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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人睡得早,十一点多基本没有几户亮灯的了,整个村子黑灯瞎火的,周翔在原地愣了半天,不知道从哪儿找起。
他又不能喊,也不能惊动其他人,否则晏明修回来了多半也要找他事儿。
他裹了裹大衣,拿着手电筒在村子里来回晃荡,低声叫着晏明修。走到村尾的时候他遇到了一对深夜幽会的小情侣,手电筒的灯光把俩人吓一跳,周翔趁机问他们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人没有。
俩人想了半天,那女的恍然大悟,“好像是有个人往山里去了。”
周翔急道:“走多久了?”
“刚过去。”
周翔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把足狂奔,晏明修如果真的进山了,就太危险了。他对这种漆黑的森林有本能地恐惧,因为他就是葬身在里面的。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坚实的草地上,耳边是呼啸的风,夜晚的山林,真是冻得人头皮发麻,他不敢想象晏明修怎么能穿着一身薄薄的蚕丝睡衣跑出去那么远。
何必呢?
难道那部电影不是汪雨冬演的,让他这么难以接受?
周翔觉得又可悲又可笑,晏明修真是个情种。
“晏明修!晏明修!”周翔扯着嗓子大喊起来,他不敢跑太深,生怕自己也迷了路,但是转了十多分钟也没有找到晏明修,他想回宾馆叫人来搜山了,如果晏明修出什么事儿,他更承担不起。
下定决心后,他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山林里很不平静,盘旋在上空的禽类就像收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发出刺耳的鸣叫声,争相飞上上空,周翔听着这声音感觉一阵心慌。
他正爬上一个高坡,突然,一阵颤动从脚心攀升了上来,接着他的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跟着晃动了起来。
周翔一脚正踩在石头上,站立不稳,一下子滚了下去。
是地震!
那阵令人心生畏惧的地动山摇,是只有大自然才能聚起的力量,周翔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碰上地震,振幅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周翔太过紧张,根本站不起来。
树叶和细小的树枝哗哗哗地落到了他身上,他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往树林外冲去。
大的震动已经停止了,但仍然有细小的余震时不时震荡着周翔的心,不远处的村子灯火通明,高亢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周翔在穿过一片洼地后,看到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是晏明修。
晏明修似乎有些迷茫地站在树林里,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晏明修!”周翔大叫了声,冲了过去。
晏明修转过了脸来,皮肤在光线下透着不正常的青白色的,嘴唇冻得发紫,眼眶却是红的。看上去又迷茫,又无助。
周翔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那大概是揪心,他真恨晏明修对汪雨冬如此一往情深,他都想吐了。
周翔把衣服推倒他身上,厉声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这么黑灯瞎火的跑到山林里有多危险吗!会死人的,真的他妈的能死人的!”
晏明修根本没有伸手去接衣服,任凭那外套滑到了地上,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周翔,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地震了你感觉不到吗?赶紧出去,这里太危险了,要是有什么木头倒了……”
周翔气急败坏地捡起衣服,披到了晏明修身上,然后拉着他往外走。
拖着走了没几步,晏明修却突然挣开他的手,接着狠狠地抱住了他的腰,力气之大,把两个人都弄倒在地。
周翔气得想抽死他,他急于离开这里,到空旷的平地上去,万一再来一波大的余震,他好不容易有第二条命,尽管活过来之后竟是糟心的事儿,可他还是不想死。
他只听到晏明修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叫着,“周翔。”
周翔愣了愣,紧握的拳头死死揪紧了地下的野草。
晏明修又叫了一声“周翔”,周翔从来没听晏明修这么叫过他,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那种叫法就好像……就好像在像他求救。
周翔不理解,但他声音让他震撼,让他仿佛被束缚住了手脚一般,僵硬无法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周翔只能感觉到晏明修滚烫的胸膛,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了,他才轻轻转过身来,他发现晏明修竟然睡着了,就好像刚才发生的那一切仅仅是晏明修在梦游。
在这种地方,这么冷、并且刚刚地震过的地方,竟然睡着了!
他拍了拍晏明修的脸,冰凉。
真的睡着了?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周翔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现在要把晏明修尽快弄出这里,而且现在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艰巨的人物。
要把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重的人背出这种不平坦的山林,尽管离村子已经不远了,也够他累的了。
周翔叹了口气,自语道:“你他妈就是我的祖宗。”
他把外套套在晏明修身上,然后把晏明修背了起来,晏明修的体重把他压得几乎成直角,他一步步艰难地背着晏明修往外走。
两百多米的山路累得他快要跪下了,才终于把晏明修背了出去。
剧组似乎有很多人在找他们,远远就好多手电筒朝他们照了过来,晃得周翔眼睛都睁不开。
“在哪里在哪里!”
“晏总!周翔!”几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一见晏明修晕过去了,都吓傻了。
导演也跑了过来,急道:“怎么回事!你们去哪里了!地震了呀,你知道多危险吗?”
汪雨冬也过来了,上去就把晏明修架了下来,拍着他的脸急叫道:“明修?明修?把他抬到担架上,快叫医生来。”
周翔张了张嘴,想说他没事儿,可是看所有人紧张成那样,他说了也白说,只好退居到一边儿。
汪雨冬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周翔,这是怎么回事!”
周翔冷冷地说,“我陪晏总出来散步,地震了,晏总撞着脑袋了。”
“大半夜的散什么步!”
周翔也豁出去了,他肚子里的怨气太重,再不发泄,他可能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于是他讽刺道:“晏总想散步,哪是我管的了的。”
周围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娱乐圈里哪有人敢这么跟汪雨冬说话。
汪雨冬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周翔敢顶他,他第一反应就是周翔仗着跟晏明修的关系,恃宠而骄。
其他人也大多这么想,尤其是那些猜测他和晏明修关系不寻常的人,他们看周翔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周翔甩了甩脑袋,转身往远处走出,寻了一处空地,席地坐了下来。
眼下不能回屋,也就无事可做,他就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抱膝蹲在一边,看着远处一群人为晏明修忙活,汪雨冬脸上焦急的表情,异常地刺眼。
76、最新更新
由于地震震级不大;村子没有遭到严重的损失;只是有些腿脚不方便的人在跑动的时候受了些轻伤。
尽管如此;却没有人敢掉以轻心;村子里的人都把被褥之类的搬到了外面的空地上;尽管天气寒冷;依然打算晚上在外面过夜。
像他们这种人烟稀少,建筑也大多低矮的地方;地震能造成的损害并不大;但是他们最怕的却是由于地震造成村子与外界隔绝,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人心惶惶。
周翔也从房间里拿出了两套被褥;把宾馆提供床单垫在地上;铺上两层褥子,然后缩进被子,在角落里眯了起来。
大部分人其他都睡不着,周翔耳边一直有着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开始还听得很烦躁,怎么都静不下心来,不过他拍了一天的戏,晚上又背晏明修走了那么一段路,本身已经很累,浓浓的倦意终于侵蚀了他的意识,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天明之后,光线太亮,周围太吵,他很快醒了过来。身边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周翔眯着眼睛,就见一双双腿在他眼前走来走去。
他晃着脑袋坐了起来,鼻尖冻得都僵硬了。
剧务跑过来推了他一下,“回宾馆了,应该没事儿了。”
周翔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抱着被子跟着众人移回了宾馆。
他一进屋,就看到晏明修躺在床上,看样子依然没醒,而汪雨冬就坐在床边的椅子里,正在看新闻。
见周翔进来,汪雨冬冷冷瞥了他一眼,“出去,找宾馆给你重新开个房间。”
周翔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周翔。”汪雨冬充满寒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你心里清楚你是什么。”
周翔自嘲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用不着别人提醒。
他重新开了个房间,在晏明修那层的楼上,进屋之后他先打开了电视,现在是早上六点多,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地震,但是电视上已经有报道了。
原来这地震发生在黔桂边境的山区里,震级4。7,由于地域广阔,人员分散,目前没有得到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的报道,地震局的专家正在分析地震范围,并预测之后的两三天可能会有小规模余震。
看来这次地震并没有造成大的损失,那么剧组的拍摄计划也就不会有大幅度更改,这地方他不想再来第二遍了。
看完新闻之后,已经快七点了,他估摸着陈英起床了,在她看到新闻之前,就给她打了电话,给她保平安。
然后他就睡觉了,折腾了一晚上没睡好,实在太累了。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直到有人来叫他继续拍摄。
村子里到下午也早已恢复了秩序,他们抓紧日落前的几个小时,拍摄了一部分内容。
这一天,直到周翔回房间休息,他都没见到晏明修。
接下去的几天,晏明修似乎一直都在房间里没出来。
周翔每天起早贪黑的拍戏,不仅要忍受同事对他的质疑,还要防备谭殷又耍什么花招,最要命的是,只要是汪雨冬在场的时候,他的每一场戏都要反复拍上七八遍,尽管他的戏份并不多,汪雨冬出现的时间也不长,但每天只要有那么一两次,就足够他累得喘不上气来。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周翔得罪了汪雨冬,主动跟他说话的越来越少。
周翔倒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儿垂头丧气,真正让他觉得心慌的,是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怪圈,一个重复前世的经历的怪圈。
一切的一切,就是他重蹈覆辙的过程,他眼睁睁地看着当年发生的事在现在一件件发生,尽管细节不同,但是大的方向却半点没错,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往老路上走,停都停不下来。
他有些害怕。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他怕死,他怕再这么走下去,最终的结果会和前世一样……
难道他获得新生只为了重复一遍前世的错误?那又有什么意义。
周翔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他已经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
又过了两天,他终于见到晏明修了。按照行程,周翔在山里的戏份已经快要拍完,他要和晏明修一起回去。
晏明修的戏份很少,一两天就结束了。只是他状态不好,进展很慢,但没有人敢催他,导演对他要求也不高,晏明修只要能露脸就够了。
他们的拍摄地不在一个地方,周翔只是老远瞥了晏明修一眼,晏明修也恰巧转过头来看到了他,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周翔感觉心脏被猛击了一下。晏明修的眼神很深、很沉,好像一个无底洞,让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