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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家。”
“昨晚金妈说,你四点钟上完课,司机接你回家,大约四时三十分就能回来。”
“我是说,我四时三十分又再出去了,我……有约。”
“你刚才说早上没有约,你想骗我?”
“约会是上星期约定的,今天早上的确没有人约我。”丘婷婷放下叉子喝柠檬茶。
“今天又约了谁?”
“郑文彬。”丘婷婷很抱歉:“对不起,一早约了人,不好意思推。”
“去吧,去吧,你最好去当公关,天天有约。”他啪的一声,扔了电话。
丘婷婷轻轻放下电话筒,喝下最后一口茶,带了手袋便走。
星期六,丘婷婷把头发束起,梳了马尾,马尾上扎了一条彩带。
她穿了件纯白麻纱上衣,胸口绣了许多白花,一条有花边的三个骨麻质西裤,配上一条二合为一,很有趣的彩带,腰间一条腰带束着,另一条垂在盆骨上。
一双小巧,目字头的七彩皮鞋。手上一个阔阔的彩色腕镯。
她开门出去,非常意外,竟然看见任俊铭:“啊,早安!”
他今天很特别,并没有穿西装,一条白色长裤,裤子两旁有红、白、蓝的条纹。白色衬衣:领口、袖口、袋口也有红、白、蓝三色格子。
他穿双意大利软底白皮鞋,款式很活泼,他靠在丘婷婷房门口的墙上。
他现在的样子,像大男孩、大学生:“早安。”
“你怎会在这儿?”
“等你。”
“等我?有吩咐吗?”
“你现在去哪儿?”
“吃早餐,你呢?”
“我也是下楼吃早餐。”他跟在她后面。
“今天星期六,星期六不用上班?”
“如果我星期六不想上班,相信不会有人炒我鱿鱼。”
丘婷婷指住他:“因为你是老板,爱做就去做。”
“不,那太没有纪律,职员会学坏,我还没有试过星期六不上班,除非有特别事,昨晚开会一直到八时,散会刚是吃饭时间,昨天做了今天的事。”
“幸好我没有在家等你。”
“我是因为你不在家,把开会的时间延长。”
“噢,对不起。”
金妈看见两位主人一起出现,十分高兴:“孙少爷早安,婷婷姑娘早安。”
“金妈早。”丘婷婷含笑坐下来:“今天我还是第一次和表哥吃早餐,我希望早餐特别丰富。”
“今天真是特别丰富,有西式早餐,也有中式早餐。这儿有张卡,前面是西式,背面是中式,孙少爷、婷婷姑娘喜欢甚么,请吩咐。”
“今天还有张餐单?”任俊铭咧了咧嘴,怪怪的样子。
“嘻,我临时写的。”
任俊铭和丘婷婷开始吃早餐的时候,金妈看看万事俱备,便带了佣人离去,各自回岗位等候,准备召唤。
“你为甚么叫我表哥?我们根本没有半点血统关系。”
“是你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时,说我是你表妹,金亨利到现在还叫我小表妹,我本想反对又怕你不高兴,过去你很乐意我叫你表哥,最好叫你哥哥。在你眼中,我不是你妹妹吗?”
“这……”任俊铭握着叉摇一摇,又停住手:“以后你不要再叫我表哥。”
“好,叫你五哥。唉,我又得改口,并要向所有人重新解释,我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
“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的亲妹,根本不是,你也不要叫我五哥,好肉麻。”
“那应该叫甚么呢?请指教。”
“叫我的名字。”任俊铭一会儿吃香肠,一会儿吃虾饺:“我也叫你丘婷婷。”
“好吧,我记住了。”
任俊铭突然住手,望住丘婷婷,笑着摇摇头:“以前你的发型令我倒胃口,现在你梳甚么发型都那么好看。也许梳辫子也会很调皮,真奇怪。”
“以前我想跟你说句话,求你,你都不要听。现在,你好像有很多话要告诉我,我也奇怪。”丘婷婷苦笑。
任俊铭用手指绕了一个圈:“人永远在变。”
“那真悲哀,连明天会变成怎么样子都不知道。”
“明天永远是好的。”任俊铭忽然问:“吃过早餐,你还有甚么事?”
“补习。”
“星期六还要补习?”
“补两小时,因为星期六没有补日文,星期日也没有补法文。”
“还补日文。”任俊铭扮个鬼脸:“国语、上海话、广东话、英语、法语、日语,联合国一样,你的国际语言比我还棒。”
“你哪一位秘书不舒服,我希望能做后补,养兵千日,用在一朝。”
“还敢?上次已经后悔死了。那两个法国佬,竟然打长途电话找你,幸而你没有把家里的电话告诉他们。”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告诉他们我已经订了婚,有未婚夫,担保他们不敢打我的主意。”
任俊铭呆了呆,很小心的问:“你准备跟谁订婚?”
“没有呀,那只是缓兵之计。”
“噢,”任俊铭喝咖啡:“追求你的人也不少,你最喜欢哪一个?”
“倒没想过。”
“想想。”他望住她,等待。
“柏嘉吧!”
“柏嘉!”任俊铭重重放下杯子:“我已跟你说过,少和金柏嘉来往,他这个人心很花。”
“但是我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当然,如果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你怎会开心。”
“他说话很正经,没有故意讨好我。而且,他很尊重我,他每次见我总送花给我,他对我实在很好。”
“花!送花有甚么了不起?清明节你跑跑坟场最少可以有一万打。”
“那是不同的。”
“你着了他的道儿,我的话哪能听进耳里。”任俊铭握起两手敲敲头:“你补习完有空了吧?”
“我今天有约。”
“又约了谁?”任俊铭失望又生气。
丘婷婷想一想:“今天是柏嘉,亨利放假了,假期每人一天。”
“又是金柏嘉!”他大声叫:“你一点都不听话。”
“我和他早约好,大家都是朋友,我和金柏嘉也没有甚么特别,只是约了人,我不喜欢失约。”
“去吧,去吧,你高兴就索性住在金家,出了事可不要怨我。”
“真对不起。”丘婷婷可怜兮兮的。
“和你吃顿饭,大概要排期两个月。”
“没有那么严重,”丘婷婷赔笑:“下星期五我有空。”
“好,我约你下个星期五,下午五时正,换好衣服在家里等我。”
“我知道了。”
“哼!”他踢开凳站起来:“早知道不该推了全部约会。”
“约翡翠姐姐。”
“我的事还要你管?”任俊铭喃喃:“我对金家的人没有好感。”
任俊铭五点不到就回来了。
他走进客厅看见丘婷婷穿了袭橙色裙子,裙子上缀了许多橙色小花,是很美丽,很耀目的裙子。
任俊铭很高兴:“已经穿好衣服等我?不用化妆真好,衣服一穿便行。你等一等,我去洗把脸换套西装马上下来,不必等十分钟。”
“但是……我……我……”丘婷婷神色慌慌张张。
“发生了甚么事?吞吞吐吐。”
“我想请你改期。”
“甚么?”他呛起喉咙。
“我们明天才去吃饭好不好?明天星期六,我中午十二时便补习完了。”
“为甚么要改期?”任俊铭扔下公文箱:“你不是说过了从不失约?你最遵守信用,你耍我!”
“我知道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我不守信用又自打嘴巴。不过,今天的情形有点特殊,因为今晚我要去看‘西城秀树演唱会’。”
“我没有说过不肯陪你去。”
“但是……”
“我从来没有听过演唱会,我对男歌星、女歌星都没有特殊好感。绮年娜也喜欢西城秀树,翡翠喜欢许冠杰,但我没有陪过她们。不过,今天破例,我愿意陪你去看西城秀树演唱会。你应该觉得开心。”
“但是,你不会买到票子,一连三天的票子都卖光了。”
“那真遗憾,他下一次由日本来,我要第一个买到他的票子。”任俊铭安慰丘婷婷:“今晚我们另找节目。”
“我想看西城秀树表演,我好喜欢听西城秀树唱歌。我来香港几个月,我第一次有机会听他的演唱会。”丘婷婷一副可怜相:“求求你让我去听他的音乐会,我已经等待很久了。”
“我也希望带你去,我也不会阻止你去听他的音乐会。过去我对你很疏忽,现在我也想补偿你喜欢的,我没理由反对。但是,没有票子,总不能站在门口偷听。”
“有人有两张票子,只要你一点头,我便可以舒舒服服坐下来听西城秀树唱歌。”
“那好极了。”任俊铭很高兴:“谁有票子?我用十倍价钱请他转让票子。”
“假如有票子,你不会反对我去听演唱会?”
“当然不反对。”
“但是,我们吃饭、跳舞要改期。”
“跳舞、吃饭天天可以去,西城秀树不是天天来,改期是应该的,做人不能太呆板,要适应环境情况。”
丘婷婷几乎笑出声来。
“告诉我,谁有票子?我要他让。”
“票子他是特地为我买,票子买回来并不容易。他辛辛苦苦买到票子,不会让给别人。”
任俊铭皱一皱眉:“为你千辛万苦买票子的人是谁?”
“柏嘉。”
“又是他,又是他,这个人简直岂有此理!”任俊铭哗啦,哗啦:“西城秀树只来唱一晚?”
“明天也唱。”
“他为甚么不买明天的票子,他分明和我过不去,他分明针对我。”
“柏嘉并不知道你今晚约了我,他绝对不会想你生气。”
“也许他不是存心针对我,但是,今天并不是他和你约会的日子,他应该知道,他为甚么不买明天的票子?”
“他是想我先睹为快,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他倒会讨好你,”任俊铭气得呼呼:“他自私!”
“我求你准许我去看演唱会,今晚不去,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见到西城秀树。”
“不批准。”任俊铭一字一字的说.
丘婷婷看着他,咬住下唇,突然回身向屋内走去。
“发小姐脾气。由你!就是不准你和柏嘉出去,那小子,心怀不轨。”
任俊铭倒在椅上,咬拳头。
亚凤走过来,怯怯的问:“孙少爷,要不要吃点心?”
“不吃!”他站起来,也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任俊铭把双臂放在脑后,他在想: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听演唱会,他的女朋友当中,年纪较轻的都喜欢西城秀树,连绮年娜也如此。
丘婷婷年纪最轻,她喜欢这个偶像更不值得奇怪,小女孩都有这份狂热。
她来香港后,没带她去过哪儿,吃饭总有几个人,她既然喜欢听演唱会,又等了那么久,他更不知西城秀树下一次何时再来,她喜欢,为甚么一定要禁止?为甚么关着她,令她失望?
他不喜欢金柏嘉,但不应该把账算在丘婷婷身上,因而令她欣赏不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