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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
因为,她不是纯洁的天使,而是丑陋的人类!
“说谎并不难,只要肯开口,一点也不难。相信我,你一定办得到。”他邪恶地诱哄着。“况且,你必须办到,不是吗?”
楼梯的方向传来母亲与设计师乔瑟芬的谈话声,知道她们上楼来了,央筱筱顿时方寸大乱,慌乱的美眸对着镜中身后的男人盈满央求。
“你快走……”
“傍晚五点,我在这个地址等你。”他递出一张小纸条。
央筱筱赶紧接过纸条,心惊胆颤地看着他迈步离开,狂傲的身影与她母亲擦身而过时,她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伊莉,乔瑟芬小姐刚才和我讨论,决定把裙摆的尾端收一些起来,原本厚重的线条会看起来比较轻盈。”梅根微笑道,注意力放在女儿的婚纱上,以致于没有察觉女儿神情间的紧张。
“嗯。”央筱筱根本没有听进母亲说的话,只是随意应声。
捏紧了藏在手里的纸条,残留了他指梢的温度,鲜明地提醒着六神无主的她接下来该说什么。
“呃、妈,我……”怎么办,她好紧张……
“什么事?”
“我、我昨天……”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压下正在心口鼓噪的惶恐。“在歌剧院……巧遇大学同学……我们相约今晚一起用餐、叙旧。”她将他所教的内容,照本宣科说出来。
“剑桥的同学吗?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对。”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女同学。”
“叫什么名字?”
“爱莉丝,您认识的。她与我一起修习古典文学,我们好一阵子没见面了,她知道我要结婚了,想为我庆祝。”愈说愈顺口了。
上帝,请原谅我的不得已……
“是爱莉丝那个可爱的女孩儿呀!”
“我可以去吗?”她怯怯问。
“当然可以,好好去玩吧,顺便替我跟爱莉丝问好,记得别太晚回饭店。”知道女儿一向乖巧懂事、不曾欺骗父母,梅根不疑有他,爽快答应她的要求。
“……我知道。”第一次撒这么大的谎,情况却顺利得超乎她想像,央筱筱不禁有些错愕,对母亲也感到愧疚。
接下来,她已经无心在婚纱的话题上,满脑子净是那个狂狷的男人。
心、乱、如、麻。
第三章
她准时到达约定地点,他人已经在那里等候。
这里是塞纳河(LaSeine)畔,巴黎市被塞纳河区分为左右两岸。河的南面称为左岸,有着名的咖啡店及拉丁区,充满悠闲写意的文艺气息;河的北面称右岸,是巴黎主要的政经中心。
黄昏的塞纳河畔,是许多巴黎市民最喜欢享受惬意闲坐的地方。生性浪漫的法国人,有时也会在欣赏夕阳与河面上漂流的花瓣、树叶时,喝起香醇的美酒、唱起动人的情歌,处处充塞着浪漫旖旎的情怀。
此刻的央筱筱,一点体会异国风情的兴致也没有,她硬着头皮走向他,雪白小手局促地绞在平坦的小腹前,足见她内心的忐忑。
“走吧。”他噙起了然一笑,没有点破她的惶恐,迳自沿着河岸迈步。
“等、等等,你不是说由我选择用餐地点?”她蹙着柳眉跟上。
“没错,由你选择。”他道,没有停下脚步。
他腿长、脚步大,娇小的她必须小跑步才勉强跟得上他。
举止一向被要求优雅的央筱筱,不习惯走这么快,加上她穿的是直筒的两片式长裙、脚踩短跟凉鞋,脚步无法如意迈开,觉得有些吃力。
“那为什么,我要跟着你走?”
“我先决定,再来才轮到你选择。”
什么?!
“啊!”内心一讶、脚步一乱,她不小心被自己绊倒了,跌了一跤。
走在前方的凌彻回过头,来到已经从地上自行迅速爬起来的央筱筱身边。
“还好吗?”黑眸上下审视她全身。
“天呀,我好丢脸……我刚才一定很丑,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低垂着羞红的小脸,拍掉手上的砂尘,糗得想找地方躲起来。
“是很丑没错。”他照实说。
“你、你、你……”她俏脸羞窘得通红。“你”了老半天,脑中找不到任何还以颜色的字眼,最后终于挑了她认知中最严厉的指责。
“你太无礼了!怎么可以对落难的淑女落井下石!”他知不知道,淑女的形象是很重要的!
“淑女小姐,没有人能在无预警的状态下跌倒还跌得很优美。”帅哥美女、英雄狗熊、伟人罪人都不例外。
“是没有人突然跌倒可以跌得好看,可是,绅士就不该说出‘是很丑没错’这类让女孩子更窘迫的话啊!”
“谁跟你说我是绅士了?”棱角分明的薄唇,扯出不以为然的谑笑。
对喔,她差点忘了,这个男人与绅士根本搭不上边,绅士不会用“偷拍”那种卑劣的方式逼迫她——
突然,央筱筱心中埋怨的声音消失了,因为眼前他出乎她意料的举动。
他单膝跪地,大掌轻轻拍去她裙子上的尘埃、砂土,力道柔和得仿佛将她视为不小心沾上灰尘的珍贵宝物,直到确定拍干净了,才站直身躯。
她胸口一热,因他温柔的举止怔住了……
“有没有受伤?”他看着她问。
“没、没有……”突然觉得他关注的视线好烫人,她迅速垂下眼。
“别人的眼光很重要吗?跌倒就跌倒,那又如何。跌倒之后要是还赖在地上不肯爬起来,那才叫丢脸。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跌倒。”他依然盯着她看,最后一句说得寓意深远。
央筱筱听着他说完,满腔的羞窘竟莫名其妙开始消散,心口、脸颊都有点热热的,这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让她开始觉得局促。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快到了。”
这回,她发现他放慢了脚步,让她得以轻松跟上。
不知不觉间,她也没像之前那样,迫切想问出个所以然来了。
原来“我先决定,再来才轮到你选择”是这个意思。
他们正置身塞纳河上的观光船,因为他决定在游船上用餐,而任她挑选河岸众多游船的其中一艘,然后,他包下了整艘船。
在露天甲板上浅尝着餐前红酒的央筱筱,一双清澈的眸子忍不住飘到坐在对面抿唇微笑的男人,她有种混乱的错觉。
这个男人,昨天以桀傲不驯的英雄之姿帮了她一个忙。
今天,他摇身变成一个轻浮可怕的恶魔,出现在她面前威胁她、让她惊慌、让她恐惧,诱惑她出言欺骗疼爱她的母亲。
而刚才,他竟然单膝跪在地上,温柔拍掉她裙子上的灰尘,后来牵着她的手、引领她上船,还礼貌地替她拉开椅子、点餐、倒酒,举止尊贵优雅得就像个风度翩翩的王子。
她对他的认知判断,简直被他截然不同的面貌给搅得一团乱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我会比巴黎的夕阳景致好看吗?”他朝她兴味一笑。
她双颊一热,匆匆别开眼,心虚的目光溜到远方,这么一看,就被眼前灿烂夺目的景色深深吸引——
铺撒着金色斜阳余晖的河面,摇曳着潋滟波光,两岸与拱桥建筑的倒影,流淌在璀亮的水光间,美得令人赞叹……
静下心来欣赏,才察觉迎面而来的徐徐晚风,央筱筱不禁闭上双眼,感受微风轻拂在脸颊上的舒服,耳边也听到河流的悠悠乐韵,以及河岸上传来的悠扬歌声。
她的肌肤,感觉到塞纳河的柔情万种,她的耳,听见了塞纳河的俏皮灵动。
粉嫩唇畔不自觉扬起满足的笑,霎时点亮了芙颜。
“你现在的笑容,比起下午在婚纱店时那个僵硬的笑,好看多了。”
闻言,沉浸在浪漫飨宴中的央筱筱,羽睫倏然掀起,美眸恰巧对上一道凝视着她的深邃黑眸。黑眸中毫不避讳的欣赏、以及隐隐燎烧着暖烫文火的光彩,让她俏脸一红,一时间不晓得做何应对。
看出她羞涩的反应,凌彻的薄唇撇出一抹不着痕迹的冷笑。
他收回了视线,举起酒杯轻轻摇晃,透过玻璃,慵懒地看着杯子里晃荡的红葡萄色液体。
“你对自己即将成为新娘似乎太淡然了,像是……不抱期待。我猜得对吗?”
她心口一颤,为着他轻易透视她的心情而惊凛。可是——
“你猜错了。”她势必结婚,为人妻、为人母都是她必经之路,她只不过是平静接受,而不是抱不抱期待的问题。
“你爱你的未婚夫吗?”
柳眉一蹙。
“这是个人隐私,我没有必要回答你。”才觉得他温柔优雅,他马上就非得这么放肆不可吗?
他微微一笑,如她所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餐点上桌了,请享用吧。”
经他提醒,央筱筱这才发现侍者已经将晚餐端上桌了,提醒了她,这顿饭可不是单纯的晚餐而已,她开始觉得坐立难安。
“吃完晚餐,你会做到你承诺的事?”才问完,她就看他拿出一个牛皮信封纸袋,放在桌面上,推向她。
“东西都在这里面,给你。”
她赶紧拿起那包信封袋,果然在袋里看见那些在咖啡馆拍摄的照片与底片,对于他如此爽快就将“证物”交给她,心中不禁升起纳闷与防备。
凌彻从她的眉眼间,轻易读出她的心思。“你怀疑我握有加洗的照片?”
难道没有吗?
“我没有,因为我不认为那些照片具有威胁你的作用。”
在他意有所指的含笑目光下,央筱筱一头雾水地拿出照片,一张一张审视着。
半晌,她恍然大悟——
这几张照片虽然都有她入镜,但拍到的几乎都是她的背影,就算有一两张她的侧面照,但角度的缘故让她的五官不是很清楚,是不足以构成什么“证据”,而她整个下午却被这些照片耍得团团转,甚至说谎欺骗了母亲!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原因我说过了,为了让你答应我的邀约,我只好使点小手段。”
“你为何执意我赴约?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难不成——
央筱筱骇然抽气,紧张地左顾右盼着,就怕他故计重施。
他如果打算再次偷拍,这回的地点、场景、气氛,绝对比上一次更教人匪夷所思!
凌彻将她惊疑的表情完全摄入黑眸,哂然轻笑道:“你忘了?这艘船是你挑的,从头到尾你都在场,有看到我买通谁偷拍吗?侍者、乐师、还是游船驾驶?”这么容易就吓傻了?
他这么一提,央筱筱被不安打断的理智总算接回来,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不,不对——
“我刚才有闭上眼睛!”哪里知道这段时间内,他做了什么坏事?
他没有接话,只是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动用面前的刀叉,品尝起鲜嫩多汁的法式牛小排。
“你不辩解?”难道真的安排了人偷拍?
“若你打从心底不相信,我的辩解有意义吗?”他将问题推回给她。
“真的……只是纯粹的晚餐?”她战战兢兢问。
“晚餐过后,你如果想多陪我一会儿,我不介意。”
央筱筱紧紧抿着朱唇,不想说话。
她从来没有遇过像他这种不但眼神轻佻无礼,连言语都轻浮得充满挑逗暗示意味的男人,面对他,她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没辙!
“生气了?”带着莞尔笑意的眸光,徘徊在眼前这张生着闷气却极力压抑的小脸上。“你似乎很习惯压抑自己?”
她气呼呼地别开脸。“不关你的事。”
“你对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我在你眼中想必是个差劲的男人,你大可把脾气发泄在我身上,待会才不会消化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