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死地的阴谋家。
而更让陆璃感到不安的,是宋枫城这种毫不掩饰的打量,显然早已落入了另外两人的眼中。宋枫蔷会如何想她尚且可以忽略不计,展母的感受她确实不能不去顾虑的。可她又不可能自毁长城,宋枫蔷难掩厌倦,沉默不语,展母却在这样近乎诡谲的沉默中毫无芥蒂,无知无觉一般继续温言软语地跟她说话,为她夹菜,仿佛饭桌对面毫不应声的两个人只是陆璃一个人的幻觉。
展母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她或许早已不过问商场上的事,可一个人镌刻在骨血里的精明睿智,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食也随之变得浅薄的。对展母的大智若愚,陆璃也不禁在心中暗自佩服,却也在同时隐隐感到一股焦虑。宋枫蔷对展皓的那些小心思,肯定瞒不过展母,她和宋枫城之间的那些不对劲,展母也都一一看在眼中。那么,她和展皓呢?
送走了宋氏兄妹,陆璃和展母将下午茶的地点挪到二楼书房。书房的视野极好,面朝别墅后面的那一片山林,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可以一直望到很远的山脉。每年冬天下过雪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从这里都能看到那些山脉上未融的白雪,而当盛夏来临,那种近乎苍黑的葱郁又将整座山峰掩埋。起风的时候从这里望过去,整座山便如同黑暗之中波涛汹涌的海。而现在刚刚是初冬的世界,B市的第一场雪还没有来临,而那些苍翠的叶片早已零落成泥,那些山峰也就显得有些光秃秃的,颜色倒不似冬夏的时候那般极端凛冽,而是金灿灿的土黄一片,光看着就徒增温暖和煦。
母女两人便在这样的午后,就着玫瑰蜜茶的氤氲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坐下来。书房里有一架年头已久的钢琴,自从展父去世后,陆璃很多年都不见家里有人弹奏。而这架钢琴,据说原本便是当年展父买来送给展母的定情之物。
茶过两巡,陆璃的脸颊已经泛起淡淡的红晕,指尖也不像午饭席间那般冰冷。
展母放下茶盏做到钢琴前时,陆璃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只是怔怔望着展母的背影。直到温暖又俏皮的小夜曲在耳畔响起,她才猛地回过神,而展母脸上隐含着怀恋的神情,让她在第一时间噤了声。
一连弹了三首,展母才放下钢琴盖,起身走回到陆璃面前的沙发,端起茶喝下半盏,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好久没弹了,好在阿皓每年都找人给这架琴调弦,不然即使我有这个兴致,估计这个老朋友也不愿意配合呢。”
陆璃微笑着为展母斟了些热水,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我记得上一次听您弹这首曲子,还是哥哥满十八周岁那天。”
“是啊,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展母看向陆璃的目光,似乎别有深意,“而你和展皓也都长这么大了。”
大概是幼时经历的缘故,陆璃对身边人情绪的变化异常敏锐。她迎着展母的目光,想要立刻解释些什么,却发现面对着展母,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任何欺瞒的话,只能讷讷地点了点头。
“一晃你也长成大姑娘了。”展母抿了口茶,望着手里的圆杯,唇边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小璃,不管外人怎么说,在我心里,这么多年来,是真的把你当亲生女儿看的。我也知道,在你心里,我和展皓的位置很重。”
陆璃不知道展母说这些话的用意,又不敢唐突解释。这么些年来展家人对她的恩情,以及她和展母之间不是母女恰似母女的真感情,也让她无法用对付外人的那些心机、手段来对待展母。所以她只能认真地听着,径自沉默。
展母看着陆璃轻轻垂下的眼,唇边的笑纹更深了些,继续用那种轻缓的语气说:“可是,在你心里,一直有些东西比我和展皓更重,或者说,你已经把那些东西背负得太沉重,连什么时候已经超过负荷、喘不过气来都顾不上。”
陆璃听到这儿,猛地抬起眼看向展母,就见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着一如既往的温柔慈爱,也有一些让她心惊的严肃和警诫:“小璃,宋枫蔷是为了什么主动亲近我,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可宋枫城的心思,我却看不大通透。”
“妈。”陆璃嗫嚅着唤了展母一声。
“我看着,你对他好像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从他前前后后说的话来看,好像你们俩之前走得很近。”展母说到这里,身体略微前倾,看向陆璃的目光里也多了些许压迫的意味,“如果你还把我当亲人,就跟妈妈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怀疑当初你父母的事跟宋家有关?”
饶是陆璃一直咬牙强撑,听到展母问出的这句话,还是浑身一震。她轻轻舔了舔唇,斟酌着说辞看向展母:“妈,我不喜欢宋枫城。”她的语速并不快,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仔仔细细考虑过才说出口的,“我确实怀疑宋家和爸爸当年入狱的事有关,不过都只是猜想,我……”
“小璃。”展母打断她的话,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说话的语调也蓦地拔高,“小璃,你忘记你妈妈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里是怎么写的了?”
当年从监狱传来陆父畏罪自杀的消息后,陆璃的母亲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终于在某天,哄着陆璃睡着后,她用一瓶安眠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对外的说法一直是她在丈夫自杀后思念成疾,日渐消瘦,最后因病去世。这也是展母对陆璃的解释。陆璃在去Y国留学之前,就已经知道真相了,只是当着展妈妈的面,她一直佯装不知。包括那封所谓的“最后一封信”,也是展家夫妇“善意的谎言”。她自己手里就有母亲年轻时的相册和记事本,只要仔细观察研究,还是能够分辨出不同的。而且后来她还在国外找到专业的笔迹鉴定人员,鉴定出来的结果也证实了她的猜测。当年陆璃的母亲自杀前,或者给她写过遗书一类的东西,可那些东西至今还保留在展妈妈手中,即便陆璃这些年掌握了许多资料,那封真正的遗书却并不在内。陆璃不止一次想过,唯一的可能,就是妈妈遗书的内容与展母“制造”出的这封信有着很大的差异。展妈妈是担心她在看了真正的遗书后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才把遗书藏了起来,并托人模仿妈妈的笔记伪造了她后来看到的那封信。
陆璃强忍着掉泪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展母的眼睛回答说:“我记得。妈妈说,让我好好地生活,不要执著于过去的事,只要我过得开心,她和爸爸才会感到欣慰。”
展母看到陆璃紧紧攥着的拳头,以及眼睛里闪耀的泪光,悄悄松了口气,缓和了语气:“所以小璃,乖乖听你父母的话。当年的事就让它彻底翻过去。宋枫城那个人,妈妈不太喜欢,他不适合你。以后除非必要的场合,不要跟他有太多的往来。”
陆璃点了点头,又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妈妈,我真的不喜欢他。”
展母看到陆璃微红的眼眶,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妈妈这边。”
陆璃乖乖走到展母身边的位置坐下。
展母轻轻捋了捋她的发丝,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为她擦了擦眼泪:“小璃不哭了,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的。”陆璃接过纸巾,挡住眼睛里那一片汹涌而出的湿润,也挡住眼底那一片难言的晦暗,“我知道,妈妈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有些事,不能因为会对她一个人不好就不去做。如果不还当年的事一个真相,死去的人也未必能得到真正的安息。
展皓飞车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来钟的光景。展母一向早睡早起,这个时间早就在自己的房间歇下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展皓本来还是一副美颠美颠的欠扁样,嘴角含笑,脚步轻快,手里的钥匙圈滴溜溜地转着,要不是考虑到展妈妈已经睡了,就差吹起口哨了。推开门看到房间里一片黑暗,再把卧室、更衣间、洗手间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他那颗火热的小心脏就凉了半截。他疾步走到陆璃的房门前,一拧门把手,发现房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剩下的那半截小心脏也凉了个彻底。
他轻轻敲了两声,耳朵紧贴在门板上,却没听到半点动静。他紧皱着眉,嘬着牙花子极度不甘心地一步一步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过一分钟,陆璃就听到床头柜上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她面无表情地靠坐在床头,拿过手机毫不犹豫地摁掉。很快手机又响起,她再摁掉。那人耐心很好地再拨了过来。最后陆璃索性直接关机,把手机往床头一摔,好在地毯很吸音,手机只在上面灵巧地翻了几个身,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五分钟后,房门也没有再传来任何动静,整个房间安静得让人害怕。陆璃又倒睡不着了,磨磨蹭蹭地进到卫生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就在这样极度安静的时刻,突然不知道葱什么地方传来几声有节奏的响声,噔噔噔的声音并不清脆,听起来仿佛还有一段距离。陆璃抬起头看了眼卫生间里的水管,最后发现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她沿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瞪着眼,最后在窗边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拉开窗帘。就见展皓仿佛一只大型犬,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窗台上,手指有节奏地在玻璃窗上敲击着,隔着已经弥漫起水雾的窗子,朝她绽出一抹有些模糊的笑。
陆璃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把窗子拉开,紧紧捉住展皓的一条手臂朝他吼:“你疯了!这里摔下去至少也是个骨折!”
展皓笑眯眯地扒着墙边跳进来,反手关上窗子,另一手的食指轻轻点了点陆璃的唇:“嘘——小心被妈听到。”
陆璃眼看着他把窗帘重新拉严实,一把拍掉他的手,冷冷等了他一眼。
展皓配合她做出疼得呲牙咧嘴的表情,手却不老实地托起陆璃的小手,送到唇边偷了个吻:“心疼了?”
陆璃瞪视的目光几乎能冻出冰碴子:“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管别人心疼不心疼!”
展皓压低了眉,伏低做小地垂下肩膀,扁着嘴压低嗓音控诉:“还不是你不理人家,手机关了,门也锁了。我急着见你,除了爬窗子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陆璃见他那副低着眉耷拉眼的模样,仿佛一只被主人训斥的大型犬,怎么看怎么可怜。她“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展皓紧紧跟在她身后,陆璃刚在床边坐下,他也紧挨着坐了下去。陆璃皱着眉挪窝,他也得寸进尺地跟着往床头的方向挪。陆璃索性脱了鞋钻进被子,展皓见势,毫不犹豫地腾的一下站起来,手指翻飞解开领带,连大衣带里面的西装衬衫一起脱,几乎转眼间就裸了上身,手指也随之到了腰带的位置。陆璃看得目瞪口呆,张嘴阻止的时候已然慢了一拍:“你……你这是干吗?”
展皓这是全身上下仅剩一条黑色的四角内裤,一边笑眯眯地说着话,一边朝坐在床头的人扑过去:“当然是睡觉了。”
陆璃也顾不得别的,抬起脚就朝他胸口踹了过去,尖叫声即将溢出口,被展皓飞快用手捂住。展皓一手撑在床边,另一手紧紧地捂着她的唇,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很容易就听出愉悦的情绪:“我的大小姐,你这一嗓子喊出来,妈可就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陆璃一只脚丫子还抵在展皓的胸膛,那条腿不得不弯曲着,整个人因为重力作用仰躺在床上。等她听清楚展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