方便教他先欺负人!”苏恬儿很有骨气地说道,一面得意地看着练锦一回回从茅厕出来,又一次次重新回到茅厕。

“你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凶起来连十只母老虎都比不上,你当然不怕,但是爹呢?你想,练家人会怎么说爹?”

提起苏老头儿,那可是苏恬儿的致命伤,她霎时扁了嘴,变得有些垂头丧气,“好吧!我告诉你好了,但是我不负责帮他治喔!”

“当然,妹妹闯了祸,做哥哥的,自然要出面收拾残局。”

于是在苏恬儿的招供下,童隽立即到厨房找出祸首元凶,然后另外弄了一道汤给练锦喝下。不到三刻钟,练锦便觉得神清气爽,肚子整个舒服起来,可是他刚刚腹泻,耗去不少元气,休息好一会儿才恢复精神。

精神一好,练锦立即有力气对付淘气的苏恬儿。

他先找个借口送走童隽,又遣退所有服侍的丫环仆人,这才一步步逼近苏恬儿。

“恬儿!”他低低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危险。

苏恬儿可不笨,她跟着爹爹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卖了那么久的饼,怎么会不知道练锦在想什么,当即一个转身,准备溜之大吉。

但她才刚跑出一步,便让练锦从身后牢牢揪住衣领。

苏恬儿又是挣扎又是喊叫:“放开我,你放开我!”

练锦揪着她,慢慢将她转过身来,“恬儿,你那么留成我死吗?”

苏恬儿瞪着他,“你是我丈夫,你列弛我就得守寡,我怎么会留成你死呢?”

“哦?那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

苏恬儿仍是死不认错,不一副是你自作自受的神情,“方便让你先欺负人,先骗人呢?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我欺负人?骗人?我何时欺负你、骗你了?”

“怎么没有?洞房花烛夜那天,你不是……”苏恬儿突然涨红了脸,她怎么说得出那天晚上他是如何欺负她的?可她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振振有辞地道:“那天你说你会刺绣,所以我才相信你,才答应嫁给你的。可是你骗人!你只负责画样本给其他人绣,你自己根本就不会刺绣!”

练锦剑眉一扬,“我有说过我会刺绣吗?”

“有!那天你带我去绣坊,你还拿了针线准备露一手给我看,不是吗?若不是那样,我怎么会以为你会刺绣?”

练锦狡诈地摇关,“我只说露一手,可没说我会刺绣,那是你说的!”

“你!”苏恬儿气得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那好,我问你,为什么我在曲溪楼辛辛苦苦学刺绣,学得眼睛花了、手也残废了,你连看都不来看我,也都不帮我?”

“残废?”练锦一怔,继而看到她那包扎得密密实实地十根可怜手指头,“你的手……”

她抡起拳头,恼怒地槌打着练锦,一面嚷嚷:“都是你啦!都是你骗我留下来,还让我去学什么鬼刺绣,否则我的手哪会这样呢?”

练锦真是哭笑不得,拜托!这是什么跟什么?如果她自己不夸下海口,说要绣出溪山行图,她哪需要学刺绣,还弄到把自己十根手指头都包起来?

他抱起她走到罗汉榻前坐下,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恬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如果你当初不胡乱答应爹的要求,你也毋需受这种罪!”

苏恬儿娇嗔地瞪他,“你还说?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

“你想想,练家世代以刺绣为业,我是练家的媳妇,却连针都不会拿,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所以人家才会……”

练锦哑然失笑,“小傻瓜,练家不会刺绣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谁会怪你?”

苏恬儿闻言不觉张大眼睛,兴奋极了,“谁!除了你,练家还有谁不会刺绣的?”

他急忙撇清,“我不算,我虽然不会刺绣,但得负责画草图,替绣工找出可以刺绣的图案,所以我是有事情做的人,不像那个人……”

“那个人?你是说那个人连画图都不会吗?”

“嗯!何止画图,她像你一样,连针都不会拿,不过你比她好,至少斧厨艺冠绝天下,难逢敌手,而她啊……”

练锦连连摇头,一副不胜感叹的模样。

这让苏恬儿更好奇!她小手圈住练锦的脖子,死命地摇晃着他,“你快说,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练锦卖关子似地一笑:“不告诉你,等我惩罚完以后,看看你悔改的决心有多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苏恬儿最受不了有秘密而她不知道的,当下扁起小嘴,“惩罚?你要怎么惩罚?”

“你让我在童隽面前丢脸,又害我喝了一大桶醋,我如果不好好罚你,练锦二字就倒过来写。现在把衣服脱了。”

她小脸一红,“脱……脱衣服?”

“对,我现在要你,把衣服脱了。”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

“明瑟楼位在院子的最里面,平常根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而且我吩咐过了不准任何人靠近、打扰,所以没人会知道的。现在,把衣服脱了,或者你要我动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苏恬儿对于练锦的脾气已经有些了解,也明白他平时虽然潇洒随和,一旦坚持起来,那是谁也说不动他的。

于是她扭扭捏捏、笨手笨脚地一件件解下衣衫。

练锦点点头,“好,现在帮我把衣服脱了。”

苏恬儿张口叫道:“脱……脱你的衣服?”

“是啊!不然我怎么惩罚你呢?”

苏恬儿嘟着嘴,双手颤抖着替练锦脱衣服。

当两人赤裸相见时,她不禁紧张地闭起眼睛,不敢看他。

练锦不禁笑了起来,这小东西仍旧这么怕羞,即使他们已经成为夫妻,但她只要一知道自己没穿衣服,还是会羞得闭上眼睛。

“恬儿,把眼睛张开来,看着我!”

她摇头,小嘴嘟嘟哝哝的:“不要,你没穿衣服,我不要看你!”

他嘴角变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伸手抓过苏恬儿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凑在她耳旁轻声道:“恬儿,我们是夫妻,记得吗?来,看着我!”

她爬到练锦身上亲热地搂住他的脖子,胡乱地亲着他,“你生气了?对不起,下次我再也不胡闹了!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帮我把那该死的什么鬼山鬼图弄出来,否则我就快没有手指可以替你做菜,也不能陪老头子下棋,只能回家做做烧饼了!”

闻言,练锦满腔欲火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老天爷啊!如果范宽知道他的溪山行旅图,竟被这小淘气说成什么鬼山鬼图,不气昨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涅盘才怪!

苏恬儿不悦地瞪着他,“你笑……你就会笑,你看我手被针扎成这样很好笑是吗?”

练锦摇头,嘴上还是笑个不停,“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和练英真像,都有颠倒是非、歪曲事实的好本事。”

“练英?这名字好熟,我好像曾经在哪儿听过。”

“你见过她的,怎么忘了呢?”

“见过?我何时见过她?”

“洞房花烛夜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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