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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会说那么恶心的话。”
“嘁,那你会说什么,总需要表达出来吧。”
“我会骂她笨妞,如果她笨,我就有理由一直保护着她;还会坚持比她晚死一天,这样她就不用承受失去我的痛苦。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徐瓷实际?”
“……你到底在得意什么,那么白痴的话都能说出来,谁被你爱上谁倒霉。”
“是吗?有人被你爱上也会很倒霉吧,你那么爱哭,又粘人,很容易把人逼疯的。”
“才不是呢!徐瓷说他很幸福!”
……
那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一个夏夜,他们正年少,留在西子湖畔的笑语。
也是展越浩的记忆里,夏影最后一次那么开心地笑。
后来,夏府变故,百年基业一夕俱毁,徐瓷父亲病重,赶回姑苏;再后来,徐瓷大婚,入赘于姑苏最大的林姓丝商府中。从此,姑苏多了个年轻有为叱咤风云的丝商,少了个穷书生。消息传到扬州的时候,夏影自刎,未遂,可四个月的身孕再也瞒不住。
夏影是个烈性女子,直至被逐出家门,她都不愿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展越浩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在赶往扬州的途中,他给徐瓷捎了信。得到的回信却是,他说他从不认识一个叫夏影的女子;他说,他爱他的妻,生生世世……
之后,展越浩娶了夏影,让她衣锦归宁,他将她肚子里的孩子视如己出。
夏影于他,是青梅竹马,是亲人,虽不是爱,却胜于爱。他们是一对在人前恩爱异常的夫妻,只有他知道,她的笑容背后永远都藏着泪,再也看不见当年的青涩美好。她用生命报答了他,可这不是展越浩要的。
他曾想过息事宁人,就这样陪着夏影,做一对友情夫妻倒也未尝不好。可惜,那个男人竟仍不愿放过她。
逃不掉了吧,他和徐瓷的仇,在他决定娶夏影的那天起就生成了,再也消除不去。
有些人便是如此,即使自己不愿意去承担,却也不甘愿看别人幸福。
……
没隔多久,有个书生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冷冷地撇了展越浩一眼后,他便径自入座。见展越浩还没回神,东叔轻咳了几声,总算把越浩唤醒了。可他只是茫然地扫了眼书生,很沉静。
见展越浩沉默了很久,似乎没有率先开口的打算,他只好牺牲自己,“你可以跟夫人一样,叫我大戴,你想问什么?”
“陆仪和徐瓷的事。”终于,越浩转过目光,沉了沉气,低声问。
“不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嘛,你还指望听到些什么?”忽地,戴书生正起脸色,颇为凝重地说道:“展当家的,徐瓷养了陆仪很久,在你搬来扬州后,他就把她引见给了邱均,除此之外,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牵制住了邱均。显然,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很清楚。展府这一劫怕是会很难熬,何况也牵扯进了夫人,恕在下多嘴,你不该对她有任何隐瞒。”
闻言,展越浩闭了闭眼,嗟叹:“那件事关系到夏影,我不会说。”
“……你怎么比我们这种读四书五经的书生还迂腐。”戴诗颐很无奈。
“我也读过四书五经。”
“……我们换个话题好吗?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陆仪应该什么都没从你身上查出来吧,那么徐瓷唯一可以用来打击你的,也就只有夫人贩卖私盐的事了。大家都叫夫人银不换,都说她嗜财如命,可他们不知道夫人需要供养多少人,蜀冈上的那些孤儿就已经够她累了,万先去离开后,她一直都撑得很辛苦。贩卖私盐也是逼不得已,你一定要想办法护住她。”
“嗯,我会的。”展越浩蹙眉苦笑,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苦,可惜还是连累了她。
“展当家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把两个孩子给徐瓷,他会不会……”
“不可能。我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下就绝不会食言,我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两个孩子交给徐瓷,没有这个‘如果’。我输给过徐瓷一次,不会再输第二次。”没等戴诗颐说完,展越浩就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孩子,总要认祖归宗的……”
“不要再让我听到这句话!”一直很冷静的展越浩,忽地低吼了声,眸色骇人,“他不配,夏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在哪?”
“难道就要为了两个孩子一直斗下去吗?”不是戴诗颐冷血,跟从商和从凉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对那两个孩子他多少是有点感情的。但想到钱塘的那场火灾,以及眼前这场随时都会来临的风雨,那么多年的争斗,就为了两个孩子,实在不值。
“大戴公子,难道你觉得徐瓷做那么多真的只为了两个孩子吗?他不缺子嗣,对夏夫人又没有感情。呵,恐怕孩子只是借口,他的目的就是想弄垮当家的。”始终保持旁观状态的展向东忍不住了。
“哦?那这么说,展当家的应该不会坐以待毙,是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了?”
“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有那么运筹帷幄。”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越浩淡笑着起身,临出门前又说了句:“如果不嫌麻烦的话,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查查徐瓷到底用什么牵制邱均的?”
“嗯……我们可以试试,但是夫人说了,不管是谁,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行了,我知道了,你只管查就好,等你消息。”
展越浩不耐地挥了挥手,门外的嘈杂中隐隐透着夕蕴的声音,这让他的步伐越来越快了。
那间很吵闹的厢房前,围绕着很多人,有些像是在看热闹。较为靠前的几个面色很为难,夕蕴立在人群正中,一旁还有个大汉,两人都红着脸,相持不下。
“给我看着泗叔,哪都不准他去,要是他失踪了,你们都给我等着瞧!”半晌后,夕蕴转头对着身旁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大喊。
声音很响,听得出是气极了。很快,她面前的那个大汉就不服输地回吼了过去:“死丫头,你反了是不是,居然管到我头上来了!”
“好,那就当这个赌场我没空顾了,算我求你留在这儿帮我顾着,这样可以吗?”很快,夕蕴就软化了下来。
展越浩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服软,平日里,天大的事她似乎都会硬着头皮死撑。他有些困惑,只好压低声音问戴诗颐:“这里是赌场?不是个酒馆吗?”
“也不算赌场,平时就是个普通的酒馆,只有在盛夏的时候才会有很多人聚在这儿斗蛐蛐,起先只是玩玩,后来夫人设了赌局。所以每年盛夏,我们很少回蜀冈,这儿需要人照看。真奇怪了,一直都是我们照看的,怎么夫人忽然非要泗叔来管了……”说到后来,戴诗颐完全自顾自地嘀咕了起来,几乎忘了展越浩的存在。
那边,夕蕴和泗叔的争吵还在持续,一直闹了很久,大汉才稍稍放软了些姿态。虽然没有答应夕蕴照看赌场,但至少说了会考虑。
不情不愿的夕蕴只好嘟着嘴,看着泗叔离开的背影,一直,很久,她都没有动,就这样看着。
“走了,回府了。”眼看着她哭丧着脸的傻模样,展越浩忽觉不忍,上前搂过她,用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夕蕴几乎没有任何反映,整个人像丢了魂般,任由着展越浩把拉进马车,任由着马车慢慢驶离酒馆。
“你这样很丑。”展越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只好用他一贯的方式。
“越浩……”终于,夕蕴有些回了神,双眸迷惘地冲着展越浩眨了几下,有股湿气染上了眼眸,“泗叔要去临津了……”
说着说着,她竟然就哽咽了起来。这才让展越浩慌了神,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夕蕴哭,是有些孩子气的哭腔,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还试图想要说话。他边忙着帮她擦泪,边尝试着哄她:“年纪大了,四处游山玩水下也好。就算那个泗叔打算住哪了,大不了我以后常陪你去看他……”
说实在的,展越浩至今都没搞明白泗叔到底是谁,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可是……他不能去,会……会出事的,他们就等着有人出动了。这是陷阱,一定是陷阱……”
“你到底在说什么?”在她的断断续续间,展越浩嗅出了些许端倪,事情似乎远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寻常。
“泗叔想……想顶下私盐的事,可是他不能顶,他是扬州城最大的私盐商,如果……如果他被抓住,一定会很惨。杨钊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我不能让泗叔出事。”夕蕴胡乱抹了抹泪,抽噎着说。
“那去临津是怎么回事?”看的出她情绪很不稳,越浩只有耐着性子,一点点地问。
“因为忽然有笔大生意,是临津的。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跟临津那边的人做过生意,怎么可能第一次就那么大,肯……肯定有诈。泗叔不会不知道,我知道那个叫徐瓷的想利用我对付你,泗叔一定是不想我出事,所以明知山有虎,还偏要去。”
闻言,越浩轻震了下,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徐瓷的事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男人惹到我了,他触了我的底线,我会让他很惨。”夕蕴很坦率,她虽然很好奇徐瓷究竟是什么人,但她不想问,这个时候也确实不适合问。只要清楚对方是敌人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
“不要胡闹!天大的事,有我。”
夕蕴仰起头,痴痴地看着他,睫毛上还有些湿润,片刻后,她破涕而笑:“你是不是也跟夏影说过这句话?”
“说过。”越浩回得很坦白,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怀里女子的身子僵了僵,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又补充了句:“不过心境、感情都是不同的。”
“为什么不同?”难得听到他说这种话,夕蕴咄咄逼人地追问,不愿放过逼他“招供”的机会。
可惜,展越浩却开始惜字如金了,无论她怎么磨,他始终只抛给她一句:“我累了,要休息会,不要闹……”
~﹡~﹡~﹡~﹡~﹡~﹡~﹡~〖。安思源。〗~﹡~﹡~﹡~﹡~﹡~﹡~﹡~
展越浩兴许是真的很累了,那晚他夜宿在东园,睡得很早、很沉,一直紧紧抱着夕蕴。
可却在天还没亮时,就出门了,未曾留下只字片语。
夕蕴一直假寐着,偷偷将眼睛睁成一条缝,看着越浩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束发。她知道他在临走前,立在床边看了她良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仲夏的夜,他的唇很凉,印在她心底是热的。
最近的他一定会很忙吧?很久后,夕蕴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日出下的竹林。她觉得很无力,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大嫂,今天起得很早哦~”
窗外,竹林中,忽然传来一道精神奕奕的招呼声。夕蕴左右寻找了半晌,才在一堆竹子间找到了身着青衣的吴越,他正咧嘴冲她笑着。
“你也早,没出去做善事吗?”夕蕴微笑着,随便找了个话题。
可吴越却回答的很认真:“哦,时辰还没到,大嫂要不要下来喝茶?”
“不了,我还想再睡会……”
“可是我有事想托你帮忙。”没等她拒绝的话说完,吴越就笑着打断了她。
夕蕴本能地想离他远些,可又推托不了他的求助,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最后她还是草草梳洗了下跑去了竹林里的亭子。
好在夕蕴庆幸自己没有太多疑,还是来对了。原来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