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迁,你记着,”他终于放开他,也是微微喘呛着,“跟着我,就都是我的。”
林迁反手推开他,冷冷望着。
林迁反手推开他,冷冷望着。
他一把扯开透湿的衬衣,脱下甩到地上,捏住对面人腰侧往后一推,林迁踉跄退后两步,后背便触上墙壁。
他堵住他,继续吻着,手臂环在他腰上,隔绝了身后湿冷的墙。他按着他的肩,慢慢压下他的身子,两人便纠缠着躺倒在湿滑的地板上。
身下的大理石是冷硬的,飞溅而下的水却是温热的,带着柔韧的力度,一如那人施下的触摸拥吻,密雨般撩拨叩击自己的身体。
隐秘在身体深处的欲念像暗夜里的飞蛾,寻着透隙而入的光热延绵投来,违心悖志,依然殒身不恤。
林迁紧闭上眼。不知是不能直面他,还是不敢正视此时的自己。
祝载圳压服他半边身子,俯首在他颈间,牙关噬咬着微突的喉结,一手狠狠捻着他乳首抠挖揉搓,一手却按在腰下,握住了他。
仿佛一场漫长又严酷的刑。他手指拂过囊袋,撕掠过濡湿的毛发,合掌揉捏着他,从根部到顶端,拇指搓过细润的孔口,由轻而重,自缓而急。他看着他紧蹙着眉,脸色由苍白而潮红,感受着他的身体随着自己的动作开始硬绷,发烫,微微饱胀发颤,就像自己手中紧握的男‘具。
林迁只觉他的手像攥着一簇火,将自己周身的血都炽烤成了沸腾的熔浆,在血脉间奔涌流窜,却始终寻不见那个出口,呼啸席卷着都冲向心头,逼得他直要发疯发狂。他伸手抓住祝载圳的肩膀,指头深深掐进他肌肉,喉中颤抖着:“别……别,你放开……”
“睁开眼,看着我。”他冷冷道,“林迁,说,你是在跟谁。”
林迁睁眼看了他一霎,便又紧闭上,把头转向另一侧。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心口那道红色跃动如心脏,水流滑下,仿佛肉绽血淌。
祝载圳猛地俯身含住了它,深深吸吮舔舐,恨不能探舌进去,吞噬他心脏。他的手更加收紧,急促又凝重地揉搓撩拨着那道洪潮,指腹却死死堵住堤口。
炽热的潮水跌荡盘旋,在血肉中掀动起滔天巨浪,似要将骨骼肺腑都烧沸。林迁周身剧烈发着抖,终于颤声道:“……跟,跟你……”
他张口重重咬住他乳首。手上急促搓弄了几下,指间放松了禁制。
林迁喉中低促的一声,身体颤抖着,被堵截的欲念化作一股洪潮,决堤喷涌而出。又被潺潺流水冲走,了无痕迹。
周身的力气似乎也随这潮水呼啸而去了。他闭着双眼,萎顿地放开身体,微微喘息着。
俯在他身上的祝载圳忽而半抬起身,侧转过他,一手扯开腰间扣带。早已贲张挺胀的那处便抵在他紧合的双股间。
林迁肩头微微颤了一下。昨晚的惨痛记忆犹新,伤痕犹在。
然而预计中的痛苦却最终没有来。他只是深埋在自己的腿股间,重重地抽蹭厮磨。
温热水流依然哗然流下。身后的潮动亦不知何时止息。
夜色沉静如水。几缕凄清月色从丝绒窗帘的缝隙间投进来,像一只偷窥的眼,只落在身边这人熟睡的脸上。
浓黑的眉睫,鼻锋挺峭如刀刻。眉间唇边神色却难得的平和,看来温默无害。
不知是因身心疲累到极处,还是因为身边躺的这个人,林迁脑中像潜着一只不安的幼兽,始终警醒着不能入睡。
黑暗中忽然传来扑挞一响,似有什么砸落在地。
祝载圳蓦地翻身坐起,一手迅敏地掏出枕下的枪,一手紧紧捉住身边人的胳膊。
他持枪对着门口,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几星冷光。
一片寂静。少顷,才听见楼上传来几声压抑的女人哭叫声。
他把枪丢回枕边。重重躺下来,翻身伸臂抱住林迁,低声道:“没事了,睡觉。”
21
21、第 21 章 。。。
一连数日,林迁皆是白天留在庆云社,晚间便随祝载圳回去过夜。后者极有耐性地车接车往,于人前全然不掩行迹,俨然是副情投意浓的姿态,私下却冷僵依然。每晚周而复始地见面、吃饭、同床而睡,沉默像灌注在二人之间的水银,沉甸甸的,无缝不入。林迁先是如履薄冰,渐渐便是枯燥疑惑,换位度之,实在看不出他的乐趣所在——除了半强制地让他用药,他甚至也没再碰过他;却偏要他寸步不离,就像他每夜压在枕下的那把勃朗宁。
这个疑问教人不安。然而转念一想,却未必不是好事:无趣自然生腻,何况自己于他不但无趣,还是无用——真戏假戏,都演罢了,他可比不得他手里一把枪。
直过了快一个礼拜,祝载圳仍是一大早把人送到了戏班门口。停下车低头打火,一边道:“今晚上有事,不过来了。”
这话落在林迁耳中无疑赦令。他低垂着眼,眉峰一动,抬头却正见祝载圳目光扫过来,直望进他眼底。
“心里松快了?”他似笑非笑道。
他手臂搭在座椅上,身子慢慢倾过来,近得几乎一个拥抱。林迁不觉往外微微一避,祝载圳便停住了:“盼着我腻味了?”他一手伸进他衣裳里,俯头凑近耳边低道:“……怕还早呢。”
林迁心底一凉,连他手底的动作也不觉了:那半年的卖身契想必正是他依自己兴致定的,离到期委实还早。
正在出神时候,他已放开手,打开了他身边的车门。林迁犹自懵懂地下了车,抬眼正看见站在旁边朝车里奉陪笑脸的赵玉才。
祝载圳眼底也浮着一点笑意,却是全落在林迁脸上,淡薄地几难分辨。
一热一冷的两个笑,交替在林迁眼前晃着,教他霎时认清了自身处境:不该恨他使强霸着,反该是自己求着——就如那出“游龙戏凤”,尊者所施是恩不是辱,哪有自己这般不识抬举,盼着他厌烦的份儿?
这念头像扎进手心里的一根尖细倒刺,隐秘地不留痕迹,撩惹着一丝丝刁钻的闷疼。
另一根刺却来自楚流云。这几日下来,林迁给祝载圳缠得不能上台,自是没了戏里的郎情妾意;台下撞了面,他眼里也像是再没林迁这个人似的,空着一张脸,错身而去。
“——流云!”
林迁忍不住叫住他,声音微微打着颤。
他回过头,目光濛然掠过他期待的眼,错过他肩头,便空落落掉在地上。
原来自己的善意欺骗,未能解脱他的难过,反教他对自己彻底失了望——他分明是瞧不起他了。林迁顿觉无地自容。
他并不知,此时的楚流云虽是眼底看不得他,心里却越发一刻也离不了他。每晚见林迁随祝载圳走了,整个人如同掉进个阴冷死寂的黑窟,心头却油煎似的想着此刻他与那人的种种,一夜夜熬下来,到底是意冷心灰。
然而二十年水滴石穿的情分,正似燕草离离满原,东风一缕便难免死灰复燃。听他这般叫了自己一声,又见了他满眼压抑的痛愧,楚流云冷硬到极处的心,正像冻僵的手乍一煨上热火,顿觉针刺般的疼。接着几天下来,再没见祝载圳来找他,这刺痛便褪去了,缓缓浮上层酸楚的暖意与期望。
他以为一切就这么过去了。噩梦一场,戏完人散,又剩了林迁和他两个。想着近来对林迁的冷待,后知后觉地追悔忐忑起来。到了这日晚上唱罢了戏,总算寻着个搭话的由头,忙揪住推到林迁跟前:“程大少不是说想正经学一出?难得我师哥今晚有空。”
那由头不是别人,正是近来也常常过来戏园子的程云逸。楚流云称他“大少”,其实他父亲是渣打银行驻派奉天的经理,家境殷富,却初来乍到,并非老资格的豪门望族。这程大少才不过二十三四岁,正在东北大学念书,一派的新式作风,却极爱听戏,隔三岔五便来庆云社,专看林迁和楚流云的场。唱戏的再红也全赖人捧,对票友自是不能不敷衍;偏这程逸云生性又极是温存体帖,一来二去,便和楚流云厮混熟稔,还缠着林迁非要拜师学戏,早晚和楚流云对手唱折子《牡丹亭》。对此林迁只能笑而却之:“这可不敢,程大少就算真要下海,我和流云也只有捧场的份儿,别的哪里敢当。”
现下林迁自然不会再推脱了。他一见二人形色,便猜知楚流云的心思,忙起身笑道:“好,好——不,‘拜师’二字却是当不起,程公子想唱哪段,在下奉陪切磋就是了。”
这口吻神色间显是有分迫切的讨好。楚流云默默看他一眼,胸窝里便泛上股酸热。程云逸不知就里,见难得打动林迁松口,谦逊了两句,便真的起势开腔,一板一眼来了段“西厢”:
……对着盏碧荧荧短檠灯,倚着扇冷清清旧帏屏。灯儿又不明,梦儿又不成。……枕头儿上孤零,被窝儿里寂静。你便是铁石人,铁石人也动情。
这是林迁很拿手的一段,程云逸刻意仿着他,唱得却并不算好,声气浮散,韵节生硬。但此时此境,听着这极熟的词曲被别个吟唱得如此荒疏,倒真有种“戏到熟极三分生”之感——眼前便是自幼最熟悉亲近的人,此刻却陌生得可怕,真不知该怎么叫他知道自己……千般思量,万种衷肠,全都无从谈起。
在楚流云面前,林迁原是从不肯自以为委屈的。他始终以为一切都是该当:他比他大,他得照顾他。
这般一想,又觉得什么也不能说了。
程云逸一曲唱罢,三人间竟一时都静了。楚流云省过神儿来,忙笑道:“学得可真像,要是蒙上眼只听声儿,我都快辨不出了。”程云逸笑道:“流云就会消遣我,林老板指定在心里笑话呢。”林迁忙顺情儿道:“流云说得是,可把我也惊着了,真是唱得好,程大少天资过人。”程云逸听他这么说,更是高兴,又说:“这句可学不像林老板,您还得指点指点——”
他有点得意忘形,一壁嘴里吟着,一壁台步踱到林迁跟前,眉目间情思流转:“‘你便是铁石人,铁石人也动情’……”
他最后一个“情”甫一落地,林迁还未来得及“指点”,就听得门侧掉进来一声凉笑:“这点钟了,前头戏散了,后头接着唱?”
门帘子一掀,一个人影就挟着段郁沉沉的夜色踏了进来,正是祝载圳无疑了。
林迁蓦地站起身来。方才他坐着,程云逸站在自己身前,又是那般的姿态神色,教人看来未免有些暧昧。他这点忐忑程云逸哪里能知,转眼见祝载圳进来,愣了愣,便寒暄道:“原来是祝旅长,真久违了。”
原来程父商场上讨生活,未免逢迎权贵;这几年张学良不断捐资兴扩建东北大学,程父也凑了一份子,几次场面来往,程云逸随父亲见过张祝二人几回。他满头脑的新思想,又不似程父的辛苦算计,骨子里对这一班“顽旧势力”颇不以为然。说来祝载圳和他年纪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