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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繇,你走罢,在你没有想清楚之前不要来找我。你知道我的脾气,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所以不要来挑战我的极限。”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伴随着轻飘飘的琴音如风一般吹过来,划过我的耳边,离末的声音和着琴音响起,他道:“这是何苦?”
何苦?“怎么能这么说呢!有时候既然不能爱上一个人,那不如恨罢,如此也能记住。”
“他其实应该知道,小白所做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他忽然这般说道。
我思忖了一番才道:“你如何知晓?”突然有些对他的身份起疑,这人看似什么都不关心,但好像对我又很上心一样,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难道真的如小玉所说,离末不简单?
他道:“我来这皇宫时间也不短了,我每日在那广袖宫内闲来无事,也会听听宫女们碎语闲言,自是会听得一些事情。”
“那你又如何得知他相信我却又挣扎矛盾?”我坐直身子,用手撑着头看着他。
琴音不停,断断续续。
“他很矛盾,就像是不知如何做抉择一样,又想相信但又怕失去。”
“你好像看的很透彻?”我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他担心的失去,不过是怕我破罐子破摔指使小玉伤了那女子跟他儿子,至于你所说的相信我?那更是可笑,他若是有半点相信我,就不会不听我解释,甚至连问都不曾问我就派人搜宫,若不是小玉及时出现,我怕已经是万千白骨中的一员了。你别安慰我了,退下去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没有再说话,琴音也依言停止,随后是离去的脚步声。寝殿内一时间静寂无声,时间沙漏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腹部的疼痛因为思绪的沉寂减轻了很多,我抬手摸摸肚子里的孩子,不晓得这孩子能不能挺到最后的生产。
我以为,我曾经以为君繇如此喜爱小沐风,甚至不惜对我大动干戈,就是因为那是他的孩子,一个可爱的孩子,长孙家的血统他珍惜的很,可是当那杯毒酒端到我面前的时候,一切的我以为都崩碎了!
那是第二日的清晨,我刚刚用过一碗清粥,正让隐隐等人收拾碗筷,然后去沐风的寝宫看看。是的,我想那个孩子,就算他是韩月贵妃的孩子,我依旧喜欢。
君繇说的对,我是善良的。不是他以为,而是我就是这样,舍不得伤害别人,就算韩月贵妃再对不起我,我依旧不会狠下心去报复她。
离末端着一杯酒从殿外踏着清晨的阳光走进来,就好像披着铠甲的战神,面具下的嘴唇薄凉,弧线美好而精致。今日他没有随身背着琴囊,我有些奇怪,因为他从来是琴不离身的。
隐隐自从那日之后就又回来我身边照顾我,我也没有让她回阿正那里,听说阿正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我想,他怎么说也是君繇的弟弟,并且我对于君繇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犯不着为了我同自家兄弟翻脸。
离末将酒杯轻放在梳妆台上,含笑看着我说:“方才我在金龙殿弹琴,皇上说他想通了一件事……”他的目光一闪一闪的,晶亮亮的,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
我伸手拿起酒杯,里面的液体呈现一股如同黄金一般的颜色,华丽万千,酒香味浓郁的将我包围着。
他道:“皇后娘娘,你可曾记得您曾说过的话啊!就在昨日,你同皇上那些对话,很重要的。”
我一愣,紧紧的盯着他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皇上又为何让你端过来一杯酒?”
他闻言只是一笑,看了四周一眼不语。我皱了皱眉,吩咐隐隐带人退下去。果然所有人退下去之后,离末择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我道敛了面具下的笑容,淡淡道:“皇后娘娘很是健忘啊!”
我蹙眉看着他,手中酒杯的冰凉透过指尖传进心脏脑中,让我越加清醒。
“其实皇后娘娘什么都知晓,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也罢,就让在下好好同您说说!
皇上亲自前往吴国求亲,看重的只是符家的兵力同符家在吴国在天下的影响力,当然最主要的是第五师父。这天下间谁人不晓得第五师父的能力?谁人不晓得只有符家才能驱使第五师父?当然也不是绝对的驱使,只是恩怨报酬而已。
所以啊!娶你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你的命运已经注定,就算不不来越国,也会成为吴国后宫佳丽中的一人。恨就恨在生在帝王将相之家,我也曾这般怨恨过,只是当手握天下大权时方才体会一种极致的快感,所以,牺牲再多也是值得。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得不到便毁灭。皇后娘娘,皇上他是一代君主,怎会轻易被您要挟?他既是不选择负了那女子,便负了你负了大皇子,这便是结果,您之前不是也清楚的知晓么?这便是毁灭啊!既然不能两全那就毁灭罢,只待一人好,只对一人负责,喝下这杯酒,你就可以解脱……”
他的声音如同这世界上最好听最残酷的杀人乐曲,我怔怔的听着,铜镜里的女子惨白着一张脸,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一切就是君繇或是我思忖后最后的结果——
他要我死,他竟然要我死!
哈哈!我忽然很想笑,死亦何惧?我从未怕过,只是从未想过,在这个男人身上爱过伤过痛过,得到的结果却是这样!!今生莫负卿,他不负那个女子,所以便要负了我同沐风还有这未出世的孩子么?
玉杯中的液体明明是金灿灿的黄色,可是我却从里面看出道道血丝,好像魔障一样缠绕着我。我抬起头看向离末道:“我可以死,只是我想问你,你到底是谁?”
离末闻言哈哈一笑,银色面具泛着清冷的光泽,映照他薄凉的嘴唇冷淡而妖娆,有一种别样的熟悉之感。他道:“我的身份?你不知晓也好,求而不得之苦你尚且不能体会透彻,故而得知又如何?”
我放下酒杯摸了摸小腹,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看着他缓缓摇头:“谁说我体会不透彻?这难道不算是?你的故事只讲了一半,难道现在就是你的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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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放弃真的很容易……错过也只是擦肩的问题。。
逝去不回转流年,昆仑相忘尘世间
第七十章 殁覆卿君
离末闻言双眼微眯,唇角微微勾起,淡笑道:“果然不愧有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你先将这酒水喝了,皇上交代的任务,我须得先行完成。”
泪水划过脸上的时候,微微的痒,还有轻风漫过时留下的微凉,我执起杯中酒再一次不厌其烦的确认:“这真是君繇让你带给我的?”
他道:“在下每日一早都在金龙殿弹琴,从殿内出来的时候自有很多人看着,在下怎敢用性命之身开这等玩笑?更何况皇后娘娘,你我都有求而不得之苦,而今皇后娘娘能得以解脱,在下却是依旧得囚禁于这天地牢笼中,几番确认最终伤的还是自己。更何况,时至今日,您不是早就想明白一切了么?”
我伸出双手将玉杯捧在手中,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掉落在里面,我看见酒盏中自己的倒影顷刻间破碎一片,如同我的心一样。昨日同君繇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气了他伤的是我自己,这具残躯本就遍体鳞伤,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一饮而尽的液体冰冰凉凉的,就像是深秋的露水一样,天气再怎么有残留的余温,它依旧是凉的。腹中一阵阵传来刺痛,我用手用力的抱住肚子,用尽了全身力气却怎么也阻止不了两腿间如水一般的鲜血流出,温温热热的,是流逝的生命,我没有任何能力阻止。
离末依旧在不远处坐着,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把七弦琴,琴音袅袅响起,如同泉水一般划过我的心间。我听见他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脸上有透明的液体划过,他身上呈现出一股我从未见过的悲伤。
得不到便毁灭,这是他家族的宗旨,也是君繇的宗旨,既然不能两全,那便毁灭其一。
而我,很不幸的变成了其一。
离末说:“末末,别恨我,别愿我,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会因为你颠覆这天下,如同他一般倾尽荣华,所以,只有你死我才能得安稳。”
我脑袋轰的一下,彻底懵了!末末!!这个名字只有安叙跟修远知道。离末离末,离开末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带领三国同时对越国进行施压的堂堂吴国君主竟然扮作琴师潜伏在越国皇宫,只为毁掉我这个微不足道却又有些重要的棋子,当真是可笑的很啊!
我擦掉嘴角流出的血液,仰天大笑,泪水已干。我道:“那这酒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君繇的意思?”
他一愣,目光一沉,冰冷道:“自是他的意思,不然我怎会大摇大摆端着一杯酒进入凤灵宫?”
“修远,你对我,真的是喜欢么?”胸腔内传来阵阵呕吐之感,嘴里的腥甜让我更加难受,我本想将发紫的毒血咽回去,可无奈却忍不住喷出一大口,模糊了面前的铜镜,也模糊的铜镜中的美好容颜。
琴音停止,他的目光似乎有些迷茫,眼神落在我的肚子上,蹙眉道:“其实你本来不用死的,只是你怀了他的孩子就必须要死,也正好他让你死,所以我就自动请缨了!也算了结了我们之间的一场缘分。”
随着身下鲜血的流出,加之剧毒发作,我的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抽离,明明温暖的殿内我却感觉寒冷非常。修远走过来抱住我,呼吸声在我耳边轻轻响起,像是情人间的对话一样温柔缱绻。他道:“你难道真的不记得幼年时桃花林相遇的少年么?如果那时候你没有离开该多好,如果我能早一步遇见你……末末,当我再次遇见你你知道我多高兴么?可是当我知道你又是那最重要一步时我有多么难受么?我曾想一度放弃,只愿与你携手天涯……”
“可终归你还是选择了天下!”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已经看不见他的脸,只朦胧中感到有银色的光芒在眼前晃动。“修远,这不是借口,你同我不过是人生漫长路途上的风景,只能做短暂停留,这不是爱,只是一段懵懂的情事。你是帝王,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当有一件东西不属于你时你便毁灭,你的求不得,其实是你造就的。这一切都不是注定,都是你一手造就的。你们都在下这一场天下棋局,而我们女人只是一颗华丽的棋子,终究是要被弃掉的……”
那是我最后一句话,也是我符未此生在世的最后一句话。当我的意识终于离开身体的时候,成了一抹飘荡的亡魂,看见了正在金龙殿站立难安的君繇,还有椒房殿蹙眉不语的韩月贵妃,我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没有目的的在天空之中飞着,飞向彼岸的尽头。
卿君覆
韩月贵妃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晌午,那时候凤灵宫上下已经是一片凌乱,从殿内不断传来宫女隐隐的哭声,还有暮心的大喝声。韩月贵妃目光清冷的站在门口,精致的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那一身暗金色的华服穿在她身上,贵气而又心伤。
她曾经以为,只要中宫那个女子一死,她就可以得到他的心,可是当那个女子传出死亡的消息之后,她却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她觉得有些可笑,因为她斗了两年,终归还是败在那人手中,她至少能得以解脱。
而她呢?还是要继续如同小鸟一样被关在这华丽的笼子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天,四四方方的,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天就是这样的,君繇只是她一个人的。从小到大的朝夕相伴,只为他有一日能正眼相待,一番算计得了人却得不到心,而那个女子,总是游走在退路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