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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惨!太惨了!真是人间惨剧。”可可深深同情那个可怜的男人。“希望他们夫妻俩感情很好,一辈子……不,不只一辈子,是‘永恒’都不想闹离婚。”
“你的想法很奇特,”瑶光以诡谲的眼光看着她。“许多人听过这个传说后,都认为它是一个浪漫多情的故事呢!”
“真心爱一个人,即使只有一辈子的用心也够了。若不爱一个人,即使一天也太长。永恒与否,又如何呢?”德睿淡淡的说。
瑶光听了,怔怔的看着他。
“不过呢,重点是,今世事今世毕,还拖上一个永恒,太累了。”可可挥挥手,像赶走讨厌的苍蝇。
瑶光轮流端详着兄妹俩,两双神似的蓝眸,一若秋水,一如长天,脸上转着相同的信念。
今世事今世毕……
永恒与否,又如何呢?
当初“她”就是有这样的了悟,所以宁愿放弃永生吗?!
瑶光低声吟回,悠凉的往事从心湖拂过。
“呃……你觉得……它很浪漫吗?”难得管家讲了个故事给他们听,他们的反应好像很不捧她场,可可忽然心生罪恶感,试探性的问。
“不,正如你说的,它确实是个悲剧。”她把水晶的杯放回桌上,振作起精神。“说故事时间结束,大家晚餐想吃什么?!”
“再告诉我一些‘七星’的故事嘛!我最喜欢听那些行侠仗义、忠肝义胆的故事。”可可拉着她的手哀求。
“改天吧!”瑶光的眼瞳转向德睿,有一种不得不为之的认命。“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方先生。”
“德睿。”他提醒。“当然可以,我们到书房里谈。”
瑶光对可可温和一笑,跟在他背后走向书房。
“我想请您再考虑一下宴会的事。”进了房关上门,她直接提出目的。
德睿转身,站在她二十公分以内。
她轻轻向右滑开一步,他也跟着上前一步。她向左退开半步,他又蚕食一步。
没多久,她已经陷入墙角,被他困在胸前。
她瞪着他,姿态再也端凝不起来了。
“方先生,您这是职业性骚扰。”
“但是,我连你的衣角都没沾到。”他凑近她耳畔轻笑。
的确,他只是站得离她非常近,近到两个人的正面几乎交贴在一起,但事实上,他连半点衣角都没有动到她。
这无赖!瑶光实在拿他无可奈何。以前服侍主上,她等同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不对她恭恭敬敬?即使是同门师兄弟,平时相处也都是谦和有礼。
谁知一入这花花世界,竟然就遇到他这等“怪物”!
她又不好推碰他的身体,只得尽速把事情交代完。“方先生,我刚才说的事,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
“你好美……你自己也明白,对不对?”他的眼神变得专注,抬起指关节,触了触丝般玉颊。所有意绪,全藏在那双蓝眼里。而那双眼,像海又像湖,巨大澎湃,却也看不见底。
“方先生,我在跟您说话。”她力持镇定。
“直接表达情绪,不是挺好吗?为何要把自己隐藏在一层幕后面?永远不要拿那副温柔有礼的面具搪塞我。”他的两手撑在她身侧墙上,将她包拢在怀里。
“你……”瑶光给他围堵得无路可走。
“闭嘴,吻我。”他陡然收拢双臂。
瑶光大吃一惊,直觉就想使一招反擒拿制住他。他这次早有准备,动作比她更快,二话不说紧紧搂住她的身体,像条缠人的巨蟒,让她动弹不得。
瑶光更骇异,柔荑用力顶住他胸口,她的水眸频然跃着火焰,双颊泛出红晕,竭力想隐住心头的不自在。若平时谦恭有礼的她像朵素雅百合,此刻,就美得如同一颗闪闪发亮的红宝石。
他本来只想逗逗她,但见到如此美景,狂野的欲望再也控制不住,低头含住她的芳唇。
她闻起来像早晨的第一颗露珠,纯净无垢,不染一丝丝尘世的俗气;尝起来像初春的第一颗花蜜,清甜淡雅,香味直直沁入五脏六腑。
她的轻颤加速了他血管内的流速,他的舌尖用力探进她唇内,与她的唇舌翻涌共舞。她的味道甜如蜂蜜,让他掬饮十次也嫌不足。
她将抗拒的粉拳抵在两人的胸口间,他松开她的唇,低笑一声,更坚实的抵住她的柔软。热烈的吻移向她颈侧跳动的脉搏,她因为这敏感的接触而颤动,胸口同时感觉到沉甸甸与轻飘飘的。
他移到臀部,亲昵的摩挲她的身体,她低咛一声,像是抗议,又像是不知所措。
他的唇更往下移,顶开她的衣领,直接吮上酥胸的上方。那如丝的触感几乎让他发狂,他忍不住轻咬一口,留下一个属于他的印记,也换来她抗议的低吟。
他解开她的前两颗钮扣,她的粉胸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他目不转睛的盯视着,然后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喊,随即用唇攫住一颗粉红的蓓蕾。
瑶光被他紧紧抵在墙角与硬躯之间,无力也无法反抗。
浓烈的情动气息从他身上迸放,散在空气间,飘在她的鼻端前,让书房的小小一隅,充满了惊心动魄。
想得到她的冲动是如此急切,他几乎感觉原来的自己跳出体外,看着他狂渴的吞噬她的美丽。
他回到她唇上,再度夺取她的呼吸,并将她用力压向自己,感受他身体坚硬的亢奋。
“喔,老天!”他前额与她相抵,粗重的喘息。“总有一天我会死于欲求不满,而你是肇事的凶器。”
瑶光有些昏眩,有些迷。一丝凉意袭上她的胸前,她稍稍回过神,低头一看,自己最最私密的部位之一,她从未裸露给任何人看见的胸脯,竟然袒露在他的眼前。
她惊喘一口气,双颊满不知是羞还是怒的红晕。
“你……你……我把毕生的功力度给你,却让你用来这样欺凌我!”她颤声的指控道。
“什么?”他的眼眯了一眯,淡如湖水的蓝眸现在变成深邃的海。
“如果那天夜里,如果没让你……我们……我怎会失去从小苦练来的武功?
我只一个不慎,差一点走火入魔,就让你白白占了便宜,现在还反过头来欺辱我!“她恨不得功力还在,好好教训这恣意轻薄的男子。
德睿是个标准的老外,当然听不懂什么“练功”、“走火入魔”的,只知道她的话与中国功夫有关。不过……他倒是抓住了一个重点。
“你的意思是说,那一夜,我救了你?”他清俊的脸上闪过一抹了然。
“什么救不救的?你偷了我二十年的深厚功力!”瑶光羞恼交加的怒啐他。
“我救了你!”他重复着,嘴角慢慢往上翘。“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欠我一条命!”
“你是个小偷!你没听懂吗?”她水灵灵的眸子闪亮得令人炫目。
“可是我也救了你……”深蓝的海现在又变成激越的潮水,潮心中央跳上一抹邪邪又坏坏的神彩。“当债主的感觉真不错,我得好好想想该如何讨回这笔恩惠。”
“你——”
“哥!你的电话!”门外,可可的大叫穿透过来。“是一个叫‘什么什么詹宁’打来的。”
瑶光听了,陡然一震,脸色变得很古怪。
“知道了,我在书房里接。”他遗憾的松开她。“詹宁是一位日本来的大厂商,我得应付他一下。我们改天再讨论偿债的问题。”
他转身正要走回书桌前,瑶光忽然紧紧扣住他的手臂,他不解的回过头。
“下个月四号,你要宴请的人物,也包括这位詹宁先生吗?”她的容光有点苍白。
“当然,有什么不对吗?”他细细审视着她。
詹宁。
迈斯。詹宁。
萧萧的风声穿过心田。飒——飒——风中哭号着一个尖锐的名字,郑买嗣…
…
飒——飒——“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她深呼吸一下。
“请说。”
“如果你真要在家里举办,就让我参加——以宾客的身份。”
德睿鹰眼微眯,试着从她脸上找出一些端倪。有问题!
半晌,他终于执起她的手,在指尖印下一吻。
“你的光临,将是我的荣幸。”
瑶光心头一头,用力抽回手,走出书房外。※※※
瑶光……瑶光……
皇后娘娘,您又跑回来了。皇上呢?
在游上林,办春日宴。
您怎地没跟去?
我去了,又托病跑回来,好闷。
娘娘,您这一托病,皇上又要白操心了。说不准,一会儿便摆驾回宫来。
别叫我娘娘,我不想当什么皇后娘娘了,真的好闷……
呵,真让您回来,您包准又惦着皇上,天天只想着回去。
现在成了皇后,规矩反而更多……我宁可像以前那样,日日瞧得见他,行动却更自由。
娘娘,事无样样好,总是有得有失啊。您的“得”,多少人求都求不到。
我不在乎虚名头衔,只要他真心待我,那就够了。倒是你,瑶光,我想念你……
您不也一样天天看得到我?
那不一样了,瑶光,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瑶光张开眼,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夜色朦胧。窗外,一、两颗稀疏的星闪着,正是漏断人初静的时刻。
月色清淡朦胧,凉凉的透进室内,筛落在地上,奇异地连她的颊也有几许淡凉。
她轻轻往脸上一触,冰冰的水珠子凝结在指尖端——是清泪。
啊!久违了,泪。
她把脸颊埋进手心里,起码有五年不曾从梦中醒来是带着泪的。今夜的梦境,又是被什么触动了呢?
“瑶光,你睡沉了吗?”门上响起指节的轻叩声。
她迅速抹抹脸。“还没,有事吗?”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声音是熬夜过后的疲惫。“柜子里的咖啡喝完了,你说买了新的,我找不到。”
她现在这样一脸水糊,不想走出房间去,只好说:“给我几分钟,我一会儿泡好就送过去给你。”
门外的人又停了更久,然后开口,“你的声音不太对,你没事吧?”
“没事……”她没来得及说,他就自动推开门走进来。
她弯起腿,把半张脸藏在曲高的膝盖里。
高大的黑影轻巧的穿过半个房间,撩开床前的纱帐,床沿陷了下去。
“你哭了。”惊奇的问声之后,德睿温热的探采过来。
瑶光藏不住脸上的暖湿,把脸颊撇开。
“你怎地这样不懂得尊重人?”话中虽然是抱怨的,语气比平时低柔了一些。
床沿的暖气整团移到床上来,现在,他和她并肩躺在被褥上了。对她,不能事事讲求尊重,不然就没戏唱了。
他侧着身,一只手臂支着脑袋。
“做恶梦,还是想家?”
黑夜让一切都显得平和,即使是平日里明争暗斗的两个人,也犹如成为参加过同一场战役的袍泽,可以枕在草地上,同望着整片灿烂的夜空,聊些心情往事。
“做了梦,不过是好梦。”既然赶不走他,她索性躺平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纱帐发呆。
他的体热挨着她,若在平时,那是威胁性很强的事。今天晚上,那份热却犹如窗口的月光,或头顶上的纱帐,暖暖的罩着她。
“梦见什么?”他低沉的声音有催眠人心的效果。
她不答,沉默了很久之后,忽然问:“你相信永恒的生命吗?”
“那要看是以什么方式形成的‘永恒’。”他也翻正躺平,陪她一起盯着顶上的纱帐。“像爱因斯坦,贝多芬,雨果,达文西,老子,达摩……这些人的生命虽然结束了,他们留给后世的精粹却是深远的,在我眼中,他们已经获得了永恒的生命。”
“你相信凡人也能得到永恒的生命吗?透过一次又一次的生命转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