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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灵相通时刻的心有灵犀罢了。”
“这么说来,你对我的确花了很多心思喽?”皇甫夜露出得意的笑容,“那么,我实在不该辜负你这份盛情美意,所以明天的这出好戏,我必须请你和我一并来演。”
“我?”她不解地看著他,但他只是笑著以吻回应,再不肯多透露半个字了。
向来只酣睡一人的龙床,今夜是龙凤合眠的地方。
纠结出皱纹的床单,沾满汗水的散落黑发,以及那枚永远闪烁著绿色光芒的戒指,成为这一夜卧龙宫中最与众不同的景色……
清晨许娉婷刚刚走出宫门,发现宫门口站了十几名卫兵。她自小就和父亲出征打仗,对这样的情势立刻警觉起来,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卫兵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躬身道:“娘娘,是圣上派我们来驻守的,最近宫中有乱,圣上怕几位娘娘这里不安全。”
她狐疑地看著这些人,门口值守的太监又来禀报,“圣上请娘娘到卧龙宫去。”
“叫我去做什么?”
“不知道,圣上说娘娘去了便知道。”太监笑容平和,并不像故意有所隐瞒。
但许娉婷并没有立刻去卧龙宫,而是转道去了拜月宫,到了拜月宫门口,宫女笑著迎上来,“许贵人,我们娘娘去了卧龙宫,您如果要找她,就要去卧龙宫找了。”
原来月薇也去了卧龙宫?这样听来许娉婷就放心了。说不定是圣上同时召见她们几个人,并没有特殊的意义。
然而,当她来到卧龙宫却发现气氛非常不对。卧龙宫门口同样持刀站立著卫兵,而且数量更多到几十人。
太监引领她走到卧龙宫的正殿,在那里,张月薇和顾青彤分别坐在皇甫夜的左右,殿上空空荡荡,再没有第四张椅子留给她。
她一下子感觉不好,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正要开口问,只听皇甫夜冷冷地说:“许贵人,你知罪吗?”
她大惊,“臣妾不知,圣上为何要这样对待臣妾?”
“哼,你昨天和你父亲在宫里都密谋了什么,趁早说出来,这里四下无人,朕不会给你外传,说不定还可以放你一马。”
“臣妾和父亲只是闲话家常,没有说什么啊。”许娉婷焦急地对张月薇说:“月薇,昨天你在的,你帮我说说话,圣上是不是误会了?”
张月薇面露难色,“娉婷,我已经和圣上说过了,昨天我在的时候,你和许将军的确没有说什么,后来我就走了。”
“你走后,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啊。”许娉婷一眼看到闲闲坐在旁边的顾青彤,恍然大悟地说:“是你和圣上乱说了什么!一定是你!你气我那天指责你有嫌疑,就反过来咬我一口!”
“许贵人,请你注意你的言行,青彤可是一直在为你说好话的。”皇甫夜冷著脸,用词之间亲疏远近一下可判。“既然你不承认,朕就只好提醒你──近日西岳是不是有人寄住在你家?”
许娉婷诧异地说:“的确有这件事。但那些人是我父亲的老友,来到东岳只是为了和父亲叙旧,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意义。”
“哼,西岳的山贼偷偷摸摸到我东岳来和我东岳的将军密谈,你以为朕会相信他们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吗?”皇甫夜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许娉婷,苏秀雅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许娉婷已经由惊惧转为愤怒,“圣上怎么可以这样横加指责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臣妾……
我、我虽然极为讨厌她,但是绝对不会对她起杀心!月薇,你帮我说说话啊,那天我们不是还在说这件事吗?”
张月薇轻叹口气,“娉婷,我知道你只是性子直,容易冲动,我想,你应该不会做的。”
“什么叫我应该不会做?我肯定不会做的啊!”许娉婷简直怒急攻心,万万没有想到好朋友给她的辩护是这么的苍白脆弱。这无异于加在她头上的疑云又多了一层。
皇甫夜也叹了口气,“娉婷,朕知道自你入宫后朕有所亏待于你,但是朕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辜负朕。”他从桌案上推过来一个纸包,“这个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
“那是什么?”许娉婷完全不明白。
“这是昨夜内廷侍卫悄悄潜入你寝宫时,在你的枕头下发现的东西,朕已经叫太医院的人来看过了,经验证,这是剧毒无比的砒霜。”
许娉婷脸色苍白如雪,“圣上!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谁能有这样大的本事,栽赃陷害到你的寝宫中。”皇甫夜的目光越来越冷,“来人,请许贵人到刑部去,既然朕给了她悔过自新的机会她不要,那就别怪朕薄情了。无论刑部怎样给她治罪,朕绝不插手。”
许娉婷高喊著冤枉,又哭又闹、又骂又喊地被拉出大殿,她凄厉的声音在殿中徘徊了很久。
皇甫夜悠然问道:“你们两个人该不会为许娉婷求情吧?”
“圣上……”张月薇忧伤地说:“她毕竟是女儿身,请圣上不要让刑部的人太为难她。”
“到底是朋友,这个时候你替她说话,就不怕引火上身?”他淡淡地看了顾青彤一眼,“青彤,你怎么一言不发?”
“这是她咎由自取,臣妾没什么可说的。”她挑著眉,轻描淡写地一笑。
“你的心真是够狠够硬。”皇甫夜脸上的冰霜忽然化作春水,一伸手,“来,到朕身边来坐。”他所指的“身边”,其实是他龙椅上多余的位置。
张月薇诧异地看著顾青彤就那样自然地坐了过去,皇甫夜伸手一抄,将人抱在膝上,甚至当著她的面,毫不避讳地就去吻顾青彤的唇。
那样的亲匿、缠绵和旖旎,仿佛是最刺人眼的针,可以将观者的双眼扎出血来。
“圣上,张贵人还在这里呢。”顾青彤呢哝著,推著皇甫夜不规矩的手。
“喔,朕倒忘了。”皇甫夜含糊著笑,“月薇,你先回去吧,这次多亏你来报警,改日朕再去你的拜月宫。”
“是,臣妾告退。”张月薇缓缓起身,一步步慢慢倒退,她看似低垂著眸光,其实正用眼边的残光注意著高台上那一对正纠缠不清的男女。
原来圣上真正在意的人还是她──顾青彤……
深夜,张月薇正在窗前抚琴,有宫女禀报,“顾贵人来了。”
她沉著脸,“告诉她,本宫病了,不便见客。”
“可是……”
宫女还没有说完,顾青彤已经笑著进来了。
“张贵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如今苏贵人死了,许贵人被关了,这后宫中只有你我,不常走动走动该多寂寞啊。看,妹妹为你带来了难得一见的雄黄酒,专程来请姊姊尝尝的。”
“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姊姊’。”张月薇瞥了眼她手中的酒瓶,“而且我也不喜欢雄黄酒。
“姊姊不要和我客气嘛,论年纪,也许我比你大一点,但是圣上先宠幸过你,也是先封你为贵人,我叫你一声姊姊也是应该的。姊姊不喜欢雄黄酒?我还觉得这酒和姊姊的为人最为匹配。
”
张月薇眯起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姊姊博览群书,没听说过《白蛇传》的故事吗?”顾青彤的笑容越来越诡谲,“当年就是一坛雄黄酒让白素贞现了原形,吓死了许仙。”
张月薇拍案而起,“顾贵人,你深夜到我这里来胡言乱语,是仗著圣上宠你就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顾青彤轻笑道:“姊姊别生气。今日许娉婷入狱,多谢你帮我除去这个心头患,所以妹妹是来谢你的。苏秀雅、许娉婷,这两个人都让我不顺眼,却都是姊姊帮我除去的,你说我是不是该大礼谢你?”
“她们倒楣与我无关,你不要想嫁祸到我的头上。”张月薇斩钉截铁地说。
顾青彤笑了,“姊姊总喜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这样多没意思?既然姊姊不承认,那我就提醒姊姊一件事,为什么苏秀雅身上的香料会跑到姊姊身上?难道姊姊家里用得起那么贵的鱼沉香吗?”
张月薇微变了脸色,冷笑道:“我用不用得起鱼沉香和她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已经问过苏秀雅的贴身宫女,她的鱼沉香都是放在一只贴身的香囊袋里,据说这种香料可以刺激情欲,尤其会让男子兴奋,但是自她死后,这只香囊袋就不翼而飞了,如今这香气又出现在姊姊身上,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值得让人怀疑的巧合?”
张月薇冷笑道:“既然你都说是巧合,那就只是巧合而已。这香料是我父亲送我的,和苏秀雅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喔,张大人清名在外,居然买得起这一两千金的香料给女儿?那姊姊可不可以把你的香囊袋给我看看,据说这鱼沉香一旦做成就只能放在一个香囊袋里,若是取出另存,香气就会消失,我记得苏贵人的香囊好像是……”
“住口!”张月薇失态地低喊,“顾贵人,请你立刻离开我的拜月宫!”
“怎么?说中你的心事了?”顾青彤笑著,“好,我可以现在走,不过这些事情,我可不保证不会在床上对圣上说溜了嘴。”
张月薇倒吸一口气,沉吟很久,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两件事。”顾青彤竖起两根手指,“其一,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对我耍心眼,用歪门邪道整我;其二,那只香囊我觊觎很久,你若肯割爱,我万分感激。”
张月薇一愣,“你要?可是你就不怕我说是你偷的吗?”
她咯咯笑道:“你放心,苏秀雅死时,我和圣上在宫外,所以绝不可能是我杀了她抢了香囊。而且,你把香囊给了我,你自己的嫌疑也就没有了,我就算是想说你的坏话,圣上也不会信的,对不对?”
张月薇迟疑许久,终于一咬牙,“好,我答应你。”但是她没有立刻拿出香囊,而是扬声道:“来人,取两个杯子来!”
顾青彤笑问:“怎么?肯和我对饮了?”
“今日之事,不传六耳,你必须和我起个誓。”张月薇紧紧盯著她的眼,每个字都是从齿间迸出来。
“好啊。”顾青彤伸手从宫女拿来的托盘上拿下一个杯子。
张月薇拿杯子的时候却突然手上一滑,杯子立刻掉在地上。
“笨,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张月薇勃然大怒,将宫女训斥一顿。
那宫女委委屈屈地不敢辩驳。
顾青彤笑道:“这点小事值得姊姊这么生气?不就是换个杯子吗?”顾青彤一边推著被骂的宫女出殿,一边软语安慰著。
在她的身后,张月薇悄悄拧开戒指上的一枚宝石,将其中一点白色的粉末倒进另一个杯子中,并且不动声色的往杯中注满酒。
这是一种极为慢性的毒药,无色无味,喝下后三五日内都不会发作。当日与苏秀雅同席用餐时,她便是趁她没留意,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菜里下了这种药。这一次也不能怪她狠心地故技重施,因为她实在不能冒险让自己有把柄落在顾青彤手中。
最重要的是,一山不容二虎。顾青彤之于皇甫夜那份极为特殊的地位,是她心中必须拔掉的一根毒刺。
等到顾青彤回身时,张月薇将那杯酒递给她,“你若是有诚意,就将这杯酒喝下,然后立誓再也不将这些事情告诉别人。”
“这有什么难的?”顾青彤举著杯子笑道:“不过,那只香囊你也要拿出来,我真怕最后是我喝干了酒,你却不给我香囊,害我空欢喜一场。”
“你还怕我耍赖不成?”张月薇冷笑一声,从袖子中丢出一只红色的香囊袋,“给你。”
“多谢了。”顾青彤将香囊握在手上,凑在鼻尖闻了闻,“好东西!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