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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记得了。
只能说这个世界真是小,同班同学混成集团总裁了,自己却死在犯罪分子的魔爪下。
邸梁心里自嘲了一下。
傅嵘后来就走了,邸梁忍不住对邸稼骞说:“你别跟他走太近。”
邸稼骞有点心不在焉,说:“为什么?我不跟老板走得近,谁发我工资?”
邸梁忍不住提醒他:“你没想过他借你车,或许那个安炸弹的人目标根本不是你们父子而是他呢?”
邸稼骞缓缓转过头,看着邸梁。
“我只是猜猜。”邸梁说,“我也先走了,节哀顺变。”
邸梁回到报社,垂头丧气地写稿子,又把自己讴歌了一番,发给莫莉看。莫莉评价,感情真挚但笔头很烂,又说这稿子不上了,毕竟邸梁是为救自己亲人而死,不算烈士。
邸梁坐在座位上看书,他把欧阳智的大学课本都翻出来看,企图学习一下基本知识,但是他发现他能在会议室里查犯罪资料查整整一个星期,看这个《当代新闻理论》还是看得想睡觉。
挨到下班,估计他的骨灰已经交给公墓了吧。
邸梁抖了抖。
下了班,邸梁不想回去,晃晃悠悠地去常去的摊子喝酒,他居然遇见了邸稼骞。
奇了怪了,以前他们三个月见不到面,换个身体,隔三差五就遇见了。
邸梁坐到邸稼骞身边,说:“嘿,哥们,喝闷酒呢?”
邸稼骞撑起身体,看见是欧阳智,冲他笑笑:“是啊,我老子变成灰了。”他拍拍心口,“闷得慌,所以来喝点酒。”
邸梁沉默一下。
喝多了,混话都出来了。
邸梁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们曾经吵得那么厉害,他伏下身体,问邸稼骞:“有这么伤心吗?”
邸稼骞给自己倒了酒,说:“不知道,我跟他其实不亲,在他挂的那天,他还打了我一巴掌。”
“嗯,所以他马上遭报应了。”邸梁说。
邸稼骞抬手拍了邸梁一下说:“说什么呢,我爸是为了救我挂的。”
邸梁忍了他犯上的行为,不能跟醉鬼计较。
酒摊子上的酒杯都是那种广口的透明玻璃杯,满满一杯白的还挺够喝,邸稼骞拿起酒杯往喉咙里灌,让邸梁刮目相看。
邸梁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小白脸型,没想到喝起酒来也挺爷们的……
“我爸啊,说起来是警察,但是看着跟土匪头子似的。”邸稼骞把胳臂绕过邸梁的脖子,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懂个屁啊,你爷爷小的时候跟着你太爷爷是在道上混的,后来才下山跟着八路打日本鬼子,说起来咱们一家全是土匪。
邸稼骞挂在邸梁身上,垂着眼睛,自顾自地说:“小的时候,觉得爸爸的形象可高大了,我一说我爸是警察,小区里的那些混小子没一个不服帖。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他一手搂着邸梁,一手拿着杯子喝酒:“刑警常年待岗,局里一叫他就要走,有时候在外面几个星期不着家,好不容易回来了,胡子邋遢往床上一倒什么都不管。家里的事都是我妈在弄,后几年我妈身体越来越不好,我跟着我妈去医院,他都不回来,跟他说,他只知道往我妈手里塞存折。”
邸稼骞揽着邸梁的脖子,逼迫他正视自己,问他:“你说我爸是不是很浑?”
邸梁心虚地移开视线。
“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管我,我妈离婚的时候,他连我年龄都记错了。”
邸梁咳嗽一下。
“而且你说说,他给我起的这叫什么名字?”邸稼骞拍拍邸梁的胸脯,问他,“从小到大,别人都不愿意叫我全名,觉得拗口,我自己也不愿意写,你知道我学写自己的名字学了多久吗?”
邸梁扭头,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儿子的名字不好叫,所以一直“骞骞”“骞骞”地喊。
邸稼骞继续一边喝酒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不过最近这一两年,他倒是有点转性了,时不时喊我出来吃饭,但是我心里还在怨他。”
“他死之前我们还在吵架,他死的时候我还在怨他……”邸稼骞靠在邸梁身上,一动不动了。
“他为什么要救我呢?”邸稼骞喃喃地问。
“他是你老爹,哪个父亲看见儿子有危险不扑上去啊。”邸梁说。
“是吗?”邸稼骞迷迷糊糊要睡着的,“父亲这个名词我从来没有懂过啊……”
其实我又何尝懂过,邸梁心想。
邸稼骞挂在邸梁身上醉过去,邸梁招招服务员结账,捞起邸稼骞往外走。
“等你当了父亲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邸梁拖着邸稼骞,这小子真够沉的,哎,其实要是以前一只手就把他拎起来了,现在这个身体实在太弱了。
没想到邸稼骞居然有点意识,话还在嘴里跟鼻音似的漏出来:“可是我是个同性恋啊,生不了。”
邸梁一愣,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摇晃他:“我不准!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孙子知道没!”
9第二章 父亲这词我从没懂过(2)
长期的刑警生活,让邸梁养成了随时睡随时醒的本事,后来从一线下来了,早上他也定时六点醒。
于是现在他醒了,从床上坐起来,映入眼帘的熟悉的房间,那一瞬间,邸梁以为他要换上警服蹬着自行车去上班。
他也仅仅迷糊了一秒,就清醒过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臂细腿,叹了口气。本来这些天他早晨起来都去跑步锻炼的,但他转头,看见邸稼骞还在睡着,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之后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眼。
居然有不少食材,但是邸梁是不太会做饭的。
与其说不会,不如说邸梁的做饭手艺仅仅到能做熟。
离了婚的警察,要那么好的厨艺干什么?
邸梁拿了两个鸡蛋,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两包泡面,这还是他的珍藏,平时懒得做饭就泡泡面。
他打开煤气,煮上泡面,把鸡蛋打到里面。
大约是他的声音吵醒了邸稼骞,邸稼骞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厨房门口,震惊地看着邸梁。
“你先去坐会吧,马上就好。”邸梁把碗筷拿出来,准备捞面。
邸稼骞还有点魂不守舍的,呆呆坐在饭桌前,看邸梁把面端出来。
“随便凑合着吃吧,你昨天光喝酒了,应该饿了。”
邸梁在邸稼骞对面坐下,熟稔得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不过这本来就是他自己家。
昨天邸稼骞喝醉了,邸梁想了想只好把他拖回来,他自然是轻车熟路,但是邸稼骞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邸稼骞低头看碗里的面条,居然是泡面,他记得厨房里明明有挂面的。
“你说的啊。”邸梁开始挑面条吃,“你醉了还能指路,挺厉害的。”
“……”邸稼骞表情古怪地问,“你昨天和我睡在一起?”
“是啊。”邸梁点点头,这房子就这么大,而且说起来还是他的房子,他为什么要去睡沙发。
邸稼骞研究了一下邸梁,发现他坦然得很,便也跟着开始吃:“我昨天没说什么胡话吧?”
“你不记得了?”邸梁抬起头问。
邸稼骞想了想,说:“其实我连你什么时候碰见我的都记不清了。”
邸梁满意地点点头:“你骂了一路你老爸。”
“……”邸稼骞垂下眼,说,“那些话你随便听听就算了。”
“嗯,家务事嘛。”邸梁用筷子点点邸稼骞的碗,说,“快吃,我要去上班了。”
邸稼骞低头看着自己的面,突然笑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像十几岁。”邸稼骞微笑着说,“但是你会煮面,还要去上班,有时候说话跟撅胡子的山羊老头一样。”
邸梁被自己的儿子夸年轻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欧阳智刚出社会,本来就长得白白净净,邸梁嫌弃他的衣服太花哨,尽量都捡些素色的T恤来穿,看起来就像高中生似的。
他说:“光凭外表来看人是肤浅的。”而且欧阳智说起来只比邸稼骞小三岁。
邸稼骞笑着,突然伸出手去揉了揉邸梁的头,毛茸茸的,说:“你这个小记者挺有意思的,交个朋友吧。”
邸梁被那个摸头的动作震住了。
儿子……平时就是这么跟同辈打交道的吗……果然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
邸梁看着邸稼骞温柔的笑脸,又一次感觉到了以前的失败。
“那你记下我的手机号。”邸梁板着脸说。
邸稼骞去拿来手机,输入欧阳智的手机号码,又拨了回去,邸梁装作存储,其实那个号已经在手机里了。
“对了,昨天你说我老板……”邸稼骞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猜猜而已,你和你父亲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动机,车是你老板的。”邸梁已经吃完了,“所以其实有可能一开始目标是你老板,结果车在你手上,搞错了而已。”
邸稼骞闻言,白了脸色。
邸梁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是太他妈背时了,为了一个多少年没见的老同学死了。
“我也只是瞎说,这事还要看警察。”邸梁说,“快吃吧。”
等邸稼骞也吃完,邸梁拎起包去报社,这才想起来,问:“你不去上班吗?”
“老板给了我几天假。”
“哦。”邸梁点点头,“那我走了,以后少喝酒。”
邸稼骞又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了,小大人儿。”
“……”算了,不跟小孩子计较。
过了几天之后,果然警察让邸稼骞看照片,问他对照片上的人是否有印象,那天邸稼骞是从后门去停车场,没有看见那个人,可邸梁知道只要警方锁定了人员,基本上就破案了。
虽然一般的案件都是从动机着手,但是如果当事人还活着的话,当事人的线索也很重要。
既然是能在车门上安装遥控炸弹的高科技犯罪老手,有案底的可能性非常大。
反正邸梁估计,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捉回来,他还是蛮相信唐政平的。
邸梁每天去跑新闻,今天这里水管漏了,市民怨声载道,后天地铁有奇人穿奇装异服,引起市民围观。
记者也真心不好当,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苦啊。
自从上次和邸稼骞住了一晚上之后,邸梁就没见过邸稼骞了,不过以前也是这样,三个月不见面实在太常见了,邸梁觉得也没什么。
只是有一点,如同鱼刺扎在邸梁的喉咙里,那就是邸稼骞是同性恋。
关于这点,邸梁特意地查了查同性恋的资料,他知道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对这方面比以前宽容多了。
可那是他儿子!无论如何要让他走上正轨!
他去了一个传说中的同志论坛看了看,这都是些什么啊!说个题外话,自从邸梁穿越了之后,他学习新新知识的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
以前觉得这也记不住那也记不住,现在有了一颗二十多岁的脑子,看一遍就有印象,什么炮友啊,什么搅基啊,这些乱七八糟的网络语言他全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知道了就是件很开心的事!
虽然脑子跟上了时代,但是观念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