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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星光不散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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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这个贱人害死我的孩子的!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怎么怎么也不会原谅你的……”歇斯底里的哭泣、怒吼全数涌入她耳里,芯辰的手颤抖得几乎要握不住话筒,而更让她崩溃的是季红琴的最后一句:“你以为我怎么会同意和他离婚?因为你们这对丧心病狂的狗男女,实在是太令人寒心。”
说完她到底是醉得睡着了还是不愿再讲了,那一端的电话“啪”地一声挂断了,却留下这一头的她,整个人瘫到地上。

“这就是你那一晚心情不佳的原因?”
“对。”
“你不知道季红琴怀过关竞风的孩子?”
“不知道。”
“可能是她在胡说呢?”
“不是。”她飘忽的眼神搁在大厅的这里那里,许久之后,还是飘回到面前这张英俊的脸上:“那晚我打了电话回家——这件事,原来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
“而她当年和关竞风离婚的原因并不是外界所说的性格不合,而是当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流产的那一刻,关竞风正陪着我,在福州做人流手术。”
大厅里一阵久久的沉默,谁也说不出话来打破这阵沉默。余绍廷看着她,而她又把眼神移到空无一物的墙壁上。
“绍廷,我罪孽深重,害那么多人都不幸福。其实直接判我罪毙我下去陪明析,也未尝不可以……”
“闭嘴!不要胡说八道!”
“可是我真的觉得……”
“够了!闭嘴!”突然间,她自怨自矣的话语被他突来的动作打断。余绍廷长臂一伸,毫无预兆地将她接近不清晰的脑袋揉入怀里:“闭嘴!不要再说了……”
他和她之间,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吧?
可是,她被揉进这片厚实胸膛的脸除了泪流满面之外,已经触碰不到任何除了伤感之外的情意。  

余绍廷说为今之计,只有从宝茹拿的那两样东西先下手,毕竟这才是最直接的证据。
“你想办法打听那两样东西的下落,或者向夏小姐旁敲侧击她拿那些东西到底寓意何为。”
“我不知道该怎么旁敲……”
“动用你一百六的智商。”余绍廷轻易地斩断了她想逃避的念头。
芯辰茫茫然,明明几个月前她还和宝茹、延风窝在一起,共同探讨要如何对付警局里的那一干蠢货。可是几个月后的现在,却变成她和那群蠢货的头聚在一起,共同探讨要如何参透另一边的迷团。
呵,她的生活,还可以再戏剧化一点吗?
“芯辰?芯辰?”宝茹的声音将她唤回到现实中。
哦对,她这是怎么了呢?此刻她已置身在“新辉”的营销总监办公室里,可大脑却还迟钝地停留在昨晚和绍廷的对话中。
“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宝茹看着她的眼里盛满担忧,秀眉微拢着,“芯辰,这样吧,你就当放年假,回去休息吧。把工作先搁一段好吗?你这种状态我真的好怕……”
说到一半,宝茹突然说不下去了,那双大眼很明显地在一翻为难的挣扎之后放弃了什么东西,只余满满的无奈和心焦。
“怕什么?”
“怕……”宝茹红唇一启,又即刻被自己的牙齿咬住,就像不知道该怎么把心里话表达出来般,最后决定换另一个角度开口:“芯辰,听我的话,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好吗?放下所有的事情……”
“我没有什么事情。”
“可明析的案情还在查啊,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再出任何状况了知道吗?”
“我会出什么状况?”
夏宝茹怔了一下,就仿佛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
“宝茹,你也觉得明析是我杀的吗?”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原只是一句无意的话,想慢慢由明析的死引到那把带血的水果刀上。
可宝茹的脸却出人意料地苍白起来:“你在说什么?”
芯辰一怔,看着她苍白得那么突兀那么不自然的面孔,一时间,失去了声音。

突然之间,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因为她不敢去探测宝茹那陡然苍白的脸到底说明些什么。她只是在无可救药的低气压里轻轻地说了句“先走了”,随后走出公司,坐进自己车里。
天色不知为什么突然暗了下去,其实也不过四五点,可天的那一边就在她将车开出“新辉”时,隐去了原有的一丝丝光亮,黑压压的乌云瞬间聚拢到头顶。
手机铃一遍遍响着,自她离开公司后,宝茹的电话便穷追猛打地赶过来,可是她却没有一丝接听的欲望。
突然之间,她什么也不想查了,什么也不想问了,她彻底放弃了余绍廷的任务——到底是谁杀了明析,还有意义吗?就算有意义,她又有勇气去探查吗?
余绍廷的电话也来了几次,可是她仍没有一丝接听的欲望。车外的天空突然间暗得就像再也醒不回来似的,她开着车,在人流逐渐稀少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晃着。
颜思那说人在无意识状态下所做的选择其实才最忠于自己的内心,所以催眠术才会被广泛运用,目的就是让人说出自己最内陆的东西。
直到这一刻,当芯辰将车停下来,对面那栋熟悉的复式别墅映入眼帘时,她才发现这句话原来有这么高的准确性——否则茫茫然之间,她又怎会将车开到这里?开到这个无数次悲欢离合冷热交融的地方?
“芯辰?天哪真的是你啊,我还在想这车怎么这么眼熟呢。”一阵敲打车窗的声音传入她耳里,芯辰摇下窗户,下一刻,颜思那的脸便和声音一同跃入她感观:“你把车停在这干嘛啊?不知道这是禁车区吗?快,快停到那边去!”
她指着咖啡厅门口,示意尹芯辰将车开过去。
在这个气象局一大早就在播放台风消息的日子里,收到消息的居民纷纷提早赶回家,所以咖啡厅里空荡荡的。颜思那也乐得清闲,煮一杯咖啡,坐到落地窗旁看窗外急匆匆的人群,偶然间眼一转,便扫到那辆眼熟的车子。
原本她还纳闷呢——那不是芯辰的车吗?难道她又跑来找关竞风?
出于担心,她走过来一看,尹小姐正坐在驾驶座上,对着对面的复式别墅发呆。
老天爷,那是什么眼神哪?天要塌下来了吗?
“走走走,到咖啡厅里坐坐。”颜思那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又没好事——她对她太了解了,几年的医生病人关系,芯辰的情绪她了若指掌,“来,我正无聊呢,来陪我喝杯咖啡、谈谈心。”
她将芯辰带进咖啡厅,就着刚刚的位置坐下,招招手让小妹煮了杯咖啡过来。
“怎么了?心情这么差?”
尹芯辰没有说话,只是让目光停留在落地窗对面——那一栋她刚刚在车上就一直看着的别墅。
颜思那轻叹了口气:“别看了,他还没有回来。”
“你怎么知道?”芯辰的声音仿佛呓语。
思那顿了一下,片刻:“因为这几天他都准时在七点钟带一个女人到隔壁餐厅吃饭,吃完饭才一起回家。而这个时候还不到七点。”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声音再一次轻逸出口,但是话音刚落,芯辰就像突然意识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蠢话一样,倏忽间回过神来,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笑了笑,“呵,长什么样又关我什么事呢?”
反正来来去去,不用问,她也知道这阵子跟在他身边的是哪个女子。
“一个高高瘦瘦……”
“不用再说了,”她轻笑了一下,“我无所谓。”
颜思那看着她。
真的无所谓吗?
可是你看那眼里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哀到几乎变成惯性变成麻木的伤。
她的很多病人都是这样的啊,因为一件事存于脑海,人家说哀伤不过百日长,可偏偏就是有人日复一日地不肯放下,久而久之,忧郁症便得以形成。
“芯辰……”
“什么也不要说了。”
“我没打算劝你。”思那啜了口咖啡,放下咖啡杯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只是想问你,还记得上次喝的那款奶茶吗?”
芯辰的注意力被拉回一点点:“希可芮…拉芙”?
颜思那很诧异:“难得啊,以你的记性还能记得住这么绕口的名字。”
芯辰淡淡地笑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一款一入喉便让她在第一时间里想起明析的奶茶,如何能忘记?
“怎么突然提到那款奶茶?”
“因为我突然想起它背后的故事,就是上回我让你边喝边欣赏的那个故事,记得吗?”
“嗯。”她点头,脑袋里浮起那晚坐在这里看故事的场景,“那是你自己的故事吗?”
“算是吧。”颜思那见她将香烟搁在桌上,不太客气地伸手过去,抽出了一眼。
芯辰顺势替她把火点上,看着思那满足地深吸一口,片刻后:“可是这个故事不是我写的,而是我的一个朋友。”
“哦?”芯辰漫不经心地吸着自己的烟。
“他写了那个故事送给我。”
“他暗恋你。”这不是问句。
“不过,最终促使我把它挂到菜单上的也不是他,是我的一个客人。”
“哦?”
颜思那再吸深一口香烟,看芯辰对这个故事似乎不是太有兴致,可是她却突然来了说话的冲动:“那个客人长得非常英俊,”在不意外地看到面前女子勾了勾唇角时,她自己也笑了,“那种程度,我估计和你们关先生不相上下。”
“然后呢?有没有顺势和他发展出点什么?”芯辰的口气略显揶揄。
“我也想呢,可惜他心里早就有人了。”
“你没听说过‘只要功夫深,哪怕结了婚’吗?”
“那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思那摇了摇头,“他不一样,非常地不一样,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已经住了太多年,他说要让她退房实在有点困难。”
“这年头还有这种男人?”芯辰的话里有难掩的不置信。
颜思那看着她,在心里默默叹气——这年头的确是有这种男人的,并且当然也相应的就有这种女人,眼前不就是最典型的一例?
可她没有拆穿她,只是继续讲着她的故事:“他和我说了那个女人的事,听完他的故事后,我就立马把‘希可芮…拉芙’摆上菜单了。你要听一听这个故事吗?”
“当然。”
好吧,故事开始了。
颜思那说:“刚开始注意他,是因为他每次来咖啡厅带的都是不同的女人。后来我找机会和他聊起天来,他告诉我,这样看似花心的举动其实是为了遏制内心深处的寂寞,他说他爱着一个人,多年如一日,可是那个女人并不爱他。”
尹芯辰忍不住轻笑出声:“真老套。”
“是啊,可暗恋不就是这样开场的吗?”颜思那也笑,“初见她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念大二。她是大一新生,在迎新晚会上被他一见钟情相中了,于是便有了接下来整整一学期的追求。”
“二十一岁时,他顺利追上她了,原以为这就是幸福的开始,可没想到中间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包括这个女人瞒着他做掉了自己的孩子,并用尽一切方法逼他分手……”
芯辰一怔,原本涣散的注意力突然之间集中起来:“你说的是……”
可思那并没有理会她:“二十二岁时他毕业了,开始接家族的生意。他们家做的是外贸,可是为了多争取一些时间和那个女人呆在一起——虽然那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成了‘分手之后还是朋友’的典型——可他还是希望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陪在她身边,所以推掉了家里许多的生意。”
“那一年,他说那个女人喜欢的钢琴师来到中国开演奏会,就在大连理工。那天,他本来是要去接待一个日本客户的,可最终还是不顾父母的反对买了去演奏会现场的机票,就为个了替那个女人录一首她最喜欢的钢琴曲。”
“二十三岁的时候,那个女人去北京读研,他才开始接受家里的安排,到各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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