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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成璧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龙在渊满不在乎地道:「你以为,我在乎你信不信吗?」
他中了毒,瘫倒在沈青崖身上,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声音也有些虚弱,但这似乎完全不影响他的气势,他即便瘫在那里,君成璧也还是觉得有种压迫感迎面而来。
这!未影响君成璧要杀龙在渊的决心,她拔出袖中的白露剑,剑尖直指龙在渊,这时正好王太医背着药箱赶到,见她竟然要杀太子,惊叫一声,提着药箱朝她砸去。
君成璧衣袖一拂,这药箱还未碰到她衣角,便顺着原来的方向朝王太医砸去,王太医两眼一翻,「咚」地一声昏倒在地上,脑袋上顶着老大一个血胞。
李太医连忙跑过去照料他,嘴里叫着:「老王老王,你可别吓唬我老李。」
龙在渊一直半躺在沈青崖怀里,这时不但不为自己和两名太医担心,反倒觉得沈青崖身上那种清爽的、带着淡淡草药味的气息非常好闻,忍不住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君成焕还沈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慧如只顾着瘫在一边哭泣,君益侯神智还清醒些,但他知道,就算今天阻止了女儿杀龙在渊,君益侯府也势必满门抄斩了,所以他顶着君成璧的剑尖,保持沈默。
君成璧看着龙在渊,龙在渊看着沈青崖,似乎根本没把君成璧当一回事。君成璧突然运气,白露剑光华流转,稳稳地朝龙在渊心口刺去。
在白露剑剑锋划开龙在渊衣衫时剑尖「叮」地被一道指风弹开,一直沈默不语的沈青崖终於开口了,他的口气悲悯而怜惜:「郡主,如果你爱风宇宸,就不能杀这个人。」
君成璧被这道指风弹得虎口生疼,蹙眉道:「为何?」
沈青崖叹口气:「因为风宇宸!不希望你为他造杀孽,如果你们相爱,他只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忘记仇恨和烦恼,做个简单的小女人。」
君成璧苦笑道:「不,你错了,沈大夫,我一直觉得你有一点像宇宸,现在看来,完全不像,你知道吗,宇宸向来是有仇必报的,他那样公正睿智,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恶人,如果宇宸在这里,绝不会阻止我报仇。」
「沈青崖,给我杀了这个女人,我可以给你半壁江山。」龙在渊仰头对沈青崖笑了笑,大方地承诺。
沈青崖连忙摆手道:「那可使不得,万里江山千钧担,我这肩膀挑不动的,殿下金刚不坏之身,已经自行解毒完毕了,何须假在下之手?再说了,郡主重情重义,不过是想为风太子报仇,既然!未行刺成功,殿下又何须较真,非要取她性命不可?」
龙在渊哈哈大笑,终於舍得从沈青崖怀里站起来了,他很温柔地对君成璧道:「郡主,我教你三件事。第一、谋杀未婚夫是大罪,会被休了的。第二、如果你要杀一个武功比自己高的人,要做完全的准备,不要以为一包毒药就够了。第三,如果你决意要杀一个人就得干脆点,不要那麽婆婆妈妈说那麽多前尘往事恩怨纠葛,这会让你的敌人有可趁之机反击你。」
这种时刻,他的眼神还是含情脉脉的,语气也温润如水,好像是在教导自己不懂事的情人,但是君成璧被他气得发抖,她第一次觉得,这个金玉其外、风度翩翩的太子很像个无赖。同时,她又奇怪地觉得龙在渊身上那股霸气无人可敌,就算是宇宸在这里,也不会比他更有气魄,宇宸太过美丽的容貌总是影响别人对他的判断,尽管他总是寒着脸,但每个人第一次见到他都会失神,无论当时他的眼神多冷。
君成璧见龙在渊站起来,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但她!不慌张,只是奇怪为什麽黄泉引都毒不死这个人。
龙在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浅笑道:「你以为你下的是剧毒黄泉引吗?我把你给我的杯子换了,这喝下去的这杯茶其实是没有毒的,不过我看你那麽想毒死我,就和你开了个玩笑,想不到,还听到了这麽多故事,真是有趣。」
君成璧眼中光彩流转不定,龙在渊又道:「你现在打算怎麽杀我呢,用风宇宸教你的剑法吗?」
「郡主,请你想想你的家人,不要以卵击石,和殿下动手。」沈青崖有点急了,走到君成璧身边,握住她手腕,低声道:「你这麽急着去地府见风宇宸吗,你见到他,会被他骂死的,他绝不愿意见到你为他而死!更不愿见你因一己之私害死君府上下!」
龙在渊看着他们那样亲密,不由蹙了蹙眉。
君成璧楞了片刻,她做事从不轻易後悔,这次谋杀已经准备良久,就算不是今天在这里,也会是嫁到东宫的新婚之夜。可沈青崖这样问她,她手腕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突然就让她有些迷茫,这是一条不归路,真的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吗?她很想去见风宇宸,所以她不怕死,但是哥哥呢?君家所有下人呢?她有什麽权利决定带他们一起死?但是,事已至此,她还有退路吗?
沈青崖看出她的迟疑,稍稍松了口气,在她耳边道:「你罢手求饶,其他交给我。」
君成璧还在犹豫,她怎麽能相信沈青崖可以说服龙在渊不计较她行刺之罪?
以龙在渊耳力,早已听到他们的谈话,微微一笑:「郡主,如果在渊真要娶妻,你是第一人选,你今天所说的一切,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这!不影响我的决定,只要你放下剑,我可以放过君府,放过所有人,也可以解除婚约,就算是看在宇宸的面子上。」
君成焕抬手握住妹妹手腕,面如土色道:「成璧,哥哥从来没求过你什麽,请你放下剑,放过君府所有人和你自己,你不要为死人而活着,更不要让家里所有人为了一个死人而死。」
君成璧不言不语,沈青崖突然点了她穴道,她手一软,白露剑落在地上,人瘫软到沈青崖怀里。
沈青崖抱着她,温柔地笑道:「郡主,得罪了。」
君成璧对沈青崖毫无防备,突然着了他的道,恨恨地瞪着他,眼睛好像要喷火了。
沈青崖抱着她转身对龙在渊道:「殿下,郡主知错了,请您宽恕她。」
龙在渊笑了笑,传音入密道:「我宽不宽恕她,要看你愿意为她付出多少了,你看,她是为你才落到今天这境地的。用你的自由换她一家老小的平安,不算过分吧?」
沈青崖控制住要抽动的面部肌肉,他明白了,其实龙在渊是有计划有预谋地放纵这一切的发生,他刚才说了,君成璧所说的事他每件都知道,说不定君成璧今天会在他面前做出这一切,还是龙在渊有意促成的,为的是逼他就范。
龙在渊观察着他每一分的反应,见他想怒又控制着,忍不住扬起嘴角,沈青崖在这诡异的平静中终於开口了:「好。」
既然条件谈好,龙在渊便温柔地对众人道:「我刚才就说过不会治郡主的罪,我看郡主伤心十年,还是找个地方好好疗养好了。至於侯爷,你年纪也大了,不如本宫赐你一座别院,让你颐养天年去。慧如姑娘,你父母双亡,既然是侯爷带大的,那就继续跟着侯爷伺候她吧。成焕,无双城不可一日无主,今日起,你便是新的无双城主了。」
以君成璧和君益侯的所作所为,龙在渊这般发落实在是仁慈至极,除了君成璧,人人叩谢拜恩。
第五章
沈青崖把君成璧送回房中,刚一解开她穴道,就见她素白玉手带着掌风朝自己右脸豁过来。
沈青崖一把截住这巴掌,蹙眉道:「你要干什麽?」
君成璧喘着粗气道:「你的解决办法就是出卖你自己吗?」
沈青崖一楞,君成璧双眸含泪,气焰委顿:「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的不是宇宸吗?」
沈青崖叹口气道:「郡主,青崖真的那麽像风太子吗?听说风太子冷峻傲岸,目空一切,俊美堪比仙人,这个和我好像有些差距吧?」
君成璧别过脸,轻声道:「嗯,但是宇宸!不是对所有人都冷峻,跟他相处熟了就会知道,他的心很温柔。」
沈青崖拍了拍君成璧脑袋,柔柔一笑,像个大哥哥般地安慰道:「他再好也不在了,你不能一直很想着他,风宇宸不该成为你一生的桎梏,你要开始新的人生。」
君成璧擦干眼泪,定定地看着沈青崖:「你答应了龙在渊什麽条件?」
沈青崖摊摊手道:「你刚才不是说我出卖自己的吗?原来你不知道?」
君成璧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这个人真的不是风宇宸,如果是风宇宸,宁愿玉石俱焚,也绝不可能会去做别人的禁脔,如果是风宇宸,怎麽可能会和平与龙在渊共处,怎麽可能眼见她痛苦如斯而不相认?
「龙在渊,一直想得到宇宸。也许,他也觉得你像宇宸吧。」良久後,君成璧喃喃地道。
沈青崖笑道:「这话是在你病着的时候龙在渊告诉你的吧?」
君成璧神情微赧:「你们两都看出来我在装病。」
沈青崖避过了这个问题,柔声道:「其实侯爷很疼爱你,当年他伪造证据,借国舅爷之手呈给晔帝,陷害当今皇上通敌叛国,这固然有错,但是若晔帝不信也是没有用的,归根究底,风氏之亡在於晔帝而不在於龙腾或者令尊,你不懂吗?」
君成璧面色泛白,涩声道:「我懂,如果他不是我爹我不会这样恨他,因为他是我曾经崇拜尊敬的父亲,所以他做出这种事,我才没办法接受呀。他跟慧如,他们……」
沈青崖咳了声,想起君益侯与慧如那算得上乱伦的关系,他也有点尴尬,但他似乎!不像君成璧那样想不开:「也许,你这十年间对他还是像以前那样,他不会对慧如过於关注,以至於生出别的情愫。」
君成璧深吸一口气,喃喃地道:「这都是……我的错吗?」
沈青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重了,连忙安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他们对彼此是真心的,就没你想的那麽不可原谅,郡主,你的心境那麽纯澈,眼底容不下一颗沙子,但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麽龌龊,你要学会接受,不然你会一直痛苦下去。」
君成璧沈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眨着她漂亮的大眼问:「你不是宇宸,你和宇宸又是什麽关系?」
沈青崖似乎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淡淡道:「风太子有个侍女叫青木香,当年龙家军攻入皇城後她逃了出来,嫁给了我大哥,我们相处了十年,我听她说过很多风太子的往事,你们的事,我也知道一点。」
这个回答彻底将君成璧心里那一点点的希望浇熄了,沈青崖不是风宇宸,青木香一个人出宫,风宇宸一定是死了,是呀,龙在渊说宇宸没死,只是想试探她的反应而已,宇宸十年前就被烧成了枯骨。
想到此处,君成璧瑟缩了下,抱着双膝,将脸埋住,低声道:「我知道了,沈大哥,谢谢你,但是你不必因为成璧而受龙在渊要挟。」
沈青崖知道她大约在哭,心中不忍,却也明白自己给不了她安慰,因为他不是风宇宸,他只是沈青崖,於是和声道:「我不会受他威胁的,他只是希望我把青木香家祖传的《医林汇编》默给他,你知道,青木香的父亲是个神医。」
君成璧信以为真,带着哭腔道:「谢谢你。」
沈青崖以为像君成璧这样的女孩是不太爱哭的,但是他来君府後已经看她哭了几次,她这种美人流泪本该是赏心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