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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静波闻言只是笑,没有接腔。
而朱定峣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当下又转了话锋,决定退而求其次。“我瞧他和那小乞丐感情挺好,日后,若有了孩子,可否送至王府让我教养?”儿子不愿继承,只能从孙子下手,打小慢慢培养。
“这得看宦飞的意思,我会帮你问一声。”她淡淡道,认为这是儿子的权益,没法自行作主。
点点头,朱定峣凝觑着她。“我该走了。”早走得好,否则若亲(奇*书*网。整*理*提*供)眼目睹她和儿子口中的“知音人”在一块,他肯定无法承受!
彷佛能看出他的心思,花静波仅是轻“嗯”了声,并无多加挽留。
深深瞅凝最后一眼,看着绝俗脸庞上的沉静浅笑,他黯然一叹,终于转身离去。
第十章
“你们两个,偷听够了吗?”目送朱定峣身影消失在崖洞中,花静波蓦地转身对后方一块峋嶙怪石发话。
哎呀!被发现了!
从刚刚就一直躲在怪石后偷听的两人,这会儿双双搔着头,尴尬走了出来。
“娘,还是妳有良心,没把我给出卖了。”嘿嘿贼笑,花宦飞健臂亲热地揽上娘亲肩头,心中庆幸不已。
好险!好险!刚刚他那亲爹动他歪脑筋不成,竟然把主意打到他未来的儿子身上,真是好狡诈啊!幸好娘没一口答应,否则他肯定要跳出来帮未出世的儿子抗议。
“胡说八道些什么!”面对儿子,花静波淡然神态转为轻声笑骂,湛然眸光落在一旁有些尴尬的容小小身上,唇畔泛起一抹神秘浅笑,对她并无任何的好奇与疑问,只是淡淡抛出一句,“是她吗?”
耶?“是她吗”是啥意思啊?这问题是在问谁?怎么问得没头没脑的?
容小小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满眼疑惑地扫向花宦飞,看他能否“母子连心”一下,弄清楚他娘究竟在说些什么,好为她解释说明。
“就是她了!”很神奇的,花宦飞还真知道娘亲在问啥,信心满满的给予坚定回答。
耶?花大公子还当真和他娘“母子连心”啊!容小小登时有些傻眼。
“只要你喜欢就好,娘没啥意见。”花静波朝儿子轻笑,随即又对容小小道:“这儿以后就是妳的家了,让宦飞带妳四处去熟悉一下,好好玩吧!”话落,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听懂,径自转身,拿凝露珠救人去了。
“呃……你们母子在打啥哑谜啊?”莫名其妙搔着一头乱发,容小小被他们给搞胡涂了。
“打妳的聘金要下多少的哑谜。”眨眼逗笑。
“你又故意捉弄我,找死啊!”容小小羞恼嗔叫,马上扑上去追打。
“哈哈哈……小叫化,这就叫打情骂俏,妳懂不懂啊?”转身窜逃。
“要打还不简单?你现在马上站住,我打给你看……”她羞怒吼叫,穷凶恶极追杀。
登时,又是一阵追赶跑跳蹦,好一会儿后,两人追累了,终于歇兵停战,喘着大气躺在如茵草地上仰望蓝天,有一下、没一下地闲聊起来。
“小叫化,妳有没有爹娘啊?”以臂枕头,他一派悠闲笑问,实则暗藏玄机。嘿嘿嘿!赶快打听一下她的身家背景、老家位在哪里、爹娘何方人士,然后赶紧偷偷下聘去,让她连逃也没得逃。
“谁没爹娘?难道有人是从石头蹦出来的吗?”问这是啥白痴问题啊?容小小忍不住投以一记唾弃眼神,开始考虑要不要和他继续混在一起,免得近墨者黑,跟着一起变笨。
“喂,妳懂我的意思,干啥存心挑语病啊?”斜睨一眼,花宦飞哼笑。
知道自己故意找碴被发现了,她噘着嘴瞪人,好一会儿后,在他含笑目光下,终于缓缓开口,“我爹死得早,在我小时就先上西天了,前两年,我娘也过世了,所以……”耸耸肩,以下不言可喻。
“噢!”好抱歉地拍拍她小脑袋瓜,有意安慰。“原来妳真是孤儿,所以才去当乞丐啊!”
“谁告诉你我是孤儿了?”不高兴被列为孤儿,她大声反驳。“人家我还有个很疼我的小舅舅呢!至于扮成乞丐,是因为在外行走方便啦!”哼!这路痴真把她当乞丐不成?虽然她有时也会因为好玩而跟着真正的乞丐去乞讨啦!
小舅舅?看来这个就是该巴结、下聘的对象了!
搓着下巴嘿嘿贼笑,花宦飞状不经心又问:“妳小舅舅呢?怎么放心让妳一个人在外到处乱跑?”
听他问起舅舅,容小小眸光蓦地一黯。“小舅舅不见了,他以前每年过年都会来看我的,可是今年却没有……”消沉嗓音一顿,随即又强振起精神。“不过我相信小舅舅没事儿的!”
“娘还没过世前,我曾听她说过,小舅舅这人自从二十年前开始,行踪就时常飘忽不定的,时常过完年后就独自上雪山,让人找不到踪影,一直到中秋过后,才又会突然出现呢!以前娘常笑说,小舅舅肯定是被雪山上的精怪给下了咒,所以每年都要回到雪山的精怪洞穴去,从人间消失个大半年的。”
呃……过完年后上雪山失踪,中秋过后又出现?怎么这么巧?他刚好认识一个二十年来,每逢中秋过后离开雪山,过完年后便来到“镜花宫”的人耶!
摸摸鼻子,花宦飞笑的有些古怪。“小叫化,我们第一次在雪山相遇,是因为妳上山找妳家小舅舅?”
“是啊!”点点头,她不好意思笑了。“可是雪山这么大,我并没有找到人。我想,小舅舅一定是有啥事耽搁了,所以才没去看我。”她不愿去想象疼爱她的小舅舅可能出事了。
越听越觉头皮发麻,花宦飞忍不住问:“小叫化,妳家小舅舅叫啥啊?”
奇怪瞅他一眼,不知他问这个做啥,下过容小小还是回答了。“小舅舅复姓宇文,单名一个曜字。”
宇文曜?不会吧!
不自觉发出一连串干笑声,花宦飞暗自咕哝,“怎么认识的人全兜在一块儿了?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你在说啥啊?”没听清楚,她奇怪问道。这路痴在嘴里嘀咕些啥东西啊?
“没,没事!”摇摇头,俊脸露出神秘笑意。“小叫化,三天后给妳个大惊喜!”以凝露珠吸毒,得需要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小叫化看到宇文叔叔,肯定惊喜尖叫,呵呵呵……
“啥惊喜?”好奇心马上被挑起。
“现在告诉妳,还叫作惊喜吗?”睨觑一眼,直接摆明--问也是白问,还是甭问了!
“不说就不说,神气啊!”俏鼻一皱,负气撇过脸,表明自己也是有骨气的。
见状,花宦飞窃笑不已,飞快跳起来拉着她,企图转移话题:“小叫化,走!本公子带妳去看冰蚕吐丝。”
“你说的是当初你用来绑我、让我怎么也解不开的冰蚕丝?”果然,注意力马上被转移,眼儿发亮逼问。
点点头,他笑得很逗人。“如何?有没有兴趣啊?”
“有!”好大声应答,她一脸兴匆匆,语带威胁叫道:“花大公子,等会儿冰蚕吐出来的丝,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聪明的就别要我明说!”哼哼!一定要拐过来据为已有,以后这路痴若太过分,她就可以如法炮制,用冰蚕丝将他绑起来,直接吊在柱子上鞭打。
哪会看不出她心中的报复想法,花宦飞嘿嘿笑了……小叫化想要冰蚕丝有啥问题!只不过冰蚕一年只吐那么一丁点长的蚕丝,若她耐性够,待二十年后,就会有一条勉强够长的冰蚕丝让她玩儿了!
呵呵……慢慢等吧!
三日后-…
白玉掌心自男人背后缓缓收起,花静波收功起身下榻,小心翼翼地扶着昏迷男人安躺在床榻上,随即自男人嘴里取出原本雪白晶莹,如今却泛着紫黑之气的凝露珠。
瞧着珠子上的丝丝紫黑色泽,她眼露满意之色,将凝露珠放进床边矮几上盛着清澈净水的玉钵里,好让珠子能释出所吸收的毒性,回复原来的洁白。
收拾好一切,她重新坐回床畔,水眸凝睇男人中毒后消瘦不少的清峻脸庞,静静等待着他的转醒。
时间缓缓流逝,她一直未曾离开,就这么静静坐着瞧他,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男人隐隐勾笑的优美薄唇逸出极轻的呻吟,紧闭的眼皮也微微颤动着,随即,千斤重似的眼皮终于被主人给撑开了。
“静……静波……”由昏迷恍惚中渐渐转醒,才睁开眼,她隐隐含忧的清丽脸庞就映入眼帘,宇文曜下意识地扬起笑,故意逗人。“我还没死成,妳别急着给我哭丧啊!”
“又胡言乱语些什么!”她斥骂绷脸,不高兴听他说这种话。刚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才清醒就死啊死的挂嘴上,这男人一点都不知她的担心。
见她冷然板脸,宇文曜不禁微愣。怎么了?以前这般说笑,也没见她如此不悦啊!
心下不解,他想起身说话,却发现身子僵硬得很,动作因而显得迟缓、不自然。
将他方才的愕愣皆看在眼底,花静波小心帮他扶坐起来,神情沉静未起波动,可嘴里却轻叹了口气,轻声责难,“你吓到我了。”
相识二十年,从未曾听过她如此明白的道出对自己的牵挂,宇文曜不禁一怔,随即心口一热,强忍激动玩笑道:“能吓到妳,我这二十年来也算有收获了。”她性子淡然清冷,若非是心中极具分量之人,无人可以吓到她、影响到她。
呵……自己终于也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位了,是吗?可喜可贺!真是可喜可贺啊!
深深瞅着他隐忍激动的玩笑俊脸,花静波绷着的脸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宇文,你真是块狗皮膏药!”一黏就黏了二十年啊!
“花宫主,妳能不能有好一点的形容?”叹气抗议,认为被形容为狗皮膏药实在有损他美好形象。
“不过,我真的让你给黏上了……”不理会他的抗议,花静波径自叹笑,醉红朱唇自动覆上男人柔软的薄唇,低柔嗓音消失在两张密合的唇齿间。
呵……他终于黏上她了啊!多年等候成真,宇文曜深情绽笑,自动启唇迎向她的浓烈缠绵……
许久后,她粉颊嫣红退开,他俊眸晶亮凝睇,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就在如此浓情蜜意的气氛下,一道杀风景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揶揄笑声飘进房内-…
“娘,宇文叔叔应该醒了吧?你们两人可别一直关在里头不出来,会惹人闲话的!最重要的是,我有事要找啦……”
“这小子净会来搞破坏,总有一天,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床榻上,宇文曜咬牙切齿。
“你舍得才怪!”花静波轻笑,很清楚这些年来,他比她这个亲娘还宠宦飞,两人感情好得有如父子哪!
“这回我一定要教训他!”宇文曜恨声道。二十年哪!他等二十年,终于和静波有如此浓情蜜意的时候,这小子却来破坏气氛,真是可恨!
见他气结模样,花静波不禁失笑,正要说些什么之际,花宦飞再次擂门,大嗓门又起,吵得人不得安宁,让宇文曜忍不住骂出声了-…
“小子,要进来就进来,别在那儿魔音传脑了!”哼!快快将人打发掉,也好和静波重新培养气氛。
一听他恼火骂声,房门外,花宦飞看着身旁被他硬拉来,满脸莫名其妙的容小小一眼,嘴角不禁露出古怪笑容,接着大掌推门而入,拉着容小小飞快来到床榻边,乐呵呵地看着瞠大眼、一脸惊愕瞪着彼此的两人。
“小舅舅!”容小小率先惊愕大叫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小,妳怎也在这儿?”宇文曜同样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