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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女柔声答了声:“是。”
晋王世子走到宫外翻身上马,想起那个沈丹青,忽然有点感慨。是个大美人不错,可惜了。
☆、第十五章
夏天一过,日子就变得特别快,人还没尝过秋的味来就入了冬,几场雪下来已近年关。
宫中每当除夕夜里,国宴完了还有家宴,之后各种事情能折腾通宵。
这年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时候太子就病了,御医说只是着凉了,用了几贴药却一直拖拖拉拉不见好,太后心疼这小孙子,特意下旨让他安心养病,那些折腾人的大宴小宴就不用去了。
李昕缩在被子里病恹恹地软声谢过了他皇祖母,等人一走就呲溜一声爬起来,身上已经穿戴完成,披了件大麾就往外走。
陈公公看得心惊胆战:“殿下啊,你身子还病着呢!”
李昕吸了吸鼻涕:“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贵。”
陈公公忙不迭把一个手炉塞进李昕怀里:“晋王世子就在东宫角门那里等着,殿下您……”
不等他唠叨完李昕已经脚步匆匆地走了。
晋王世子果真在角门,比起把自己包成圆形的李昕,晋王世子的打扮可称十分凉快,若不是那天偶尔听见晋王说起白狐皮裘特显华贵,他连这一层都不会穿。
等到李昕出来时世子殿下也开始吸鼻涕了:“我的祖宗你终于出来了!快点快点。”
晋王世子带到一处宫墙旁边,两个武功半吊子的少年合力一番,终于把李昕送上了高高的墙头。
李昕向翘家同谋比了个感谢的手势,纵身跳出墙外。
守在外面的两个晋王府手下早就撑起绸布接着,一身冷汗地把太子殿下扶上马车,心惊胆战地迅速驾车离开。
这事要是被皇上知道…拐带太子可是杀头的罪啊!
李昕暂时顾不上那俩人的苦逼心情,他翻着晋王世子给他准备的包袱,边翻边叹惜这小子真够兄弟…咦?他放桃花膏和玉势干什么!!!
太子殿下很久前就打听好了,沈丹青除夕会先在凝翠楼吃顿晚饭,但不到深夜就回云深巷。
大过年的…怎么能让丹青他自己在那个冷清到鬼气森森的宅子里?
包袱里放了对联灯笼鞭炮烟花,食盒里是擀好的饺子皮和调好的肉馅,贴心的很。
李昕赶到云深巷时天色刚黑,沈丹青果然不在这里。他兴冲冲地掏出钥匙打开门,指挥着两个晋王府的手下贴对联挂灯笼,用竹竿挑起鞭炮并摆好了烟花筒。
沈丹青回来的时候并不是太晚,街上奔跑着笑闹的小孩子,点燃小鞭炮然后尖叫着捂耳逃开,三五成群地在一起嬉戏。
沈丹青喝了酒。他自从少年离京后就极为自律,多年不碰曾酒,可如今大事将近…却莫名觉得只有喝点酒才能安心。
今晚清尘回了凝翠楼,他说他已经知道了诏书在哪里。
沈丹青看着少年秀美的脸和有点恍惚的神情,问道:“晋王对你好吗?”
清尘惊慌失措道:“主人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沈丹青垂下眼睑没有再说话。他不担心清尘会背叛,只是舍不得这个从小就在他身边的孩子太伤心。
沈丹青一路恍惚地回到云深巷,看着门口的大红灯笼迟疑了一下,待摸过门旁的梧桐树才确定没走错门。
门锁开着,没有被撬坏的痕迹。
沈丹青心里像被小针扎了一下,酸涩的液体在心底咕嘟咕嘟冒着细小的泡泡。
他推开大门,眼前是一片星星点点的红,院中树梢屋檐都挂满了小灯笼,暖红的颜色几乎耀花了眼。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沈丹青缓步穿过那片暖红的瀑布,是不是喝了酒就会变得特别心软?
屋里点着很多盏灯,太子殿下正满身面粉地在跟饺子皮叫劲,旁边放着一堆…呃,形状各异的肉丸子。
沈丹青忽然被暖出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来,心底的酸涩冲上鼻尖眼角,微微泛起红。他绕到李昕身后伸手拿过他手中的饺子皮,声音有点哑:“傻瓜,不是这么弄的。”
李昕鼻尖上沾着面粉,讪讪地给沈丹青让了地方,自己另外搬个座位来坐到一边虚心学习。
沈丹青修长的手指十分灵巧,包出的小元宝一个个精致可爱肚子圆,李昕试了几次却总弄成肉丸,只能在沈丹青温柔的笑容里低头等吃。
饺子熟了,热腾腾地升起白雾。
沈丹青夹起一个肉丸尝了尝,安慰沮丧的太子殿下:“这样吃别有风味,我正想让凝翠楼也出这么一道菜呢。”
李昕红着脸任他调侃,炉火很旺,屋里很暖。
沈丹青感觉那种酸涩已经弥漫到了四肢百骸。这么多年了,他懵懵懂懂地自己学会了隐忍,学会了狠毒,学会了不择手段,学会了寂寞,却在这一刻心软得像个孩子。
温柔乡是英雄冢。
原来被只有一个心一心一意宠着念这心疼着,才会觉得特别委屈,特别倦。
他这些年憋在心里的仇恨与野心,不知不觉就被一个傻乎乎的小东西软成了一滩水。
李昕吃了几个饺子就拉着沈丹青去院子里放烟花,却怎么也点不着。
沈丹青揉揉他的脑袋:“傻瓜,你放院子里这么久肯定受潮了。”
李昕更加沮丧。
沈丹青从背后拥住他,柔声道:“没关系,我们看他们放也是一样。”
此时已近夜半,鞭炮声响成一片。各色的烟火在空中升腾绽放,瞬间成海。
沈丹青低声道:“李昕,我不是开玩笑的。你若不做太子,我就陪你去西湖种莲藕。”
☆、第十六章
李昕愕然回头,烟花下少年干净的眼睛有些迷茫,什么话都没说。
沈丹青却是懂了。
烟花渐变少,最后只剩一片浓黑的天空。院中的小灯笼已经燃尽了灯油,三三两两地熄灭了。
沈丹青慢慢从酒和温暖带给他的恍惚中清醒过来,淡笑着亲了亲李昕的鼻尖:“烟花看完了,我们回屋里吧,外面冷。”
李昕忽然转身用力抱住沈丹青,身量初长成的少年几乎用了全部的力量,沈丹青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的咯咯声。
沈丹青温声道:“怎么了?”
李昕放轻了力道却依旧抱着沈丹青不松手,闷闷道:“没事,回屋里吧。”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丹青,和沈丹青去江南在西湖边定居,那是他梦中的画面,可是…那就要离开京中的一切,这个决定实在太大,让十几岁的少年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抉择。
他知道丹青被他的反应伤了心,可答应的话堵在嗓子眼却怎么也憋不出来。
沈丹青轻叹一声,把李昕横抱起来进了屋。
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比起初见时竟多了不少份量。沈丹青把太子殿下扔到床上扒干净了,俯身吻上少年不断颤抖的睫毛。
李昕紧张地揪住沈丹青的衣领,双腿主动缠上他的腰,小脸通红,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羞涩。
沈丹青目光微暗,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少年嫩滑的肌肤下初见轮廓的肌肉,挑逗着他胸前的小肉粒。
李昕仍是紧闭着眼睛,身体却是温顺甚至讨好的。
沈丹青有些无奈地笑笑,这个小东西是真的很喜欢他,可是也只是喜欢啊。
******
李昕第二天没敢春宵苦短睡到日上三杆,等沈丹青尽了兴就匆匆起身回宫了。
晋王府的马车就等在外面,把太子殿下送到宫外,提心吊胆地看着那小祖宗爬墙进去了。
此时天还没亮,纵然抱病的太子被特许休息,李昕还是担心他父皇会去东宫,所以才要赶在天亮前回来。
李昕一进门就趴到了床上,迷迷糊糊开始睡觉。
梦中沈丹青的眼睛晃来晃去,李昕半睡半醒间隐约有些后悔。
陪丹青去江南吧…
嗯,等睡醒了就去告诉他。
******
晋王府。
虽然晋王妃已经去世多年,但按礼晋王还是要在初二这天带着世子去岳父家。
清尘曾听晋王嘱咐他不要去王府后院的湖心阁。清尘玩笑着随口问了句为何,晋王道:“那里面藏着些要紧的事物,所以周围机关密布会有危险。”
清尘没有表达出太多的好奇,只是在晋王书房的暗格里找出了湖心阁的机关图。
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晋王和世子都不在,据说要傍晚才回来。府中除非签了死契的家奴其他都回家过年去了。府中人少了,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也就小了。
湖心阁周围并不设守卫,清尘猜是晋王太看重阁中的东西,若设了守卫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清尘手心捏着冷汗,心中默忆着图上的,小心谨慎地踏上了通往湖心阁的廊桥。
湖心阁那门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打开了,清尘费了点力气才推开,被屋里的尘土呛得直咳嗽。
湖心阁只是一间小阁,打开门就看到四方伫立的高大木柜。
清尘仔细考虑了一下,这湖心阁周围的水面并不十分宽广,若是用火箭远攻很快就能把这里面的东西烧干净。
他在阁中转了一圈,发现木柜下竟装了两排小铜轮,用力一推就向旁边滑去,露出墙壁上的一个铜环。
清尘欣喜若狂地刚要伸手,却发现那环上竟是干干净净半点尘土也无。
他额上瞬间冒出细细的冷汗。
不会,不会有事的。
这铜环在木柜后面,没有落上灰尘也属正常的。
清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狠狠一咬牙拉动了铜环。
铜环带着一条铜琏被拉出来,湖心阁中心的地面下陷,露出一条黑洞洞的地道。
清尘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钻了下去。
地道并不长,隐约可见前方透出光的拐角。
清尘快步走过去,拐弯之后地道已到尽头,空空荡荡地只有墙上一盏油灯。
清尘瞬间被恐惧攥住了心脏,一道厚重的石门从他身后落下,轰隆的声响砸得人心里只剩绝望。
是陷井!
清尘僵在原地。
那盏灯里的油本就不多,不一会儿就熄灭了,彻彻底底的黑暗中触手就是石壁,一点缝隙都没有。
这样地底的密室很快就空气就会被消耗完,清尘觉得自己发疯般地嘶吼挣扎,但是其实他僵硬在原地已经没了控制自己四肢的能力。
清尘摸不清是这地道里的机关还是有人故意引他来此,可是狭小空间里的空气很快就憋闷起来,让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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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和对沈丹青约好,最多初十就会把诏书拿到,如果拿不到就立刻撤出晋王府。
可沈丹青直到十五元宵时才得到清尘的消息。沈丹青的人和一个晋王府的下人交谈时听说了一件事,说着晋王刚接进府里没多久的那个男人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关进王府地牢里了。
沈丹青听到这个消息后心立马沉了下去,清尘那个乖巧聪明的性子能犯什么错?很有可能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沈丹青脸色阴沉,在晋王世子怀疑他开始,他就不该让清尘接近晋王,这个小世子虽然整天傻乐,却是个事事心里明的主。
沈丹青沉默着喝完一杯茶,淡淡道:“清尘出了事,凝翠楼就不安全了。楚湮,你给南边送个信,调余容阁的人过来。”
楚湮道:“主人,此时尚不是起大事的时候。”
沈丹青道:“我有分寸,你且把人调来吧。不要来凝翠楼,让他们去福来客栈。”
楚湮答了是,又问:“主人,那份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