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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晴朗,上午的怡暖阳光普照京城大地。前几日刮了些风,吹散了晦暗的雾霾,此时的天幕是难得的干净无云,碧汪汪如清净湖水。
白凌绮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与工程师一同坐进去。
“我回公司。你呢?”白凌绮问。
“在西单放下我就好。”
计程车发动,往东驶向建国门。
“西单?年轻人休闲购物的潮流前线。”白凌绮笑道,“子启,你不去找诗蕊姑娘,莫非是另有女孩子邀约?”
“……我哪有。”工程师汗颜,“我是去见老孙。”
“哦?”白凌绮调整坐姿,语气轻飘飘的,犹如夏季的飘忽不定的风流,“你答应沈老大,去探孙建成的口风了?”
工程师神色平淡,只眉间有一抹隐忧,“即使逸薪不提这个要求,我也会寻个机会问问他三年前的旧事。”
“也是。”白凌绮点一点头,“对了,今日晚宴,你去吗?”
“不去了。有你,有逸薪,还有亚太区总裁Oscar Smith——对张贵戎副行长的招待规格可订得真高。”
白凌绮淡淡一笑,“这个张贵戎不好对付,跟东方旭升、高昇都有接触,来者不拒。估计他是合计着货比三家,最后选取其中最有利的——关键得看Oscar和他如何讨价还价了。”
计程车内开了空调,故而车窗密闭。漆黑的假皮车椅散发一股略微混杂的汽油味和烟味。
文子启悄悄揉着自己的腰——昨夜被沈逸薪做得太狠,今早睡醒起来腰疼得厉害。
白凌绮的手机叮铃响一声。她掏出iphone,葱白般水嫩的指尖一划,展开新简讯。
来信人显示为黄翰民。
“翰民说他明天到北京。”
“黄队长?”
“他调来北京工作了。”
“……啊?”文子启诧异。他记得招标预备会的那天黄翰民也来到了现场。
白凌绮将手机放回单肩包内,笑道:“职务还是副队长,不过工作地点在首都,升迁了呢。”
一个刹车,计程车在路边停下,司机大叔回头说:“客人,前面就是西单文化广场了。”
广场场地敞阔,以毛石铺地,中心地带有一个开放式喷泉,南侧竖立着一扇中国传统风格的牌坊。青天朗日,广场上的中外游客众多,有人拿着地图考虑下一个游览地点,有人端起相机拍照留念。
孙建成早就坐在喷泉池池基上,胖乎乎的身躯穿了套头衫加百慕大短裤,分叉腿坐姿,抽着烟,一副休闲大爷范儿。
“靠!小文,你忒迟了吧!”孙建成远远瞧见工程师出现在视线范围中,立即嚷嚷道,“俺老孙都快结蜘蛛网了。”
“抱歉老孙,我——”文子启一句话没说完,一只粗肥的手臂重重搁在肩膀上。
孙建成搭着同伴的肩,一边走一边叨:“抱歉个啥!来来来,废话就不多说,今儿带你去个宝地。啧,别苦瓜脸的,听你孙爷爷的准没错!咱们抓紧时间先上车。”
台阶下停靠着三、四辆黄包车。孙建成和其中一个车夫谈妥了价钱,拽着文子启一同上了黄包车。
“这儿旺得很,搭计程车堵车很严重,倒是这种黄包车左穿右插溜得快。”孙建成捧了捧充满脂肪的胖肚皮,“尤其是钻胡同抄小路,不仅快,还能欣赏风景。”
“老孙,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文子启莫名其妙地纠眉头。
孙建成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带你去享受。”
时近响午,阳光逐渐猛烈。道旁栽种着繁茂的绿化树,刺槐、国槐、梣树、榆树、油松、广玉兰——浓密树荫之下的凉意清爽。黄包车夫卖力地沿树荫一路小跑,小街小巷,灰墙黑瓦,不多久便顺着街角拐进了一条不显眼的胡同。
当黄包车行进到某个大院门的前方时,孙建成喊停了车夫。
文子启下了黄包车,纳闷地观察着眼前的建筑物——独门独院,约莫四五层高,外形中规中矩,院子和楼房没有张扬的招牌,房子正门的上方悬挂有一方中式的木牌匾,古意盎然,写“水泉会馆”四个字。
“老孙,你带我来是……?”
“穴位按摩特正宗,舒筋活络,松骨解乏,比东方大班的还正宗。”孙建成付钱给黄包车夫后,走到文子启身旁,淫‘笑道:“嘿,要是小文你想直落到夜晚服务,也成。”
文子启:“……”
孙建成竖起大拇指:“保证爽!”
工程师想象了一下自己在外和女性睡觉而后遭沈逸薪发现的情形,“老孙,夜晚服务什么的千万别来。”
“甭以为孙大爷我忘了你曾在机场偷偷看大胸美女照。”孙建成再次用粗手臂搭着文子启的肩,挟着他走进水泉会馆,“大家都是男人,懂的。水泉会馆我可是绝对没介绍错。”
文子启进了水泉会馆,发现会馆内部的装潢以中式的宫廷风格为主,庄重雅致。座椅桌台皆是精雕细刻的雕花红木家具,墙上悬一副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山水画旁的博古架上摆放着翡翠玉佛、白玉观音和数个大小不一的高仿青花瓷器皿。
手持对讲机巡视场子的客户经理是个身量中等的西装男,他一见到孙建成与文子启勾肩搭背地进门,立即满脸堆笑迎上前,“欢迎您,孙先生。今天是和您朋友一起吗?”
孙建成指了指文子启,乐呵呵道:“这是我的好兄弟!”
客户经理笑出一口白牙:“哦,懂的懂的,我这就带二位去洗浴更衣。”
孙建成大手一挥,“我自个儿带他去就是。兄弟他第一次来放松,你待会儿挑几个手劲足的按摩妹子帮他掐掐。”
客户经理点头如捣蒜:“好好,我这就去安排,包二位满意。”
孙建成领着工程师,沿着一层走廊往里,熟门熟路来到更衣室。他从女接待手中接过两枚钥匙,其中一枚递给文子启。
“小文,柜子在那儿,左边你的右边我的。衣服裤子都脱了,穿件浴袍,跟我先去泡个泥浴。”
文子启乖顺地开始解纽扣。
一颗,两颗,解到三颗纽扣,文子启面上一红,不敢继续动作——胸前赫然留有沈逸薪昨夜吮‘吸出的红印。
糟糕,忘了印子没消退……
文子启悄悄侧头往后瞄了一眼。
年轻的女接待正手捧两件浴袍站在门口,一脸纯真无害客户至上的笑容。
孙建成注意到文子启的扭捏,以为他只是不愿意更衣时有异性在场,“小文,你怕甚么!”他伸手抓住自己圆领套头衫的下摆,来了个从下到上一脱到底的标准示范,然后赤‘裸着一身肥肉从女接待手中接过浴袍。
文子启只得背过身,脱去衣裤塞入储物柜,锁好,并将钥匙绳绕在手腕上,然后转身接过浴袍。
孙建成上下打量工程师,问:“这是啥?虫子叮的包?”
工程师瀑布汗,“是、是的……夏天天气热,蚊子多,被褥床单上小虫子也多……”
孙建成眉头一皱,“你住的地方环境好不好?不好的话我帮你另外找个!”
工程师继续瀑布汗,“没事,过几天周末了我把床单什么的全拿去阳台晒晒……”
孙建成点一点头,挠挠肚皮,“趁太阳猛,晒晒也好的。咱们走吧,先去泥浴。”
穿过一段宽直的走廊,二人在女接待的带领下来到了泥浴间。
泥浴间分男女,二人进的是男士泥浴间。房内亦是传统的中式装修,雕花木门,墙上悬挂工笔花鸟画。共有两排泥浴缸,每排八个,一共十六个。每个泥浴缸约两米长,一米宽,其中盛有半缸左右的药用泥浆,缸下附有可以保持泥浆温度的加热设备。
灯光是略暗的淡橙色,两位女服务员适时出现在一旁,微笑着引导和帮助孙建成文子启以毛巾包裹头发,脱去浴袍跨进泥浴缸。
唉,刚穿的浴袍又得脱了,文子启心叹,红着脸照办。
泥浆呈焦黑色,温暖绵软,粘稠湿滑,散发着一股硫磺的苦涩味。
“这是火山泥,用矿泉水搅拌加热,富含多种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能促进人体的血液循环,增强新陈代谢功能,具有良好的消炎、止痛和提高免疫功能等作用。”女服务员一边帮文子启的胸膛和双手双脚敷布泥浆,一边背书式的热情解释道,“您现在用的是全身泥浸浴法,许多客人试过了都称赞,由头回客变成了回头客。”
“小文,你的虫子包肯定也能消。”孙建成已经全身躯覆满火山泥,仅露一颗大脑袋在外头。
女服务员为文子启浑身上下覆满泥浆后,调节泥浴缸下方的加热装备。泥浆温度从三十多摄氏度缓慢上升至四十多度。
“老孙,我觉得好热。”文子启稍微抬头,瞧着两具泥浆中的人字造型,联想到了沙滩埋人游戏。
“哈哈哈哈,越热越有效!”孙建成大笑,下巴的肥肉抖动,他瞟一眼泥浴缸旁的女服务员,“你还不习惯。我以后带你多来几次,习惯了就能体会到舒爽了。”
女服务员笑着解释:“文先生,升温可以加快皮肤血液循环和火山泥中的矿物质渗入皮肤的速度。现在这个温度是最适合矿物质作用的。如果您觉得太热,我们可以帮你调低。”
文子启平躺几分钟,逐渐适应了泥浆的热度。暖烘烘,带着黏腻的触感,他并不觉得难受,只是感觉有点……有点像昨夜虚脱无力浑身汗水地被逸薪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
两位女服务员见客人们都安稳地开始享受泥浴了,于是恭敬道:“先生,您二位慢慢聊。我们在门外等候,有事唤一下我们就进来了。”
孙建成正闭目养神,舒适惬意,听了女服务员的话,眼皮子都没抬,“去吧。”
伴随细微的咔嚓关门声,泥浴间里只剩下文子启和孙建成二人。
习惯了苦涩的硫磺味,工程师逐渐嗅出这焦黑泥浆中似乎还添加了桦木精油和甘松精油,以及一些中草药,气味温和清幽,仿佛来自古老的薄雾森林。
在苦涩和清幽混合的气味氛围里,文子启开口问:“那个……老孙,你经常来这间会馆?”
孙建成正享受得舒服,禁不住有点犯困,听见同伴的声音,便哼了声,“也不算经常来,一周一次左右。”
“你自己一人来?”
“有人陪最好,比方我今儿就拉了你陪我。孤零零一人可闷了。”孙建成懒洋洋说,“我这人好吃懒做,不爱运动,一身子肥膘迟早要得什么高血脂冠心病动脉粥样硬化。泥浴能够让我躺着不动就促进新陈代谢,减肥保健,十分合心意。”
“这地方消费看起来不便宜,做一次泥浴得多少钱?”工程师抬起手臂,瞧着缓缓淌流下来的粘稠泥浆。
“如果单算泡一次泥浴的价格,新开卡会员价一千多,不过你甭担心钱。”孙建成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得意,“我有VIP卡,别人帮忙开的,一张卡包各种服务,光是泥浴就能做三十次,你这次也记进卡里。”
文子启犹豫了一下,再开口时,已换作钦佩的语气,“老孙,我太羡慕你了,升职当了东方旭升的北京销售总代表,不但管理着公司在一线城市的业务,还有小弟们伺候,帮找了个这么豪华的地方,连卡都给你开好了。”
孙建成畅快大笑,几乎连眼泪都笑出来——给我孙大爷开卡的是傅鸿运那家伙,哈哈哈,没错,就是该伺候我的小弟!笑完之后,孙建成乐呵道:“小文,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跳槽来跟我,保管你享福。”
“不是我不想跟你享福,老孙,我在入职赛思克的时候,签了合同的,提前离职,是要交纳违约金的。”文子启缓缓道,“唉,我在赛思克的技术支持部门,分配跟我同一组的是个刚参加工作的新手,什么都不会——平时我忙完了自己手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