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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遭,顾汐很清楚自己最担心什么,即使输掉官司,或者公司破产,在他心里,也远没有香山的安危来得重要。
“到时候再联系。”
从机场到研究所宿舍,这一路相当熟悉,顾汐这时候才有所顿悟,原来离开这里,前后不过才十天。
司机来接他,坐在车上,顾汐接了个电话,出乎意料,是个陌生号码。
现在是深夜,他望了望车外,一片漆黑,香山应该已经睡了。
“顾先生……”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顾汐没费多少心思去揣测,他听出来了,这是齐一恒的声音。
顾汐笑问:
“找我有事?”
齐一恒沉默了片刻,开门见山:
“顾先生,明人不做暗事,有笔生意想跟你合作,不知道成不成。”
顾汐点了一支烟,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狠狠吸了两口:
“说说看。”
“想必你也知道,你的两位大主顾要转头跟我们签约。而且我还听说,如果你跟他们的生意谈崩了,那么接下来的官司,顾先生会很麻烦。”
顾汐不置可否,并没有表态。
“那么请顾先生考虑跟我们合作,彼此双赢,没什么不好。”
顾汐不动声色地笑了:
“是吗,我只想知道,你们现在有技术,有人脉,为什么要跟我合作。”
齐一恒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了个弯,意有所指:
“顾先生,人都是感情动物,但是报复心也最重。换做是你,被冤枉入狱将近十年,再有多少感情,也不比一场淋漓的报复来得痛快吧?”
顾汐知道,齐氏现在如鱼得水,不管是市场、舆论导向,或者是学术界,都被他们牢牢把握在手里,但是他们公司的规模还不能跟顾氏相提并论。不管以什么方式,他们获得了香山的研究项目,从某个角度来看,也是烫手的山芋,齐氏没有足够的资金和能力完全启动这个项目。
即使投入生产,后续也是个大问题,齐氏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通电话,齐一恒之所以打得不急不忙,就是笃定顾汐的官司不能输,因此他只能同意合作。
顾汐两指狠狠捏住烟头,沾了一手的灰烬,烟立即灭了,手上很烫,但是他似乎没有知觉,低笑道:
“我宁愿被报复,这都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不再多话,顾汐挂了电话,车内一片黑暗:
“老吴,再开快一点。”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香山。
到宿舍楼下,顾汐看了时间,凌晨两点零八分,打发了司机回去,他轻手轻脚爬上楼,摸出许久未用的一串钥匙。
进了门,顾汐脱下大衣,悄悄把卧室门掩开一条缝,香山正躺在床上,窗台边月光洒进来,一地银辉,他恰巧能看见爱人睡梦中缓缓起伏的优美脊背。
顾汐松一口气,把门带好,立刻钻进浴室,迅速冲了个热水澡。
身上不再有寒意,他才小心走进卧室。香山正抱着他的小胖狗睡在床里侧,即使顾汐不在家,还是习惯性地把另一边留给了他。
顾汐斜倚在香山身后,为了不把他弄醒,没有像以往那样,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不放松。不过终究还是忍不住,一双手绕过他腰侧,轻轻环上去,握住香山的手。
小胖狗听出声响,尖耳朵动了动,轻轻蹭了蹭主人的下巴,又睡过去了。
顾汐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他伏起身,亲亲香山的额头,又一路沿着颈项向下,若有似无的触碰,眼神却一刻不离开心上人。香山无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
也许是奔波劳碌太困顿,在无比温馨静谧的环境里,不过一刻钟,顾汐抱住香山,也沉沉睡了过去。
小胖狗翻了个身,毛茸茸的脑袋枕在香山肚子上,把主人给闹醒了。
天已经蒙蒙亮,香山感觉后背落入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中,有一种顾汐回来了的错觉。
他打消了立刻起床的念头,默默感受了片刻,忽然惊起,慢慢回头。
果然是顾汐。
他难得睡得这么熟,呼吸均匀平稳,表情恬淡,香山晃了心神,伸手去抚顾汐的眉眼,碰了碰他的嘴唇、下巴,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躺下,帮他慢慢把被角掖好。小胖狗扒拉着被子,被香山轻轻拍了脑袋:
“别闹,咱们再睡一会儿。”
香山迷恋现在这样让人安心的氛围,他和顾汐静静躺在一处,天天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仿佛这只是一个极其普通平淡的日子,步步紧逼的危机感也不复存在。
香山才发现,没有顾汐在身边,以前的日日夜夜,原来并不安稳。
顾汐做了个梦,年代久远,但是印象深刻,历历在目。
与其说是梦,不如称作回忆。
他记得那天,副总匆匆忙忙过来,说是二叔出了事,他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飞奔到医院,本来以为经过手术,一条命总能捡回来。
他劝过二叔很多次,公司交给年轻人就好,他想让二叔多出国散心,安心养老。老人家也答应他,等监管完手上那批机器,顺利出品,就彻底不做了。
顾汐等在手术室外,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不久几位医生同时出来,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对方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内心麻痹,接着是出殡,火化,顾汐后来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切行程他整个人都处于游离状态。
香山被审判那天,他也去了,坐在最后一排。
直到法官宣布量刑,香山站在庭内,默默聆听,最后被两名法警押解,离开现场。他一步一回头,探寻的目光,顾汐都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顾汐才真正觉得,原来他所爱的人,都慢慢离他远去了。
他用很多年来消化这个结论。但是没有人知道,在一审结束之后,他等在关押香山的监狱外,从黎明到黄昏,黑夜白天几经循环,最后顾汐平复心情,要进去找他。
结果香山的面没有见着,只收到那枚玉石。
当初顾汐送给他的时候,香山答应他,会一直贴身带着。
顾汐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只知道那块玉是她留下的,所以寄托在此的感情不言而喻。
香山一句口信都没有,只是把东西还给他,这意味着什么,顾汐每次细想就夜不能寐。
变质的感情不一定是冷淡、无视,也有可能由一个极端,跳转到另一个。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顾汐依稀梦到了这些陈年旧事,本来心情郁结,但是慢慢睁开眼,看到香山还躺在他身边,不禁轻轻呼出一口气。
梦里再纷乱苦痛,回到现实,有沉重如生命的爱人静静躺在身边左右相伴,顾汐低下头笑了。
顾汐等香山睡醒了,跟他一块儿吃了早饭,谁都没有提起齐氏,以及香山的研究成果。
天天趴在香山脚边,今天它总算吃到了最美味的牛肉拌饭,满足地抱着肚子,大尾巴摇来晃去,快乐极了。
“顾汐,陪我去趟疗养院吧,好久没去看看了。”
其实一个月还不到,但是香山最近工作太忙,换个环境,就算只待一天,人也会心旷神怡。
顾汐欣然同意。
他们驱车过去,依然带了小胖狗。
顾汐在车上摸出一个信封,递给香山:
“拆开看看。”
是一把钥匙,香山抬头看他。
顾汐笑道:
“你拆迁的那套房子还没有动工,估计得再等个三五年,我自作主张,换了套离我们工作都近的,到时候把妈接过来,咱们一块儿住。”
不过到了疗养院,顾汐发现自己又失算了,周礼已经到了,在跟李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预告一下,下一章有肉~~
77、袒露心迹
顾汐和香山在疗养院一直呆到快天黑才离开,中途林新打电话过来,告诉顾汐,申请延缓开庭已经获得批准,让他这两天好好休息,不必赶着回来。
小胖狗坐在车上,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偷偷用长嘴巴亲亲香山,大尾巴摇个不停,看起来非常兴奋。
“玩了一天还不累?”香山使劲摸它的脑袋,小狗温顺地趴下来,尖耳朵也垂着,相当害羞的样子。
回到家,香山忙着把天天弄干净了,顾汐在厨房做饭。
因为很久没尝到顾汐的饭菜和大骨头汤,小家伙不小心多吃了几口,结果晚上躺在客厅的大垫子上爬不起来。
小胖狗抱着肚子,无力地望向门边。
香山一直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他除了工作以外,很少戴眼镜。
从顾汐的角度看过去,一盏昏暗的小台灯,一堆纸质发黄的旧书,还有十年如一日的那么一个人,总有种时空错乱的美。〃
“还不睡?”顾汐从后面抱住他,手覆上他的脸,要帮他把老旧眼镜摘下来。
“现在还早,想再看会儿,你先睡。”
顾汐站着,两个人有高度悬殊。他俯下身轻嗅香山的头发,一时间心猿意马,没有说话。
香山把手上的数据算完了,转身才发现顾汐还没离开,他愣了愣,然后被一把扔到床上。
等顾汐走到床边,两个人反而生涩起来,面对面若有似无地接吻,总是轻轻触碰到了,很快就分开,就像初恋时候那样小心翼翼。
在顾汐一个试探性深重缠绵的吻之后,两个人才渐入佳境。
顾汐抵住香山的额头,笑他:
“很紧张吗?你真可爱。”
事实上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碰到香山,他平时的精明镇定全都不见了。
香山摸了摸他衣领上的扣子,明明不是挑逗的眼神,只是认认真真看他,顾汐却觉得几乎窒息,抱着他慢慢躺下来。
“小香山……”顾汐像他的大狗一样蹭他,香山忍不住笑意,摸了摸身上人的脑袋。
顾汐慢慢将他的衣服一件件脱光,越来越有一种隐秘的美,无遮无掩横陈在自己面前。
两个人很快就裸裎相对,香山故意不去看顾汐,被他挡住了视线:
“香山,亲亲我。”
香山曲起腿,微笑着犹豫片刻,然后凑过去,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宛如送上门的美食,顾汐这时候才正式开动。
他下身反应如何,两个人都一清二楚。
顾汐吻住香山,从眼睛眉毛一直流连到下巴,然后是优美的脖颈、柔韧的腰身,吻到大腿内侧,香山不出所料,执意并起双腿,这里一向是他的敏感地带。
顾汐欲擒故纵,绕开那一处,继续往下,亲吻他的膝盖,然后咬住香山的小腿,像饿狼叼住向往已久的美味那样,眯着眼睛,唇舌并用。
香山用手遮住眼睛,但是也掩饰不了接下来脚被从头至尾亲吻一遍的羞赧。
他惊呼出声,顾汐已经凑到他耳边:
“小香山,你有反应了。”
香山只觉得自己被一个温热缠绵的所在含住,滑腻柔软的触感,不断落在渐渐不能自已的地方。
顾汐在给香山口交,他喜欢香山的东西,秀气漂亮,尺寸可观。香山一向为人清心寡欲,所以动情的时候落差更鲜明。
顾汐尽量把东西完完全全包含著,深喉的不适被内心充实的喜悦所替代,他轻轻舔弄顶端,香山就会一阵喘息,他恶作剧一般地用牙齿小心触碰,再看香山的时候,他眼睛里雾蒙蒙的。
顾汐把东西轻轻吐出来,男根受到冷落,香山难受地呼一口气。
“啊。”顾汐再次含住香山,他灌了一口放在床边的热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