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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爱!一样的,摆一起。」终于看不下去,范岳靖勉强自己奶声奶气,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臂,像堆积木似的将相同的花色摆在一起。受到剌激,梁琬音深吸了好几口气回过神来,感激的在范岳靖脸颊上亲了几口,将筒、索、万按照顺序排放好,她的运气不错,已经凑出一组顺子【注1】、一组坎子【注2】,接下来只要将那些没用的风字【注3】、箭字【注4】舍掉,补进几章有用的牌色,说不定她能轻松胡牌。
「看来那个小家伙,真是你的福星啊!」盯着姚念淳好一会儿,曹胜泉略扬了扬眉,他刚刚绝没看走眼,当那个小男孩手摸上麻将牌时,整个人眼神晶亮的吓人,彷佛什么灵魂附体般睿智的不像个四岁大的小孩,曹胜泉当然不相信这类鬼上身荒谬的说法,但他绝不会小看那个小男孩,有时候光凭运气,也能让赌场老手输得倾家荡产。
【注1:顺子-123、456等等排列顺序的组合注2:坎子-三张一样的排列组合注3:风字-东南西北注4:箭字-中发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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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害怕了吧?那小鬼确实吉星高照,他才躲过一场死亡车祸,怕输的话就先投降,我们不会追究的!」哼了数声,游毅德得意洋洋的口无遮拦,他跟陈则笙是换帖、过命的好兄弟,对方有什么歪斜心思他会不清楚?放下这里的生意跑去医院,为的不就是替他那个老实、古板的姐夫照顾这个小孩子?游毅德就十分不明白了,如果是为了个年轻、漂亮的单亲妈妈这样做牛做马,那他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当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必定倾全力相挺,但那个是他的姐夫,除了斯文、温吞外找不出其他形容词,好吧!也许还能加个爱哭的姐夫,陈则笙究竟是哪根神经错接了?
「毅德,少说几句。」狠瞪了自己兄弟好几眼,陈则笙关心的瞅着姚念淳好一会儿,虽然他们一直处得不是那么好,但情况似乎渐渐有所改善,至少,那个小男孩现在安安份份的待在梁琬音的腿上,正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况且,不管有没有这层关系,陈则笙都不认为应该让一个不到四岁大的小孩,回忆起车祸当下的可怕情景。
包厢里总算恢复安静,摸牌、舍牌的一轮又一轮,担心自己太过张扬会露出马脚,范岳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幼稚、无知的小孩,无奈的趴在牌桌上,看着这些个「大人们」煞有其事的攻防,只是很快的,范岳靖的无奈就变成无聊,他从没见过牌打得这么差的人,梁琬音这个小姑娘简直比初学者还不如,她只顾着要凑出能胡牌的牌面,却忽略了她舍出去的牌,极有可能会放铳,这一局至今没人胡牌,只能说是曹胜泉跟他的同伙在耍着他们玩,以梁琬音跟陈则笙这类直来直往的打法,早让对手摸清楚他们手中有什么、在等什么,别指望能胡牌了。
懒散的瞄了一眼海底,上面早就摆满了被扔出来的麻将牌,从它们出现的先后顺利,再对照众人已经碰了、吃了的牌,范岳靖不难算出还牌墙里还剩些什么,不只他知道,曹胜泉跟他的同伙也知道,就陈则笙跟梁琬音两人还傻呼呼的一头雾水。
「弟宝!别乱来,姐姐在打牌……」情急之下小声的惊呼,梁琬音晚了一步,范岳靖已经眼明手快自她的牌中捉了几张下来,像什么宝贝得不得了的玩具般圈在胸前,然后当积木似自得其乐的堆叠起来。
「我好无聊。」嘟着嘴,范岳靖没什么劲的趴在牌桌上,捉着那几牌堆过来、叠过去,尽力的表现出四岁小孩该有的不耐烦,他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如何,但牌技肯定了得,他抽走的那几张牌,正是曹胜泉跟他同伙正在等的牌,现在他们除了自摸外,别指望能从这个小姑娘手中胡到牌了,他是不会给她机会舍掉这几张牌的。
「没关系,让他玩吧!这局应该会流掉……」看了姚念淳一眼,陈则笙相信着这个小福将。
果不其然,陈则笙等人胡不到曹胜泉,而那名蓄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也胡不到他们俩,一切都在范岳靖的掌握中,完全按照他的剧本进行,不过这倒是出乎曹胜泉意料之外,所以那个男人的神情有些阴沉,他大概想意思、意思的胡个几把,然后连庄几回后再一次狠狠的给陈则笙上堂课、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识抬举的小子。
「呼……」趁着结束这一局,梁琬音长长的呼出口气,放松、放松心情,她从没压力这么大过,就算只是玩玩,也像如临大敌般不自在,要是真的拿文武英杰茶馆的股份来赌,她大概会在牌桌上尖叫的。
顺势的将所有牌推向牌桌正中央,包括让姚念淳拿去堆积木的那几张,就在那一刹,曹胜泉跟汤丽凤异口同声的咦了一声,然后又默契十足的看向那个小男孩,他们都心知肚明,那几张牌有多关键,就是因为被他拿去玩了,所以曹胜泉跟他的同伙才迟迟胡不了,只是凑巧?姚念淳就这样随手捉了几张牌?一再出现的巧合多到曹胜泉有些不寒而栗。
知道那两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范岳靖努力的保持着无聊、不感兴趣的模样,其实他的心脏鼓躁的快冲破胸腔,果然不该多此一举,他们这些人谁输谁赢与他何干?范岳靖在心底赌咒发誓,下一盘,下一盘绝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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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他没有真正发下毒咒,因为没过几秒,范岳靖就破诫了,他真是受不了梁琬音这个傻兮兮的小姑娘,为什么只会按照顺序理牌,她大可以将它们全拆开,以她的程度,别指望能做出什么大三元、大四喜的牌面,她就老老实实的能胡牌就胡牌,别去计较什么台数了,听的愈多、胡的机会就愈大,连这么浅显的道理她都不懂?
「看看这一回,你的小福星还帮不帮得上忙?」先是笑容满面的指了指梁琬音大腿上的姚念淳,等那个小男孩的注意力被吸引住后,曹胜泉立即换了张脸,变得阴沉、凶狠,别说小孩子了,就算是一般成年人,也很少不被他震慑住,偏偏那个小男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回瞪着他,眼波流转间没有露出丝毫畏惧,初生之犊不畏虎、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穿帮了?露馅了?范岳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天真、无辜,可他毕竟是在江湖上水里来、火里去的狠角色,怎么可能真的像个四岁大的小孩一样无邪?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这个小小的身躯却自然反应起来,不顾他的意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范岳靖竟然还一不做、二不休装模做样的揉红自己双眼,他是个大病初愈的小孩,体力支撑不住很合理啊!
「弟宝?」紧张的靠了过来,陈则笙的任务是照顾好自己的小外甥,结果他却带着对方跑来这里打牌?这要让他姐夫知道了,后果岂堪设想。
「睡觉觉……」将双手交叠靠在脸颊上,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范岳靖豁出去似的怎么恶心怎么扮,他已经不大记得自家小孩三、四岁时的模样,印象中他们用的词语量都不多,字句都非常短,还大量、频繁的使用叠字,像这个样子应该能蒙混过去,至少,他没见到陈则笙有半点怀疑。
「小孩子觉得无聊了,……这样吧!我来照顾他,你们继续打,我去弄几根烤鸡翅。」伸出手,温柔的朝姚念淳笑了笑,汤丽凤好奇的注视着那名小男孩的反应,似乎在她意料之中,听见「烤鸡翅」时不由自主的眼神一亮,像极了她的一名故友。
神情戒备的盯着「巷子内」的女老板,范岳靖对她还是颇为忌惮,虽然看上去笑容可掬、温柔善良,可这女人是出了名的善于察颜观色,否则也没办法在赌坛上占有一席之地,再加上她对范岳靖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如果两人单独相处,说不定她会看出什么破绽,他该不该为了几根烤鸡翅冒险?
「那太麻烦你了。」感激的站了起来,俐落的将姚念淳抱起,陈则笙虽然很看重自家小外甥吉星高照的气势,但他还很清醒,这个小家伙才大病初愈,他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无聊的在牌桌上「堆积木」。
「不麻烦!我喜欢小孩子,我们一定会变成好朋友的。」想也不想的伸手接过姚念淳,汤丽凤若有深意的朝着那名粉嫩的小男孩眨了眨眼,后者心脏擂鼓似的狂跳,她果然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她知道多少?范岳靖完全没有头绪。
「那就拜讬你了。」点了点头,陈则笙又将注意力摆回牌桌上,他还有更大的难题要应付。
「来吧!看看能为你准备什么……?嗯,香香酥酥的烤鸡翅,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抱紧姚念淳,汤丽凤先是直勾勾的望着他看似无辜的双眼,随后意有所指的笑了起来,范岳靖忍不住在心底尖叫,这个女人知道了?她怎么发现的?她会怎么对付他?扔进实验室里像只白老鼠般被研究?范岳靖开始觉得死而复生这个主意真是糟糕透顶,平白无故的多了个年轻老爸,一个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的妈妈,一个说不定是黑社会初出茅芦年轻角头的舅舅,然后被牵扯进地盘还是茶馆股份的斗争中,现在还得面对一个精的跟鬼似的女人,一切都太他妈的糟糕透了!他要他的「前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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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尴尬的被汤丽凤抱着走进她专属的休息室,范岳靖心底忍不住估算起来,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到底有多重,为什么这个女人能面不改色的抱着他?又或者是她实在太饥渴,过度缺乏男性慰藉,所以连个小男孩也不放过?不过范岳靖推翻了第二点,排队等着爬上汤丽凤床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她根本没这方面的问题。
「啊……小孩子的味道真好闻……」用力的在姚念淳颈边嗅了一记,汤丽凤终于满足的将他放下,范岳靖惊恐的瞪着她,相识了这么多年,真没料到这女人是变态还是食人魔?她竟然觉得这个小男孩好闻?范岳靖都能嗅着自己身上混杂着消毒水、汗味等等泛酸的气味,她是嗅觉神经坏死了吗?居然觉得他好闻?
下意识的离汤丽凤远一些,范岳靖自动自发的走至沙发处坐下,这是他每回经过这里时,总会占用的椅子,大小刚好能像个帝王般舒舒服服的窝在里头。
「喏……,来看看这些烤鸡翅合不合你的胃口,我想应该是没问题,你以前讨厌归讨厌,但从来不挑嘴。」低着头、料理着那些香香脆脆的烤鸡翅,汤丽凤像是回忆往事般随口提起,范岳靖刚想伸出手去拿桌上摆的小菜,突然警觉的停了下来,他不是赌坛大亨「范岳靖」,他现在的身份是个叫「弟宝」的小鬼,他不该这么自在的。
「怎么不吃?你不是挺喜欢泡菜、辣椒鱼干这类小菜?」端了盘烤鸡翅走回小客厅,汤丽凤一脸狐疑、茫然的望着姚念淳,有那么一刹,她以为是自己误会了,那确实只是个小男孩,不过随即否决掉这个想法,不论对方再怎么掩饰,那个不可一世的坐姿、故做「惊慌」的神情,再再说明了他不仅仅是个四岁大的小男孩,里头住的可是个老奸巨滑的灵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她可以肯定,能这么怡然自得的待在她休息室的男人,除了她的故友范岳靖之外,不会有第二个。
「辣辣。」仰着小脸,范岳靖挤出点无辜表情,应该是这样反应吧?现在回头想想,虽然他跟蔡薇霖育有三个子女,可是他却从没分心神照顾过他们,彷佛一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