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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至王府时,蓦地扬蹄勒马,硬生生,沉稳稳地止步在朱红大门前。
身受皇上宠信、才刚与皇上商讨完国事回府的定北王爷--朱定峣才下马,人都尚未走进王府大门,苦候许久的侍卫们已经急急迎上,脸上神情古怪至极,各个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
“发生何事?说!”朱定峣何等人物,见众人神色奇特,便知有异,当下利眼横扫,沉声喝问。
一被那凌厉视线扫到,侍卫们登时心惊胆战,寒毛全竖了起来,各个你看我、我瞧你的,最后游移的眼神全往年纪最大一个伙伴瞪去,无声推派--就是你了!你是老大,你说!
啊!是我?无辜地指着自己,得到一致性的点头,某“年长”侍卫好冤,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代表所有同僚答话-…
“王爷,是这样的。先前有人来王府找麻烦……”摸摸鼻子,有些头疼不知该怎么说才是最恰当?
“找麻烦?”眉头微拧,朱定峣沉稳的嗓音未曾有丝毫波动。“可抓到人了?”
“呃……只能说对方现不就在府内的地牢里。”不过却不是他们抓到的,而是对方兴高采烈的提议要到地牢去做客。
听出属下语意中的保留,朱定峣依然波澜下兴,又问:“可探查出对方身分?有何目的?”
“呃……属下无能,问不出对方来历。”若是可以,他们也很想探问出来啊!可偏偏人家硬不肯说,他们也不敢动刑逼问,因为……因为那张脸……那张脸实在是让他们强烈怀疑某件事,不敢随意放肆乱来,否则若是心中的怀疑成真,届时就换他们倒大楣了。
“问不出来?”王府净养一些废物吗?朱定峣眉梢轻挑,泛起一抹令人寒毛直竖的冷笑,无声告诉众侍卫们--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个答案。
闻言,侍卫们登时冷汗直冒,求救的眼神又往最“年长”的那个瞟去,让他不由得再次屈服于众人无声压力下。
“王爷,对方要求您回来后,一定要到地牢去见他,也许……也许您去见了就会明白。”唉……若是可以,还满想跟去偷听,看事情是否如兄弟们私下所猜测那般?
“要见本王?”眸光一敛,沉稳的嗓音有丝质疑。对方究竟是何人,又有何目的?为何一干属下的反应会如此异常?
“是!”
“本王岂是说见就见?先关他个十天半个月再说!”冷笑,决定不理会一个拿乔的阶下囚,朱定峣将赤红宝马交给下人牵去马房,大步跨进王府。
“呃……那个……王爷,属下觉得您还是去地牢见对方一面的好。”见状,可怜的“年长”侍卫只好急忙追上去,尽最大的努力暗示着。
此言一出,朱定峣蓦然顿足,目光深沉瞅着属下越发古怪的表情与充满暗示意味的言语,不禁疑心大增……
有问题!否则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精良侍卫不会极力暗示他得去地牢见人。
“王爷?”轻声试探。
“我明白了。”若有似无淡声道,朱定峣挥手让属下退去,迈步继续往偌大的王府内行去……
哼!他倒要瞧瞧,地牢的阶下囚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四章
“这就是你说的刺激又好玩的事--来王府地牢做客?”环顾着以坚硬、森冷大石筑成的坚固牢房,容小小悲愤指控,怨恨的目光若能杀人,早将某路痴给千刀万剐了。
“是啊!不错吧?”以臂枕头,悠闲躺在干稻草堆上,花宦飞惬意的不像个阶下囚,笑嘻嘻接腔,“没多少人蹲过王府的地牢,我们却难得有这机会,这不是很荣幸吗?”
“荣幸个屁!”忍不住骂出粗话,容小小气得跳坐在他身上,两手使劲掐着他脖子猛摇,尖声大叫,“你自己想不开要进来蹲苦牢,干啥连我也拖下水?竟然还卑鄙地偷袭点我穴道,让我连逃的机会也没,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对不对?对不对?”
呜……好恨啊!原本以为这路痴戏耍一下王府侍卫后就会逃之夭夭,没想到却恶劣地偷袭点穴,直接拎着动弹不得的他进地牢!可恶?可恶、可恶!这路痴究竟在想啥啊?
没料到他会气到跳到自己身上又掐又摇的,花宦飞怕痒大笑不止,全身扭动得像只毛毛虫。“小、小叫化……你快松手……哈哈……别呵我痒……”
“谁在呵你痒啊?大爷我在掐你!掐你,你懂不懂?”想掐死人的狠劲竟被误以为呵痒,容小小气得抡拳朝他脑袋打去,凶残恶问:“吃香的,喝辣的呢?在哪里?你要我啊!不要跟我说牢饭就是!”他娘的!若他敢说是,先给一顿满头包再说!这路痴简直欠人教训。
看出他眼底残意,花宦飞笑得眼泪直流。“哈哈……当、当然不是……小叫化,你先别恼……我会给你吃香喝辣的……”
“花大公子,请问在地牢里,你要怎么给我吃香喝辣的?”摩拳擦掌,朝空中挥舞着拳头,笑得狠劲十足。
“我们会出去的。”抹着笑泪,回得好轻松。
“出去个鬼!你有同伙在外头准备劫狱吗?”气得兜头就给一记爆栗。
“有啊!”被敲的有些疼,却还是忍不住直发笑。
“谁?”真有?不会吧?
“定北王爷!”
“……”无语瞪着他,深呼吸两口,最后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来。“你当我白痴在耍啊?给你死--”怒吼尖叫,一记铁拳毫不留情轰去。
“哇--小叫化,你嫉妒我长得俊俏,打算毁了我一张俊脸吗?”险险挡下雷霆万钧的铁拳,花宦飞骇笑叫道。
“我嫉妒你比我白痴!”一拳没打到,再补一拳。
急忙隔开、挺腰、翻身,就听一声尖叫,天地翻转,情势异变,原本高坐在人家身上展威风的人,如今却哇哇惨叫的被压在伟岸身形和干稻草堆之间。
“姓花的,你还不快给我起来!”怒声大骂,脏污小脸莫名飞来一抹可疑晕红。
“小叫化,你刚刚压了我那么久,现在只不过调换一下位置而已,你叫啥啊?”差点没被他的吼骂声给震聋,花宦飞懒洋洋地掏耳嗤笑,为了以示公平,决定多赖一些时刻,不想那么快放他一马。
“我、我、我……我压你可以,你压我就是不行!”强词夺理大叫,容小小涨红了脸,心中后侮至极,眼底有丝窘然与慌张。
惨了!惨了!刚刚竟然气昏头,跳到这个路痴身上去乱来,便宜不都让他给占尽了?呜……亏大了啦!
“哪有这种道理?小叫化,你恶霸转世啊!”花宦飞瞠眼叫笑,一脸的啼笑皆非。
“对啦!大爷我就是恶霸转世,怎样?你再不起来,朋友就甭当了,咱们一刀两断啦!”瞪眼气呼呼喝骂,想到自从认识这路痴后,净被他给欺负要着玩,如今还被陷害进来蹲苦牢,容小小这不是真的慎重考虑着要不要和他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以免日后被害得更凄惨。
“喂,你不是认真的吧?”嘿笑怪叫。呿!这小叫化是怎回事?他压别人没关系,别人压他就气呼呼,未免太过分了吧!
“你再不起来,就会知道我是不是认真的了!”白牙灿灿,露出“你尽管试试看”的笑容。
“哪有这样的?真不公平……”瞧出他眼底的认真,花宦飞咕哝抗议,却也不敢真惹他翻脸,只能任人威胁,乖乖起身放人了。
“算你识相!”身上压力一解除,容小小飞快跳了起来,一巴掌往某路痴脑袋瓜刮去,得到一道痛呼惨叫后,才稍稍解恨地叫骂,“你娘没教你不能随便乱压人吗?没规矩!”
到底是谁没规矩啊?做贼先喊抓贼,这小叫化够了喔!
哭笑不得,花宦飞捂着发疼的脑袋回嘴,故意露出邪笑。“我娘只教我不能随便乱压女人!怎么?你要跟我说你是女人吗?”
闻言,藏在脏污黑烟下的小脸隐隐发红,容小小眼神莫名地飘移不定,岔开话题,故意凶巴巴问话,“花大公子,闲话少说,大爷我有事问你,你最好老实回答!”
“请!”没发现到隐藏在脏污下的窘红,花宦飞两手一摊,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诚恳样。
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细想一遍,容小小玻а郾莆剩骸澳愀臼怯幸庖炊淄醺目嗬伟桑俊
“是!”嘴角上扬,大方承认。
果然!点头沉吟了下,思及先前侍卫们见到他时所喊的话,不由得朝他上上下下多瞄了好几眼,质疑又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见个人,懒得潜进王府慢慢找,干脆让那个人自己主动来找我。”狡诈贼笑,花宦飞承认自己很懒。
“找谁?”好奇!
“当然是定北王爷!”投去一记“你好笨”的责难眼神。
直接当作没看见那道很污辱人的眼光,听他提起定北王爷,容小小想到先前侍卫们在见到他时,惊愕地喊出“王爷”两个字,不禁疑心大起。
“为什么那些侍卫一看见你就大叫王爷啊?”眸光忍不住上上下下多瞄他好几眼。
“唔……这个嘛……”目光穿越他肩后的铁柱空隙,和某双刚进地牢的深沉黑眸对上,花宦飞笑了。“这个问题,你只要一转身,就会知道答案了!”
见他突然直勾勾瞅着自己身后瞧,彷佛在和什么人对瞪,容小小飞快转身,却在看见牢门外的威严男子时,眼珠子差点吓得掉了出来,只能左右摆动着脑袋瓜,来来回回瞪着牢房内外的两个男人瞧……
“好了!我想我知道原因了。花大公子,你自己的家务事,自己处理,大爷我闪人。”嘴里含含糊糊咕哝着,自动的窝到角落去看好戏。
恍若没听见容小小的恍然嘀咕声,花宦飞瞧着那张排除年龄因素外,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想到自己四十岁后就是那模样,不禁扯开有趣笑容,率先举手打招呼-…
“呵呵……初次见面,你好啊!我娘名叫花静波,王爷大人应该还记得吧?”
“你娘……可好?”书房内,向来沉稳威严的朱定峣,此刻的嗓音竟有些粗嗄不稳。
眼前这承袭他相貌的年轻男子是他的儿子啊!一个二十二年来,他完全不知其存在的儿子。
“挺好的。”斜睨笑觑一记,花宦飞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瞄了眼满书柜的兵法书,随意抽了一本出来乱翻,嘴角隐隐含着兴味之意。
呵……娘会与定北王爷结识,进而相恋,便是因当年定北王爷带兵远征北境的缘故呢!
“我不知道你娘她……她当年已怀了你。”力持平稳的声调隐含激动与愧疚,深沉目光久久无法自年轻脸庞上移开。
“嘿!”骇叫一声,花宦飞怪模怪样笑道:“王爷大人,求求你别一脸心怀愧疚的表情,我可消受不了!不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娘根本就不打算告诉你!”若不是为了来取回某样东西,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的。
“她该告诉我的!”大掌悄悄紧握,心中的激动无人知晓。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懒散地将兵书抛回书桌上,飞扬剑眉斜挑,笑得很是逗人。“既然我娘已决定离开你,就算你知道她有孕了又如何?以她的性子,你想她生下我后,会愿意把我交给你吗?真要抢孩子,你抢得过她?我看光想找她,你都不见得找得到呢!”
呵呵!不是他瞧不起王爷大人的本事喔!而是太了解自家娘亲的厉害了。
闻言,朱定峣不禁怔然无语……他说得没错!这些年来,自己总会在午夜梦回时深深的亿起那独特而美丽的女子,也不只一次私下让人去雪山找寻“她”口中那遗世独立的世外秘境,可却从未如愿。
见他被自己给说中心事般的怔忡黯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