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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森堡高傲地“哼”了一声,有恃无恐地说:“我父亲知道我和这个人的纠葛,他虽然不同意我杀他,不过他默许我揍这人一顿。要是我揍人的事情也能见诸报端,那无所谓,反正柏林市民对我的品行早有了解。”
“你们两个进来。”顾辰朝外面说。
栗色头发的少年和长相甜美的女孩子从外面走进来,他俩有些怯怯地看着海森堡,不约而同地站在顾辰的身后。
“这两个人,一个是街头惯犯,一个是黑道的杀手。据他们两人供述,是你雇佣他们偷窃安澜的资料,并杀害他的。对吗?”
海森堡见这两人出卖自己,气的火冒三丈,其实他并没有打算真的杀死安澜,只不过是想教训他一顿。但是听见顾辰这样问,又是气恼又是心虚:“是又怎么样!这小子陷害我,我杀他都不解恨。”说着,把桌子上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又对那两个打手说:“傻站着干什么!滚出去!”
两个打手急忙出去。顾辰在心里舒了一口气,海森堡虽然嚣张,但是毕竟顾忌父亲的名声,如此举动,说明今天是打算绕过安澜了。顾辰随即命令两个少年也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安澜意识昏沉,踉踉跄跄地跟在顾辰身后。
海森堡的怒气微微平复,冲顾辰抱怨道:“上次那一船货物的事情,根本就是这个人在捣鬼,总部竟然要处分我!我本来和父亲保证过,要在中国做出一番事业,结果去了不到一个月,就被赶回来了!”
顾辰深知海森堡的脾气,和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于是安抚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总要找出一个人负责,不然董事会没办法跟股东交代。公司一向都是如此行事的。”
“你明知道是他捣的鬼,不但不惩罚他,还处处帮他!”海森堡瞪着他,冷笑着说:“我明白了,早就听说你和你太太感情不和……”
顾辰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不想理他,说了声告辞,就要带安澜走。
“站住。”海森堡叫住他:“你这么护着他,我也没办法。不过至少他要对我道歉吧。”
顾辰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拍拍安澜的脸,让他清醒一些,轻声说:“安澜,向海森堡道歉。”
安澜虽然身体虚弱,但是脑子是清醒的,刚才也一直在听两人的谈话,听到顾辰让他道歉,安澜当即站直了身板,板着脸说:“不可能!”
海森堡脸色一变,又要发火。
顾辰松开扶着安澜的手,严厉地说:“这件事情因你而起,快向海森堡道歉。”
安澜摇头,轻声而坚决地说:“不可能。”说着,身体一软,伸手去扶顾辰。
顾辰避开他,冷淡地说:“很好,没想到你这么硬气,看来是不需要我救了。”说罢扔下他就要走。
安澜现在的状况,离开顾辰恐怕连路都走不稳,他一时情急,叫了一声:“顾辰。”
顾辰没搭理他,安澜只好转向海森堡,咬着牙,委委屈屈地说:“对不起了,海森堡。”
海森堡冷哼一声,勉为其难地接受。
顾辰听见他道歉,忙回身搀扶住他,带他离开。
顾辰的汽车停在楼下,他把安澜扶到后排的车椅上,安澜喝了许多掺了药的烈性酒,此刻全身发抖,很不舒服。顾辰把他平放在椅子上,又脱了外衣给他盖上。不料安澜一把甩开他的衣服,大声喊:“我又没做错什么!是他自己太蠢,我凭什么要道歉!”
顾辰没办法,只好不理他,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
安澜越想越觉得委屈,捡起顾辰的衣服,试图撕成两半:“你真没用!”车子忽然发动,安澜身体不稳,一骨碌钻进车座底下去了。顾辰调整了一下后视镜,问他:“没事吧?”
安澜从地上爬起来,捂嘴巴委屈地说:“好疼啊。”他给顾辰看自己的嘴巴,红嘟嘟的嘴唇被磕破了一点皮。
顾辰单手摸了摸安澜的脑袋,敷衍道:“不痛啦,不痛啦。”
第 23 章
安澜在车上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又嚷着肚子疼、头疼、嘴巴疼。
汽车开到楼下,顾辰打开车门去扶安澜,安澜却忽然扑到他怀里,双手双脚缠在他身上,柔软的脸颊也凑在他的脖颈里,湿润的舌尖舔弄着他的喉结。
安澜的身体滚烫,口鼻中的气息香甜,带着一点药味。顾辰猜想他大概是在酒吧里喝了一些类似春药的东西,那些药物对身体危害不大,多喝点凉水就能缓解了。
顾辰深吸一口气,避开安澜的索吻,硬下心肠把他从车里掏出来,吭哧吭哧地上楼,抱进房间里,放在床上。安澜此时却像粘豆包一样粘在顾辰的身上,不肯下来。
顾辰自制力一向很强,这时候却狠不下心推开他。顾辰腾出一只手给安澜脱衣服,安澜顺从地伸手曲腿,把衣服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条浅褐色的裤衩。
“我渴了。”安澜软绵绵地摊在枕头上,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角,轻声说。
“我去给你拿水。”顾辰说着,想把他的手掰开。没想到安澜却反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缠在他的腰上,甜腻腻地撒娇:“那你抱着我去好啦。”
他的身体软绵绵热腾腾,声音娇滴滴的让人舍不得松手。顾辰气血翻涌,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最后饿虎扑食似的压在安澜的身上。
顾辰身量高壮,很是沉重,这么扑过来,差点把安澜压扁。他惨叫一声,气的踢了顾辰一脚,嘴里嘟囔道:“痛!”
“疼了吗?”顾辰低声笑着,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去扒开他的短裤,像捞小鱼似的。安澜腿间的东西见了空气,他怕羞似的钻到顾辰的怀里,却清晰而甜蜜地喊了一声:“李客,摸摸我。”
顾辰的一腔热血顿时凉了一半,没有什么事情比被床伴叫错名字更扫兴的了。他把安澜从自己身上拽下去,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冰箱里拿了一杯冰水,喂给安澜。
安澜的全身灼热,嘴唇刚碰到水,就下意识地躲开,嫌凉。这会儿顾辰可收了怜香惜玉的心思,粗暴地掰开安澜的嘴唇,一气灌进去。安澜喝了一肚子凉水,渐渐安静下来,赤条条地窝在床上,有些冷了。顾辰揭开棉被盖在他身上。低头看了一会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被撩拨得火起,又无处宣泄,闷闷地冲了凉水澡,从床上扯了一张毛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
凌晨五点多,安澜毫无预兆地醒来,觉得头疼欲裂,他照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他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喝醉了,被一伙小流氓打劫,然后被海森堡抓走,最后被顾辰救回来。记忆就在两人上车之后发生了模糊,好像忽然发高烧了似的。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以及怎么被脱光了衣服放在床上。
唯一残存的记忆就是,顾辰忽然扑到他身上,几乎把他压断气。
安澜心中郁闷沉重,他打开壁灯,跪在床上,一寸一寸地检查床单,好像并没有什么痕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异样。他看见床尾有一样闪闪发光的物事,捡起来细看,乃是一粒纽扣,玳瑁材质,应该是被人从衬衫上扯下来,扣眼处还残留着断裂的白色细线。
这枚纽扣不属于安澜,是顾辰的。他手里握着纽扣,开始发呆。自己应该是没有和顾辰发生什么实质关系,不过看床上的情景,昨夜的光景大约是十分不堪的。
安澜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不至于被人摸几下就羞愤欲绝。不过因为不清楚顾辰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所以他凭空脑补了半晌,越想越窝火,一腔血冲入大脑,真是气得火星乱蹦,自己里里外外的便宜都被顾辰占尽了!
安澜手里攥着纽扣,提起拳头到客厅,客厅里光线很暗,他被沙发脚和茶几绊了好几下,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顾辰身边。
顾辰侧卧在沙发上,他身体高大,窄小的沙发几乎容不下他,长长的腿伸出去垂在地上,一张脸埋在胳膊处,眉眼蹙起,显然是睡得很不舒服。
安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出巴掌,运足力气,结结实实地扇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十分响亮,把顾辰直接扇起来了。他顶着满头直立的头发,坐起来惊惶地摸了摸脸,看向安澜:“谁打我了?”
安澜娴静地端坐在旁边,把昨夜喝剩下的半杯水递给他,温和地说:“做噩梦了吧?喝杯水。”他的掌心发麻,心里很后怕,刚才那一巴掌真是打狠了。
幸好顾辰不是娇花,平白捱了一巴掌之后,也不计较,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了。这梦也太真实了,他揉揉脸,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顾辰接过安澜递过来的水,低头看见水里飘着一点烟蒂,十分反胃地推到一边。
两人都是刚刚起床,脑子尚不清醒,相对而坐,一时找不着话。安澜唯恐顾辰找他算账,心里十分不安,不敢轻易开口。而顾辰看见他这端庄的样子,又想起他昨夜娇滴滴求欢的模样,一时气血翻涌,有些把持不住了。
“我去冲个澡。”顾辰遮掩着站起来,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吓出冷汗,他顾不得冲澡,慌手慌脚地穿衣服,又轻轻地踢了安澜一下:“穿上衣服,七点的航班,要迟到了。”
安澜也跳起来,冲进卧室捡起昨夜的衣服套上,又冲进客厅,找不到自己的行李,急的乱蹦乱跳。
顾辰用冷水洗了脸,见安澜跟猴子似的,十分闹心,斥道:“慌什么!行李箱我昨天已经收拾过了。”
门口放着两人的小皮箱,安澜一手拎一个,顾辰锁了门,在前面带路。两人在路上拦了一辆车,幸好是凌晨,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汽车一路绿灯,倒也顺畅。到机场时,还有足够的时间过安检,
安澜肚子饿得咕咕叫,下车后冲进路边的早餐店。顾辰也很饿,只是不好表现出来,满心期待地看着安澜去早餐店买食物,结果却只拎了两瓶酸奶出来,把顾辰气的够呛,他打小就讨厌牛奶!
“顾总,给你。”安澜献宝似的递给顾辰一瓶。
顾辰耐不过腹中的饥饿,冷着脸接过来,拧开瓶盖,尝了一口,又吐进瓶盖里,连同瓶子一起扔进旁边的垃圾箱,表示自己宁愿挨饿也不要吃这种东西。
安澜噙着吸管,无限惋惜地看了一眼垃圾箱,好浪费啊,不喝可以给我嘛。
两人顺利地登上飞机,然后各自带上眼罩,补眠。安澜喝了劣质啤酒和劣质春药,身体透支严重,自不必说。顾辰为了安澜,连续两天没有睡过安稳觉,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十几个小时候后,他们被叫醒,安澜很有做下属的自觉,脑子还没清醒,就拎起两人的行李,看着顾辰的脚后跟下飞机。
还是很困!两人在机场的休息区大眼瞪小眼,安澜的哈欠一个接一个,眼睛都流出了泪花,手脚也软软地迈不开步子、提不起行李。顾辰比安澜还困,不过他自小受到很严格的家教,对自己一言一行都很谨慎,不肯在旁人面前露出惫懒的模样。所以这时候也照样腰杆笔直,声如洪钟:“站起来,呆在这里像话吗?”
安澜擦了一把眼泪,委委屈屈地站起来,摇晃了几下,小纸人似的提起皮箱,磕磕绊绊地走出去。
机场距离市区还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顾辰给司机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司机很为难地告饶,说自己老婆在医院手术,只能下午赶过去。顾辰不是苛责员工的人,就让他好好留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