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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名字: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
作者:天涯一愿
内容简介:
腹黑攻X深情受。有NTR,有装B,有甜有虐;无3P,不是替身。
文案:
【世界真的很小,好像一转身,就不知道会遇见谁;世界真的很大,好像一转身,就不知道谁会消失。】
CP:韩光夏X文子启,沈逸薪X文子启。
世界可有我一席之地,岁月可容我静观繁华,若都允我,又有谁人陪我与共。
初恋,或是终恋。
楔子:
一年前,香港。
晴朗白日,天高云净。维多利亚港的海水湛蓝明澈,波澜盈漾。一阵湿润的海风吹拂入中环,掠过圣约翰座堂与荷里活道。
随着两声叮叮的铃响,车身印有港式广告的双层巴士从天星码头缓缓开出,行经会议展览中心,驶向金紫荆广场。
此时搭乘巴士的人不多,顶层只有两名乘客——中排座位的一位年轻女子和一位苍老妇人。
老妇临窗端坐,额前几缕银发垂至眼前,神情呆滞,木然看向车窗外。与她并肩而坐的年轻女子从自己脖间取下一条米白色麻花针围巾,温柔地为老妇环在颈脖上。
海蓝逐渐远离,双层巴士途经湾仔码头,自西向东开进宽敞平直的轩尼诗道,奔向繁华的商业娱乐区铜锣湾。
利舞台广场的法式扇形阶梯前,有数名男女大学生表演街舞。老妇人的迷蒙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手掌贴按在玻璃车窗上,用沙哑沧桑的嗓音唤道:“梓郎……梓郎快看……你爸爸以前常带你来的……记得吗……”
年轻女子眼眶一红,轻道:“记得,记得。”
繁荣热闹的铜锣湾人潮熙攘,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肤色的游客。商贸高楼的巨型LED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跨国投资与理财管理公司的广告短片。装潢华丽的奢侈品旗舰店伫立街旁。十字街口的红绿灯变换,密集的人群踏着黑白斑马线,左右相互穿梭行走。
老妇傻乎乎地看,亦傻乎乎地笑。
碧天白云,双层巴士驶离铜锣湾之后,沿皇后大道继续向东,驶入香港仔隧道。
巴士刚刚进入隧道,光线骤时变暗,老妇人颤抖地抓住年轻女子的手,迭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天黑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紧握老妇的双手,温柔安慰:“没事,没事。过隧道而已。”
双层巴士甫出隧道,光明立刻重归。路旁的树木枝叶茂盛,郁郁葱葱,纤长青翠的枝杈不时拍打车窗。
“梓郎啊……你爸还是不肯戒烟,妈妈我老了,盼着抱孙子呢……”老妇仍紧抓女子的手,神情中带几分痴傻与忧虑,“媳妇很顾家,很辛苦……等你回来了,要多体谅她……”
澄金的日光透过枝桠洒下,被风吹得破碎。
年轻女子轻轻揽住老妇人的肩,一双水晶似的眼眸含满泪水,“婆婆,我就是您的媳妇,我就是您的媳妇啊……梓郎他……他再也回不来了!”
老妇迟滞地重复媳妇的话,“梓郎……再也回不来?……回不来?”
年轻女子咬一咬牙,默然拭去泪水,依偎着老妇,片刻后,柔声道:“婆婆,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梓郎寻回正义!”
一:
文子启在天将亮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八岁的夏季。
那时小学放暑假,父母送他回老家与外婆同住。
某一日的晴朗午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懂事的孩童趁外婆小睡,悄然溜出家门,沿着火车铁轨前行。
远方的青山延绵低缓,脚下蔓草丛生,一片荒凉。他走进一条废弃的火车隧道。黑暗漫长的甬道,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空气渗着森冷的寒意。鞋底踩在铁轨上发出塔塔的声响,一下一下回荡在空阔的山洞中,更添幽寂萧条。
许久许久之后,他的目光穿越过漆黑的隧道,终于看见洞口那一小圈白光。
他心怀欣喜,跑出隧道。
一出洞口,强烈的日光霍然倾洒直下。
灼亮得近乎刺盲双眼的光线中,一株高大的梨树盛绽出满冠的粉白梨花,如同浩瀚的云,美好得惊心动魄。
梨花,梨花。
外婆说,那是离花。
文子启猛然睁开眼。
依然是上海的单身公寓,一室寂静,淡淡灰蓝的晨曦从窗帘未遮严实的缝隙间照入。
原来是梦。
文子启在床畔摸索到手机。
六点钟。双休日,起床似乎早了些。
唉,还是起来吧。
桌上杯里还剩有隔夜的凉水,文子启仰首一饮而尽。
冰凉的触感从口腔滑落至胃部——他这才觉得自己从往昔的梦境中完全缓过来。
因为是周末,公共汽车站人少,文子启上车,随意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公车在清晨开阔的街道上行驶,车窗外的风景匀速向后倒掠。
早晨的天空清湛无云,水汪汪的蓝。阳光明扬,倾洒大地。空气温润怡暖。街道旁的树木已经从小簇小簇的嫩绿换成大片大片的浓绿。
“到夏天了……”文子启喃喃道。
这意味着自己来到上海,已经整整一年。
文子启比往常早了二十分钟到达浦东南路,新上海国际大厦的楼下。抬头极目远眺,可以遥遥望见东方明珠电视塔的红色球体装饰。上海环球金融中心的侧斜尖顶在崭新旭日的照耀下,泛着锐亮光芒,炫丽生辉。
他走进麦当劳,打算买麦咖啡和培根蛋香煎饼做早餐,想了想,又多买一份,另用袋装。
新上海国贸大厦,简称NSIT。朝阳的清辉穿透大厦前的五连环型金属雕塑,投映至地面上几弯弧形光影。
时间尚早,一层大厅安安静静。黑制服的执勤保安打着哈欠。
文子启走入电梯。随着电梯门合拢,电梯稳稳上升。
他往四周瞥了一眼。平时上班搭电梯是在高峰期,电梯里挤满了人。这时候没别人,狭小空间里的四个玻璃壁面全映着他的身影。
文子启无由来地觉得有些头晕。
他挠挠头,心想大概是前一段时间的竞标工作繁忙,积累的精神压力太大,一下子还没缓过来吧。
红色楼层数字停止上升,电梯门稳稳打开,接待桌后方墙壁上四个镶金的中文字跃入文子启的眼帘。
——东方旭升。
国企,信息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大型科技公司。总部设在上海浦东,全国各省市设有三十多处驻点。
文子启在门口刷了员工卡,推门走入。
中央空调的冷风扑面而来。宽敞笔直的走廊,两旁的玻璃墙明亮剔透,公司内不同部门的深蓝色工作小隔间一览无遗。
他走至国内业务部办公区域,在标注着华东分区的其中一间办公室前停下,静静旋着门把手。
门没锁,顺利旋开。室内岑暗,百叶窗帘拉得严密。
隐约可见灰褐色皮沙发上仰躺着一个人,炭黑西装外套搭在身上,呼吸声匀称,胸口微微一起一伏,睡得正香。
文子启走到沙发旁,轻轻摇晃着熟睡中的人,“光夏,光夏?……醒醒,你这样睡,会感冒的。”
韩光夏缓慢转醒,眉宇间展露硬朗的英气。他抬臂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睁开,“呵——你来了?”
文子启点了点头,转身将两份早餐放在桌上,目光触及一摞崭新整齐的计划书和杯子里残余的咖啡,“上一个项目完成了,明明放假休息四天,你却不好好休息……昨晚又熬夜了?”
韩光夏坐起身,身上的西装外套滑落地面,“嗯哼,赶计划书。”
文子启俯身拾起西装外套,披在韩光夏的肩上,“你昨晚在电话里一说要接广州项目,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拼命的。中央空调的冷气足,别着凉了。”
韩光夏磨蹭着穿好外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怎会呢,我壮得很。”
文子启走到窗边,拉起百叶窗帘。
办公室顿时沐浴于新鲜明亮的晨光中。
“早餐我买了两份,一份你的。”
“难怪闻到香味。是培根蛋香煎饼?”
“鼻子真灵。你先去洗漱一下吧。再晚些,加班的同事也回来了。”
“嗯。”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转椅上,文子启打开自己那份外卖早餐,一边享用一边翻看新计划书。
韩光夏洗漱完回来,长身颀立于窗边凝望。
滔滔黄浦江弯曲环抱繁荣的陆家嘴。NSIT周围矗立的全部是高耸的摩天大厦,或深蓝或浅灰的玻璃光壁在阳光下闪亮得几近刺眼。视线再往下,街道的斑马线上渐渐多人,在喧闹大城市拼搏的人们来去匆匆,犹如忙碌的工蚁。
“子启。”
“嗯?”
“相信我吗?”
“你是指这次的投标?”
韩光夏踱回自己的座位,呷一口苦香的咖啡,慢悠悠打开自己那份食袋。
“子启,这次广州有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可以说是我们团队争取进一步发展的大好机会。”
“可我们一直是负责华东区的,对华南区的情况不熟……”
韩光夏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会担心这个。第一次干,不熟;第二次总归熟了吧。孙建成说了,毕竟我们是一个团队,只要计划书通过,那他愿意跟着一起去广州大干一场。”
文子启看见早晨的光照在办公桌前,映在韩光夏的脸上。
明净而新亮的光芒,正如一日之始般的崭新,亦如那人面容里的跃跃欲试的神情。
文子启笑道:“我听你的。”
韩光夏和文子启二人吃完早餐,将近九点。
周末仍有许多勤奋拼搏的白领加班。其他区间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负责公司国内销售业务的副总裁冯浩的办公室拉起了百叶窗,里面有人影移动——办公室的主人回来了。
韩光夏探手至西装外套的衣兜里摸索,摸索到一半又停止,转而拿起杯子将咖啡一饮而尽。
文子启知道韩光夏的烟瘾犯了。一开始那个摸索的动作是在找烟。韩光夏的烟瘾不重,仅在刚睡醒或者疲惫时候才想抽一支,提神效果和咖啡差不多。但韩光夏晓得文子启不抽烟,更不喜欢烟味,发现文子启闻到烟味会呛得难受之后就没在文子启面前抽过烟。
韩光夏抬头瞧了瞧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冯总回来了,时间也差不多。我先过去。”
文子启将手中计划书递给韩光夏,一如往常以温和的笑容鼓励对方,“我等你的好消息。”
韩光夏扬起唇角,笑容自信坦荡犹如夏季生机蓬勃的欣荣草木,“对。等我的好消息。”
从认识韩光夏的第一日起,文子启就发觉韩光夏总能让人体验到意料之外的各种惊,喜,和惊喜。
那是一年前的初夏,文子启离开了生活近二十四年的南方城市,前往上海求职。
金融危机刚过,商业圈的大环境还没恢复。年纪轻轻的毕业生想找份工作不容易,尤其是在这样竞争激烈的沿海发达城市。正当此时,东方旭升为抢占滩头,扩展公司业务,招聘技术服务部门的工程师。
经过艰辛的笔试面试二重奏,文子启顺利地接到了入职通知。
他头一天来公司,先去人事部报到,然后被带领人领着来到了华东区的办公区域。
文子启犹豫地盯着“华东区业务总代表办公室”这几个字。
对方是怎样的人?整齐西装革履、头发梳得光溜溜、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眼神凌厉咄咄逼人的精英白领人士?
文子启察觉自己手心紧张得冒汗。
负责带领的女同事旋开办公室的门把手。
一股香辣牛肉面的味道扑鼻而来。
光线不甚明亮的办公室内,一个坐在沙发上捧着泡面桶吸溜吸溜波纹面的男人抬眼看向门外二人。
那个男人没系领带,连白衬衣的袖口亦未扣合,炭黑色西装外套被随随便便搭在一旁。头发有些凌乱。嘴角还沾着方便面调料的葱花。
女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