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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钱包里仅存的钱数也少的可怜,只够买一两个夹肉烧饼。
英孝盯着她,还来不及说什么,明霞已经大呼小叫地嚷了起来。
“你爹又把你的钱包拿走了是不是?”她气愤咻咻。
“才不是。”轻梅连忙扯扯她的衣袖,“你不要乱讲话。”
“你父亲为什么要把你的钱包拿走?”英孝的眉毛可怕地紧蹙了起来。
轻梅心一惊,“不,他并……”
明霞七嘴八舌地道:“你还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形吗?她爹身子骨不好,可偏偏又爱喝酒,轻梅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他拿来喝酒或看病,真够头痛的。”
他越听眉头打得越紧,冷冷地道:“有这样可恶又不负责任的父亲?真是男人的耻辱。”
“就是说嘛,”明霞好不容易逮着了有人是与她同一阵线的,不由得炮口隆隆,“也不想想轻梅辛苦的不得了,每次都爱糟蹋她,有本事就别成天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像个男人嘛,要骂人就得现出点本事来,要不然……”
轻梅心里痛苦的不得了,她明知他俩是为她抱不平,可是一句句污辱父亲的话都深深地戳进了她的心底。
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呀!
她低头就往外走——怕眼泪和怒气自卑统统都忍不住跑了出来!
英孝眼明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急促地道“你在做什么?”
明霞也停止了滔滔不绝的埋怨,愣愣地看着轻梅,“你怎么了?”
轻梅红着眼眶,哀伤地抬起头,“我没有办法呆呆地站在这儿,任凭我的朋友批评我的父亲,虽然他有些不好,但是他还是生我养我的爹,这一点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的。”
英孝深深地盯着她,低沉地道:“……我很抱歉。”
虽然他生平从来没有对人道歉过。
“轻梅,我也不应该这样骂伯父的,虽然我真的觉得他对你很不好。”明霞小小声地道。
轻梅望着他们,努力挤出一个笑来,“……不要紧,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不过我们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当然好。”明霞抢着答应。
英孝极为勉强地开口,“我暂时答应你。”
不过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忍不住跟她好好地谈一谈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吃饭吧,我真的饿死了,还有,我请客。”明霞活泼地道。
“我从不让女人请客。”英孝傲然地道:“来吧,我知道这楼上有一家外国餐厅。”
“这意思是你要请客喽?”明霞睨了他一眼,挽起了轻梅。
“废话。”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宇。
轻梅望着他病态苍白的俊脸,不知为了什么,心底流过了一道柔柔的暖流。
也许是明白他不驯霸道的背后,也有着一颗体贴善良的心吧!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知道他叫做英孝,他的一切对她而言依旧神秘莫测,可是他的接近却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
或许,她平凡的日子将起一些些不平凡的涟漪了。
吃罢了午饭,明霞便急急地先行告退离开,她看得出这个出色的男人对轻梅是有几分喜欢的,因此她也乐得成全了他们。
轻梅就这么被迫和英孝一起,在吃完饭后散步出了先施百货。
微风轻吹着,这来来往往的人力车和卖果子的小贩在街头吆喝着,形成了一幕最乡下的上海景色。
走过充满异国风味的西伯利亚皮草行,轻梅低着头,只敢细数着自己青缎鞋走过的脚步。
和一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下“散步”,虽然这里是繁华开放的上海,可是她仍然羞红了小脸,生怕被人看见。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英孝伴随在她身畔,宽大的脚步依旧闲适而慵懒。
“我没有不看着你。”事实上她头都快垂到胸前了。
他饶富兴味,“上海的女子都像你这么扭捏的吗?”
“我没有扭捏,我只是不习惯和一个大男人走在一起,”她小小声地辩驳,不过头总算抬起来了,“我们才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
“那又如何?”他耸耸肩。
“唉呀,”她轻呼一声,脸红红,“如果让人知道了我们只见过两次面就一同吃饭……散步,这会让人说闲话的。”“你很怕听到闲话吗?”他瞅着她,“奇怪的女孩子,不去关心战争和动乱,却只关心这小小的闲话。”
“战争不是我这种小小人物能够左右的,我唯一能做的只是顾好自己的生活,努力地活下去。”她嘴里逸出了一声淡淡的叹息。
也罢,他也讨厌谈起战争和政治,事实上,好像除了她以外,鲜少有能够激起他兴趣的东西。
这对他来讲是挺新鲜的。
“你在上海除了你父亲外,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没有了。”她眨了眨眼,笑了,“不对不对,还有一个,那就是明霞姊,另外,秀生也可以算得上是我的一个亲人。”
“秀生?这听来像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发现自己蹙起了眉头。
“他是个男人呀,和我一起在夜总会里工作,是个很了不起的鼓师哦!”轻梅甜甜笑道。
“你喜欢他?”他胸口一闷,有点不是滋味。
奇怪,他就是讨厌听到这个小女人提到任何跟她有关的男人,这一点莫名地扰乱了他的情绪。
“我当然喜欢他。”她睁着明亮无瑕的大眼睛,天真地道。
他胸口闷的更严重了,“为什么?”
“他是一个好人,待人十分亲切,也很照顾我和明霞姊。”她没啥心机地道。
英孝蓦然地将她拉入怀中,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瓜子脸,黝黑深沉的眸子对上了她有些慌乱的眼睛。
“除了我以外,我不准你接近别的男人。”他低吼道。
轻梅吓了好大一跳,他突然贴近的温热身子也惹得她心儿怦然乱跳。
“你,你在做什么?”她声若细蚊,生怕一个不小心,狂跳的心脏就蹦出了小嘴。
他更加俯近她,性格的嘴唇几乎快贴上她的,一字一字地道:“听见了吗?”
她努力克制着不被他特殊的男性气息撩乱了呼吸,舔了舔唇瓣小声道:“听,听见了。”
他这才缓缓地放开了她,可是依旧将她禁锢在离自己一步遥的距离,不肯让她稍稍离了自己。
他的霸道和占有的行为让轻梅又恼怒又娇羞,她小脸儿一阵红一阵白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路上还有人呢!”她试图提醒他,他们正在大街上。
他望着她,突然邪邪地笑了,“意思是……如果现在不是在大街上,而是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就可以‘怎样’了?”
轻梅愕然地瞪着他,“啊?”
他缓缓一笑,“这么害怕?看样子你还是处子。”
“不关你的事。”她低斥着,心脏却怦怦乱跳。
这个男人怎么行事都没有章法的,如此的肆无忌惮,好像他想怎样就怎样,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得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个暧昧又语焉不详的话呢?
她想揣测他的心思,却发现自己紊乱狂奔的心根本静不下来,更别说要透彻地分析事情了。
“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
“我再平凡不过了。”
他突然又笑了,忽然神色一敛,似真似假地道:“我对你很有兴趣。”
“那是你的问题,关我什么事?”她低低喘息了一声,努力作出云淡风清,“不要开玩笑了,见了你两次面,没有一次见你是认真的。”
“你又怎么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不是认真的呢?”
“我不过是一个你素昧平生的女孩子,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有兴趣?”更何况她才不相信他会对人一见钟情。
他看起来就是那种超级冷静的男人,她怀疑世上有什么事情能引起得了他的关心注意。
他打量着她,闲闲地道:“奇怪的很,我也觉得我与你素昧平生,可是你身上就是有种让我想要深究的气质……也许是你的天真吧,我从未见过比你更天真的女孩子了。”
“天真?”她傻傻地重复。
“还有……”他深思着,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那股被她吸引住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你跟我见过的女人都不同吧!”
见到他的女人都对他恭敬倾心不已,对他只有曲意迎欢百般伺候,哪像她会不知死活地跟他争辩,大吼大叫的!
可是偏偏无论她是温柔甜美,或是择善固执时,却都显得格外地不同,格外地有一种动人韵味。
他发现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他却很喜欢看她的一言一笑。
“怎么个不同法?”她直觉问道。
他盯着她,笑得坏坏的,“咦?你现在对我很好奇,是不是也被我吸引住了?”
“才不是。”她的脸瞬间红得跟苹果一样。
“不是吗?”他突然又逼近了她,脸上的神情让她心底忐忑难安起来。
这人……总是带着七分的玩世不恭和三分邪气,教她又害怕又无法抗拒……
“你不要每次都凑得那么近,当心我有病传染给你。”她心乱如麻,随口道。
他微微一震,脸上的表情漠然起来,“你这是在反讽我吗?”
轻梅愣了愣,“啊?”
他偏激地道:“如果你怕我这个病人传染给你就直说,大可不必拐弯抹角。”
她睁大眼睛,备感冤枉,“又来了,我又不怕你的病,再说我还没看过哪个病人身子那么健康的,还可以抱着人乱跑。”
他一怔,“我几时抱着人乱跑?”
“在小溪边,”她指出,有些微儿气愤,“你该不会忘记你把我从溪水中抱起来,然后还,还偷占我便宜的事吧?”
英孝蓦然大笑,“原来你记得。”
“这种事怎么忘得了?”她恼羞成怒,“只有像你这种登徒子,才会做过就忘了。”
他笑得好大声,笑得频频低喘了起来,激动得俊白的脸庞也泛起了一抹病态的腥红。
她心揪了起来,急急忙忙拍着他的背,焦急关怀地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他咳了几声,摇摇头,笑意始终未褪。
轻梅见他这模样,忍不住急得眼眶儿泛红,“你别吓我,不可以突然间笑一笑就……断气了,这样我会难过一辈子的。”
他突然不笑了,眼睛亮晶晶,“真的吗?”
“啊?”她的小手还兀自顺着他的背,紧紧张张地道。
“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真的会为我难过一辈子?”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敛眉凝视着她。
轻梅怦然心动着,羞涩和紧张涌入了全身的神经纤维。
“啊?”她小小声地问。
“抬起头,看着我。”他端起了她的下巴,探入她微微湿润,明亮娇羞的眼眸。
轻梅无法自抑地回望着他,心脏狂野地跳动着,脑袋里什么都不能思考。
他陡然将她往一旁的暗巷里带,然后将她整个人压靠在墙壁上,坚硬的身躯整个贴上了她的。
轻梅哽地吸了一口气,她还来不及娇喘,他滚烫的唇已经轻点她的眉间,鼻端,最后落在她嫣然的小嘴上。
用他整个唇,整个人……都覆盖住了她。
轻梅完全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落入这熏人欲醉的迷网中,低吟着接受了他滚烫灵活舌尖的探取。
她的生命就像四月天的一朵花苞,被春风袭来,缓缓绽放……
百老汇夜总会后台甫在台上唱罢一曲“苏州之夜”,穿着一袭金黄色簪花旗袍的明霞扭着腰下了阶梯,一眼见到的就是那脑满肠肥的工田域雄。
旁边是哈着腰伺候着的经理,她忍不住在心头骂了一声贱。
经理总是见风驶舵的,见情势有利于日本人了,现在又拼命地把红牌小姐往日本人面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