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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乌衣颤抖着,声音中尽是恐慌。
?
该不会是想做守护兽吧?
厅内的人眼一凸,满脑子的问号,又瞬间找到了一种解释。
还有什么废话?
相思手一停。
“我,臣服!”吸了一口气,乌衣瑟瑟的看着那只画戟的主人:“我愿意做你的守护兽,追随你左右。”
数十万年的修为来之不易,他不想失去生命。
还有数十万年的寿命,他还不想就此死去。
或许,臣服是没面子,但是,至少能活着。
乌衣的眼中浮出对死亡的畏惧。
臣服了,多一个巅峰尊阶守护兽,还真是好命。
嫉妒,在无数人心中涌现。
小主人,会接受么?
应该会吧,那可是尊阶的山龟。
风羽静静的瞅着相思的面,等着答案。
贪生怕死。
现在才臣服,晚了。
更何况,还惊吓到了她的母亲,这一只山龟,绝不可饶恕。
“我的伙伴,忠心不二,背叛者,我不屑与之为伍;行动鬼崇者,我更不屑。偷袭我的魔兽,修为再高,我也不要。”相思眸中一冷,声若寒冰:“而惊吓到她的魔兽,别说只是尊阶,哪怕是神阶,我也照杀不误!”
扬手,锐利的紫色画戟,闪着幽幽冷光,以乘风破浪之势,带着凌凌破空之风劲,一击而上。
乌衣一悸,瞬间僵直了身体。
不要?!
竟然拒绝了?
他/她,那人是谁?
一瞬间,满厅的人一惊,满眼的讶异。
风羽动动眼珠,反应有些迟钝。
千雪儿。
端木雨心中又一悸,瞬间又泪落如雨。
疾如闪电过,快如流星砸过天际,却只在转眼间,那呼啸着的抵达乌衣下颚处的软皮薄弱致命点。
“哧”,金铂裂迸声中,画戟尖撕裂了穿山甲的皮肉,一戟过顶,自脑袋的中心处破出,直杀了对穿。
低眸,一拔戟,又一甩红缎,相思将乌衣自头顶扔向地面。
“噗”一刹那,一股鲜血似喷泉,自上下两处喷出,头顶处更带着一份白色的液体。
“风羽,收起来,有空再剥皮抽筋挑骨砍四肢。”将不带半点血迹的画戟往房子内一扔,松开红缎带,相思一转头,再不看乌衣一眼。
有山龟汤喝了。
心中一乐,风羽抓着那条青色尾巴,往房子一扔,直接丢给里面的人,不管了。
无声无息中,银色、黑色一亮,银瞳、黑曜又出现在原地。
母亲,对不起!
还不曾唤过您一声,却让您受惊。
一回首,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印于眸中,相思的心一痛,眼中一酸,一股湿湿的热泪,又滚出了眼眶,顺着白色的面具滑落。
“小主人,地底的另一只沙鳖,要不要也一起捉了?”一扫地面,风羽红眸停在了某一点上。
而这一瞬间,地底只一下,一点黑色飞快向来路狂退。
“杀!”相思头也不回,只阴森森的吐出两字。
“好!”风羽一肃容。
抬手,光芒一闪,一瞬间,一只一边黑一边银色的一支两尖巨形山叉出现在手中,尖上闪着一点雪光。
风羽身形一闪,一下子很退了数丈,越过了迎仪的队伍,出现在左方的空中,而一至左方,风羽举起叉,叉尖向下,以雷鸣的速度,向着地面刺去。
“哗啦”黑叉破开了地板,扎出了两只深深的洞。
却在落下不足一秒,风羽身形上升,“呼”的拔出山叉,又瞬间收起,转身飘回原地。
“哧”,而在风羽回转身子的瞬间,地面冒出两道血色喷泉。
一瞬间,满厅内的呼吸又一次滞住。
端木雨的眸子一睁,浮出一抹忧色。
母亲,相见时难。
今日相见,本不该见血,可是,我不能任那意欲偷袭的人存在,我怕,我怕他日后报复你。
我已负了前世的母亲,今生,我希望能弥补我心中的缺憾,我之牵挂,也唯有端木一族而已。
不盼你能支持,唯盼你能理解,如此,足够。
一瞬间,相思一闭眼,掩去眼眸的酸酸涩涩的苦味。
“小主人,成功解决。”风羽落稳,尽职的禀报战果。
“好。”不曾回头,只微微点头。
“敢阻我者,杀!敢误我时间者,杀!敢偷袭者,杀无赦!”又在下一瞬间,蓦然睁眸,双眸利如双刃,扫过了大厅,相思陡然爆起一声清喝:“还有谁敢试,尽管来!”
一瞬间,一股杀气,冲天而起,如潮生海面,化风狂扑,顿时大厅中的空气,在片刻间染上了一丝的凉意。
冷。
被杀气笼着的人,心中大凛。
敢阻止她走向母亲的人,该死;敢误她见母亲的人,不可饶恕;敢偷袭她,令她母亲担心的人,万死难容其罪。
今日,尊阶挡路,杀,君阶阻路,斩!
没有人,可以阻挡她见母亲的心。
佛挡杀佛,神挡诛神。
抬足,左足跨过了门槛的那阶石阶,落入厅内,两眼直视着前方,相思迈步,走向了地毯的另一端。
一瞬间,再无人理会那厅前地面之下是何情景,一双双眼睛只随着那走路的人而转动。
静,静宓无声。
“卟卟”,脚步落在地毯上,落地有声。
“沙沙”长长的黑发,拖过毯面,留下声声细响。
一步,一步,一丈,一丈,走过三分一的路,越过二分之一的红毯,跨过长长的厅座,距离,在一点点的缩短,转眼,相距不足五十丈。
宝贝儿,你终于来了!
母亲,等了你七年。
“千雪——”红唇一动,声音未曾出口,却全部哽嗌在了喉间,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端木雨泪流如河奔腾。
近了,近了!
十丈,九丈,八丈,七丈……
母亲,我来了。
跨越了千山万水,我终于见到了你。
相距越来越近,脚步却越来越沉,仿佛脚下灌铅,重若千斤,相思一步步的移着,而泪,早模糊了视线。
三丈,二丈,一丈。
“卟”,相思蓦然收脚。
咚——,急促的心跳声,如鼓捣响。
母亲,我终于站到了您的面前!
母亲,一别七年,您可好?
母亲,两地分离,您可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您的思念?
“唰”,抬眸,泪,如泉涌出。
“母—亲—”
浪迹沉沦 第四十九章
屋外白云在九霄之底,苍穹之顶飘浮,金轮烈阳,高挂蓝天之空,绘不尽的山长水远,天地悠悠。
屋内来宾满座,贵客盈席,万千人有万千种心思流转,万千人有万千种情绪藏身,道不尽的人心难测。
然而,却在那声音初起的一刹那间,屋外天地风云静止,屋内人心沉浮停歇,整个空间,唯有心跳如晨钟暮鼓,荡在了寂然的天地之间,成为唯一的声响。
而那声仿佛来自恒古之中,声轻若微风,语义重泰山的呼唤,恰如九州大地同时塌陷,亿万山岳同时倾倒时发出的轰然巨响,惊煞了人心。
一时,天地萧萧,满座震惊。
吴候来风、沙权的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异样,两人面上的神色亦无法维持平静,出现了龟裂的现象。
高离、明月缺、莫忘、木轻风已呆若木鸡,而水家三刀客,则被人点了穴道般,彻底的石化。
原来如此。
眼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丝讶异,很快,林百知又了然的点头,神色最是平静。
君临一低眸,唇角绽出一抹和煦的笑,那笑似特丹的层层花瓣在瞬间张开,惊心动魄的芳华,娇艳了整张面孔。
泪眼飞花,花雨缤纷,端木雨任眼中的泪模糊了视线,只静静的看着那掩在面具后的那双跟自己相似的凤眼。
曾经以为,在这一世上再也无人承“母亲”那一声尊贵的称呼,而她,今生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曾经以为,她继续了那司马相思的身躯,或许,可能无法轻易的献上儿女对父母的敬称。
原来,爱到深处,情难禁,此时此刻才是最真实的感情。
轻轻的一声呼唤出口,一刹那间,心中涌起的,是心愿得偿的满足,是浓情如旧,不见隔阂的骄傲。
这一刻,相思的心中,只有对亲人的满腔深情。
四眸相对,无语凝咽。
孩子,母亲终于听到了你的声音。
自此,纵死,无憾!
端木雨抬手,想去拥抱那日思夜想的孩子,可是,那手,一只垂在了身侧,软软的无力抬起,一只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袖子,却僵的无法动弹,想抬足移近去,又宛然发觉,双腿似棉花轻飘,竟然再也迈不开脚步。
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
“千雪……!”哆嗦的红唇颤抖着开启一条缝,除了名字,却再难多吐出一个字,端木雨只痴痴的流泪不止。
山无棱,水无尽,思念无涯。
天不老,地长生,浓情常驻。
那眼神,太温柔太温暖。
那目光,太深情太炙情。
那神情,仿佛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涤,最后只余下思念与牵挂。
母亲,偌此刻能永恒,我愿舍弃万千荣耀,只成为你眼中唯一的风景。
一刹那间,相思只想就那么站着,沐着那暖暖的目光,一直站至永恒。
“哗啦”,却在瞬间的空气停滞后,自前排至最后一排,无数人情不自禁的从座上站了起来。
“嘭咚——”无数只手臂落到了石桌面上,化为支柱,支撑着主人的身子前倾。
“呼”,水寒一激动,红袍晃动,长身立起,却是两腿颤颤,似风中的秋千架在来来回回的晃摆不停。
“嚓”吴候仇一震,手劲一大,手掌拍着的桌面裂出了无数道细缝。
吴候家么?
闻声,相思侧眸,眸中飞快的划过冷意。
竟然敢借机生事,那她,必会如他意。
只希望,母亲不会阻止。
凝眸,相思左手抚上面具,轻轻一揭。
一刹那间,白色去除,露出了那令无数人无限遐想、好奇的脸。
亦在一刹那间,直了无数双眼。
那是怎样的容颜?
绝色之颜,倾国倾城,难述其颜,若说那是天下第一,则再无人敢称第一,唯那举世无双,恰如其分。
增之一分之太浓,减之则太淡,施粉则太白,傅朱则太赤,画工无笔可描,词人当无语可绘。
凤目灼灼生烈阳生辉,美眸一动,恰似月洒仙湖,潋滟出一片春光;一点凝脂点成香唇艳艳,未曾开启,似有笑语先闻;额间一只花饰,在无形中添一分神秘的风采;一身长裙飘飘,似乘风而去。
那与沉沦第一美人相似的容颜,却是青出蓝而胜于蓝,虽然少了一份女子的妩媚,却多了天然的尊贵与威仪,只一眼,便可令人沉迷。
这一瞬间,无数人呆了傻了木了。
天!
竟然如此相似,难怪二十一会护着她疼着她,第一次相见便会接纳了她。
水家三刀客爆睁了双目,终于恍然大悟。
母女,真的是母女。
水寒傻傻的笑了。
母女?
这可如何是好?
吴候来风皱眉,心中为难。
美,小师妹好美!
莫忘眼中只有惊艳。
竟然如此美若天仙。
吴候承前大愣。
沉沦竟有如此佳人,竟比冰海女子更美。
金目眼中精光大炙。
好个小公主,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