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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银写真吗?我这里是“风信子礼服公司”,想请祖先生帮忙替婚纱模特儿拍照,联络电话是……”
“喵……”喵喵被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吵的睡不着午觉。
门把被转动,牠立刻警觉的从沙发上坐起来。见那人带着一身流浪落魄的气味走进来,牠又趴了下来,继续午睡。
祖晋人把牠养的肥肥,害牠脑袋“颓颓”,真不知该感谢他还是怪罪他。
摄影旅行回来,搁下行李后,没直接按下录音机|Qī|shu|ωang|听留言,祖晋人直接走到楼上,将已经含苞的海棠花捧下楼,坐到沙发上。
“花快开了,她也该要回来了吧。”
和祖晋人一起等棠春醒来成了习惯,牠懒懒地应了声。“喵。”大概吧。
“不知道还要几天才会开花,看着花苞,真想把她扳开,看她会不会快点回来。”等待的日子比任何时间过的都要漫长,他想念她。
“喵喵喵!”你可别做傻事!硬把花苞扳开,就像中国老祖宗说的“揠苗助长”一样,棠春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做,我只是说说而已,看看她会不会早点回来。”希望她有听到他的威胁赶快回来,否则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
“喵。”说也奇怪,他明明听不懂猫语,却能轻易和牠沟通,好象真的懂牠的话一样。
他跟非人世界大概比较有缘,所以才会爱上棠春吧!
祖晋人疲累地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去。喵喵望了他一眼,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守护着棠春。
“喵。J希望他的梦里有他想念的人。
清晨,初夏的曙光从敞开的窗口照进室内。
喵喵从床尾惊醒,看向窗边。
棠春要醒了!
牠立刻叫醒尚在睡梦中的祖晋人。
祖晋人睡眠浅,很快被喵喵的“喵喵”叫个不停给吵醒。
“怎么了?”他揉揉眼,半坐起来,下意识的往窗口看去,霎时瞪大了眼。
阳光照射到窗边的一剎那,窗口处的海棠缓缓起了变化——
花,开了!
随着香气四溢,一圈淡绿色光芒笼罩住初绽的海|Qī|shu|ωang|棠,耀眼之后,渐渐褪成柔和的光圈。光圈凝成一个半透明光球,像从花心处慢慢地往上飘浮,光球里隐隐约约浮现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而后渐渐降下。
奇异的光和一切变化消失后,一个尚未睁开眼的女子慵懒地趴在窗框边。
是棠春!
他惊讶的跳下床,迟疑地走向窗边,犹为方才的景象震惊不已。
若不是亲眼见到这奇异的景象,祖晋人永远不敢相信棠春真的不是人,而是海棠所化成的花精。
一个精灵,他所钟爱的女子。
不是人是花精又怎么样,他就是爱她。
脚步不再迟疑,他快步上前。
棠春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熟悉的一人一猫。
她微笑。“早啊,阿晋,还有喵喵。”
“妳睡晚了!”
“喵!”妳怎么愈睡愈晚!
棠春一楞,这两个居然说一样的话,默契真好。她真的睡晚了吗?
“今天几号啊?”她又打了个呵欠。下一刻,被拥入一具胸怀中。
“五月十四,妳让我等了好久。”祖晋人抱她抱的好用力,像怕她又平空消失一样。
又晚了一天,前年是十二号醒来,去年是十三号……怪怪。感觉才睡了一觉,人间计时就跨越了一年,害她有年华快速老去的错觉。
她睡太久,睡的头晕脑胀,有东西可以靠,正好。他在这里,想必他已看到了花开过程。她倚着他,头靠在他肩上。
“你看到了,也相信了,还要我吗?”她毕竟不是人,人类对“异类”的态度总是不友善。
“我是看到了,也相信了,但是妳怎么能够问我还要不要妳,妳知不知道我等妳醒来等得快发狂!”漫长时间的等待还不是最痛苦的,将海棠看作是棠春,一半是难以相信,一半是宁愿相信,他多怕万一花开了,棠春却没有回来,那他该怎么办呢?
“喵喵喵。”他说的是真的,他好痴情喔。喵喵附和祖晋人的话。牠和他一起等棠春睡醒,最清楚他的状况。
“我不是要你忘了我……”她替他心疼。
“我恨不得忘了妳,但是,若真有那么容易忘记的方法,妳教我。”他圈紧她的纤腰,将她更往怀里带,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棠春从他肩上抬起脸,抚着他的双颊。
“我天天在梦里梦见你,知道那是梦,总怕梦醒后,你忘了我,或是知道我不是人后就不要我了。”她舍不下他的,尽管她千万交代要他忘了她。
“是妳不要我吧。”他才是该吐苦水的人。
“我哪有不要你?”冤枉啊。
“若不是不要我,怎么会一直叫我忘了妳,而且还不答应我的求婚?”他一一细数她的“罪状”。
“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恨到现在……现在我是睡醒了,但再过几个月,我一样还是得进入休眠,届时又是长长一段时间的分离——分手,其实对我们比较好。”
他哼声道:“还说没有不要我,现在又说要分手了。”
“要不然要怎么办……”她哭意甚浓地道。
他软了语气,捧起她的脸蛋。
“不要跟我说分手,或是叫我忘记妳这种话,我可以不在乎一年里只有短暂的相聚,也可以年年守在窗边等妳再一次醒来,妳不是永远不醒,聚少离多至少胜过妳永远离开我,我心甘情愿。”
“可是我在乎!若不是我,你又何必这么委屈?对不起……”喵喵说的对,她太自私了,她从没为他考虑过这么多。现在她进退两难,全是她咎由自取。
“知道我委屈,妳就该只想着要如何补偿我,而不是光想一些分开、分手的馊主意。”他既然爱上棠春,就算结果是聚少离多这样不圆满,他也不后悔。
棠春沉默了。许久,她才问:“那么你希望我该怎么补偿你呢?”
祖晋人不知从哪摸来去年那两只婚戒。“替我戴上戒指,妳觉得怎么样?”再次求婚,他仍有点紧张地看着她的反应,不确定她会做何决定。
棠春看着那只男性的白金婚戒,并不接过,惹来他的蹙眉。
她在他发怒前搂住他的颈项。“哎,既然你都不在乎了,我怎么还能够拒绝你?”她将手递到他面前。“替我戴上戒指吧,阿晋。”
脸上的阴霾瞬间褪去,他欢喜地抱着她,忘情地亲吻。
嬉戏一般的蜻蜓点水很快变成能能i的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喵喵不禁举起爪子遮住眼睛。非礼勿视的道理牠懂,牠识相的悄悄退出房间,牠想,他们应该需要在里头待上好一会儿……嗯,叙叙旧。
如果两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也还是幸福的吧。
看他们这样恩爱,喵喵不禁望着天空出神。
什么时候牠才遇得到牠的春天呢?也许学棠春这样和“异类”相恋,也满有意思的。
两年后——
五月,对祖晋人来说是个最重要的月分。
就像神话中,牛郎织女农历七月七日才得相聚一刻,五月,是祖晋人与他的妻子棠春分别三季后重逢的时候。
婚后两年,他们渐渐习惯相聚踌甜蜜,分别时等待的相处模式。两人之间甚至培养出某种默契——对于花时的预感。
算定棠春会在明天醒来,入夜以后他就开始睡下着觉,等不及明天一大早将棠春拥进怀里。
好不容易,漫长的夜终于结束,天色破晓,等了许久的海棠花却没有如预期一般的绽放。
正觉得奇怪,他走近窗口一看,不禁瞪大了眼。
与他们同任的喵喵无声地走进房里。
“喵。”棠春醒来了吗?
“怎么可能……”他讶异的脑袋全没办法思考。
“喵?”怎么了?
“枯萎了……海棠花枯了!”昨天她明明还好好的含苞待放,怎么可能才一夜就全株萎去?
“喵?!”什么?!
花枯掉了,那么棠春……
喵喵不信的跳上窗台看个分明,牠的反应也是一派震惊。
海棠真的枯掉了,那么棠春……天啊,牠真不敢再想下去。怎么会这样?是缺水还是忘了施肥营养不良?
祖晋人慌乱的抱起盆栽,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土壤还是湿润的,代表不是水份不够的问题,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棠春,不要死!”
他狂奔出门,想找挽救的方法,跑逼了全台北市,问过的每个花农和园艺家都说海棠花从根部腐烂,已经枯萎,救不活了。
救不活了……
不知是如何回到居处的,傍晚,祖晋人抱着已经枯萎、回天乏术的海棠盆栽,颓丧失神地坐在工作室的门前。
“棠春……”他痛苦的低吟。
喵喵同样难过的偎到他身边,同情地看着他失魂落魄。
怎么会这样呢?棠春怎么会无缘无故死掉?这事实在太突然,也太不合理了。唉,可怜的棠春,竟然就这样烟消云散,香消玉殒了。
“妳不要再开玩笑了,快点活起来!”今天他们才要团聚,事情不该是这样约。
他恼恨地捶着地面石阶。“还给我,把棠春还给我,她是我的!”
他抱着已经无命的枯萎海棠,脸埋在膝间,温热的泪水一滴滴的渗进盆栽的土壤里,没注意到定到他面前的一双脚。
喵喵发现了,牠抬起头,讶异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向牠眨眨眼,牠不悦地摇摇头。
那人再挥挥手,牠抬起爪子,指着身边哀悼亡妻的可怜男人。
那人插起腰,点点头。牠仰起脸,态度傲慢地走回屋里去,然后躲在门缝偷看。
海棠花枯掉了,牠也很好奇棠春怎么没死啊?
待喵喵走掉后,棠春才出声:“阿晋。”
他脸没抬起,以为是幻听。
“阿晋,不要哭喔,男人掉眼泪,羞羞睑!你掉眼泪,我会心疼。”
他仍然没抬起脸,目光瞥到阶下的两只脚丫,他以为他出现了幻觉。
棠春见他没反应,蹲下身抱住他。“我人在这里,你不抱,你要抱那盆不再是我的花到什么时候?”
“不再是妳……”他连触觉、嗅觉都产生问题了吗?否则怎么感觉得到棠春温暖的拥抱和她身上的香味?
“对,不是我了。她是过去式,现在我已经不用再休眠七、八个月,可以天天陪着你了。”
“真的?”他一定是太想念她了,才会做这么这么美好的梦。不用再等待,不用再天天盼望着花开,而花,总是不开。
“真的。”她索性移开他怀里的盆栽,由“现在式”和“未来式”取代“过去式”的位置。
“谁让妳丢了她!”他推开怀里的人,伸手要捡掉到地上的盆栽。
棠春不让他捡。“阿晋,我没事,你看仔细。”嗯,难道新人不如旧人好?
“妳……真的没事?”他终于正眼瞧她,就见她冲着他笑。
“没事没事,害你担心了对不对?对不起。”她难过的吻吻他。
她怎么老是跟他说对不起?呵,她真的是棠春。他伸手环住她,确定她的真实。
“如果有天妳让我少年白发,我一点都不讶异。这是怎么回事?恶作剧吗?”如果是,他非要教训她一顿。
她摇头。“我才没那么无聊呢,那盆枯掉的花确实曾经是我。”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那盆花确实是她,那为何……
“我死了一遍,自杀的。”她不让他发问,又道:“别生气嘛,听我说完。我快醒来的时候,梦里出现一个声音教了我一个方法,可以让我不用再变回海棠花休眠,他问我要不要试,我当然说要,因为我好想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