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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益侯颇为伤神地回答:「依旧懵懵懂懂,神志不清。小女福薄,累殿下亲自前来探望,老臣实在过意不去。」
龙在渊温和地宽慰道:「老侯爷哪的话,郡主天人之姿,秀外慧中,必得老天垂怜,我看这病很快便会好的,侯爷无须太过担心,我带了两位医术高明的御医前来,不如咱们先去看看郡主。」
君益侯目露感激之色,看着这位俊美无匹、意气风发的太子,嫁给他是天下多少少女的梦想,可惜成璧,唉,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对龙在渊道:「殿下,请随老臣来。」
到了君成璧的居住的院落,两个站在外间伺侯的小丫鬟对君益侯行了礼,听侯爷说这形容出色的青年便是当今太子,连忙下跪问安,龙在渊对两个丫头道:「免礼,不知谁在郡主闺房内?」
原来龙在渊是名武学高手,站在外间便听到郡主寝室内除了她本人外还有另外两名男子的呼吸声。
其中一个丫头答道:「回殿下,小侯爷刚才领了个江湖郎中来给郡主看诊。」
听到外间的对话,小侯爷君成焕连忙领着他带回来的江湖郎中出来拜见太子。
君成焕比龙在渊小一岁,他们初次相见是在十年前,彼时龙在渊只不过是个小将军,他们以臣子的身份拜见风宇宸。两人至今还记得那日的情形,见到那个冰雪般高贵的少年太子时,龙在渊目瞪口呆地忘记了跪拜,君成焕愣了半天後仰起头,尴尬地用衣袖擦流出的鼻血。
说起来两人都很丢人,只是君成焕丢得更彻底一些,但君成焕不以为意,鼻血擦完後与龙在渊一起中规中矩地拜见风宇宸,然後睁着眼睛说瞎话,怪天气太干燥所以害他在殿下面前流鼻血,风宇宸对二人有些不屑,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将他们遣退,出了东宫,君成焕与龙在渊一番攀谈,成了好友。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今君成焕见到龙在渊要行君臣大礼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自己行了礼,然後向众人介绍他身後那个江湖郎中:「这位沈大夫是我在大街上碰到的,他适才救了一个犯羊癫疯的卖艺少年,所以我将他请回来给妹妹看诊。」
众人目光落在那江湖郎中身上,只见他一袭半旧的青衫,个子不高不矮,体型不胖不瘦,普普通通的一张脸,让人见了留不下什麽印象。
既然龙在渊带了两个御医来,自然以御医的诊断为准,而且君益侯也不相信这小子能找什麽医术高超的大夫回来,如果不是龙在渊在此,他都要骂儿子不知轻重了,成璧这病怎麽能和羊癫疯比?
君益侯正打算请御医为女儿诊断,却听龙在渊道:「沈大夫,不知郡主病情如何?」
这蒙古大夫沈青崖根本不通医术,刚才他在大街上只不过是把那个犯羊癫疯从空中钢丝上摔下的少年接住,给他喂了药,又照顾了他一会,是他自己缓过来的,这少年对他又跪又拜地感谢他救命大恩,正巧君成焕经过,听说他救了羊癫疯病人,二话不说把他拖回侯府给小郡主治病。
沈青崖本欲拒绝,但世人传闻郡主生得国色天香,连太子都被她迷倒了,做为男人,有机会见见这样的大美人,又怎麽舍得错过呢?
他稀里糊涂地跟着君成焕来到侯府,看了君成璧,把了脉,什麽病症也没瞧出来,正在琢磨怎麽糊弄君成焕,恰巧君益侯领着龙在渊和两个太医进来了。原指望两个太医在就不必他区区「江湖郎中」发表什麽「高见」了,没想到龙在渊竟然会问他。
沈青崖咳了声,正色回答:「郡主脉息虽虚弱,但并无异常之处,我看郡主两眼无神,无法感知外界事物,好像自己把自己禁锢在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所以猜测她是受刺激过度而自闭。」
龙在渊挑眉,瞄了眼君家父子,意味深长地反问:「受刺激过度?」
君家父子面面相觑,最近府上没发生什麽事,若有也只得成璧被册立为妃那一件,若堂堂一个郡主被册立为妃就兴奋异或悲伤至此,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君成焕连忙道:「沈大夫,舍妹三月初六接到圣旨,被册立为妃,当时她还很正常,不知为何,过了半个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今府中又没发生什麽事,她又怎麽会被刺激呢?」
沈青崖心道我要是知道不是成仙了?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道:「在下也是猜测,或许是被刺激,或许是被惊吓。」
龙在渊审视着沈青崖,这人看着像个江湖骗子,一双眼确实清澈明亮,流转在其中的光芒温雅冲淡,让人看着心中一静。
「不如让两位太医也给郡主请个脉吧,三医会诊,总能得出个结论。」龙在渊道,示意君家父子带他们进君成璧的闺房。
君成璧的闺房和一般少女的香闺一样,布置得朴素简约,打扫得纤尘不染,不同的是,她的床头上悬着一柄剑,以龙在渊的眼力,一眼便认出那是名剑白露,他隐约笑了下,看着眼前不施脂粉却美得如出水芙蓉般的木偶,轻声道:「郡主,你可识得在渊?」
郡主恍若未闻,依靠在床边,漂亮的大眼眨也不眨,似乎坐在这里的只是她的肉体,灵魂已经消失了。
龙在渊以眼神示意两个太医,两人异口同声道:「郡主,冒犯了。」
言罢一左一右号住君成璧白皙皓腕,两人蹙了蹙眉,又翻看她眼皮,君成璧自始至终都毫无反应,其中一个太医道:「侯爷,下官要以银针刺郡主指尖,看她是否有痛觉,不知可否?」
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君益侯也不能放弃,当然点头说好。细长的银针扎入君成璧中指指尖,她眼睛微微眨了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那太医刚欲以第二根银针扎下去,沈青崖眼皮一跳,突然道:「慢着,我看郡主已经将感官全部封闭,就算十根指头扎下去也不会醒过来,郡主十指青葱水嫩,她不觉着疼,候爷和太子殿下恐怕要心疼了,这位大人,还是不要继续扎了吧。」
君益侯见爱女中指冒出一滴鲜红血珠,眉头轻皱,太医见状以眼神询问龙在渊,龙在渊一副心疼的模样,他一向怜香惜玉,既然这江湖郎中说了,他便不忍继续下去,对太医道:「罢了,已经扎了一针,依旧没什麽反应,我看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这两位太医的结论和沈青崖如出一辙,正因如此,君益侯对他态度也客气得多了,倒不是说看不起这人没身份地位,而是怕儿子招来个江湖骗子。
三个大夫研究了一番,对君家父子道:「看情形,还是得清楚郡主突然生病的原因,将原因找出来,或许能将郡主在混沌中解救出来。」
龙在渊在进城时听到城中百姓传闻的很多版郡主生病的原因,但他毕竟对君益侯有几分顾忌,也不好直白地问出来,君益侯是大熠国的开国功臣,当年他们父子率领龙家军攻破十三关打到京城,第一关便是无双城外三十里的天重关,天重关易守难攻,数百年来无人可破,一直被称为不动天关,当时龙腾父子抱着破釜沈舟的心打算攻克天重关,没想到君益侯竟然撤去关卡,大开城门迎接龙家军,并一路相助尾随他们攻下京城。
龙家父子一直对君益侯心存感激,所以这次龙在渊挑中二十三岁「高龄」的君成璧,朝中也未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郡主突然生病,龙在渊亲临问候,可见君家圣宠之隆,朝中大臣都在议论,如果这小郡主的病好不了,太子可能也会将之收做侧妃吧。
龙在渊却不这麽想,他知道君成璧的病一定会好的,因为他相信君成璧不会这麽容易病倒。
中午君益侯父子设宴招待贵客,江湖郎中沈青崖也赫然在座,当然,他是坐在末尾。原本他是要走的,但龙在渊满脸诚恳地挽留道:「沈先生医术高明,留下必定对郡主的病多有帮助,还望先生将旁的事搁一搁,先为郡主想想法子,若是先生能医好郡主,本宫必定重金酬谢。」
沈青崖实在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从一个压根不懂医术之人变为医术高明了,不过君益侯府好吃好喝好住,总比他在外面花钱住客栈好,他确实是个穷人,有人留他白吃白喝再好不过,便应了下来。至於能不能医好郡主,反正有两位御医在前面挡着呢,天塌下来高个顶,他当不至於为冒充神医而付出代价。
做为一个相貌平平、身无所长、没有任何背景的成年男子,沈青崖自觉在眼前这几位人中之龙们面前还是不要轻易开口得好,以免自卑。所以他只管喝着与黄金等价的好酒,尝着美味无比的佳肴,并不如何与几位大人物攀谈。在座之人也没人主动与他说话,几人议论的重点还是在君成璧身上。
龙在渊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他对君成璧生病之事的痛惜之情,希望君家父子能找出郡主生病的原因,治好郡主。
君成焕见他态度诚恳,言辞真切,叹息道:「这丫头至情至性,若说是受了什麽刺激或者悲伤过度导致自闭,我是相信的,十年前──」
他还没说完,君益侯咳了声,君成焕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笑了笑,掩饰地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才道:「十年前,我们的母亲去世时,成璧不言不语了整整十日,不过那次她神智还算清醒,没这麽严重。」
刚才君成焕说十年前,沈青崖抬头看着他,以为他要说出什麽隐秘,结果君益侯一声咳嗽,後面便是这麽平淡无奇的段子,他眼睛一转,嘴角勾了勾。
龙在渊恰好偏过头,只见这江湖郎中眸光转动时突然有了种动人心魄的魅力,那双不见底的黑眸像淬炼过的墨玉,染上了流水的光芒,耀眼灵动得不可思议。龙在渊心中微微诧异,原来一个平凡至极的人,也会有风华绝代的瞬间。这念头不过片刻,君成焕话音刚落,他便感慨地对君家父子道:「郡主果然是重情重义的女子,本宫没有挑错人。」
沈青崖似乎很赞同这句话,含笑跟着点头,却见龙在渊目光轻巧地落在自己身上,他混不在意地倒了杯酒,端起杯敬龙在渊:「殿下与郡主真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
龙在渊又饶富兴味地看了他两眼,方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微笑着道:「先生过奖了,我听先生口音,似乎是京城人士?」
沈青崖本不愿和这未来天子多做交谈的,但话题突然转到他身上,他又不得不接,便颔首道:「在下祖籍浙江绍兴,因幼年时在京城呆过几年,所以说话有些京音。」
龙在渊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道:「绍兴素有酒乡之称,我看先生酒量不小,两位太医不妨多跟沈先生喝几杯,也互相讨教下医术。」
沈青崖差点被口中的酒呛到,他好像没得罪龙在渊吧,何必让两个太医灌他酒?虽然这酒确实好喝,但他不想喝醉呀,而且这两位太医都四十出头了,一看就是在宫中服役多年的,又何须与他讨教?
这两位太医得了主子的命令,便纷纷向龙在渊敬酒,沈青崖心中暗恼这储君欺负人,喝了两杯便以手撑着额头,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
龙在渊见状算是放过了他,对君益侯父子道:「老侯爷,时间不早了,我看这酒席还是早些散去吧。」
君益侯知他对酒宴不感兴趣,便亲自送他回房休息。龙在渊被安排在侯府最清幽的听雪轩,两位太医和沈青崖住在东厢房。
沈青崖是被君成焕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