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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夜高兴地拍起手来,“真是好点子,朕就知道找你商量准没错。”他一时忘形,手掌扫过桌面,不小心打翻了粥碗。
顾青彤惊呼著急忙上前帮他掸拂,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别又烫到你的手。你放心,朕穿得厚,没有烫到,只是这样子实在太狼狈了。”
老妇人忙走过来说:“圣上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圣上宽衣,让老奴为圣上清洗一下,只是家中没有适合圣上穿的衣服。”
皇甫夜大方地将外袍脱下,笑道:“是啊,你家少爷这么单薄瘦小的身材,他的衣服我肯定是穿不上的。”
“外面有人跟随圣上一起来吧?微臣叫他们回宫去为圣上取一件衣服来。”她要向外走,被皇甫夜又抓了回来。
“外面雨都下大了,你就这样出去啊。”
他用的力气太大,而她又没有防备,一不小心就跌进他怀里。蓦然间,两人都愣住了。
“朕不是第一次抱你了。”他的声音含含糊糊地从她的耳后飘过,“每次一抱你,朕的心跳似乎都不一样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圣上……没有和男子这样亲近过,是不大习惯吧?”顾青彤费力地解释著。这感觉很像白日在卧龙宫时,但比那一刻更让她惶乱不安。她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可皇甫夜的手指不知何时扣住她的腰。
“只是这样吗?但是朕不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除了你,朕没有想过会抱其他的男子。童倾故,这辈子也许朕真的要把你锁在身边了。”
这一句话像圣旨,又像是誓言,让她轻颤著,手指一阵冰凉。
“只要圣上不嫌弃,微臣……当然愿意一生追随陛下。”
第五章
顾青彤将自己抄录好的《秋水长天图》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精致的书匣,用黄色弥封纸封好。
为她装封的太监笑说:“童大人,圣上邀您去金鲤湖,说是要请您去赏湖吟诗。”
“还有谁在那里?”她装作无意地问。
“几位娘娘都在。今天是苏贵人的诞日,圣上在为苏贵人庆生。”
“既然如此,我就不去了。”她淡淡地说:“请转告圣上,就说我有点累了,还有些书籍要翻阅,不便同行。”
“可是……”小太监动动唇,“圣上说一定要等您去了再开席,几位娘娘也都等著呢。”
看来是没有理由能推托了,顾青彤只好来到金鲤湖。她不喜欢这波光粼粼的湖面,因为在阳光的照射和湖面的反光作用下,她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倾故,你总是姗姗来迟,可怜秀雅她们都在饿著肚子等你。”皇甫夜一手搂著苏秀雅,笑咪咪地和她打著招呼,“来,坐到朕的左手边。”
顾青彤看了眼一脸不悦的许娉婷,微笑道:“微臣还是坐在这边为好,听说今天是苏贵人的生辰?微臣不宜和苏贵人的位子比肩。而且,微臣喜欢吃这道糖醋莲藕,请圣上恩准微臣可以距离它近一些。”
“原来你喜欢这道菜啊?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喝那道什么豆腐粥呢。”皇甫夜哈哈笑著,亲自将糖醋莲藕又向她推近了几分。“那你就暂且坐在那边吧。秀雅,你最喜欢吃什么?”
“原来圣上的眼里还有臣妾。”苏秀雅略带委屈的斜睨著他,“臣妾再饿一会儿,就要晕倒了。”
“那朕亲自喂你吃。”皇甫夜拈起盘里的一颗葡萄送到她的嘴里。
顾青彤低下头,假装去夹面前的糖醋莲藕,避开这甜腻得几乎要扎疼眼睛的一幕。
“童大人请喝酒。”张月薇亲自为她倒了一杯酒,她道了谢端到手边,忽然听到张月薇低低地说:“你还准备瞒他多久?”
她的手一抖,杯中的酒液差点泼洒出来,“娘娘指什么?”她平静地回应。
“童倾故,不要把别人都当作傻子。”张月薇的声音轻而冷,“你想得到的,和我们都一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争夺,但是若你侵犯了我的利益,我便不会放过你。”
顾青彤缓缓抬起眼,看到张月薇雅致恬静的美颜,忽然笑了。她笑,不是因为蔑视张月薇的能力,而是发现自己的对手已经开始怕她了。若不是怕她,便不会威胁她。
“微臣会记住娘娘的教诲。”她轻声回应。
“月薇和童大人聊些什么?聊得那么开心?”桌子那头,皇甫夜好奇地问。
“臣妾在问童大人家里的事情。”张月薇微笑著抢先回答,“童大人有这样好的学问,博得圣上厚爱,是家学渊源的缘故吧?”
“微臣家贫,全凭自学,没有半点投机取巧之道。”顾青彤回答得不卑不亢。
“月薇,把那瓶波斯国的葡萄酒给我拿过来尝尝。”许娉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张月薇一笑,“这酒十分名贵,能不能喝要先问过圣上。”
“圣上,你看月薇姊姊,这么点小事都要欺负我。”许娉婷嘟起小嘴,一副撒娇不依不饶的样子。
“就给她喝嘛,这酒虽然珍藏多年,但到底都是要给人喝的。”皇甫夜并不以为意。
于是张月薇起身将酒瓶递给许娉婷,当酒瓶递过顾青彤眼前的时候,张月薇的手忽然一松,酒瓶就跌落到桌上,叮当一声摔碎在顾青彤面前那道糖醋莲藕的盘里,酒瓶、盘子,酒液、菜汁顿时全混在一起,溢出桌面,迅速地流洒开来,像打翻的墨汁一样涂染弄脏几个人的衣服。
“哎呀,怎么会这样?”苏秀雅讶然地看著桌子对面有点手忙脚乱的三个人。
张月薇的神情还很镇定,“怪我不好,不该在童大人夹菜的时候递酒瓶,可惜了这酒和菜。
”
顾青彤心中一紧,明白张月薇是故意陷害她。只是拿这样一件小事来报复她,是不是太过于孩子气了?于是她也只是笑了笑,没有为自己辩解。
“去换换衣服吧,幸好庆毓坊这几天已经将你们的衣服都做好送来了。”皇甫夜摆摆手,下令撤换一席。
张月薇见顾青彤要往回走,便叫住了她,“童大人,这里距离卧龙宫太远了,不如你到我的拜月宫更衣吧。”
“娘娘的寝宫,微臣是不能随便进入的。”顾青彤不想她又耍出什么花招,快速地走回卧龙宫。
还好可以更换的衣服真的很多。只是酒液洒得太多了,外面的衣服全部浸湿,连带著中衣都被浸湿了些。
顾青彤将房门锁好,迅速地脱下外袍和中衣,重新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即使如此,她依然可以闻到自己身上还有酒液的味道。
“童大人,您的热水打来了。”小太监在外面敲门。
顾青彤不解地打开门,“我没有要热水啊。”
“圣上说您脏了衣服,肯定要洗洗换换。”小太监讨好地笑著。
难为他心细如此。“放在这里吧。”
“要小人伺候童大人换洗吗?”小太监还想讨好。
“不必了。”她怎么敢让外人见她的身体?于是重新关上门,将中衣脱下,用沾满热水的白布轻轻擦拭起被酒液洒到的地方,她的手背,上臂,还有大腿内侧……
金鲤湖边,张月薇刚要回拜月宫更衣,忽然被皇甫夜叫住,“月薇,朕有话问你。”
她转过身,“圣上有什么事?”
“为何要为难童倾故?”他收起所有戏谑的笑容,冷峻的眸子停在她略带迟疑的面容上,“不要以为朕刚才没有看到你的小动作,刚刚童倾故并没有夹菜,是你故意失手将酒瓶摔在桌上的。为什么?”
酒桌旁忽然变得诡异的死寂,连苏秀雅都不敢再娇滴滴的开口撒娇,许娉婷也困惑地看著自己的好姊妹。刚才那一幕的发生经过,她也是看到的,而且同样不理解张月薇这样做的用意。
“看来臣妾不是做坏事的料,一下子就被圣上看穿了。”并没有太慌张,张月薇的嘴角挂著一丝淡漠的笑意,“圣上英明神武,猜不出臣妾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吗?”
“猜不出,所以才来问你,朕向来不喜欢猜女人的心思。”
“圣上也没有猜过童倾故的心思吗?”
皇甫夜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张月薇深吸一口气,“臣妾以为圣上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为了故意逗她,才没有挑明。
”
死寂的氛围更加冷凝,皇甫夜狭长的凤目一旦眯起,就会有说不出的威慑力。“有胆子你就继续说下去,不要停。”
“童倾故……”张月薇伸出纤纤五指,沾著桌面的酒液在旁边的廊柱上写下这三个字。“圣上真的看不出这个名字里的玄机吗?”
她将这三个字横著写在柱子上,一旁的许娉婷下意识地去读,“童倾故,故、倾、童……”
她的话让皇甫夜的面色一刹那好像刚才那瓶翻倒的酒汁,眉宇狠狠地堆起,牙缝中挤出一股恶狠狠的力量,“这不可能!”
许娉婷和苏秀雅都被他的样子吓住了,张月薇仍能直视著他,“臣妾以为这很有可能,圣上为何不亲自去验证一下?”
不等她说完,皇甫夜已经霍然起身,旋风般冲回卧龙宫。
刚刚明白过来的许娉婷抓住张月薇的手臂,震惊地问:“这、这是真的吗?那个人是顾青彤?我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她。”
“所以她才能这样自信地骗倒所有人。”
苏秀雅望著皇甫夜仿佛已被烈火笼罩的背影,轻声问:“你为何要拆穿她?她本来不想入宫的。”
“那你们就太小瞧她了,如果现在不揭穿她的真面目,总有一天,她会把我们踩在脚下。”
张月薇从齿间恶狠狠地迸出这句话,让苏秀雅和许娉婷的心同时颤抖了下。
顾青彤有好几天没有用热水净身了,身在卧龙宫中,她必须时刻留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不敢在小事上露出马脚,被皇甫夜看穿。所以她只能等到夜深入静,才让小太监打来热水净身,甚至不敢使用宫内专门用来沐浴的木桶。
这瓶波斯国的葡萄酒真是厉害,酒香醇厚,味道绵长且难以除净。她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将酒液带来的味道擦去大半,而胸口处紧紧绑缚的裹胸让她双臂的行动总是有些不便。
也许该放松一些,不要把自己勒得喘不过气来。
她大著胆子,将裹胸的白布解开系带,刚想调整一下松紧,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狠狠撞开,放在门口的木椅和上面的水盆被撞翻,热水打翻一地。
她惊叫一声,还没有看清眼前的景象,已经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手腕处钻心的疼痛让她差点流出眼泪,模糊的视线里她看不清来人,只听到一道如地狱寒潭般的声音──“原来张月薇说的没有错……你竟然……如此大胆,敢欺骗朕!你把朕当作傻瓜吗?”
这震怒,甚至可以说是暴怒、狂怒的质问让她暂时忘记疼痛,只是低声呻吟著,“圣上,请让我穿好衣服再接受您的审判。”
“穿好衣服?朕赐给你的衣服是为了童倾故做的。童倾故是朕的爱臣,而你呢?你又是谁?
”
他的手掌毫不留情地袭上她的胸,扯落那厚重的白布,迫使她完美的曲线暴露无遗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顾青彤曾经无数次地想过,有朝一日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情景,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刻到来时所带给她的羞辱和震憾会如此的强烈。
“敢玩弄朕于股掌间的人,你是第一个!朕会要你付出代价!”
一股血腥气味卷裹著他的唇,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他的手掌将她的腰肢扣得很紧,因为那里的肌肤都暴露在外面,屋内的清冷和他手掌的滚烫,让她的肌肤泛起一层寒栗。但是她却找不到任何可以遮蔽身体、抵御寒冷的方法,因为她不被允许!
他的吻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