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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城门大开,一名少年纵马走了进来,消瘦憔悴,但果然相貌酷似云氏,看来确是秦越溪无疑。这时他已收到萧雁南的信笺,知道了云氏之事,只是人已死,他也无可奈何。
跟著当夜当值的一名副将走近,施礼之後,便派人送秦越溪入宫。知道秦越溪身份的人不多,但这名副将跟随秦振多年,倒是认得他的。
游鸿道人目送众人离去,只略一沈吟,便决定跟去瞧瞧再说。萧雁南并未告知他秦越溪之事,但既然要接人家娘亲过去相聚,对这少年定是宠爱无比,游鸿道人不知秦越溪因何忽然这样跑来,但这样混乱时候,人留在此处,总是不妥。想起云氏之事,更是暗中皱眉。
他悄然跟到皇宫入口处,眼见得守卫层层叠叠,森严异常,心知不能再跟,当下只守在外面。
也幸而他放心不下,守在了外面,没有多久,宫里便一片混乱,有人飞奔出来,去寻正守在宁京北面的秦振长子秦越笙。
他躲在暗中细细听人叫嚷,顿时大吃一惊,原来秦越溪,竟然生生挖了其父之心!他又是惊喜,又是担忧,乘著混乱,展开身法,夜色中轻烟般掠入宫中,入了宫後也不愁找不到地方,看哪里最混乱便是哪里了!
他赶到时秦越溪已被制住。外面守卫听得房里异声,问了数声不见秦振答应,当即破门而入,当场被里面血淋淋的场面几乎吓去半条命,赶紧动手将他抓了起来。秦越溪毫不挣扎,由得众人动手。他来此,便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大仇已报,死亦瞑目。
游鸿道人瞧了一会,见众人虽然制住了人,但秦越溪身份不同,一时倒都不敢动手,他略一思付,便有了计较,当下只耐心守在暗处。候秦越笙发疯般赶来,他一跃而出,轻轻松松便将人制住。
秦越笙目眦欲裂,喝道:“贼道,你还敢来?”
游鸿道人稽首一礼,微微笑道:“少帅别来无恙?”不等他回答,拂尘一甩,将他哑穴也点了。
四下里更是混乱,无数将士涌将上来围住,可是谁也不敢动手。有人喝道:“游鸿道长,大帅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大帅!”
游鸿道人哈哈笑道:“大启也待诸位不薄,诸位又怎的反了?”不再废话,喝道:“一命换一命,诸位将那孩子交予我,我自然放了少帅!”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都把目光转向秦越笙,可是他哑穴被点,哪里开得了口?有心要人不顾自己性命,速速杀了游鸿道人和秦越溪,宁死也要报仇雪恨再说。可是他不开口,底下人等又哪里就敢置他性命於不顾?秦振已死,他已是二十万大军之首。
秦越溪终究还是被游鸿道人带走,游鸿道人有心想要连秦越笙一起带走,但知自己单枪匹马,能带著个秦越溪脱身便是万幸,当下也不强求。他命众人放下弓箭,刀剑倒是无妨,抓著秦越笙直出了宁京,到了西面山上,双方这才换过了人,他带了秦越溪脱身而去。
叛军人等欲待追赶,但山路夜行,哪有人跑得过他?又没有弓箭,只能徒唤奈何。
☆、第十九章 上
这时的余元,战事已是如火如荼。
萧煜已死,萧雁南再无顾虑,尤其为了架空宁京四周兵力,数月来陆续调了不少兵马来此,如今四下里兵马虽还不到二十万之数,却已相去不远,全力出手之下,拓拔凉便抵挡不住了。
游鸿道人带著秦越溪抵达余元之後不过十余日,西琅大军开始向西败退。
当夜,萧雁南召集部属,一番安排之後,便带著游鸿道人和秦越溪及一干侍从,悄然连夜赶往宁京而去。拓拔凉已不足虑,於情於理,他都该赶往宁京为萧煜奔丧,兼解决秦家叛军和接收大启了!
这一战打得很轻松,秦越溪当记首功。他杀秦振只为报仇,却在事实上令这一场波及整个天下的大乱得以提前收局。
由萧雁南执子先行,天下各国随即跟入其中的这一局,下得从来都不容易,而其中最艰难的,莫过於和秦家军的最後对决。难的不是击败秦振和他的秦家军,而是要在己方兵力弱於对方的情况下,迅速且干净利落地战胜对方!否则此时四国齐动、大乱已生,战事一旦拖延,亡国之祸只在顷刻!
不过半个月,这一战便已了结。
秦振一死,秦家军军心涣散,虽然虎父无犬子,秦家三子并非无能之辈,但和秦振毕竟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游鸿道人对叛军情况了如指掌,虽然秦越笙匆匆做了调整,但匆匆而为,混乱之中,漏洞难免,反观大启兵马却因此战一为除国贼,二为皇帝复仇,群情激愤,同仇敌忾,两相比较,胜负早定。
叛军死伤五万余人,余者皆降,秦振次子、三子均战死沙场,只有长子秦越笙在几名心腹死命相护下脱逃而去。
当日萧雁南终於为萧煜举行国葬。召来僧道上千人,准备超度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再葬入皇陵。
这个皇侄对他不薄,可惜生错了地方,挡了他的路,命中注定不会有好结局。
满城缟素,只有一人例外──秦越溪。那个皇帝和他有什麽关系?他要服丧,也只为母亲。萧雁南曾命人送来丧服,见他不理,也就不加勉强,反正他只在府里头,外人不会见到。
这时萧雁南已经入主皇宫,一则主持萧煜丧事,二则处理朝政大事。但每日夜里总会悄悄回到摄政王府,陪著秦越溪。
只是陪著,自重逢之後,任他百般呵护,秦越溪都只冷漠以对,连话也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萧雁南渐渐也就不再说话,只是每日安然陪在他身边。
但秦越溪也没有提出要走。
萧雁南知道他是想离开的,但既然秦越溪不说,他自然不提。秦越溪便是说出来,他也绝不会答应。到了这时,他怎肯再放手?
这一日秦越溪却终於走出了王府,在王府一众侍卫陪同下,去往位於宁京南面的大启第一观──明德观,此时游鸿道人已经入主明德观,成为大启第一观的观主,只待萧雁南登基,便会受封国师之位,统领大启道教。
秦越溪原本并不想去见他,但想得许久,心里无数疑问,除此人和萧雁南之外,只怕再无人可以解答,萧雁南他不会去问,因为知道萧雁南不会告诉他,虽然知道此人多半也不会说,可是好歹总要去问上一问。
但他刚刚走出王府不久,便突生变故。利箭如雨,自一侧的酒楼上向他射来。
但这样的突袭却未奏效,他身边众多侍卫竟似早有防备,刀剑齐出,将他四周护得密不透风,跟著数十人忽然自四下里冒出,直向酒楼上奔去。随即里面便传来了打斗之声。
没过片刻,蹄声得得,大队兵马赶到,将酒楼围得水泄不通。
秦越溪不理周围人等的拦阻,径自迈步上了酒楼,里面打斗正酣,对方为首之人,正是秦越笙!他留了胡子,又黑瘦许多,形貌大改,但秦越溪又怎会认他不出?
为首的侍卫喝道:“王爷有令,格杀勿论!”
秦越笙骂了一声,拼命挥舞手中长枪,直向秦越溪奔来。他知已经无力回天,但事到如今,除了将命拼在这里,再无他法。
他脱逃之後,人人都道他已远远逃走,他偏偏就留在这里,暗中寻机下手。反正已无东山再起之机,一家人死得只剩了他一个,活著又有什麽意思?要报仇,只有这一条路。
他第一个要杀的,本是萧雁南,但这段时日他躲在此处守了许久,萧雁南身边戒备森严,只是无处下手,今日终於见到秦越溪出来,父亲死在他手,他对秦越溪的痛恨不亚於萧雁南,当下心一横,便直接出了手,谁知萧雁南原来一早就算准了他的动向,早已命人做了准备。
一直一声不响的秦越溪却忽然道:“抓活的!”
秦越笙等人很快就被拿下。秦越溪没有再去明德观,而是直接命人回府,他想知道的答案,这个人,一样可以告诉他。
但一行人刚回到王府,他还没来得及询问,收到消息的萧雁南便赶回来了。听侍卫禀报了事情经过,点点头,问秦越溪道:“你要如何处置他?”
秦越溪不答。
萧雁南柔声道:“就交给你处置罢,你爱杀就杀,想放了呢,那也由得你,如何?”他的本意自然是要斩草除根,但既然秦越溪说是要抓活的,想必是想手下留情了。他暗想他所有亲人都已死了,这个哥哥,虽然是同父异母,又向来不和的,但毕竟已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了。
秦越溪点头。
虽然他仍然没有说话,毕竟是有了回应,萧雁南已经很是欢喜。
第二日秦越溪在地牢里见到了秦越笙。
狱卒人等施礼过後便遵命悉数退下了,并不要求著人看守,王爷既然说了交给秦越溪处置,那麽他便是直接放人也无妨。
秦越溪第一句问的是:“为何造反?”
为何造反?秦越笙呸了一声:“装什麽蒜?你和萧雁南这奸贼一起,难道不知道就是他逼得我秦家造的反?”
是麽?秦越溪的拳头,慢慢握紧。
秦越笙咬牙切齿地看著他,好一阵,冷笑一声:“不过你大概想不到,萧雁南逼反了我秦家,却害死了你娘那个贱人!真是报应!”
啪!秦越溪一个耳光重重摔在他脸上。
秦越笙大骂:“贱人生贱种!你娘不要脸,生个儿子更加不要脸,巴巴地送上门去给人家睡……”
只听得啪啪连声。秦越溪并不回嘴,却是他骂一声,便甩一个耳光过去。
秦越笙骂得数十句,已然满嘴是血,牙齿都掉了好几颗,终於住了嘴,呼呼喘气,目光凶狠地瞪著他。
秦越溪便也住手,又问:“他逼反你们做什麽?再说不是还有赐下的剧毒麽?”
做什麽?剧毒?秦越笙仰天狂笑,声音凄厉:“他要这天下,皇帝不死怎麽行?没有人造反,皇帝怎麽死?那个毒当然是解啦!给我们解毒的人,你不是也见过了麽?这才叫厉害啊,我们对他感恩戴德,却不知人家为的是扫清我秦家造反的障碍,哈哈,哈哈!”
“游鸿道长?”
“除了他还有谁?”
秦越溪慢慢点头。
果然如此!
若不是萧雁南曾经告诉过他,他爹爹可能会造反,若不是齐飞又私下告诉过他,秦家父子被赐过剧毒梦机,若不是在刺杀秦振的时候被游鸿道人所救,听到了他和秦越笙等人的对答,明白了游鸿道人的身份。除去上面任何一点,他都不会猜到这真相。所以萧雁南也好,齐飞也好,游鸿道人也好,没有人想过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
可偏偏,他就知道了。
秦越笙凄厉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我秦家虽然是败了,他萧雁南也别想好过!你看这天下,已经千疮百孔啦,花吕和燕回已经出兵了,西琅的援军也到了,大启,马上就要完了!”
☆、第十九章 下
就在拓拔凉的大军开始败退之後的半个月,西琅二十万援军,终於列阵於定州城外。
拓拔凉所料不差,西琅国内弄鬼的人,确是太子拓拔傅。要知西琅王室素重军功,对是否嫡出这一条并不太过看重,他居太子之位,不过只占著早生了数月的便宜,带兵打仗较之拓拔凉那是大大不如。原本国君对他已颇有微词,若是这一回拓拔凉一举攻下大启,不消说,储君之位非得立时换人不可!
萧雁南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