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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侯觉得很迷惑,被我那样欺负过,那家夥为什麽还是可以一脸信任,若无其事地跟我一起上学呢?而且,还时不时露出那种恶心的笑容。
学校里的同学老师见我们一起上下学,於是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是朋友。
所以我们应该算是“一起上下学”的朋友吧?
我不知道世界上很多的朋友是不是从“一起上下学”的朋友作起的,反正一直到小学六年级毕业前,我们是名副其实的“朋友”。即使认真说来我是被“半强迫”的。
* * * * *
那天,阿慎的妈妈又自杀了。
所谓“又”自杀的意思就是指她不止自杀过一次,这在我们地方上已不是新闻,老早被传的沸沸扬扬的,甚至还有人指也许是大宅子里的风水不好。:P
依我看,问题肯定出在阿慎那个满脸凶恶样的老爸身上,长那种脸,再加上那麽年轻就腰缠万贯,一想就知道是混黑社会的。而阿慎那麽美丽的母亲,和他站起来简直就像《美女与野兽》的翻版,早已不相信童话的我认定了如果美女因此而想要自杀的行为也无可厚非。
不过每次都被救回来的戏码也实在是上演地不厌其烦。
要知道小孩子的教育在童年时期是很关键的。所以有这种母亲确也悲惨。怪不得当初阿慎说那只僵掉的狗狗是自杀的。
“妈妈死了──!”阿慎哭著对我说。
“会被救回来的啦!”我不冷不淡地安慰他。
“真的死了!”可是他还是一直哭。
“你老爸呢?”
“没在。……他们吵架……他……出……出去了……怎麽办啊?”
他的抽泣声惹来我心中无来由的烦躁。看来,可以确定的是,即使习惯了跟他做朋友,我还是极其讨厌他为这种事哭的行为。
那种感觉,就好象──我是局外人一样。
我搂过他蜷缩的肩,说著,“放心啦!会被救回来的!”
阿慎从我胸前抬起头,一脸信赖地看著我,睫毛上还沾著水水汽。
“真的吗?”他好象从我那里得到安定人心的力量了似的这样问。
从小就被别人以这样的目光主食长大的我不禁开始自我膨胀。
“当然啦!我说的话准没错!”
之後,我还破天荒地带他去冷饮店吃草莓冰激凌和汉堡球。终於使哭的一脸脏兮兮的阿慎破涕为笑。
可是,第二天,当他家的邻居来告知,我们才晓得,他妈妈被送到医院後抢救无效。这回是真的死了。
我想起我前一天还对他的信誓旦旦,突然觉得好象是自己害死了阿慎的妈妈一样。
阿慎并没有疏远我。只是笑的时候少了。而我却开始想念他的笑,虽然一直都没有喜欢过,可是却一直想念,甚至反复地在梦中出现。
临近小学毕业考的那个夜晚,满天都是星星,天气热的受不了,街上到处都是摇著蒲扇乘凉的的人。我提著妈妈给我做的果冻,像往常一样,跑过两条街,然後爬上阿慎家的阳台。
“你老爸呢?”我随口问道。
“他走了……”阿慎脸上茫然的表情让我心中一凛。
不过,幸好他没有说自杀。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麽好。
自从他妈妈去世後,阿慎和他爸爸的生活就变的很奇怪。当然他家是有佣人定期打扫的,所以并没有失序。而是指大老虎和小猫咪之间的问题。自从死了老婆,他老爸那张本来就已经相当穷凶极恶的脸更是天天吊起来吓人。而且竟然开始迁怒於阿慎。
有时候,我无意中看到阿慎又添了新伤,总要忍不住问。
“是我自己笨……老要惹爸爸生气……”
阿慎的回答让人火大。
“那个欧吉桑还是太过份了呀!”我愤愤不平。
“你以前欺负我的时候比这个还过份呢!”
阿慎不知好歹地对我说,存心想让我内疚的样子。
那麽久之前的事,早就忘光光了啊!
“好啦!吃果冻啦!……我有叫我老妈加鲜草莓榨汁哦!阿慎,你是喜欢吃的吧!”
“呃!……是啊!”他有些腼腆地回应。然後就好象被果冻吸走了注意力,高高兴兴到跟甜食奋斗起来。
红红的鲜果汁沾在他显的略比普通人小巧的嘴唇上,随著他唇瓣细小的蠕动荡漾开水波般亮晶晶的色泽,竟然相当漂亮。
我站在那里看著他,心中有种麻麻痒痒的感觉让我变的开始焦躁。天实在是太热了,所以那天我早早就回家了。
但是到了夜里,我却失眠了,因为窗外尖利的虫鸣声实在是烦的我怎麽也睡不著。──还有,忆起阿慎果冻一样的嘴唇时,那种钻入骨子里般的怪异的微酸感。让我一直辗转反侧到天亮。
接著一连两天,阿慎都没有去学校。好奇之下,我忍不住又跑去他家,爬上阳台,我隔著彩色玻璃纸看到阿慎静静地躺在他自己的床上。
“阿慎!阿慎!阿慎……”我小声地叫著他的名字。
可是他没有理我。
“阿慎!阿慎──”我开始大声了起来。
可是,他却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阿慎!畜生!醒一醒啊!阿慎……”
我越叫越惶急,不知道为什麽,声音都开始走样。
然後,我跑到他家大门口发疯一样地按门铃,完了又跑到阳台那儿没命地叫,可是他像被什麽东西使劲的从我这里隔开一样,没有反应,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阿慎!曲毕慎!王八蛋!你开门啊──!!”
我开始没了主张。
前一次见到他时不是还好好地吃果冻的不是吗?为什麽才隔了一天,就好象要消失掉了一样。我六神无主到想著,烈日当空的三伏天,我竟然全身冰冰凉地不住打起冷战。
“阿慎!!────”
我变调的嘶声终於引来了附近的邻居,我颤抖著断断续续告诉他们明明房里有人在却没人回应的景况。
几个果断的大人马上就爬上了,踢开了门。
然後我看到阿慎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幽暗的室内,一动也不动的。我吓的不敢走过去,只是机械地看著他们抱起他准备送去医院。
“小鬼,快先去洗把脸再说!”
突然我被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拿手去碰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莫名其妙地哭湿了整张脸。
看著洗手间镜子中我交错爬满泪痕的脸,对当时的我来说,是遭到了灭绝性的打击。我竟然为一个我应该觉得讨厌的人哭了。
而且是丢脸到当著那麽多人的面,哭的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地一起往下掉。
孽缘
“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有孽缘啊!”
我为阿慎哭这件事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
被和我这麽说成一块儿的阿慎随後也被接到了我家一起住。
原来,那个虫鸣了整夜的晚上,阿慎的父亲抛下阿慎走了。
阿慎一个人躺在大宅子里,高烧发到40多度。幸好最後被救了回来。
每个人都说是我的功劳。可是,只有我知道,“他走了!”那个晚上阿慎清清楚楚地这麽对我说。可是我却被别的东西带走了注意力……
“我要跟阿弥住在一起!”
阿慎任性的一句话,将偌大大的家推开不要。硬是进据了我的世界。
现在,他坐在我家的饭桌前,正心满意足地吃著我妈做的蛋汁焗牡蛎。一边吃一边还轻轻地吮著沾到蛋汁的指头。
我坐在他身边,懊恼地不想看他的脸。
可是──“很好吃呀!阿姨的手艺真好……”
我却一直被他的声音夺去思考。
我突然发现我一直以来以为的“过著王子生活”的阿慎跟我想象中有一点出入。
“阿弥,你为什麽不吃啊?真的是很好吃耶!喏,这个大的给你吃!”
突然,我的视线里闯入了一只看起来很蠢的牡蛎。阿慎纤细的手指头小心地捏在外壳的两边,在我一闪神的时候接触到了我的嘴巴。
无机物沾上体温的分不清是冷是热的触感让我反弹地站起来。
我马上就接受到了满座不明所以的诧异目光。
於是我想也没想就迁怒与阿慎。
“别傻了!蛋汁焗牡蛎我早就吃腻掉了!”
当我跑回楼上时,在楼梯口听到了姐姐安慰阿慎兼揶揄我的声音。
“阿慎别伤心,那家夥是在害羞呢!”
我一把甩上卧室的门,扑到床上就猛砸被子。
差劲差劲差劲!!一想到那个王子般的慎,那个住大洋房的慎,那个长著一张讨厌的脸的慎,那个让我在邻居面前丢尽脸的慎,现在就坐在我家楼下我以前坐的位置上,全身就会窜起那种怪异的焦躁,因而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他。
暑假就在别别扭扭地与阿慎的相处中很快临近尾声。
那天是七夕,临镇有办庙会。早早就与几个同学约好去凑热闹,打算就此将一个暑假的烦躁统统赶跑。傍晚,临出门前却突然被母亲叫住。
“小弥!真不懂事,怎麽不带上阿慎一个人去玩呢?”
“妈!人家都已经约好的,带上阿慎多麻烦啊!”
“胡说!阿慎和你年纪差不多,一起玩那有错?”
我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母亲,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却一言不发的阿慎。
“……阿慎没有脚踏车吧?”而且我知道他也不会骑。
“本来就是应该你来载他的啊!”妈妈却一脸理所当然。
跟大人讲话真是累,我转头用警告的眼神再瞪了一眼阿慎。然後对母亲说:“而且阿慎也没有说想跟的吧?”
借著他不会骑脚踏车这一点,一个暑期下来,我已经甩下他好几次了。阿慎每次也只有是可怜兮兮看著我离开的份。
“不,”可是这次阿慎的回答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想跟阿弥一起去玩。”
因为他这句话,最後我只有认份地载上他。
一路上,大家都在幽静的乡间小道上追逐嬉闹,比赛谁骑的快。如果是平时的话,我一定是其中闹的最厉害的一个。可是今天却不得不安分,因为我的前坐载著阿慎,骑的特别吃力。
当我不管他的感受,自顾自地驶的很快的时候,阿慎装做害怕地蜷著肩膀,双手紧抓著手笼头微微地颤抖著,但我顾不了他是真的害怕还是假的害怕,故意忽略掉了。
骑到不到一半路程,大夥正兴致高昂的时候,我却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阿弥!”在我身前的阿慎途中第一次开口,“给你添麻烦了……可是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去玩……”
现在说这些话有什麽用?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我於是挥了挥手,口气不善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可是我希望……”在阿慎还想说什麽的时候,我却突然因为没看请路而被石头拌了一跤。“嚓──”的一声车翻掉了。前面的人都转头看著我,并毫不避讳地大笑起来。
“畜生!该死!”我著恼地暗中大骂。
“太逊了吧?迟宣弥。”
我一听更是火大,朝开口的人大声叫,“有种你来带人看看啊?”
稍微看了两人的伤势,应该无啥大碍。我重新爬上车,并且一路上臭著脸再也不想理阿慎,一直到了庙会。
庙会很有趣,有摆摊卖古玩工艺的,也有卖丸素烧和糖葫芦的。各种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眼福、口服一起饱。我们越玩越忘性,随著人流到处乱钻。很快就迷失了方向,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