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萌撇撇嘴,“有钱有闲真好,足不出户都有人送上门聊天呢。”也是刚出校门不久,从看似人人平等的校园进入等级分明的社会,在物质与现实对于理想的冲击下心情浮躁在所难免。
程波本想说要是有钱什么也办得到的话,他也不会载她走这趟。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人家要没钱没闲,你想赚这份钱都没得赚。”吴萌鼓了鼓脸,“我放假啊,又不是失业。”程波乜她一眼,吴萌立刻泄了气,“好吧好吧,吃人嘴软。我在这儿谢谢师兄,有份日薪这么高的工作关照我。”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了许宅的范围。镂空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吴萌此时已经紧闭双唇,只睁大一双眼睛好奇地不住张望。
管家已恭候多时,迎他们进了正厅又上了茶和点心,十分抱歉地说道:“真不好意思,夫人还没醒。”
“没关系,”程波笑道,“趁这空我们杀一局?”管家眉毛一动,笑容亦诚挚几分。两个男人在棋盘上厮杀,吴萌看了几轮便觉得无聊。正伸懒腰打呵欠的时候眼角忽地掠到楼梯处的一抹樱粉,她像是作弊被抓的学生似地顿时凝固了动作,半张着嘴显得格外滑稽。
程波本以为吴萌的到来多少会让易素的心理产生抗拒,但对方却出乎意料地平静,眼睛只在吴萌脸上停留片刻便主动邀她上楼。
虽然在实习时也有像这样正式地面对面交流但毕竟资历浅薄,而这一室精美华丽更让吴萌显得有些慌乱。
最初尴尬的几分钟过去后吴萌便正式进入状态。她原本就自来熟又牙齿伶俐,坊间八卦趣事信手拈来。易素偶尔插句话,问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倒也不会冷场。
期间管家奉上特调奶茶和烘焙小点,掩上门时留意到易素面上淡淡的笑容,倒是松了一口气。
程波送吴萌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下山的路上车内异常地安静,程波有些不习惯,咳了一声问道:“说了一下午,嘴巴说干了?”吴萌回应他的是一声长叹。程波笑起来:“怎么叹气了?”吴萌看着车窗外黑峻峻的夜色,说:“有钱未必是好事啊。”程波‘啧’了一声,“这么快就领悟到了。”吴萌说:“师兄,我觉得我真没本事吃心理治疗师这碗饭,今天一整天人家就听我在胡侃,她自个儿倒没说上几句。”
程波说,“第一次见面你想人家和你多坦诚?你得让她信任你才行。”吴萌郁闷道:“很难啊,而且我还没真正实战过,不专业呀。师兄,这活计你怎么不找姚师姐啊,人可是这行当拔尖儿的。”程波敛了敛笑容,“她?一颗心长七八个窍,巴不得就在脸上写着‘我是读心者’,找她才是找死呢。”
吴萌不干了,“你这意思是说我心上没长窍?”程波哈哈大笑,“你倒是长窍了,就是一窍都不通。”吴萌嗷地一声要打他,程波这才解释道:“我倒不指望你有本事治疗人家,就是想让她沾沾人气,舒舒心。”
吴萌呶呶嘴,“也不知道我那点存货能扛多久,别到最后把我小时候光屁股上树摘枣的事儿都抖落干净了,人家还只是和我打哈哈。”回忆起今天的交谈,她有些情不自禁,“人长得真漂亮啊,不过怎么没见她老公?”没等程波接话便自言自语,“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这么漂亮的老婆关在家里自己跑去风流快活。”
程波失笑,“夫妻间的事谁能说清楚。你省省脑补的劲,想想我们晚上吃什么吧。”
圣诞节前夕又下了一场雪,细小的雪花在半空中缓缓飘落下来,将那棵装饰满满的大榛树一点一点地染白。
吴萌捧着奶茶趴在窗边叹道:“这简直像是童话里的场景呢。”易素问她:“圣诞节有约会吧。”相处了这些天两人已经相当熟稔,也不避讳话题。
吴萌有些丧气,“倒是有想约的人,可是人家不甩我啊。”“为什么?”“嫌我小。”“你不小呀。”“可是他说他喜欢成熟的女人。”
易素眨眨眼,“所以你就放弃,不再争取了?”吴萌闷闷地应了一声,易素忽地笑起来,“你和我年轻的时候还真像,这么容易被骗。”
吴萌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不仅仅是女人才会口是心非。男人的心性向来是喜欢小的,不谙世事更好,更容易满足他们的大男子主义。”
吴萌有些激动,“那他这是欲拒还迎啊。”易素点点头,“程医生的性格比较……嗯,安静。”吴萌蹦起来:“安静?他那是闷骚!而且是又骚又贱啊——”嚷到一半觉得失态了,便讪讪地收起手脚,“您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
易素的眼睛掩在那氤氲的热气后朦胧不清,“不都写在脸上了么。”吴萌抱着抱枕嘿嘿笑着,说:“您看着就是有着丰富斗争经验的,能给点建议或参考不?”
“斗争经验啊……”易素侧身拔开深紫色的厚绒窗帘,落地窗视野开阔将整个后花园尽收眼底。由于今日天色灰霾,于是后花园榛树上细小的米灯早早地亮了起来,闪烁的灯光映在玻璃上分外璀璨。
见她看着那璨亮的灯光似是入了迷,吴萌不敢打扰,待手中的茶喝了大半才听她低低地说了句:“一败涂地的斗争经验你也要吗?”
☆、第七章
从一开始她便笃定她会是赢家。
那时候她有多大胆,横冲直撞到他面前说:“我喜欢你。”没有半点遮掩羞涩,完全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他居然也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仍然一派慵懒地靠在吧台上,眉角微扬声音略略带着丝笑意:“哦。”
只得到这样一个简单的音符她当然不可能满意,挺了挺弧线优美的小胸脯再次重复了一遍,并固执得要得到他的答复。
他微微眯起的眼在她制服领口的蝴蝶结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深蓝色及膝百褶裙上,“我可是你舅舅。”
她的瞳仁大而明亮,眼波流转间十足娇蛮,“你算哪门子的舅舅。”
“长幼有序,”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丝被醇酒熏染的醉意,“到底我是你的长辈。”他太清楚她的大小姐脾气,更知道她是易仲棠的掌中明珠,谁胆敢轻易染指。
她不依不饶,“大言不惭,你哪有长辈的样子。”她当眼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战役,只许胜不许败,于是鼓足勇气咄咄逼进,“真当自己是长辈的话,为什么半夜进我的房间?”分明是质问,可声音到了后面明显飘忽了起来。
吧台的灯光幽暗他却还能清楚地看到她绯红的耳珠,酒精慢慢地在血液中发酵,原本清明的眼也微微眯起:“你当我不怀好意?”将手中的宽口方杯放下,他往前一步,“门可是你主动开的。”
饶是她脸皮再厚胆气再足此时也羞赧起来,只是嘴巴还很硬:“我那时是要下楼喝水的。”
那晚是她最讨厌的雷雨夜,响雷雨声阵阵吵得她睡得不安稳。准备下楼倒水可刚开门头上便劈了道巨雷,她吓得在一片漆黑中抱头蹲地。
也是凑巧他从外面回来,刚转上楼梯便看见她的瑟缩形象。与平日的骄傲完全相反的弱小姿态,倒还挺稀奇的。
许晓安对易仲棠的独女爱护有加,平日相处还算是融洽。他不似姐姐必须扮演一个好继母的角色,事实上也确实没必要。像现在这样走过去替她按开灯,哄上几句也就可以了。
只是刚走过去想扶她起来,马上被这只小八爪鱼缠了上来。仲夏之夜她只穿着真丝睡衣,领口袖口都滚着蕾丝边。那时她的身高勉强只到他胸前,可却努力地踮高脚想要往上攀,仿佛地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顺势托住她,双手正好掐在腰间,恰好盈盈一握。仓促的呼吸从他半敞的领口钻了进去,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有了片刻的失神,但很快便安抚她:“好了好了,没事的。”不要说现在是夏天穿得少,她这么紧紧地贴着,他就算是死人也能明显感觉到不妥。太不妥了,激得他都有些蠢蠢欲动。
等过了一会儿她镇定下来,发现自己的境况不妙马上便跳开,一脸的窘迫惊怒。她打小就长得娇俏可爱,越大五官轮廓便越分明。上周她才过十四周岁生日,但他可以预见她成年后会有多明艳动人。
“吓到了?”他问。
她没有回答。自许晓安嫁入易家后,易仲棠对这个妻舅便诸多照顾。她不是没听过叔伯亲戚的抱怨,抱怨父亲偏心。但她心里清楚,仅仅凭裙带关系父亲是不会对他青眼有加的。年前便派他到驻外开拓市场积累资历,待他回来又立即升到要职委以重任。就他的年纪而言,这些足以说明父亲对他的看重。
不过他再怎么有本事,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便宜舅舅。她心情好便应付几句客套一下,心情不好大可睬也不睬。
见她不理睬自己只是背着手在墙上乱摸一气,他有心揶揄道:“刚才打雷,电闸跳了。”她果然僵愣住,昨天父亲便和许晓安双双出国。保姆和佣人又不住在主楼,不可能随叫随到……
她眼睛一个劲地往楼下瞟,那纠结的模样在他看来十分可爱,便说:“你要去拿什么?我替你拿上来。”
她踌躇半天才说:“我要一杯水。”踌躇一下又极小声地补了句:“还要一包药粉。”
许慎行知道她一旦被惊悸便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据说这是她还在母亲肚子里时受到惊吓的缘故。易仲棠尝试过各种疗法都不见起色,又不愿意让女儿吃市面上流通的助眠片剂怕对身体不好,最后便找人特地配了这种具有安睡效果的中药粉。
“是药三分毒,那种东西吃多没好处,”他说,“不如换个方法。”
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口气也变得不好:“你是医生?持有药师执照?”大小姐当惯了,心情不好时连对许晓安都不客气,何况对这个便宜舅舅。
他没有在意她的无理,只是说:“你先回房间。”她底气不足地回了句:“房间里面黑乎乎的,……你先给我找个手电。”
他燃起火机交到她手上,“拿着这个。”他一去几分钟,火机都开始烫手。她想起床底还有半盒用剩的香薰烛,赶紧翻出来点上。淡淡的香味挥安抚了内心的焦躁,她这才放松地躺回床上。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个杯子,“把这个喝了。”她没有接过,只是伸着鼻子闻了闻,迟疑道:“牛奶?还是酒。”他侧身坐在她床头,说:“百利甜酒,加些牛奶和奶油。”
在这样的时间他出现在这里本就不妥,给未成年人饮酒更是行为不当。但他压根不在意这些,而她也浑然不觉得他举止越界,只一味抱怨道:“好好的加奶油做什么……”女孩子总怕胖,嫌高热量高脂肪却又无法完全抵御住甜蜜的诱惑,于是就着杯子喝了两口,舔唇,“味道还不错。”正要继续他却把杯子拿开了些,“不要喝这么猛,慢慢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丝压抑的暗哑,“小口地抿在嘴里,慢慢地咽下去。”他手微抬杯身缓缓地倾斜,她不自觉地仰起头来承接。喝得急切便有酒汁从嘴角溢了出来,蜿蜒出细细的一道弧线没入胸前的浅沟中。
他的呼吸停凝了片刻,原本散漫的视线渐渐归集起来。平日常常见到倒不会留心,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竟然已是个真正少女。像所有处于青春期的女孩一样,她的身体在放肆地发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