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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白丁哼了一声,抬头揉了揉额头,继续往上走。
站在家门口,她开了门,先行进了屋子,然后又抽出两双新的一次性拖鞋,一双自己换了,一双丢在地上,然后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进来换拖鞋。”
白衣男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靴子,又看了看地上对他来说造型有些怪异的拖鞋,最终默默蹲下身,脱了靴子换上拖鞋。
“你那穿的是什么啊……”白丁嫌弃地看着他脚上白布一样的袜子,“脱了。”
白衣男沉默了一下。
“啊喂,你不要指望穿着那种怪异的东西进我的屋子!”白丁瞪他,心里却有点得意,要是他不脱袜子,她就有理由赶他出门,也不用内疚。
他看了她一眼,再一次默默地蹲下身,将袜子脱了下来。
白色的袍子被雨沾在身上,长长的头发也一缕一缕的,还湿嗒嗒地滴着水,脚上又套了一双与他的气质整个不搭调的赤脚拖鞋……
明明进门换拖鞋是礼貌,是应该做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白丁看着他这副样子,居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欺侮他一样……
轻咳了一下,白丁微微让开了一些,“进屋之前先跟你说明白了,客厅不要随便走动,不准弄脏,不准留下任何你来过的痕迹。”
他点点头。
白丁推开自己的房间,“进来吧。”
他走进她的房间,站在一旁。
“我房间里有浴室,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白丁说着,将他带进浴室,然后丢了一件衣服给他,“换这个吧,我的睡衣。”
他低头看了看那件布满了粉红小樱桃的女式睡衣,没有吱声。
白丁见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直接替他关了浴室的门,自己坐回床上开始翻漫画书。直到一本漫画都快翻完了,还不见浴室门打开,她有些狐疑站起身去敲门,“喂!你没事吧!”不会因为缺氧昏倒在里面了吧……
“没事。”正在白丁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里传来了他很镇定地回答。
“那你开门呀!”
“……开不了。”依然很镇定的声音。
白丁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浴室的门是推拉式的,根本没有锁,她气得大力拉开门,便见某人还是湿嗒嗒地站在门里面,动也没动过。
“……你刚刚在里面那么久,都干了什么?”白丁忍不住问。
“……”
“靠!你不要告诉我你连洗澡都不会!难道要我帮你洗吗?!喂,你真的不是有奇怪爱好的家伙吗?!”白丁怒了。
他摇摇头,然后……
然后白丁张大嘴巴,他的衣服就这样一瞬间干了,头发也干了,整个人又回到玉树临风的状态了……只是脚上依然赤脚拖着那双一次性的拖鞋……
“你……”白丁一脸惊恐地想起他之前说要渡她成仙的话,“你到底是谁……”
“我叫白乙,是你的师傅。”他说。
白乙……
白丁一脸的怪异,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跟她的名字有那么一点异曲同工的意思……
“我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叫白甲。”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他解释。
果然……白丁的嘴角开始抽搐。
“你跟我修行的时候还是一只狐狸,我替你取名白丙,你不愿意,便叫了白丁。”某人直白地解释。
白丙……听起来似乎好像仿佛果然……还是白丁好听一些……
不对!白丁猛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狐狸?你说我是狐狸?”
白乙点头。
“修行的狐狸……”白丁的眼皮直跳。
“没有错,当年,你还是一只狐狸精。”白乙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噗……哈哈哈哈哈哈……”白丁捂着肚子笑得直打滚,“我是狐狸精?你在讲笑话么?哈哈……狐狸精……”
白乙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仿佛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值得她这样笑。
“喂!你见过这样的狐狸精么?”白丁扯了扯自己身上皱巴巴的校服,又指了指鸟窝一样的头发,还有鼻子上架着的深度近视大黑框眼镜以及嘴巴里箍着的牙套。
说起狐狸精,从祸国殃民的妲己说起,哪一个不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妖孽,有长成她这副尊容的狐狸精么?
“你只是尚未开窍。”白乙一点也不在意她夸张的大笑,如是说道。
“得了吧,你说什么?你是我师傅?好吧,亲爱的师傅,你找徒儿有何事?”白丁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两罐八宝粥,掀开盖子,拿出勺子,舀了一勺含在嘴巴里。
白丁没有注意到,她说“亲爱的师傅”时,他有一刹那的失神。
“我来渡你成仙。”他说。
“这个你说过了,有没有新鲜一点的。”喝着粥,她含糊不清地道,“比如说你从哪里来,你的徒弟,也就是身为狐狸精的我为什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师傅?”
听到这个问题时,他如死水一般的眼睛里忽然浮现了一丝波澜,整个都微微僵住。
“拜托啊,你说谎也说圆了嘛,这个谎太没技术含量了。”白丁将剩下的一罐八宝粥推到他面前,“这本来是我明天的早饭哦,看你演得那么卖力的份上给你充充饥吧,刚刚那个瞬间拧干衣服的魔术不错,今年流行魔术嘛,要不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变的?”
“我已经等了你两千三百一十二年零五天了。”他忽然说。
“……”白丁无奈地看着他,“请问你贵庚啊?”
“我曾经答应过你,会渡你成仙,我一定会实现这个诺言。”他答非所问。
“两千三百多年,或者更早之前,我是一只狐狸,然后拜你为师修习仙术,然后某一天我死了,再然后你找了我两千三百一十二年零五天,终于找到了现在投胎成这副尊容的我,来实践你当初要渡我为仙的誓言?”白丁盘腿坐在床上,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终于理顺了。
“嗯。”这一回,他没有看她,只是轻应。
“这个故事不错。”白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两千三百一十二年零五天,这么久的时间,你可记得真清楚呀,按言情小说来推论,师傅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性是和我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要不然你痴痴地找了我这么久又是为哪般呀……哎哟,师徒,这可是不伦呐,不伦也就算了,你是仙,我是妖,还有种族差异,这一定是个苦情剧!”
白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八宝粥罐头,仿佛能够把它看出一朵花儿来。
“兄弟,你是哪个大学戏剧社的吧,不要闹了,我没兴趣跟你排练这个哟~”白丁拍拍他的肩,笑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对成仙兴趣不大,因为我还没有活够活踏实,您老哪来回哪去吧,不劳您操心了啊。”
“你不相信我?”终于,他放弃继续看那罐八宝粥,抬头看她,“要怎么样,你才信我?”
“告诉我明天彩票的中奖号码,中了我就信你。”白丁不怀好意地摸下巴。
“涉及人间钱财,不可妄为。”
“嘁,不会就直说嘛,推托什么。”白丁撇撇嘴,“要不你从窗口跳下去,这里是三楼,跳下去不死不残废的话我就信你。”
白丁的话音刚落,刚刚还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忽然不见了,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家伙已经推开窗,从窗口跳了出去。
“啊喂!演戏不要这么博命啊!”白丁吓得大叫着冲到窗口,然后便看到某人正站在楼下之前站的位置,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白丁松了一口气,刚想骂人,定睛一看,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我在这里。”他的声音忽然自她身后响起。
白丁怔怔地转身,果然见他正站在她身后。
雨点子越来越大,从打开着的窗口扫了进来,白丁闭了闭眼睛,果断地转身关了窗户,然后恍恍惚惚地在床上坐下。
“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天呐我又在做梦了……外婆,我又做梦了……”白丁顺势倒在床上,闭上眼睛,陷入自我纠结里,喃喃自语,就是不肯相信如此灵异的现实。
天呐,她做过大大小小的梦无数,梦里她见过狐妖见过猫妖见过无数的妖精鬼怪,连天上的神仙,月亮上的嫦娥姐姐吴刚哥哥小玉兔都见过,可就是没有一个梦是跑出一个仙人来指着她的鼻子说,喂,你是狐狸精,跟我修仙吧,我渡你成仙……
天呐,这个梦太诡异太不真实太梦幻太灵异了……
翻个身,再翻个身,继续翻身,然后……睁开眼睛,白丁崩溃了……
那个穿着白袍子的男人还阴魂不散地站在她面前,一脸淡定的样子。
“其实……”白丁忽然将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看着白袍男,“你是鬼,对吧?”
这是她得出的唯一一个结论,一个跳楼也跳不死的男人,还会瞬间转移……
白乙静默……
“啊!”白丁忽然惨叫出声,直愣愣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么了?”被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惊到,白乙上前询问。
“都是你!”白丁指着白乙的鼻子,“都是你害我忘记去接白小喵了!”
“白小喵?”白乙怔怔地重复。
“啊……我的白小喵……”白丁抱着脑袋来来回回地走,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白小喵我对不起你……我居然把你给忘记了……”
“白小喵是谁?”白乙见她如此忧心,忍不住问。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一天也不能没有它!”白丁直着嗓子喊,然后拿了雨伞便要出门,“不行,看不到我白小喵会不吃饭的,我得去接它回来。”
白乙伸手拉住了她。
“干什么?”白丁皱眉,回头瞪他,凶巴巴地道,“你就在这里不要乱动,也不准去客厅,如果弄乱了客厅以后休想进门!”
“不要去。”他说。
“不要去?!”白丁瞪大眼睛,“你不知道白小喵对我多重要!”
“你本不是人类,不该对这个尘世有太多的感情,否则……等你离开的时候,会很痛苦。”他看着她,轻声道。
“离开?笑话,我去哪儿?”白丁哼了哼,“早跟你讲了,我收留你是因为外面在下雨,我对成仙没有兴趣,现在你放手,不要干扰我去接白小喵!”说着,她使劲一抽,收回自己的手臂,便拿着伞冲了出去,直接冲到客厅门口,将一次性拖鞋丢进垃圾筒,然后换了鞋子打着伞出门。
白乙怔怔地站在房间里,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若是白丁……若是白丁……万万不会这样离开他……
若是白丁……
可是,他现在到底有什么立场这样想……
白乙定定地站在房间里,如她所言,没有乱动。
这里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都是怪诞而又不合理的。
为何人类的衣着如此古怪,为何女子皆露出胳膊和腿脚,为何那些四方形的盒子会载人还会自己走动,为何没有烛火也能照明,为何……
这个世界有皇帝么?这个世界的皇帝是什么样子的?是否也会兄弟夺权,父子相争?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只有静静地站在这里,等白丁回来。
因为,在这个世界,除了白丁,他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认识……
说到底,这两千三百一十二年零五天,他竟然就这样过来了,甚至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这一天天时间的流逝。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