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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林晓路以为郭潇悦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就是这样一副朴素勤奋的模样。
她一直套着大大的校服,有时候上衣的下摆都快拖到膝盖,袖子能甩来甩去也毫不介意。
“你们学校老师不管吗?”林晓路问,二十五中的高中生守则上明确规定不准染发等等等,冯娟那种打扮的同学在学校门口就被拒绝入内了。
虽然二十五中的同学抱怨学校校服制,觉得校服难看的人很多,但林晓路心里一直默默地感谢这个制度,她没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校服遮盖了她的这份自卑。
“当然管啊,那段时间我去学校的时候都戴帽子或者头巾。不过我那时候根本就很少去学校,所以老师也没有注意到我头发什么样子吧。”郭潇悦做出仰天思考的样子。
“很少去学校?”怎么越说越不靠谱了。
“那时候,我经常早自习的时候到学校把书包放下,然后晚自习完了去拿了书包回家。有几门课的老师根本不认识我。”
=口=。
原来郭潇悦同学不是来自水果星球的,而是来自混混星球。
“你……你是被开除的吗?”林晓路小心地问。
“不是!那种私立学校只要不杀人放火基本不会被开除的。我在那里的朋友都是平时上学就玩,考试就抄答案。日子过得特别容易。也不用考虑将来。”郭潇悦说,“以前我都觉得那些努力学习的人是傻逼,就好像现在冯娟觉得我是傻逼一样。”
林晓路总是好奇别人思想的忽然转变,就问:“你是怎么忽然觉悟的呢?”
郭潇悦的脸忽然红了,有点不好意思。
“高一下半期一次月考,我认真地作弊了,那次是仔细地抄了同桌的答案,考得异常的好。当时我还很担心我妈看了我的分数又打我一顿说我作弊。结果她高兴得眼泪花包起,说,你看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那不是挺好的吗?”
“好个头啊!但那段时间我妈对我好得不得了,每次逢人就夸我,搞得我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心里那个难受啊。我宁可拿个零分的卷子回去她结实地揍我一顿。而不用成天看着她闪闪发光的信任眼神接受良心的谴责。”
“你有被虐狂啊!”
郭潇悦瞪她一眼继续说:“老实说,我以前不学是觉得那些题只要看书了我就都能做。不想学只是没玩够。但那之后我就实在没心思去玩了,就真的认真学习了一段时间,半期考试果然考得很好。我心里才终于踏实了。”
“真厉害啊!”
“高一的东西都很简单。当然了,我聪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然后我就对妈招了上次的考试成绩是作弊,但这一次的成绩是真的。并且保证我以后再不作弊了。”
“哇,那你妈怎么说。”
“我妈看着我哈哈大笑。”郭潇悦眨眨眼睛,“她说我当时也知道你是抄的。”
“啊?那她还做出那么感动的样子。”
“我妈说,她当时一看那成绩就怀疑我是抄的,但她当时告诉自己要冷静。并且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我。因为,万一这个成绩真是我忽然觉悟了好好考出来的,那她对我的不信任就会永远打击我的积极性。所以她当时立刻说服自己一定要相信我。她在我爸面前得意了好多天,搞得我爸忍不住悄悄跟我说,干吗非那么老实啊。”
“哇……你妈妈真是太聪明了。”林晓路由衷地佩服起这位有勇有谋的妈妈,并且她还有一种江湖义气的风范,就是无条件的信任。
“那当然了,要不怎么生下了这么聪明的我!哈哈哈哈。”郭潇悦得意得鼻孔朝天。
“有一个词,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做谦虚。”林晓路想装出严肃的样子对她说这句话,但却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谦虚?是食物的一种吗?”
郭潇悦就好像一只小斗牛犬,随时精神抖擞地汪汪汪汪,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充满了信心。相信我,林晓路想出的这个比喻绝对是对郭同学的赞扬。
“转学是因为你的朋友影响你学习?”
“要是我想学,谁也别想影响我。但我还是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吧!我已经叛逆过了。归于平淡了!现在觉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真踏实。”郭潇悦高兴地说。
“你不会怀念以前那样的日子吗?”林晓路问,一般都说玩野了的心很难收回来,但郭潇悦怎么能现在一直这么乖乖地努力念书呢?
“那只是不懂事的一个阶段吧。”她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我觉得,假如不是以前那么疯玩过,也很难明白现在这样在高三阶段努力学习其实是一件很充实很愉快的事。”
“以前我走在街上,看到别人打量我的那种惊讶的目光,心里就会很得意呢。”郭潇悦说,“以前我完全就是个愤青,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就我自己聪明。觉得自己跟周围的人不同。所以费心地在外表上把自己跟别人区别出来。但度过了就会明白那些事很没意思。”
“那你现在觉得什么事有意思呢?”林晓路问。
郭潇悦偏着脑袋想了一会。
那时候郭潇悦觉得把头发染成红的有意思,穿上高高的松糕鞋有意思,浓妆艳抹地混入迪厅有意思,逃学一整天躲在摩天轮里抽烟有意思。那时候,她认为,把自己从穿着清一色校服、表情认真、兢兢业业地在学校里应付考试的那些学生中区别出来,表达个性是青春阶段最有意思的事。
“现在,我觉得自己的未来更有意思,我想考中国服装设计大学。还想画漫画,好像不少漫画家是服装设计专业呢!我以前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张牙舞爪的是因为喜欢搭配衣服玩,冯娟她们穿衣服的风格还不都是学我的。”郭潇悦有点得意。
“在那之前你父母都不管你染头发这些事吗?”林晓路问。
“我妈遇到这些事情对我就是一顿暴打。但我爸不说我什么。”郭潇悦说,“我爸完全是联合国和稀泥的。我家到了,解散!”
“解散!”林晓路也说。
郭潇悦已经精神抖擞地一蹬自行车杀出去好远了。她可真是个容易让人心情愉快的家伙啊。
林晓路忽然觉得其实郭潇悦敢于脱离以前的那群以为自己另类的朋友,归于朴实,也是一种勇敢。
她染头发的时候不怕被妈妈一顿暴打,很勇敢。
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之后,不怕以前的朋友冷言冷语的那种自信更勇敢。
第十章 “比较五花八门宿命也缤纷的事,我还是想想刚刚又听到的解释。”Act。10 Omnifarious
From 张悬《讨人厌的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你们把心情的光线折射进我心里。
虽然有时感受了你们的悲伤。
却开始觉得心里满满的,
有了重量。
'1'
发现韩彻的背影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林晓路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想起韩彻这个人了。
虽然已经是傍晚天色昏黄,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看起来有些驼背的背影,头发长了一点,套着一件灰色的休闲服,依然骑着那辆黑色的老式自行车。
林晓路对郭潇悦说了声我今天要去别的地方,就蹬上自行车追着韩彻而去了。
路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下班的人潮高峰期已经过去,空气还带着冬季残留的一点寒冷,韩彻的身影在不远处忽暗忽明。街道两边的灯光已经亮了,却还是显得有点冷清。
红灯的时候一起被拦截在稀疏的几个人里,她却还是远远地和他保持五米的距离。在隔着韩彻两个人的背影间隙里看着他衣服上的线头。
她想起很早以前第一次在学校看到韩彻的时候,好像已经是很早很早的事情。有时候,韩彻就好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那只拿着钟一直在奔跑的兔子一样,她始终都只看到他的影子一闪而过。
果然他又骑到了熟悉的玉林小区。
路过“公园旁边”的时候,韩彻抬头看了一眼。
那一瞬间,林晓路看到他在橘色的灯光下,显现出少女漫画言情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忧伤的侧脸”。
多么少女情怀总是诗的一个晚上。
她决定了,假如韩彻进去,她就跟进去,勇敢地打一个招呼,问:“请问你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吗?”
然后若无其事地问问那个学校的情况,若无其事地说,我也想考那个学校。然后再若无其事地跟他还有大叔一起聊天。
一想到这里林晓路就心跳加快,她现在终于有勇气做这样一件小事——大概有吧。
本想继续跟踪的林晓路多此一举的抬头看了一眼韩彻看的方向——从“公园旁边”的店面里投射出的白色灯光,勾勒出一对男女热情吻别的侧影。
男的是胡旭,女的不是张小蔓。
那一瞬间跟踪韩彻这件事在林晓路的意识里又烟消云散了。
'2'
直到那女的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之后,林晓路还愣在路边。胡旭没事人一样过来跟她热情地招呼道:“好久没过来了啊小丫头!”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
林晓路往后一闪躲开了,瞪着胡旭。
假如林晓路再成熟一点,她会笑着打个招呼然后走了,假如林晓路再懂事点她会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假如是朋友就不要干涉。
但林晓路就是那么一个死心眼不会来事的傻丫头,对自己喜欢的朋友坚持一种无厘头的心理洁癖。
她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胡旭面前,一副胡旭欠了她好多好多谷子的样子。
“我跟张小蔓是不可能像你以为的那样好好在一起的。”胡旭已经从林晓路脸上读出她想问又无从问起的问题。
“你们明明就相互喜欢,为什么还非要这样相互折腾呢?”林晓路问。
“真奇怪,我为什么非要跟你这个毫不相关的小丫头解释这些破事呢?”胡旭坐在店门口的石阶上点起一支烟。
因为你是我来到这个城市第一个把我当成朋友的人。
因为我喜欢你们两个。
因为你们教会我怎么轻松地跟人相处。
因为你们有那么神奇的相遇,一起走过那么多美丽的地方。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一个人难过的模样。
因为我希望你们幸福。
林晓路在心里回答着,但这些话哽在她的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只是轻声说:“明明你就那么喜欢张小蔓。为什么还要跟别的女人乱来?”
“我们两个都是这样的人,都各玩各的。”大叔用双手托着下巴像被人冤枉了的小孩一样,有点委屈却又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为什么?”这个为什么不单是对大叔,这个为什么是林晓路对整个世界的疑问。他们的生活方式,是对恋爱还抱着无限纯美幻想的林晓路难以理解的。
“林晓路啊。你是不是言情小说或者漫画看多了,以为所有的恋人,都是要忠贞地死守在一起?是不是以为只要相爱就不要再看旁人一眼?那些都是扯淡的,写出来给你们这些傻啦吧唧的小姑娘看的。”胡旭用了很柔和的语调,语重心长地说出这些杀伤力极强的话。
林晓路被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对你比感情更理直气壮。但爱情根本就不是一件纯粹的东西。”胡旭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小蔓姐以前遇到那些糟糕的事情才不能相信爱情的,假如连你都这样,她……”林晓路说到这里哽咽住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为什么忽然地就要忍不住眼泪了。“她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她不需要我的。你抬头看看,我只有这个破店,平时就接一些广告活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