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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地问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对不对?如果不对,你有没有勇气回去?
直到那辆车把他送到他家楼下,他也没有想出答案。只是每次想到他把晏明修一个人扔下,自己从那里逃出来了,心就跟刀割一样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上得楼,进屋之后陈英诧异的眼神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他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
门外传来陈英担忧的声音,但她没有进来。
周翔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外边儿漆黑一片,周翔感觉脑门上有什么东西突突直跳,头特别疼,好像要裂开了。
他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呆愣地看着漆黑的窗外。
那外面什么也看不清,只是一片虚无。
“翔哥,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翔哥,我就那么不可原谅吗?”
“翔哥……”
脑海里反复回荡的,都是晏明修的声音、晏明修的脸,周翔感觉自己中邪了。
他口舌干得厉害,他走出屋,想去厨房倒一杯水,然而一开门,他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的,陈英就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东西。
听到动静,陈英转过脸来,哀伤地看了他一眼。
周翔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他强打起精神,声音却依然死气沉沉,“妈,怎么还不睡。”
“阿翔,你过来。”
周翔做到陈英身边。
他以为陈英一定会问他今天怎么了,他眼睛肿得看东西都难受,陈英不会看不出来。
没想到陈英并没有问,而是指着她面前的相册,“这是你六岁的时候照的,那时候你爸爸还在。”
周翔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要是你爸爸没死,我也不用那么辛苦,你也不用那么辛苦。”陈英吸了吸鼻子,“阿翔,有时候,我都觉得要是我也早点死就好了,不用给你添那么多麻烦。”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陈英深深地看着他,“阿翔,那天妈说的话太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会。”
“其实你喜欢他吧?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周翔低头不语。
“你喜欢他,但是他家能容下你吗?”
这个问题,倒是已经有了很准确的答案,周翔摇了摇头。
“你自己也知道。所以儿啊,你可千万别犯傻,别一脚陷进去拔不出来,那就太可怕了。”
周翔慢慢闭上了眼睛。
新年的七天假期,过得异常地漫长。周翔没有出过门,每天都在家里发呆。蔡威和兰溪戎打电话叫他出去,他也找借口推掉了。他把手机放在手边,他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人的电话,却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等到。
那种焦虑感已经快要把他弄成神经病了。
呆到第三天,陈英都看不下去了,递给他一面镜子,让他看看自己。
周翔看了一眼,他觉得挺好的,这小伙子天生长得帅,即使是颓废成这样,也很有味道。他想自嘲地笑一笑,扯出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陈英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怎么这么傻呢,只要是你喜欢的,妈都愿意支持你,但是妈最怕看到你难受,最怕你受伤。”
周翔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妈,你别担心,谁一辈子不还失恋几次的,给我点时间我就好了,你别把这事看得太严重。”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陈英,还是安慰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再像喜欢晏明修那样喜欢别人,因为他为了喜欢晏明修,已经拼上一条命了,这还有谁能让他做到那个地步呢。
陈英摇头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翔没有等来什么电话,但他等来了一个人,是晏明绪。
晏明绪是直接在他家门外按的门铃,当周翔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心头的情绪,就像翻涌的海洋,几乎将他溺毙。
107、最新更新
“周翔啊;谁呀?”陈英一边问一边从里屋走了出来;在看到门口的人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晏明绪和晏明修长得很像;只是年龄和眼神差别很大。
陈英立刻明白过来;“周翔;让人家进来吧,站在门口干嘛。”
周翔回过神来;“请、请进。”
他把晏明绪让进门。
晏明绪进屋后;打量了一下这个临时租来的小公寓,所有的情绪掩藏得很深;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周翔指指他的房间;“进去说吧。”
“不用;我有话想先对你母亲说。”晏明绪把目光落到陈英身上,他笑道:“阿姨,你好。”
陈英不知所措地看了周翔一眼。在她眼中晏家的儿子都是天之骄子一类的人物,她一个普通人,面对他们难免要紧张。
“啊,你、你好,你应该是晏先生的哥哥吧,长得真像。”
晏明绪点点头,“阿姨,你见过明修很多次吗?”
“见过、见过几次,他是个好孩子,还帮着我做饭。”陈英指了指沙发,“你坐,我去给你倒点水。”
“阿姨,不用忙活,你坐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陈英又把目光投向了周翔,周翔拉着她坐了下来,他按耐着自己想要询问晏明修情况的冲动,他决定先听听晏明绪的来意。
晏明绪坐定后,一脸诚恳地看着陈英,“阿姨,我这次来,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
陈英瞪大了眼睛。
“那天来找你的,是我爸的一个勤务兵,是我妈让他来的。我妈这么做非常不妥,但是您也是母亲,我相信您多少能理解她,希望你不要介意。”
陈英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摆摆手,“没什么……”
“那个勤务兵说得事情,也并不符合事实。尽管周翔确实收了我弟弟的钱,但也是为了你的病情,而且他们是有感情的,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单纯的金钱交易,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你真的觉得像他说的那么不堪吗?”
陈英的呼吸都跟着有些颤抖,她难受地看了周翔一眼。其实她心里明白,两个年轻人肯定是有感情的,晏明修对周翔有几分她看不出来,但是她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这几天失魂落魄是为了什么。
周翔一直怔愣地看着晏明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怎么会跑来跟陈英说这些。
陈英尴尬地低下头,“晏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天我太冲动了,我没碰到过这种事儿,实在是……但是你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呢?”
周翔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晏明绪微微一笑,“这个,接下来我要跟周翔单独谈了。”
陈英叹了口气,“你们进屋说吧,阿翔,你自己的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我年纪大了,有时候太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
周翔低头安慰了她几句,随后把晏明绪领进了他房间。
关上门后,他指了指他的床,“房间小,你就坐床上吧。”
晏明绪没有坐下,而是拿起桌上一个领带夹摆弄了起来。
那是那天晚上晏明修落在周翔家的,周翔也一直忘了给他,所以就一直躺在他桌子上。
“这是明修的吧?”
“是。”
“那天晚上他来找你之前,和我碰过面,让我帮他找最好的肾病方面的专家。”
周翔还记得那天,晏明修擅自把陈英接走了,俩人不欢而散,当天晚上,晏明修跑到他家来找他。那大概是他重生后,俩人度过的最温情的一个夜晚,没有恨意、嘲讽和针锋相对,他们就像当年那样,用最原始的方式占有对方,从对方的身体汲取温暖。
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那一天就好了。
晏明绪继续说着,“他对你真的很用心。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周翔,我只觉得他越发可笑,你毕竟只是一个代替品,他却要从一个代替品身上寻找他失去的东西,这可能吗?但是我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一段感情毁得面目全非。他在事业上越来越出色,在外人眼里,他是个合格的晏家人,只有我知道,他的心跟荒漠一样,早晚有一天,他的灵魂都会跟着沙化。”
周翔无法想象晏明绪这样冷硬严肃的人,也会说出如此感性的话,而且那些话,句句刺着他的心。
“在很多事情上我可以帮他,比如帮他找关系,可很多事情上我帮不了他,比如让他忘了你,恢复正常。我之前让你离他远一点,是因为我知道他把你当成了谁,那挺没意思的,代替品就是代替品,到时候他醒悟过来的,会为自己做过的蠢事后悔,我不想让他在家人面前那么丢人。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就是那个他,就是那个周翔。”晏明绪深深叹了口气,他充满了无奈,“明修从未变过心,他一直想的都是你,我实在不知道我还能怎么阻止他,他用行动告诉我,三年多了,他从来没忘记过你,哪怕是在你不知死活的时候,他都坚持下来了,那么现在你活生生的在他眼前,就是弄死他他也不会放弃的。”
周翔用颤抖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自始至终,他考虑的最多的,只是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得失,他似乎从来没有正视过晏明修究竟付出了什么,因为他没看到,因为他想逃避,想躲晏明修躲得远远的,所以他拒绝看、拒绝想、拒绝感受。
如果换做是他,晏明修三年生死不明,他该是什么状态?只要一想想,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就瞬间把周翔笼罩了。
谁比谁痛苦并不是一场比赛,但如果当真能比较,他和晏明修,如何分得出胜负?
周翔用手捂住了眼睛,屋里光线不亮,却刺得他想流泪。
“你刚出意外的那段日子,我弟弟的样子你是不能想象的,说句难听的,你死了,他也跟个死人差不多了。我记得我从外地赶回北京,专门为了他回来的。一见到我,他就抱着我哭,他说他后悔,他说等你死了他才发现他喜欢你,他甚至还没告诉你他喜欢你,他说太晚了。我弟弟从小就不哭,因为我爸是不允许我们哭的,我从来没见他那么伤心过。”
周翔心脏绞痛,眼眶发热,他强忍着泪水。
晏明绪垂下眼帘,“那段日子特别混乱,有长达三四个月的时间,我必须奔波两地,又要忙着工作,又要照顾他,又要瞒着我父母。其实那时候我爸妈知道一点,但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罢了。后来我请来了我师父,想让他开导一下明修,没想到谈过一次话之后,他真的好起来了,只不过,陷入一个让我更害怕的状态,他开始坚持你没死,他说你肯定是对他太失望,所以走了,他要去当明星,让所有人都看他,有一天你看到他,或许会原谅他,或许就回来了。周翔啊,我弟弟害了你,你也害了他,你们俩真是一辈子的孽缘,理都理不清。”
周翔倒抽了一口气,指缝里湿乎乎的,全是眼泪,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没错,他们是一辈子的孽缘,不,对他来说,是两辈子,两辈子都扯不清的孽缘,把他们两个弄得痛苦万分,却至今没有善果,还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他周翔从未做过奸恶之事,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刁难他?
“我那时候确实说过,你周翔要是活过来,我一定不阻止你们,我看过他能为了你坚持到什么程度,我一定阻止不了,我没想到你真的活过来了。”晏明修把手里把玩着的领带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