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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力一惊,嗯了一声,接着问,“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另有一件事你随便听听就行。不是很重要。”
“嗯。。”
“她好像感冒了,路上一直咳个不停,去药店买了些药,不过——”
“不过什么?”
“她还另买了盒毓婷。”
“那是什么?”
“国内的一种紧急避孕药。”
凌力愣了一下,说,“好,我知道了。”接着略一沉吟又说,“你继续给我盯紧她,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告诉我,关于她那个房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卖出去。如果人手不够,你再叫几个人,钱方面不成问题。”
电话那头爽快地答道,“好。”
“那没有其他我就挂了。”
“稍等,”对方急忙叫道。
“还有什么?”
“有件事我差点儿忘了。凌总,恕我冒昧,除我之外,你没有找其他人盯着莫小姐吧?”
“当然没有,为什么这么问?”凌力有点惊讶。
“这阵子我发现好像还有其他人在盯着她。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是吗?”凌力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难道是杨裴文?照理说不可能,如果是他,这会儿他不可能按兵不动。那会是谁?“那这样吧,”他当机立断,“你今天就多找几个人,人和房子两头都给我盯着,顺便查查那个人的目的。”
“好的。”
接完电话,凌力呆立半晌没有动。
珠宝店里弥漫着馥郁的香气,珠光宝气从各个角落发射出来,暖气发出细细的嘶嘶声,然而他却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里,浑身发冷,好似有千万根寒针在扎他。
难怪她会对他那么好。难怪她迫不及待地要辞职。原来她从来就没打算和他天长地久。她早就决定了要离开他。他猛地扬起手机,拼尽全力,砰地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86原来这样爱你
手机如疾驰的滑板;穿越了半个珠宝店,最终砰地一声撞到了一处墙角,戛然停落。商店稀稀落落的几个店员和顾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膛目结舌地瞪着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招待他的女店员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走过去捡起手机;折回来还给了他。好品牌就是好品牌。可怜的iphone遭此一劫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美国apple公司没能抓拍到这一则现场广告实在是太可惜了。
“先生;还要订做戒指吗?”女店员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了。”他冷冷地说;转身走出了商店。
心烦意乱地回到公司;他再也看不进一个字。坐立不安地熬到下班时间,他意外地接到了莫桐的电话。
“晚上回来吃饭吗?”电话那头的女人温言细语,除了声音有些沙哑;微微有些咳嗽,和他早上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这只让他感到心更冷。
“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吃过感冒药了。”
也许不仅仅是感冒药吧,凌力心中一阵绞痛,但强忍着,竭力保持声音平稳,“那就别做了,我们出去吃。”
“不用。菜我都已经买好了。我现在就开始做。你回来吧,我等你。”莫桐轻快地说。
凌力将心中的怒火压了又压,最终温和地答道,“好。”
挂上电话后,他气恼站了起来,狠狠踹了一脚办公桌,不停地骂自己,凌力,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就这么被她捏得死死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说一两句好话你就心软了?但他最终叹了口气,他还能怎么办呢?她就是他的命中克星。
路上,凌力下车买了几个梨和一袋冰糖。他小时候咳嗽,秦岚总是用冰糖蒸梨给他吃,有时候比吃药还有效。
他拎着袋子站在门前,暗暗吸了口气才按响门铃。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他心爱的女人那张灿烂微笑的脸,莫桐给他一把门打开便又飞快地钻进了厨房里。
“回来的刚刚好,蘑菇炒肉起锅就可以吃了。”
凌力将袋子放在了门边的鞋柜上。
直到两人坐下来开始吃饭莫桐才感觉到不对劲。这两天他在她跟前总像孩子似的嬉皮笑脸,但此刻她感觉到他异常地沉默。沉默得可怕,偶尔望向她,那眼神也是冷冰冰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了?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像不太高兴。”莫桐关切地轻声问。
“没什么。”凌力闷头吃饭,没有看她。“不过——”他顿了顿,“你辞职的事我想了想,暂且不用那么急。我们动身去美国前办也不迟。”
莫桐闻言吃了一惊,急切地说,“这样不太好吧?我不去上班,却占着个位置,我怕招人闲话。”
凌力突然愠怒地扬高了嗓门大声说,“我给你放长假还不行吗?我不说还有谁敢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凌力最后一句话语带双关,正中她的心病,莫桐暗里一惊,警惕地望了他一眼,颇有自知之明地闭上了嘴。
吃完晚饭后凌力破天荒地自觉去洗了碗。接着两人便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兴许更深露重,莫桐的感冒似乎加重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不停咳嗽。
“药在哪里?我去给你拿过来。”凌力终于忍不住心疼地问。
“在床头柜里。”
凌力站起身,走进卧室,按亮灯,一拉开抽屉,毓婷两个字便灼痛了他的眼睛。他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
一听到凌力拉抽屉的声音莫桐便后悔了,她突然想到自己粗心大意地把毓婷和感冒药放在了一起。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凌力呆立了一秒,最终拿起感冒药和咳嗽糖浆走了出来。他走到厨房给她倒了杯水,拿着药,一并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莫桐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心里惴惴不安。她服药时,凌力走回到门边,拿起放在鞋柜上的袋子,又走进了厨房。
好半天过去了,莫桐见他还没出来,也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爬下沙发走过去看,便看到他正在把切好的梨片和几粒冰糖往砂锅里放。昏黄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流泻下来,把他英挺的身子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他一脸严肃,没有一丝笑意,莫桐心里突然一阵难受,说,“还是我来吧。”
“已经好了。”凌力淡淡地说,他往砂锅里注了些水,放在燃气灶上,然后点着了火。
莫桐看着他固执地侧对着自己,对她不理不睬,知道他心里有气,于是走过去,赖皮地把他掰了过来,不管不顾地把头靠在了他温暖的胸膛上。凌力的抗拒只坚持了一分钟便缴械投降了,他无可奈何地用双臂抱住了她。
冰糖和梨在砂锅里炖了半个钟头,凌力关灭火,端起砂锅,放到了餐桌上,叫莫桐把汤汁和梨一并吃下去。莫桐吃完后走过来又撒娇地窝进了他的怀里,两人就这么抱坐着默默地看着电视,电视上正在放《快乐大本营》,何炅在耍酷,谢娜在耍宝,台上台下一片欢声笑语,但他们俩却仿佛都心不在焉,没有在看。莫桐偶尔会讨好地抚摸他的脖子,亲吻他的脸颊,换作昨天,他肯定会经不起她的挑逗,狂轰乱炸地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但他今夜好像不在状态,木头人似的毫无反应,。
兴许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人很容易犯困,十点半不到,莫桐便觉得困得不行,两人关了电视便去洗澡准备休息。莫桐先洗好,她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床厚棉被和一个枕头细心地帮凌力铺在了大厅沙发上。
凌力从浴室里出来时,莫桐已经躺下睡得迷迷糊糊了,她闭着眼咕哝着说,“阿力,你今天晚上就在外面沙发上睡吧。我怕我晚上咳嗽会吵着你。”
凌力楞了一一下,轻声说,“好。”他走出去时轻轻带上了门。
莫桐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好像掉进了一个很深的陷阱里,一直在拼命往上爬,但怎么也爬不上来,挣扎着醒来时已经半夜了,她没有感到一丝舒畅,反而感到累得精疲力竭。
她想起凌力睡在外面的沙发上,想到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于是轻轻下了床,蹑手蹑脚走到大厅里,直到走到沙发前她才发现被子被掀到沙发里侧,沙发上空空如也,凌力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
她心中一惊,赶紧打开灯,发现餐桌上放着一杯水,凌力的风衣搭在椅背上,掉在椅脚边的一张小纸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弯腰去捡了起来,居然是一张药物标签。上面写的全是英文,药名她没见过,但使用说明上hypnotics这个词让她感到触目惊心。她赶紧去搜他风衣的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药被他拿走了,标签肯定是不小心蹭掉的,难道他一直在服用安眠药?莫桐突然感到一阵天昏地转,眼泪顿时涌了上来。她跑到卧室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了,凌力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她心头冒出不好的念头,他不会出事吧?她慌乱地拿起手机拨打他的号码,手机通了,可他没接,等到待接音乐停止她再次拨了出去,他还是不接,他不接她就不停地拨,他肯定是在跟她怄气,她想,他肯定是怪她服用避孕药,他不高兴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为什么不狠狠地骂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她手背上。也不知道拨了多少次,他终于接了。
“阿力,你在哪里?”她哽咽着急切地问。
“在江边。”电话里的声音是那么地疏远。疏远得让她感到陌生。
“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好不好,”她哭着抽噎了一声,快要透不过气来,“你快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最终她听到凌力说,“好。”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似乎没有止境,莫桐穿着单薄的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此刻她已经感觉不到冷,她不停地咳嗽着数着数字。她心绪不宁时就会逼自己数数字,这样至少能稍微减轻一点焦虑。一到一百,她不知道自己数了多少遍,她只是机械地、不停地、喃喃地念着,泪流不止。
她是不是天降灾星,谁和她在一起就会给谁带来不幸?一个这样,另一个也这样。
无尽等待中,她终于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一阵欣喜流遍了她全身,一定是他回来了。她猛地伸开腿,痛得啊了一声,原来她不知道腿早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
门开了,凌力走了进来,明亮的灯光照得他一时不能适应。
莫桐蹒跚着朝他跑去,全身无力地一把扑倒在他怀里,他身上沾着深夜的寒气,脸上冷冰冰的。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哭喊着他的名字。原来她是这样爱他,原来失去他会让她如此害怕,她从不知道。
“你把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再也不要这样一声不吭就跑掉好不好?”她哭着说,不停地说。
凌力微笑着环紧了她的腰,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里,湿冷的眼泪滴进了她的秀发里,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好脾气地在她耳边说,”好。”
☆、87撕裂
紧拥在一起的身体在渐渐回暖。莫桐抬起头;泪流满面地望着同样泪流满面的凌力,坚固的心墙坍塌成了一片废墟。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流泪。在那个月色如水的夜里,他们并肩坐在暗香浮动的花色中,她一无所知地笑望着他,问他和她的故事;他面对着她时哭了;在《人鬼情未了》的歌声袅袅淡去;他依然紧搂着她;克制不住想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