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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人第一次亲热以来,他总是温柔而缠绵的爱著她,极少有这麽霸道、这麽不讲理的时候,根本不管她是否承受得起,就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她。
他不知打哪儿来的蛮力,将她囚禁在怀中反覆挑逗,还贴在她耳边低语,“这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
“我不要了嘛——”太强烈的快乐也会让人难受,她忍不住想要挣脱他。
“过来,别想逃!”他低吼一声,从背後占据了她。
如此猛烈的结合,令她一时之间难以接纳,却被他逼得无处可躲,那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略,瞬间就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有如身陷汪洋大海之中。
“浩廷,你轻点……”她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刺进他的皮肤。
“我偏不!”他来回加强律动,一下一下毫无间隙,“就是要这麽重、这麽强,你的身体才会记得我有多爱你!”
她越是求饶,他越是冲动,整张大床都为之动摇,为他们的欢爱发出沉重的低吟。
“不行!我真的受不了……”她眉头紧皱,早已颤抖不止。
他拥住她的纤腰,汗水散落在她背上,“可以的,你可以超越的,然後你就会牢牢记住,我曾经带你到过怎样的境界……”
一波高潮过了,却还有另一波巨浪,冲击得她头都晕了、腿也软了,“算我投降好不好?你就快结束吧……”
他这才展开最後冲刺,将所有的热情释放在她体内,那又是另一种昏迷般的快感,她发誓自己已经去过天堂又回来了。
都到了这地步,他还是固执的问:“你说,你会不会忘了我?”
“不敢了……”经过如此的震撼教育,她还敢不识相吗?
他总算得到满意答覆,悠然地叹了口气,揽住她的肩膀,任倦意带他入眠。
临睡前,雨蓝在心中模模糊糊的想著:有个患忧郁症的丈夫也不是那麽糟糕,至少在他神经发作的时候,那种疯狂的激情还挺……享受的。
※※※※※※※※※
八月,家燕过境恒春,鹦哥鱼收获丰沛,黄荆树开满花朵。
一切都幸福、一切都美满,雨蓝唯一的不满就是,她丈夫患有极度严重的忧患意识,每每把她当成病人或小孩,不准她这个、不准她那个的。
除了工作、睡觉、休闲都要两个人共同进行,就连洗澡他也坚持要一起洗,因为他怕她滑倒摔到脑袋,那可就大大不好了。
洗过澡,他主动替她擦乾身体,甚至还要帮她穿上衣服,“来,先穿内裤喔!”
听听他这是什麽语气?他真以为他是保母啊?雨蓝气得直翻白眼。
他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忙问!“怎麽啦?刚才泡澡太久了吗?快坐下来我帮你按摩,免得你又头痛起来。”
“白浩廷!”她双手擦腰,严重警告道:“就算我什麽都不记得,但我可是个成人,我有行为能力,拜托你别把我当成三岁小孩行不行?”
被她这麽大吼,他才恍然一愣,“我……我很抱歉,都是我太紧张、太忧虑……”
她长叹口气!“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你这样会让我窒息的!”
他拥住她的身子,嗓音低低的、软软的,“我会尽量改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拿你没办法,真是个爱撒娇的老爷!”她摸摸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无可奈何的又原谅了他,谁教她是这麽深深地被爱著呢?
经过雨蓝再三的提醒和保证後,他命令自己要稍微放松些!但脑中却总忍不住浮现许多可怕的画面,再这样下去,他的忧郁症可又要加重了。
再怎麽晴朗的蓝天,也会有乌云密布的时候,就像这天,白浩廷在家门口送别妻子,满心的迟疑和犹豫,“你一个人去送货没问题吗?”
雨蓝坐上吉普车,吐吐舌头,“拜托,我都去过多少次了,你这老妈子就别唠叨了!”
也许该是让她独立的时候了,白浩廷终於妥协的点头,“有事情就随时打电话给我,千万别逞强。”
“知道了!”雨蓝发动引擎,潇洒的挥一挥手,“你快去陪爸妈,晚点见!”依依不舍送走了妻子,白浩廷才坐上自己的轿车,开往凯撒饭店的方向。
白易涵和林芷吟一直有个小小的遗憾,因为在儿子结婚时,他们没送媳妇半样礼物,前阵子他们到英国去玩时,就顺道展开了一场血拚之旅,收获颇丰。
这天,他们特别叫儿子瞒著媳妇来拿东西,免得他们当面送出去,那乖巧善良的媳妇一定会百般推辞的。
来到凯撒饭店,白浩廷很快走到父母亲的套房。
白易涵前来开门,笑著说:“浩廷,你快来看看,这些衣服都很适合雨蓝喔!”
白浩廷一看,那都是些典雅淑女的洋装,不禁皱起眉头,“爸妈,你们真的是要买给雨蓝的吗?”
“那是当然的罗!我们媳妇可静可动,她穿起来一定很漂亮!”林芷吟眼中闪著神秘光芒,又打开几个袋子说:“你看,我连孕妇装都买了,你可得加油点!”
“还有这些项链首饰,你可要叫雨蓝常常戴著,知不知道?”白易涵打开珠宝?盒,里面全是像星辰一般闪耀的宝贝,他们亏欠媳妇太多,这些补偿算不了什麽。
“知道了——那我呢?”看来他这个儿子是失宠了,老爸老妈如今都只疼雨蓝。
“你?”林芷吟沉思了一会儿,恍然想起,“对了,有套西装你老爸穿不下,你就拿去凑合著用吧!”
“真没诚意!”白浩廷耸耸肩,接过那套格纹西装,“我去浴室试穿看看。”
五分钟後,门口传来敲门声,“叩!”
前来开门的是林芷吟!她一边向老公暗示要收好礼物,一边对雨蓝亲切地道:“雨蓝,你先进来坐会儿,浩廷在浴室换衣服,等一下就好了。”
“哦!”雨蓝站在门口,脑袋有点恍惚起来,只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这对话非常熟悉,彷佛在某个遥远的时空也上演过。
“你怎麽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快进来吧!”林芷吟皱起眉说。
白易涵收好“赃物”,也走到门口,“雨蓝,过来喝杯茶,我刚泡了铁观音。”
“不用了,我……我……”雨蓝双手抱住脑袋,突然被笼罩在一股强烈的光芒中,她的视线几乎为之盲目。
但紧接著,她又恢复了清醒,而且……她想起来了,她什麽都想起来了!就在那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後,第二天她又到凯撒饭店找他,却是一个身穿浴袍的女人来开门!
那时的心痛如绞再次涌上,她什麽都不能感觉,凭著本能,她知道自己一定要逃走,否则她会被那悲伤的海浪淹没的。
“雨蓝,你人不舒服吗?”林芷吟看媳妇情况不对劲,赶紧喊道:“浩廷,你快出来,雨蓝好像生病了!”
白易涵伸手要扶住雨蓝的肩膀,但雨蓝很怏就退开了,喃喃自语地道:“我要离开这里,我一定要离开,不然我会疯掉的……”
当白浩廷走出浴室,看到雨蓝那茫然的双眼时,他知道他最害怕的时刻终於到了。
“雨蓝,你听我说,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雨蓝连连後退,不发一语,转身就飞奔而去。
“雨蓝!”他确定她想起来了!却很有可能只是片段的记忆,她忘了他的解释、忘了他们的婚礼,也忘了他们再次的相爱。
看儿子追著媳妇远去,白易涵和林芷吟都不明所以,他们只能互相握住双手,默默祈祷一切都会没事。
※※※※※※※※※
公路上,一台银蓝色吉普车疾驶在前,背後紧追著一台白色轿车,两车之间时而接近、时而远离,像是一场难分上下的拉锯战。
最後,他们来到猫鼻头,也就是恒春半岛的西南角,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狂风阵阵,骤雨急落,不见任何游客。
一跳下车,雨蓝就跑向了望台,任雨水打在她身上,却无法洗去她的记忆。
白浩廷追到她身後,“雨蓝,你听我说!那是场误会,我从来没有变心过。”
她缓缓转过头,眼中含著嘲弄的笑,“好,那你跳下去啊!如果你跳下去,我就相信你的真心。”
望著那滔天巨浪、高深悬崖,他点了头,“如果能让你相信我的真心,我愿意。”
“少来了!!”她压根就不相信,“你既然有本事脚踏两条船,少了我又怎麽样?你很快就可以再找到另一个了。”
“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但我只爱过你一个人,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爱你。”他嘴角扬起笑,那是种幸福而无遗憾的笑。
接著,他转身面向大海,纵身一跳,任由地心引力将他卷下,投向那深蓝色的汪洋中,他曾经想让自己淹没在其中,而今终於实现了。
“不、不会吧?”雨蓝完全呆在那儿,忽然间,她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他根本不会游泳,他是个运动白痴,她还曾经取笑过他呢!“喂!喂!”她对著海面大喊!却毫无回应,只有猛烈的强风吹过耳畔,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暗示著一切都将归於死寂。
不!她不能看著他死去,她必须做点什麽,否则她会发疯的!
深深吸了口气,她纵身跳入那汹涌海面,她想起自己曾考过救生员资格,那些技术一一浮现在脑海,她相信自己办得到,她要向大海讨回她的爱人!
爱人?是的,就在她从海中浮上水面时,她完全想起来了!那月夜下的情话、那日出时的誓言,她怎会忘记她是如此的爱著他?
整段记忆都被贯通了,从车祸之後开始,浩廷是如何照顾她、疼爱她,还有她是如何重新爱上他,聆听他的解释,并发誓自己不可能会误会。
这觉醒是否已经太迟?她不愿去猜测,她必须自己去找到答案。
“浩廷!你在哪里?”她一边让自己漂浮,一边环顾四周。
什麽也没有!除了海浪一波波涌来,没有任何动静,只见乌云笼罩天边,雨水纷落海面,这过分的死寂就快让她崩溃了。
“你不能离开我!你要用一辈子来爱我,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
望著那熟悉的晴天碧海,她第一次心中有恨,它们怎能夺走她的爱人?就在泪水和海水难以分辨时,她身後传来了一个坚定的声音,“我爱你,我不会死!”
猛一回头,她看见头发湿透的白浩廷正吃力的用狗爬式漂浮著!对她笑了笑说:“我还是不太会游泳,但至少我不会溺死!”
泪水泉涌而出,咸得让她难以入口,但什麽也比不上此刻的满心的感激。
“你这大笨蛋!”她迅速游上前,死命的抱住他,因为狂喜而颤抖不停。
“你怎麽了?难道你溺水啦?”他不能拥抱她,他没那麽好的功夫,他的双手还得拚命划水,而且,他的眼镜早就不翼而飞了。
“我好得很!”她抬起头,又是泪又是笑,“不过,我想起了一件事,原来我爱著你这个大笨蛋,真是他妈的倒了八辈子的楣!”
“雨蓝?你不生气了?你想起来了?”他又惊又喜,一时之间忘了如何漂浮,“我呛到了,海水好苦喔!”
“笨蛋,看我神力女超人的厉害吧!”她使出看家本领,从背後揽住他的颈子,逐渐往海岸游去,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他们爬上岸边,气喘吁吁,全身都湿透了。
白浩廷拉起她的手,正想说句浪漫的话,一开口却变成,“哈啾!”
唉——他暗自叹息著,他怎麽就不能做个英雄救美的王子呢?现在不但被公主救起来,还一副脆弱不堪的样子。
“你冷?”雨蓝瞄他一眼,媚态流转,“我们回家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