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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如放肆蹉跎,世界想起遗忘重复三秒钟,爱从不是爱,或许放弃思念没那么快……”
同样一袭黑衣的男孩怀抱吉他坐在她旁边,黑色的骷髅图案头巾下是纷乱颓废的碎发,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颊,只有菲薄的唇角,微微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没人知道,他们如此幸运地听到了谁的演唱会。听说苏卿荷每周末都要来毒药驻唱,他执意要来。
好不容易重逢,他一分一秒都不舍得再离开她身边。眼角的余光扫过女孩苍白的脸颊,陆迦南的心里一片汪洋。
这样的苏菲,他如此陌生。她像一个叛逆的暗夜精灵,与白天的小鱼大相径庭。
他离去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改了名字,甚至变了容颜?
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问她,可是却坚持着,只字未提。
因为,怕她会哭泣,他会哭泣,怕极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场铺天盖地的雨。
先就这样吧,就这样。好不容易盼来的温暖幸福,他不想那么轻易就毁掉。
*
安静的男子独坐酒吧幽暗一隅。目光疏离,神情淡漠,却无端地有一种高贵不凡、不容侵犯的强大气场。
高大的身躯随意地靠在深色沙发里,修长的手指悠闲地握着酒杯,玲珑的水晶高脚杯里,暗红色的液体映着酒吧迷离的灯光,神秘而忧伤。
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却如磁石一样,顷刻间吸引了众多惊艳的目光。
可是,没人可以靠近。
一道造型独特的镂空琉璃屏风,不着痕迹地将他与大厅的喧嚣隔离。旁边更有一身黑衣的侍者,礼貌而耐心地将所有企图靠近的骚扰一一驱逐。
是的,这家酒吧姓慕。而皇太子的大驾光临,无疑使毒药酒吧全体员工受宠若惊,好一阵手忙脚乱。
思念剧毒,苦无解药。
这是毒药酒吧的由来。皇太子钦点的名字。很酷,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却与另类的毒药王子如出一辙。
仔细看看,这两个极品男人其实有很多神似的地方,如果能将二者融为一体,那真不知道会让多少女人彻底疯狂。
慕君彦静静地望着台上的女孩,星眸微黯,目光凄迷,修长的手指渐渐收紧,蓝色天使鱼在胸口闪耀着寒冷的光芒。
“。”助理向东走过来,将一张表格递到他面前,轻声说,“这是苏小姐的档案。”
苏菲,姓名苏卿荷,岁。
家庭成员一栏,赫然写着:父亲苏叶秋,弟弟苏墨。
薄薄的一张纸,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家庭关系,慕君彦却看了很久。
母亲呢?籍贯呢?出生日期呢?生活履历呢?他最想看到的东西,全都不在上面。
可是,那娟秀的字体,却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印记。
摊开右手,一枚硬币在掌心里闪闪发光,那一天早晨,压在硬币下的那张字条,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是熟悉的笔迹,熟悉的狡黠,熟悉的小邪恶,小伎俩。
“我要的不是这薄薄的一张纸。”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愠怒。
“是。我立刻去查。”向东浑身冷汗淋漓,匆匆退下。
“绝望却闭不上眼,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无力抗拒却已不能重来……”台上的女孩在低低吟唱,一遍一遍,荡气回肠。
他静静地望着她娇小的身影,静静地,狭长的眸子渐渐氤氲起迷离的雾气。
二十八、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殢殩獍伤
穿越遥远的时空,隔着朦胧的泪影,又见那个一脸孤傲的少年。
那时候,他是孤单的。孤单地抱着自己的孤单,不知该如何将自己安抚。
虽然含着金汤勺来到这个世界,但是,他的幸福时光,在他有记忆之前就已经中断。
一场婚变,父亲和母亲各自离散。在他的记忆里,没有父亲的威严,母亲的温暖,不曾被父亲高高举过头顶,不曾被母亲紧紧拥入怀中。
他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甚至连照片都不曾见过一次。偌大一个家里,没有任何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然而,他却莫名地成了所有不幸的罪魁祸首,奶奶因此含恨离世,姑姑也恨他恨得入骨。爷爷独自执掌着庞大的皇朝集团,晚上十二点之前从不曾在家里出现。
没有安慰,没有呵护,没有正常孩子该有的平凡幸福。偌大的院落,陪伴他的,除了唯唯诺诺的佣人,只有孤寂的风声。
在别人眼中风光无限的皇太子,一个人独自寂寞着,骄傲着,长成了孤傲清冷的样子。
直到某一天,她出现。只一眼,就沦陷。
初春的阳光下,她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带着花朵般灿烂的笑脸,和春草般清新的气息,一双明媚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艳和震撼。
“哇……”她赞叹,无比花痴地望着他的脸,“你,是天使吗?”
他承认,那是他从未听过的天籁之音。然而,终于还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别扭着转过身去。
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吃饭睡觉,一个人孤单拥抱,他不需要任何人打扰。
“喂!”她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天使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理我?”
他不理,狠狠地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哦,哥哥好酷哦!”小小的女孩却根本不懂得拒绝为何物,兀自执着地纠缠着,“告诉你哦,我叫小鱼,慕小鱼!”
慕?!
他终于好奇地停下脚步,转身,就看到女孩促狭的笑容,“哇咔咔咔!上当了,哈哈哈哈!”
小小的女孩兀自笑得花枝乱颤,金色的阳光在她柔软的发梢上舞蹈,空气里满满的幸福的味道。
他的心,在刹那间一片柔软。
“骗你呢!笨蛋哥哥。我不姓慕,我姓乔。”女孩笑得停不住,“可是,我很快就姓慕了。妈妈说了,要想姓慕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是送给你当妹妹,要么就是长大了嫁给你。”
“……”他满脸黑线。
“我才不要当你妹妹,那样你长大后还会爱上别人。所以我要嫁给你。彦哥哥,你不许爱上别人,一定要等小鱼长大,一定哦!”女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扬起粉嘟嘟的小脸,“来,拉钩钩!”
弱智。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一次转身离去。
“喂!不许走!你一定要答应。”她伸出双手拦住他。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直直地撞过去,硬生生地将她撞到在地,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似乎不懂生气为何物,更不懂伤心为何物,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巴,再一次追过去,不管不顾地纠缠。
“好吧,不拉钩也可以……”她再一次拦在他面前,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印下一个轻轻的吻,“那就盖个章!从现在开始,你是小鱼一个人的,不许再亲别人。”
他脊背僵直地定格在那里。
她的唇粉粉的,软软的,像早晨沾了露珠的花瓣,甜美至极。眼睛清澈明亮,映着金色的阳光,瞬间照亮了他的心。小手带着特有的香气,柔软地绕过他的脖子,是他从不曾闻过的甜美气息。
那一年,他七岁,她五岁。
那一吻,地老天荒,如符印一样,从此封住了他的心。
此一生,百转千回,他再不曾吻过别人。
二十九、专属情人
她就这样赖上了他,跟随妈妈乔寒玉住进了他家。殢殩獍伤乔寒玉的身份是他的钢琴教师。而她,就这样成了他的贴身小女仆。
她好像没有爸爸,随母姓,叫做乔雁鱼,大家都叫她小鱼。
这是一个很不让人省心的小女仆,也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小花痴。
他安静的生活,从此一片喧闹。
“彦哥哥,小鱼唱歌给你听哦!”
“彦哥哥,小鱼跳舞给你看哦!”
“彦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彦哥哥,小鱼好喜欢你哦!”
“彦哥哥,来抱一下,亲一下,哎哟,害羞啦,哈哈!”
“彦哥哥,小鱼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别生气嘛,人家一个人好怕,拜托,往里面一点啦……”
彦哥哥……
……
他终于在这样的执着和鼓噪中崩溃,也终于在这样的温暖和甜蜜中败北。
彦哥哥三个字,从此成了今生无解的魔咒,能他倔强孤傲的心,在瞬间瓦解冰融,只需她轻启樱唇,甜甜地唤一声,百炼钢顷刻间化为绕指柔。
五岁,她偷走了他的吻,六岁,赖上了他的床,七岁,执着而不知羞耻地向他求婚。
“彦哥哥,把手伸过来。”初春的阳光下,小小的女孩笑靥如花。
他不理,埋头看书。
“哎呀,快点啦!”她总是没有耐心。
他继续看书。
“彦哥哥!”她跺脚,小嘴翘得高高的。
他继续看书。
“书有什么好看的?比小鱼还好看吗?”她于是把头伸过来,直接挡在他面前。
他想要生气来着,却终于还是被她可爱的小样弄得一片心软,伸手拍拍毛茸茸的脑袋,轻笑着说,“走开,不要烦我。”
“打是亲骂是爱哦!”小小的女孩满脸狡黠,“彦哥哥,你刚刚亲了我一下,又爱了我一下。”
“去!”他推了她一把。
“看吧,又亲我!”小女孩皮厚得一塌糊涂。
@#¥%…………
他满脸黑线。
“给你三秒钟,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他让自己板着脸,小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不可以再纵容。
“消失?你确定?确定舍得?确定不会想我?”小女孩一脸坏笑,“彦哥哥,妈妈说每一条小美人鱼都会变成泡沫,没关系啦,小鱼愿意为彦哥哥化成泡沫。”
“时间到。”他冷着脸打断她的深情告白。
“哎呦,那么严肃,我好怕怕哦!”女孩低头对手指,像一个受气的小女仆,然而,却只有短暂的一秒钟,瞬间恢复成皮厚的样子,“好哥哥,就再给三秒钟好不好?就三秒,然后我就消失。”
“好吧,三秒。”他继续冷着脸,却没发现自己的一味妥协。
她总能有办法让他无原则地妥协。
“把手给我。”小女孩一脸神秘,不等他反应,一把拉过他的左手,然后,将一枚绿色的草戒指飞快地套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小鱼亲手编的戒指,订婚戒指哦。彦哥哥,从现在开始,你专属于小鱼一个人,不许再看漂亮姐姐。”
飞快地说完,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然后,看着他迅速羞红的脸颊,小小的女孩哈哈大笑,“哎呦彦哥哥,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哦,小鱼爱死你啦!哈哈!”
那是一枚笨拙的小手编出来的笨拙的草戒指,绿色中间还很认真地加了一朵红色的小花。
这是一只天真烂漫的小美人鱼,单纯,执着,小小的心里装满了对他的迷恋。仿佛就是上天专门下给他的蛊,甜蜜热情得让他无力招架。
锦衣玉食万众仰望的太子殿下,被一枚小小的草戒指轻而易举地俘虏,成了小女仆乔雁鱼的专属情人。
那一年,他九岁,她七岁。
三十、岁月静好
从此,她就更加名正言顺地赖上了他的床,不管他怎样驱赶,她都会死皮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