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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朕就先要了她的命。”身影一错,在黎皇后的惊愕中景帝已闪身来到床边,高举了手就要一掌拍在易无忧的头上。
“皇上!”两道惊呼同时响了起来。
来不及细想,楚汶昊窜身而起奔向床边想要挡住他那一掌。与此同时,黎皇后也是一转身猛地拉住了他那高举的双手,瞬间落下一行泪:“皇上,臣妾求您了。”
听了那忽然之间就哽咽了的声音,景帝顿时僵了手,转头看着身边那泪如雨下的人,心里缓缓生出些许心痛不忍。顿了顿终是咬紧了牙,震开了紧握住他手的黎皇后,一脚踹开了挡在前面的楚汶昊,冷着眸猛地一掌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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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同时停止了跳动,跪在地上的玉太医和已倒在地上的楚汶昊、黎皇后一齐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景帝的手。
然而就在手即将拍上她脑门的那一瞬间,景帝忽然猛地僵住了手,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呆愣地望着躺在床上的人。
“是不是生在帝王家,就没有一对真心的夫妻?”飘忽若无的声音带着疑惑、无奈和深深的疲惫,缓缓响起在静静的朝凤宫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争着做皇帝?难道这帝位,真的就超越了一切吗?”
“若是我,我宁愿做一介布衣百姓,过正常人的平静生活,虽然苦了些却真心的愉悦。”茫然地睁着那空洞的眼睛,易无忧的脸上流露出的只有一抹黯然神伤。玉太医说的不错,她是一心求死不想活了,所以任由自己那么病着不愿醒来,可周围一切的声响却又那么清晰的传进了她耳朵里。思及此,易无忧那空洞的眼睛缓缓蒙上一层薄雾,安国寺里那个老和尚说她的命掌握在她自己手里,可是她现在想死呀,怎么就是死不了呢?还说什么命自天外不由天,看来真的就是骗人的。
听了这样的话,景帝那僵在易无忧面前的手却已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隔了片刻终于缓缓收了回来。一句话却是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心里的最痛处,瞬间让他觉得就是吸口气也会牵扯着心口痛的厉害。他何尝不想身边能有一个真心对他的人,可他是皇帝,所以这样的人不允许出现。即便出现了,不久后也会消失在这个皇宫的你争我夺之中,快得让他怀疑是不是曾经有过!
“皇上,你要我的命,我给。只是求您饶了侯爷,也无需为难玉太医,更没必要去迁怒娘娘。”轻轻地说着,易无忧现在是真的希望他能立时要了她的命。如果她死了,她的魂或许能找到了尘那个和尚。她要告诉他,她见到了清荷郡主,见到了那个为了国家而牺牲了自己一生,让她敬佩的女子;她还要告诉他,她破了那道劫,看透了一切来做他的师妹了!
看着她的嘴角居然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景帝却是不着痕迹地一叹:“可朕现在不想要你的命了。你想死,朕就非要让你活着。玉太医,朕现在命你一定要治好她的病。若是治不好,朕取了你项上人头。可曾听清楚?”
“呃,是。微臣听清楚了。”脑子似乎有些转不过弯,玉太医又是吓的一头的喊,心里却嘀咕了一句“君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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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景帝背负双手缓缓走出了朝凤宫,楚汶昊一跃而起扶起了黎皇后。而后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蹙了眉的易无忧,语气依旧有些恶劣:“你终于肯醒过来了?不死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易无忧缓缓凝了散了神的眸子看着楚汶昊带着怒气的脸:“我是想死的,可是我死不了呀!”
“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活着吧!”缓缓走到床边笑看着她,黎皇后的脸上泪渍已干,“真是个傻丫头,想什么不好偏偏想死!你有什么死的理由?”
“娘娘……”挣扎着坐起来,易无忧忽然之间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有什么死的理由?相对于她,自己的确是没有死的理由。她为了家人、为了国家,自愿放弃了那么深的情,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在这个金丝大笼里终此一生。她都不曾选择死,而自己呢?居然这么懦弱地选择死?只有懦夫,才会选择死亡吧!
“醒了就好。”默不作声的玉太医忽然摇摇头,皱紧了眉头一脸委屈,“姑娘,你可得好好活着,你要是死了,还得捎上老朽的一颗人头呀!我都活着这么一把老骨头了,都还不想死,你年纪轻轻的居然就想死?现在的少年人啊,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看着玉太医无奈的摇着头的样子,易无忧忽然一笑:“太医放心吧,我不死了,您也就安心的让您的脑袋好好地呆在项上吧!”
“真的不死了?”皱着脸,玉太医似乎还有些不信。
“嗯!”重重地点了头,易无忧看着终于呼出一口气的玉太医,又看看身边的黎皇后和楚汶昊,“我不死了,活着就还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卷四 第二十二章 往昔难改今时欢
得了她肯定的答案,楚汶昊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又叮嘱了一些话才和玉太医一起离开。玉太医是脚步不停,一刻也未曾耽误地回去了太医院,回去配了新的药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治好易无忧的病。那小丫头不想要命,他这把老骨头可还想活到百年呢!楚汶昊却也不曾回侯府,黎皇后破例让他去了朝凤宫的偏殿,正好楚汶昊也怕易无忧再次犯糊涂而要死要活。
谴退了走进来准备伺候的宫女,黎皇后缓步来到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倒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易无忧不自然地低了头将散落到颊边的发拢到耳后。
“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就只要我们俩。”良久后黎皇后终于打破了沉默,说话的语调是易无忧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种轻柔,“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心里一惊,易无忧慌忙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黎皇后那了然轻笑着的脸:“娘娘……”
“‘是不是生在帝王家,就没有一对真心的夫妻?’我可不信一个普通人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轻轻地如此说着,黎皇后的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酸黯然,“你若不是被那样身份的人伤过,又何以有着这样的感慨?还又一心求死呢?”
“娘娘!”低低唤了一声,易无忧的心里是真的不想再多说有关她和夏侯沐之间的事情。心里正自犹豫着,忽然转了念对着她一笑,“我爹是南夏的易相爷。”
许是离开了南夏太久,对于易相爷这个称呼黎皇后却是有些陌生,思索了片刻后缓缓抬起头不确定地问,“易相爷?你爹是否名叫易卓文?”
“原来娘娘认识我爹?”听她居然能报出易相的名字,易无忧笑开了颜心里十分的欣慰。
“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易先生的后人。”得到她肯定的答复,黎皇后也是瞬间眉开眼笑,“当年我小的时候,易先生教我习过字,没想到如今都以贵为一国之相了。你爹,他现在好吗?”
听到这一问,易无忧眸子的喜悦瞬间被黯然替代了去,缓缓低了头积了一层泪:“不好,更或者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吧!”
顿时瞪大了眼睛,黎皇后那原本的欣喜也被突然的惊愕所代替:“发生什么事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易无忧的思绪又飘回了本不想忆起的那年寒冬:“那年两国交战,云漠城失守。而就在那时,有人诬陷我爹通敌叛国。皇上是宁可信其有,就将我爹下了狱。后来虽然查明了,我爹却也寒心辞了官。我爹一辈子为国、为名、为朝廷,可到了最后却是得了这样的下场。若是我,也寒了心了。”
说道这里,易无忧的泪已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一年前易相那形如枯槁的样子又一次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却让心里忽然之间溢满了不可抑止的自责:“可我这个做女儿的,为了自己就这么抛下他不管了!我怎么就这么不孝啊?”抱着膝盖轻轻地抽泣起来,任泪水印湿了那崭新的金丝绣锦被,易无忧再也控制不住这许久以来对易相的思念可愧疚。
看着她抱头低泣的样子,黎皇后的眼角也微微的湿润了。若说思念,她的思念又有几个人能比得过?在她当年的双十年华,离别了家人;割舍了至爱,不远千里地来到这人生地不熟地地方。处处提防、时时小心,还要端正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做那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其实比起娘娘,我这又算什么?”缓缓止了泪抬起头就见黎皇后那茫然无神的眸子,易无忧又是一番自惭形秽。在她的面前,自己的所有都显得那么的卑微。
破啼一笑黎皇后抬手拭了眼角即将滑出的泪:“易先生曾经贵为相爷,定是在宫里走动甚多,你可曾去过宫里?可曾见过皇后娘娘?”
微微一怔,易无忧轻轻点了头:“去过,与皇后娘娘也算是相熟。娘娘与南夏的皇后也相熟吗?”
“她是我姑姑。”轻笑着说出的一句话,却听得易无忧顿时睁大了眼睛。忽然想起来曾经听夏侯沐说过她母妃当年封的是黎惠妃,皇后是黎惠妃的亲姐姐自然也是姓黎,只是没想到眼前的黎皇后居然与她们是一家人。那这么说来,黎皇后不就是夏侯沐的表姐了?想到这里,易无忧的心里又是一阵黯然,怎么走到哪里与他夏侯沐都脱不了干系呢?
“她还好吗?”并不曾察觉易无忧那细微的变化,黎皇后些许期待的望着她,希望能从她的口里知晓一些家人的近况。
“好,娘娘她很好。”那眸中的急切看得易无忧心里一酸,比起她对家人的十年的思念,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呀!她尚且能如此欣然地活着,自己怎么就那么消极地想死呢?
“她好就行!”点点头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黎皇后的目光似是已经飘回了遥远的故乡,飘回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了数十载的地方,却有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皇宫里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当年小姑姑和润儿那么不明不的就死了,什么结果也没有。只希望大姑姑她能过的好。哦,对了,你认识沐儿吗?就是三皇子夏侯沐,你进过宫应该认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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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问却听得易无忧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瞬间一片空明,再也听不进任何一句话,身子也是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夏侯沐,夏侯沐——这个已经刻进骨子里的名字;已经深深烙进心里的人,她怎么会不认识?怕是有朝一日他忘记她了,她也不会不认识他!
依旧不曾发觉她忽然之间的巨变,黎皇后依然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笑意回忆着过去:“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当年受了那么重的惊吓,连话都不会说了。不过那时也亏了林都尉家的那个小丫头,沐儿的病才渐有起色,我走的时候也已经能说连贯的话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俩都很好,如今已经结为夫妻了!”短短的一句话似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易无忧的心里却因为黎皇后的话不自觉地痛了起来。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夏侯沐和林嘉儿时的事情,都知道夏侯沐缄口两年不言不语,是林嘉的出现才好了的。就连眼前这个已经离开了南夏有十年之久的黎皇后,也知晓他们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痛,心里的痛慢慢放大,不留一丝余地地钻进了易无忧身体里的每个角落,让她来不及有丝毫喘息的机会。痛苦地蜷缩起来,易无忧用力抱紧了胳膊,控制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却是真的吓坏了黎皇后,手忙脚乱地挪过去揉着她的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云茵,药熬好了没?快点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