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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薪在短信里说他今晚陪乔主任和宸安银行后勤部主任吃饭,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文子启记起乔主任提到过后勤部主任因事不能去海南,沈逸薪便请乔主任帮忙约了后勤部主任出来一起吃顿饭。
……希望他别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明天还得上飞机。
聊聊无事,文子启收了晾在阳台的衣裤,叠好放入衣柜,然后将那一大锅萝卜牛腩舀出一小部分,浇在米饭上作为晚餐,剩下的那大部分存放入冰箱。
饱食完毕,他慢悠悠地洗碗。泡完放松筋骨的热水浴,他坐在床上,亮起一盏小灯,又看了一阵子围棋书。
两卧室的房间,并不是特别大的面积,只不过少了一个人,却像少了许多温度和声响,多了许多空落落的寂静和冷清。
同居人还没回来,文子启索性不等待了,自己回房睡下。
次日清晨。闹钟固执地吵闹不休。
文子启睡眼惺忪,极不情愿地放弃了赖床。
玻璃窗外的天光黯沉,冷清的深蓝色,犹如光线难以抵达的深邃海底。
文子启打着哈欠,推开了属于沈逸薪的卧室的门。床上空无一人,被褥整齐,没有昨晚使用过的痕迹,“……逸薪怎么还没回来?”
当他在浴室洗完脸刷完牙,正准备含着漱口水的时候,听见熟悉的钥匙开门声响,以及一声闷闷的砰声,仿佛什么大体积的东西倒在沙发上。工程师吐了漱口水,默默趿着布拖鞋走进客厅——意料之中,沙发上正俯趴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金丝框眼镜被随意扔在在茶几上。酒精的气味悄然弥漫,充满客厅。
文子启走到沙发旁,俯身拍一拍醉汉的肩膀,“……逸薪?”
埋首沙发的人慵懒应了一声,挪蹭着翻过身来,露出一张眉目英俊但神情疲倦的脸。
“你这么睡,西装会皱的。”文子启坐下,温言道,整理着他那被蹭得凌乱反折的杰尼亚西装衣领。
沈逸薪浅浅笑了笑,抬起眼帘,睫毛下一双深黑眼眸定定望向文子启。
“你的脸色不大好。”文子启注视着同居人,伸手拨开深亚麻色的刘海,抚摸着他的额头,“眼睛也都泛红血丝了……昨晚喝酒喝得很晚?”
沈逸薪抬起手,抓住了文子启的手,握在掌心中,“喝到快凌晨三点钟吧……吃完饭后那个后勤部主任就醉倒了,被乔主任扶走。”
“……你呢?”
“喝了酒不好开车,那地段大晚上的又召不来计程车。我开了个房,睡了一晚。”
工程师放下心——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或者别醉驾就成了。他用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拍了拍沈逸薪,笑着揶揄道:“我还以为帅哥喝高了,开‘房鬼混了呢。”
“怎么可能?”沈逸薪毫不生气,反而笑得意味幽长,“最近连自己做都少了,积了不少,量很足。”
——宿醉未醒的男人简直是口无遮拦。文子启被噎得哑了半响,清一清嗓子,岔开话题:“……我去帮你拿个毛巾来擦擦脸。”说罢,站起身来要离开。
沈逸薪紧握对方的手,修长刚直的手指扣入对方指缝,两人十指相扣,“别走——陪我睡吧。”
文子启:“……”
沈逸薪:“好吗?”
文子启:“……擦把脸能清醒清醒头脑,你瞧你都在说胡话了。”
沈逸薪淡定合眼,笑一笑,手上一使劲,将文子启拉向自己。
失去重心的文子启没稳住,一个踉跄,堪堪地扑倒在沈逸薪身上。
投怀送抱,机不可失。沈逸薪的双臂牢牢环绕文子启,脑袋磨蹭着埋进对方的颈窝,深深呼吸带有对方体味的气息。
文子启躺在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中,瞧向自己的手,以及那与之十指相扣的手。
沈逸薪的指甲修剪得短且干净,是健康的红润色泽,掌心有着纵深沟壑的纹路,和一道细长的疤痕——三年前,广州六榕寺的凄迷雨帘中,破碎的骨灰瓮留下的唯一痕迹。
文子启想,那是自己和沈逸薪的初次相遇——当时,谁也没有预想到二人以后会重逢,会同居,会踏上如此一条命运相交的路。
客厅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响。
窗外天光从冰冷海洋的深蓝色渐渐变为洗旧布的浅蓝。
文子启静静地待了好一会儿,发现沈逸薪还不松手,自己的手臂又被锢着使不上力,苦恼了一下,只好慢慢摇晃着身子挣扎。
沈逸薪躺得斜,没稳住——他们一起从沙发滚落,跌到地板上。沙发上的抱枕和绒毯子也随之滑落地面。
处在下方的沈逸薪像个海绵垫子似的枕住了对方,缓冲了坠力。他哎地叫一小声,松开一双手臂。
工程师听见沈逸薪的这一小声叫唤,匆忙爬起身,焦急地去摸沈逸薪的后脑,“逸薪?撞到头了?对不起我错了……撞到这里?疼不疼?”
沈逸薪噗嗤笑了,淡定摆一摆手,“让我抱一阵就不疼了……”
文子启:“……”
沈逸薪未待文子启同意,再次揽住了文子启。
“子启,我天天都想这么抱你。”
冲鼻的酒精味儿,混合着粗犷明朗的雪松和柏木的古龙水气味。
文子启没回答——胡话,一定宿醉的胡话。
沈逸薪张开眼,动作不紧不慢,翻身压住对方,目光清净如窗外的黎明天光,“子启,我很想和你做。”
文子启怔了一刹,以为听错,“你、说什么?”
“但是我昨晚喝太多了,怕控制不住,伤了你……”沈逸薪缓慢撑起双臂,深黑瞳仁里有某种被压抑的激烈情绪,他俯视身下人,“所以,只能借你的大腿来用一下。”
“……等等、逸薪——”文子启惊讶地仰面看向沈逸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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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薪没回答,呼吸中的酒精气味似乎更浓重了,他直接单手扯下文子启的睡裤,动作流畅连贯快速。
一双修直的腿裸露出来——由于工程师常年穿西装长裤,少接触阳光的大腿肌肤色泽苍白。
双腿肌肤触及冰凉的地板,一份清醒的危机感骤然充满文子启的内心,他急忙抓过被沈逸薪扔开的睡裤,慌慌张张要往腿上套。
沈逸薪一把扯过那条睡裤,手一甩,扔得更远,同时抽出自己腰间的皮带,褪下外裤和内里的三角裤。
三角裤一脱下,高大男人的胯下毛发浓密处,一根硕大坚‘挺的阳‘物摆脱束缚,勃然跃出,展现在工程师面前。阳‘物已完全充血硬‘挺,颜色深红得近乎发紫,柱身有粗长的血管凸起。
文子启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发抖,声线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你、你什么时候硬起来的?”
沈逸薪的眼神有着宿醉者的半梦半醒的迷蒙,“就在刚刚你被我抱着,左右扭动的时候。”
文子启无言以对——自作孽,不可活。
沈逸薪拉松了自己的领带,脱下后甩去一旁,又解开了领口最靠上的纽扣。深黑瞳仁闪着光,犹如猎食者在审视利爪之下的柔弱猎物。
他牢牢抓住文子启的双腿,扳着朝一边并拢,然后将那根勃‘起的阳‘物塞入文子启双腿紧贴的内侧,开始来回进出。
各种难堪与羞耻涌上心头,文子启的脸腾地烧红。挣不脱,只能忍受着。他抓过散落旁边的抱枕遮掩面容,心里祈祷沈逸薪赶快清醒过来,或是赶紧完事。
进出的速度在加快,沈逸薪没说话,客厅内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烫,太烫了,也太硬,太大了,文子启心想,仿佛烧红的铁杵。
被那样灼热坚硬的东西摩擦着,他大腿内侧的柔软皮肉已经被摩擦得通红,甚至能感受到阳‘物柱身血管内的滚烫奔腾的血流。
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他不安地想,将脸埋进蓬松的抱枕中。
蓦然间,文子启发觉,某种欲‘望从自己腹股沟深处燃起。
时钟的分针,滴答,滴答地响。
星星之火,逐渐蔓延成燎原之势。
文子启咬着唇,偏头偷偷看向沈逸薪。
深亚麻色头发的男人正紧紧皱着眉头,身躯进退,肆意抽‘插中,未察觉对方的异常。
……不行,这时候不行,以逸薪现在的状态,我们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文子启思忖。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胯下,掩饰着薄棉内裤里逐渐变得硬的形状。
天色从洗旧布的浅蓝色,一点一点变淡,再变淡,变为清透的微白。
滴答,滴答。时钟在不紧不慢地发出单调的声响。
深亚麻色头发的男人,呼吸音沉重而急促。
——不合拍的旋律。
沈逸薪的进出动作愈来愈快,直至最后一个猛力的戳刺,粘稠的白色浓液喷射出来,溅上了文子启的睡衣。
如男人先前所言,量确实很多,来不及渗湿睡衣的浓液滴在地板上,聚成一小滩白浆。
“逸薪……”文子启轻轻唤道,睁开眼时,发觉自己眼角湿了。
沈逸薪喘息着,胸口快速的一起一伏。渐渐的,他恢复常态,喘息缓下来,抽出已软的阳‘物,深黑瞳仁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子启……”沈逸薪俯身,趴在文子启身上,唇在文子启的耳畔。
“……我在。”
“我喜欢你。”沈逸薪温柔说道,轻软得宛如一个晚安吻,而后合闭眼帘。
“……逸薪?”文子启偏头一看,发觉沈逸薪已然沉入释放后的疲惫熟睡中。
朝阳透过阳台门投映在地板,淡淡金黄的光斑。
文子启任由沈逸薪趴在自己身上,他的手搭在他的脊背,他抱着他。
飘忽的心绪浮起来,又沉了下去。
许久后,文子启扶起沈逸薪,帮他拭净下‘身,移他回房躺床。
四十五:
经济高速增长背景下的北京CBD大舞台,怀抱梦想的人们依然忙碌拼搏——准确来说,是绝大多数人。
银泰中心的赛思克驻北京分部,年轻的小工程师何嘉今日心情不好,手托腮,面朝窗,呆若木鱼地发呆了整整一上午,连心爱的日系手办都不曾瞥过一眼。
文子启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这是怎么了?一脸苦相的。”
何嘉幽幽地叹了口气,十足的文艺青年抑郁范儿,“凌绮姐去了海南,一个星期见不着了。”
“都痴情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文子启打开存放维修登记表的文件柜。
害相思的人掰着指头算数,“一个星期七天,算起来二十一个秋——唉——”
“……好吧,不如这周的客户维修任务全归你了,”文子启把登记表堆叠整齐放置,“十二分精力充分投入工作,转移注意力,能够有效缓解你的相思之苦。”
何嘉烦恼地搔挠着他那头标志性的鸡窝般凌乱的头发,“热火朝天的工作也无法拯救我了——人生啊啊啊——”
文子启又好气又好笑,“早知如此,你该向逸薪申请,跟着女神一块儿去南海。”
“我想过的!”何嘉抬起头,百无聊赖地拨弄桌面上的塑料小人,“可是沈老大不同意。他说就算要带工程师去,也只会带你去。”
“下次吧,”文子启把摞好的登记表搁在一旁,“等下次凌绮姐单独一人去外省出差,你再跟沈老大说,让你作为专业的技术支持跟着去——那才是你们二人独处的绝佳机会。”
何嘉眼睛一闪亮,脸上抑郁阴霾一扫而光,腾地站起身,如同一尾回光返照的乱蹦跶的鱼,扑到文子启面前拽住他的手臂,“真的?真的吗文工?我真的可以和凌绮姐一起出差吗?”
文子启不料何嘉的反应如此积极,被吓得顿了一下,“我猜……他会答应的。”
“嗯!”何嘉喜笑颜开,小鸡啄米似拼命点头,“文工!你们投标组开会讨论的时候记得帮我探一探凌绮姐的口风啊!我的下半辈子幸福就依仗你了!你是我的大恩人!”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