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骂他怎么那么会计较,大概是她的反应惹恼了他,他竟然阴森地说他就是要跟她计较。
今天是黑熬日,又撞上了他。她只好认了。
“给我!”艾维特命令说。罗沙只好把剩下的钱全给他。
“你要吃什么馅的汤圆?”艾縰特把钱放入口袋,随口问。
罗沙怀疑地看着他。她再怎么笨,这次也绝不上他的当。
“说啊!你想吃什么馅的汤圆?”艾维特不耐烦地催罗沙。
“我──我──”罗沙结结巴巴地。艾维特目露凶光,吓得她脱口而出:“我要吃火锅!”
完了!
“火锅?”艾维特眉毛扬了扬,像是听见什么“希腊话”,二话不说,抓住罗沙就走。
这一次他是真的付钱了。可是──她发誓,他真的是她见过,全天下最阴险、卑鄙的小人!
他居然故意带她去吃麻辣火锅。
她的舌头都给辣麻了,他还一直劝她吃,笑得好殷勤说:
“你不是要吃火锅吗?尽量吃,别客气!来!尝尝这个……辣酱还要不要多放一点?你吃得太少了……”
阴险!
可是,很奇怪,她好像不再那么讨厌他了。大概他最近比较少凶她──谁知道!也许只是天气的关系。
付完帐,走出自助火锅店,艾维特问她:
“你往那边?”
罗沙指指远处的街车站。艾维特一手插入裤袋,一手摆了摆,转过身说:
“那好!我往这边,再见喽!”
“喂!等等……”罗沙急忙拉住他的衣服。“你──我──那个──哎呀!你不送我回家,至少给我钱坐车回去啊!”
情急之下破喉而出的嗓门总是不同凡响。罗沙懊恼地回瞪四周投来的讪笑眼光,有些儿想跺脚。
“记住!淑女守则第一条,”艾维特抓起罗沙的手,掏出两枚铜板放入她的手掌中。“绝不在公共场所和街上大声喧哗。”
二十块!不多也不少,刚好够她搭车回家。
“真谢谢你啊──你还真是宽宏大量!”罗沙双眼发直,瞪着手中的两枚铜板。
“不客气!”艾维特回个绅仕礼,面无表情地走远。
她当然不会跟他客气!这些钱还不是她刚刚被硬讨走的!她今天被艾维特作弄够了,虽然吃很饱,可是也积了一肚子气。
“啊──啊──”罗沙大叫两声,吓了两旁路过的行人。她又再深呼吸,张开口想大声叫,肩膀颓然一落,重重吐了一口气说:“算了!”
她抬头往夜空随便一眺──果然!客星犯帝座!
难怪她今天运气这么背!
“算了!回家吧!”
她振臂高呼,偏想起艾维特嘲弄她的所谓“淑女守则”,下意识地缩回手。才两秒钟,便又跟自己生气起来。
“什么嘛!我干嘛在意他的话!”
街车“叭叭”地靠站,听声音就知道引擎老旧,早该“捡骨”的年纪了。可是车厢内外一片崭新气象,吓死一般小老百姓。
开了两里路,马脚就露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罗沙只觉得自己从里海被颠到死海;然后由红海被踹至黑海;再自波罗的海被踢回东海;最后再由东海被抛到了中南海。
“我回来了!”一进了家门,罗沙就踢掉鞋子,甩掉书包,跳到沙发上像死人一样地躺下来。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罗母把视线从电视移开回头问。
“别提了!累死我了!爸呢?”
“在洗澡。你别这样躺着,会感冒!”罗母说着,又回头专心萤幕上。
仙乐讽讽,是王子和美丽的公主爱的乐章。乐声骤转,变得极为热情、挑逗,又充满邪恶──啊!不好!王子受了黑天鹅的引诱……
“妈!你又在看那只垂死的天鹅了?”罗沙还是呈死人状态躺着,连头都懒得抬。
“是天──”电话响了起来。罗母头也不回地说:“罗沙,接电话!”
罗沙一如刚刚要死不活的模样,慢吞吞地起身接电话。这电话来得虽然不受欢迎,但却来得真是时候,帮她躲掉一场劫难。
那出“天鹅湖”,她母亲起码已经了看一百遍,录影机的磁头都快磨损得差不多了!但每次盯着萤光幕,芭蕾舞者曼妙的舞姿还是让她母亲看得目不转睛。
“我们是个爱好艺术的家庭。”罗母最喜欢自满。有一次罗沙兴起,想测验自己到底有几粒艺术细胞,陪着她父母去观赏了一出歌剧的表演;结果,在音乐厅里,罗母被她频频无聊打着哈欠的举动,羞愤得不肯承认她这个女儿。
当时她的确感到很无聊。舞台上演员唱得那些不知是德文、义大利文,或者拉丁文的剧曲,光听就让她觉得精神负荷不了。可是后来,该剧被改编成电影,她又去看了,感觉完全不一样,也有意思的多了。同样是“艺术”,震撼力领受的不同,差别就显现出来,她领略不到前者的精髓……
“喂!”罗沙拿起电话。“阿潘?……嗯……真的?……好!什么时候?……嗯,好……再见!”
“妈,”罗沙放下电话说:“阿潘明天搭早班车上来,我要去车站接他。”
“谁要来?”罗爸从浴室出来,发尾沾露,湿湿的,坐在罗母身边。
罗沙看她父母一眼,罗母正抽了几张纸巾,帮忙擦干罗爸仍湿的发尾。她拎了鞋子,搭上书包说:
“阿潘啦!我明天一大早要去车站接他。你们继续看那只垂死的天鹅吧!我要上楼了!”
罗沙三步并作二步地跑上楼。把东西往角落一丢,五分钟战斗澡洗毕,就拥着棉被睡大头觉。
第二天她起晚了,赶到车站时阿潘已等了一会儿。
“对不起!睡过了头!”罗沙弯着腰喘息说:“你等很久了吧?我帮你拿这个──”她伸手想接过阿潘的行李。
“我自己拿就可以。”阿潘把旅行袋甩上肩膀。
罗沙默然地看着她的青梅竹马。才几个月不见,他又清瘦了许多,人也变得不开朗。他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好好的家庭,一下子变得那么萧条。
“要不要去找潘妈妈?”罗沙问。
阿潘摇头。“这两天要麻烦你们了!耶诞节想在你家过。”
“好!你可以跟我一起睡。”罗沙一口答应。
她不觉得她说错什么话,可是阿潘落寞的脸却浮起了一丝笑容。他摸摸罗沙的头说:
“你真是个小傻瓜!我是男的,怎么可以和你一起睡!”
“那有什么关系?以前我们不也是常常一起睡的?”
“那是以前。那时我们还小,现在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其实罗沙并不觉得有什么差别,可是阿潘既然那么说了,她不想再多嘴。
沿路走过来,商店已一家一家地开。耶诞节快到了,节日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厚。整条街长长的,尽头过后又是尽头。橱窗一家连着一家,影像一窗映过一窗。罗沙挽着阿潘的手,孩子心性地数着脚底下踩着的砖头。
季节,开始凉了。
他们穿过街心,走向街车站。在五六步开外的距离,遇到了速水真澄和祝艾波。
“罗沙!”祝艾波看见罗沙,伸手挽住速水真澄。速水真澄奇怪地看她一眼但没表示什么。
仿佛周围的亮全都刷暗了,罗沙眼里的光只对焦在祝艾波与速水真澄掌与臂之间的相挽上。她觉得心里有种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不太舒服,有点像难过,大概昨晚没睡好。她勉强挤出笑容说:
“真巧!在这里遇见你们。”她避免去看速水真澄,怕眼光与他对上。
祝艾波大方地和阿潘问好。速水真澄悄悄问罗沙说:
“那个人是谁?”
“关你什么事!”罗沙悻悻地白他一眼。
明明知道他和祝艾波之间的事,虽然她一直要祝福他们,看见他们这样约会谈笑,她的心还是觉得艰难。
街车来了。罗沙抓住阿潘的手,很匆忙地跑开说:
“车子来了!快!阿潘。我们先走了!再见!”
“罗沙?”阿潘敏感的鼻子嗅出某些不对劲。
阿潘靠着抓杆,仍然在喘气。
“没事!我只是讨厌当电灯泡而已。”她抬头笑着对阿潘说。
她不想拿自己的运气冒险,虽然她有把握笑着看他们酿着甜蜜的气氛,绝不会泄露任何内心的秘密;然而心是那么的痛,她怕──
好苦!那种酸涩的酒汁她实在喝不下!
回到家,阿潘蒙头就睡,直到中午才起床。阿潘的母亲得到了消息,赶到了罗沙的家。
“阿潘,跟妈妈回去好吗?”潘母低声央求。
阿潘沈默地低着头。
沈默代表了无声的拒绝。潘母仍不肯放弃,直到天黑了才含着泪黯然离开。
“其实,”罗沙看着潘母孤独离开的背影觉得很不忍。“潘伯伯和潘妈妈离婚,也不能归咎说是那一方的错。大概就是缘份尽了吧!你这样,潘妈妈心里一定很难过!她毕竟是你母亲。我想,她受的冲击必定也不小,需要你的安慰──阿潘,你有没有在听?”
阿潘枕着手,脸朝内面对墙。看样子,对他的母亲还是不谅解。
罗沙俯下身子,凑近脸。“你太倔强了!”阿潘干脆把眼睛闭上,不理罗沙。
“好吧!我不烦你,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罗沙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她也真是没办法!
第六章
明天就是白色耶诞,处处可听到快乐耶诞颂的余音在枭绕,气候也像是为了增添季节的气氛,冷得不得了。高山地区已经开始下雪了。
天地一片苍茫,除了人工的色彩与霓虹。
“罗沙!”
叫声很亲切,站在铁丝网边的罗沙不由得心一暖。
“真澄!你怎么来了?今天社团活动不是暂停?”罗沙有点惊讶。
“我来办点事。”速水真澄眼光朝课室大楼一晃,微笑说:“跷课了?”
“没有。反正是自习。”
“对了!这个……”速水真澄塞给了罗沙两瓶冷蓝香水。“人家送的,我用不着,你留着。”
“给我的?要给艾波的吧?”
“啊!”速水真澄含糊地说:“麻烦你把另外一瓶给她吧!”
“你怎么不自己拿给她!”
速水真澄微笑说:“反正遇到你了,顺便!”
罗沙看看手里的香水,是她喜欢的那种冷蓝香。她问:
“艾波只‘穿’香奈儿五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速水真澄耸耸肩。
“你少陷害我!”罗沙把香水塞还给速水真澄。“自己把香水拿给她──”她看着那种美丽的冷蓝色,突然觉得很后悔。腆着颜,背负着手说:“不过,嗯……我是想,我可不可以保留我那瓶?”
速水真澄笑了。他抓起罗沙的手,把美丽的冷蓝香塞入她手里,然后摆摆手走了。不到两步,他又走回来,问罗沙:
“那个‘阿潘’到底是谁?”
罗沙正观玩着冷蓝香水,爱不释手,突见速水真澄又回头,来不及收妥脸色,红着脸回说:
“阿潘是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只是这样而已,真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特意解释,速水霸气 书库 真澄却满意地笑了,转过身走开。
回到课室,遇见了祝艾波;罗沙像做错事般微低着头,手里坚握着那瓶冷蓝香水。
“你那里不对了?怪怪的!”祝艾波奇怪地看着她,随及轻快地说:“我不等你们了,今天我有事要先走。拜!”
祝艾波步履轻盈地跑出去,几乎是迫不及待。罗沙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微怅然。真澄指的“有事”,大概就是艾波吧!
“罗沙!”马琪叫醒她的魂。“那个小潘还住在你家里吗?”
“嗯。”
“难怪我看你最近郁郁寡欢,铁定是受到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