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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柯跃辰大惊失色，茫然道：“演出合约已经签了，现在反悔怕是要付违约金，而且……”
而且女主最后一定不是戴洁！柯跃辰在心里默默抓狂，这是杨旭曾经正经许诺过他的事，但是却在连俞面前不能说，他心里也够着急的，生怕连俞说毁约就毁约了。
然而连俞的目光略略扫过他的脸，柯跃辰恍然有种被穿透了的感觉，连俞说：“违约金完全不成问题，合同上有注明若是对方确定的搭档无法令我们满意，我们有权弃权，前提是要提前通知。”
“这个戴洁……”连俞顿了顿，目光一沉，道：“自食恶果，她得意不了几天了，耀奇那边也知道，一旦她出事，《御医》的拍摄就又要被搁置，你觉得一部电影前后经历这么多次的折腾，还能有那个精力去保证它完成的时间跟质量么？”
柯跃辰深吸了一口气：“可是现在……消息都已经发出去了，大而且大家似乎都已经开始接受我……”
连俞扬眉反问道：“消息事电影官方发布的，我们这边有做回应么？”
柯跃辰：“……”
柯跃辰愣住了，同时在心里狂叫：尼玛啊！不带这么玩的好吗！世辉这边到现在也没就这事作出任何回应，要毁约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了，简直不要太好操作！但是这样让他怎么办？
杨旭费尽心力地帮他创造了这个机会，结果到头来他不会因为卖身合同在世辉手里，而给生生的错过吧？！
柯跃辰再一次体会到了世辉与耀奇之间巨大的行业鸿沟，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他还不如去撞墙算了，下辈子重新投胎做人，一定先认准耀奇的牌子再去卖身！
“可是……”柯跃辰死撑着力争，“我觉得事情应该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耀奇既然知道戴洁的事，就一定做好了万全之策，不会轻易让电影受到影响的，毕竟……这部电影也是难得一遇的好片啊，身为电影投资方的他们应该不会不懂得这部电影的价值。”
“首先，”连俞的声音漠然地道，“戴洁这个人是我们必须要搞倒的，如果耀奇为了保她而跟我们作对，这个合作就无法开展。”
“其次，《御医》这个项目在计划重启的那一刻，对于投资商来说的票房价值就已经被放到次要了。你觉得一部注定要赔本的片子，身为投资方的耀奇还会指望从中获利么？我看他们事到临头还坚持要做这种亏本的买卖，居心就很值得怀疑！”
柯跃辰：“……”
“我……”柯跃辰简直要哭了，之前他跟连俞的合作都是点到即止，还从来没有产生过如此之大的分歧。若是换作以前他还未跟杨旭在一起的时候，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尊重连俞的决定，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连俞说的有一部分直切要害，还有一部分担忧则完全不会发生，而他知道答案却无法说出来，柯跃辰生平第一次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我还是觉得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柯跃辰犹豫道，“连俞哥，我知道你有你的考虑，你担心《御医》的重启会受到阻碍，对我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是我却觉得作为投资方，耀奇既然要全权负责电影的筹备以及开拍，就一定事先做好算计了，不会让一部这么好的电影拍出来，结果却被观众弃之如敝履……况且投资电影最终的目的还是利润，我也觉得耀奇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要不……我们先静观其变再说？”
他试探地提出这么个建议，令连俞一下子沉下心来，面色不定地看了他片刻，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柯跃辰屏住呼吸，感觉连俞的神色有些异样。然而连俞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便放他走了，也没有做最后的决定，不知道是要毁约还是听他的等等再说。
柯跃辰总觉得连俞跟邱总似乎察觉了什么，这一晚他过去找杨旭都特别地心惊胆战，在市区内兜了好几圈，最后是杨旭派了车过来接他，他才惴惴不安地去了城郊别墅，沿路还在万分留意有没有被人跟踪。
杨旭这一晚倒是回来得出奇的早，见到他进门，不悦地抬起手表，道：“从你打电话给我到现在出现，已经过了近三个小时，你到底在做什么？”
柯跃辰关上门，换了鞋进屋，说：“对不起，我怕有人跟踪，所以兜了好几个圈子，耽误了点时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杨旭撇了撇嘴角，道：“老爷子又回公司坐班了，我这个总经理权力再度被架空，做不了事就只好先回来了。”
柯跃辰：“……”
“啊？！”柯跃辰也是吃了一惊，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杨老爷子重新掌权，这意味着什么？连俞的担忧要应验了？《御医》二度启动真的要失败了？不对——他意识到一件事情，那是他一直习惯杨旭在他身后为所欲为，为他垫桥铺路，却完全忘了杨旭手中的权力、资源全都来自杨老爷子，对方随时都可以取缔和收回的。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了一声，心说之前不是说老爷子千方百计地把杨旭弄回来，就是为了继承他的公司吗？出了那么多狠招把自己儿子弄得走投无路，现在杨旭好不容易对耀奇上手了，他怎么又要收回？
老人心海底针，柯跃辰发觉自己的脑容量在许多人面前似乎都不太够用，他抬眸看着杨旭，眼中流露出担忧，事实上杨旭此刻的心情才是他真正最在乎的，其他乱七八糟的，跟杨旭来比几乎什么都不是。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章
好不容易明朗起来的局势，一下子因为连俞的几句话，和杨老爷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再度陷入僵局。柯跃车纠结地望着杨旭，心里千万个念头翻滚，拿不定主意杨旭会怎么做。
虽然杨旭从未说过，但是柯跃辰心里却知道，他与杨老爷子之间，是有一纸合约的。
依照原先杨旭与杨老爷子签下的合约，耀奇在杨老爷子过世以后会由杨旭继承，待到杨天择满十八岁以后会有一大部分股份转移到杨天择的名下，到时候杨天择才是耀奇真正的大股东，杨旭可以保留一部分股权和职位，但是杨天择有随时可以取缔的权利。
这件事杨旭从来未跟柯跃辰提过，要不是他心血来潮找岑许了解透彻，也许等到事到临头他也不会知道杨老爷子真正的打算。而这件事直接导致了柯跃辰对杨老爷子作为父亲这一角色的厌恶——同样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对杨旭太不公平了！
在杨旭还年幼的时候完全弃他不顾，需要这个儿子了之后又两度不折手段将人绑到自己身边，结果却到死都还要给这个儿子下一个套，给他一个临时总裁的身份，把一堆公司的烂摊子和自己未成年的小儿子丢给他，等到他将小儿子抚养成人，对方又可以随时将他一脚踹掉……
杨旭在杨老爷子心目中似乎就是一个替补工具，有用的时候拼命地拿来用，等到没用了之后又飞快地踢开，完全不管他的死活……这种偏心，想想就令人恨得咬牙切齿！
而杨旭能平静地跟自己亲爹签下这种合约，柯跃辰心里还是有点不解的。
“阿旭这个人，做事的手段不会比老爷子差多少。”岑许曾经道，“他敢在老爷子收购他酒吧之前就偷偷冒着坐牢的风险转移大笔资金，就已经说明他一直在赌了。”
“他赌老爷子这个人对他到底有没有念父子之情，结果他赌赢了。回来之后他又摸不准老爷子的目的，于是拿出五百多万替你还了高利贷，堂而皇之给老爷子打了张欠条，就是为了逼杨老爷子现形。”
岑许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叹之意，似乎在佩服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量，又道：“果然只有将他逼到一无所有，杨老爷子才敢暴露他真正的目的——逼他继承耀奇，然而正当杨旭蓄势准备杨老爷子手里争取耀奇主权的时候，老爷子却称病入院了，耀奇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宜全权托付于他，就相当于将耀奇的大权拱手让与了他。”
“知道一拳挥出去，却打不到肉的感受吗？”岑许笑了笑，“阿旭当初就是这么个感觉，可是当他再度打算发力把老爷子彻底弄下台的时候，一纸合约书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继承耀奇，成为耀奇的临时代理人，抚养天择长大成人之后，杨老爷子承诺将他遭受的所有损失都归还于他，同时还有杨家的一半家产，而他如果现在拒绝，他将真正变得一无所有。不仅如此——”
岑许顿道：“同时老爷子会发动他手中所有力量，来阻碍你的复出，你也会真正身败名裂，再无出头机会。”
柯跃辰记得自己当时真的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杨老爷子这招简直狠绝，以老爷子纵横娱乐圈大半辈子的人脉手段，要想彻底封杀他这只还未从曾经的泥淖中挣脱出来的臭耗子真的是易如反掌，这一点大概真的威胁到杨旭了。
只是这事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
一定是在他与杨旭互通心意之后了！
杨老爷子估计也是再三试探了杨旭的底线，确定了杨旭的确有能力顾好耀奇，也确定了自己的确对杨旭有一定的威慑作用之后才用的这一招，实在是太阴险了！
柯跃辰有些心疼杨旭，无论与杨老爷子那边发生什么杨旭都从未跟他提过只言片语，每次相处的时候都只是在尽心尽力的点拨他，告诉他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世辉那边或者他这边会怎么做，又需要他配合什么——尽管绝大部分都是让他不要管，演好自己的戏是正经……
平心而论，杨旭这种情况，如果换成别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先把自己的损失收回来，然后把整个公司弄得一团乱，人仰马翻才算过瘾。但是杨旭在接任耀奇总经理的这些日子里，除了只在杨老爷子在的时候会胡闹一点，多半的时候，所有的决策跟举措都还是十分正当，一直在竭力维护着耀奇不断往前走的。
杨旭在一开始就对耀奇、对杨天择并未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唯一违背耀奇利益一意孤行的就只有这回的《御医》，显然杨老爷子并不信任他。
连他都替杨旭感到寒心。
怎么做？
杨旭面色阴冷，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凛然道：“他最好别动《御医》的计划，不然就等着什么都落空吧。”
“……”柯跃辰吞了口唾沫，艰难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来？还是因为《御医》吧？”
他顿了顿，轻声道：“其实今天，连俞哥也跟我说了几句，《御医》是稳赔的买卖，对于耀奇来说太不划算了，旭哥，你之所以要重拍这部电影，目的其实单纯只是想捧我，对吧？”
就是因为杨旭行事目的太明确，完全不顾公司利益，杨老爷子看不过去，所以不得已出面干涉……这样一来，事情才能说得通，也能理解为什么杨老爷子会突然架空杨旭的权力了。
杨旭也不否认，轻巧地笑了一声：“是又怎样？他把害得我一无所有了，现在我借他点资源捧我的人，有问题吗？”
柯跃辰：“……”
有问题吗？其实仔细想一想，根本就没什么问题！杨旭的做法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无关的人尚且还会在一些小事上为自己谋取一些正当利益，更何况杨旭都被害得一无所有了！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是，杨老爷子只允许自己放火，却不让自己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