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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伊伸直脖子,顶着沉甸甸的脑袋,用手揉了揉脸上本来就不多的肉,扭曲了一整张小脸,她嘟囔着发起牢骚:“从过完年开始,公司整个运营就开始气喘吁吁地跟在各项节日身后跑,情人节,元宵节,愚人节,五一劳动节,五四青年节……我简直都快被这些节日整神经了!”
“先别叹气,五一过后节日还多着呢!母亲节,儿童节,端午节,父亲节,七夕情人节……光是这些琳琅满目的变相促销手段的财务核算,就能把你的小脑袋瓜彻底搅瘫痪了。”
“我真的是认输了!”典伊举手投降:“我这个人对数字是最不敏感的!”
“别担心。”韩释坐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长腿在地面上一支,单手挑起她的小尖下巴,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目光中透露的温暖点点沁入人心:“不是还有我吗?”
典伊怔了好久,一双朦胧的大眼睛迷离地望着他,她第一次没有避开他看似轻挑的碰触。
这样的深情凝视在时间和空间里一分一秒的流走,随着桌上电子时钟的嗒嗒声中暧昧的气息却在两人之间怎么都对不上路。
“咳!”这回轮到韩释先不自在起来,他略微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在大腿上拍了一下,双眼故意避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灯火阑珊的高楼和光束攒动的快速干道,说:“我知道我没有司湛辰那么……那么……有势力,有能力!所以我想对你好,起码……我会做到更关心你,更照顾你。”
空气仿佛静止一般,在流动间悄无声息,直到典伊幽幽的声音打破这一切。
“谢谢你!你知道我的情况的……我一定会努力,很努力地回报你对我的好,你相信我。”典伊倾身过去拉起他撑在桌上的大手,说:“我一定会喜欢你的!你那么好,世上的女人谁会不爱呢?!”
韩释的眼眶一下湿润了,他故意掏出香烟背对着她点着,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起伏不定的情绪。
典伊很体贴的没有拆穿他,她只是继续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那剩下的五份文件就靠你了。”
一件宽大的西服外套搭在她的背上,盖住她的肩头。韩释手捧一摞文件夹窝在沙发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不时看向五米外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典伊,笑得舒暖开心。
天才刚蒙蒙亮,典伊就被门外保洁清扫卫生的响动声吵醒了,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看向蜷缩在沙发里睡着的韩释,文件散落周围一圈。
她为他盖上自己的外套,站在落地窗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最近她总会时不时拿起手机看,手指轻摁几下,屏幕上弹出她和他在平壤地铁里的合照,不过短短三个月,却恍如隔世,他仿佛从她生命中彻底消失了,现在她所能看到的只有占据了三分之二照片中自己的脸,而他的面容却模糊不清。
窗外的城市浸透在春雨中,朦胧雾罩。他的话又一次回响在她耳边‘留着吧,以后估计也没机会了’。不放弃,又能怎么办?……
时光匆匆又过了一个月,五月份以后天气总算稳定下来,地面的气温已经能够通过鞋底直达脚心,太阳照得人心情也暖洋洋的。
在典伊的记忆里,医院和外面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里只有秋天和冬天,即使是春天也是寒冷的初春时节。这不全是因为在法国时她总是会在这几个时节里生病,更让她心里放不下的是……那个未出世却因为在她狠心下夭折的孩子。
她远远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平静,有的时候她会突然发火,歇斯底里的那种,有几次弄得韩释措手不及,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没说好就把她得罪了,小心陪不是后,典伊的情绪反而会更加低落,可是只要是在第三个人面前,特别是在典家人面前时她又会迅速恢复正常,全副武装。这样的典伊,让他心疼极了!
“医生怎么说?”
见典伊从CT科室里走出来,韩释轻柔地拉过她的左手腕,小心护着:“怎么会又脱臼呢?”
典伊淡淡说道:“没事,医生说只是习惯性的,多注意就好。”
我进去问他!”韩释作势要冲进去问他那个当骨科医师的高中同学。
典伊拉住他:“不用!已经很麻烦人家了!”再在这里多待一秒,她都会浑身不舒服。
你确定吗?要不要一会儿坐飞机去北京的医院看看?”韩释一双手在典伊身上一阵乱摸,完全无视典伊的不耐烦。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典伊真是打心底里佩服他的行动派,抬手推了他一下,又不敢太用力,昨天才因为鸡毛蒜皮点儿小事和他大吵了一架,他那受伤的小眼神儿直到现在还印在她的脑海里,这段时间里他对她的包容她怎会不知,也许就是因为他太迁就她了,所以她才会越来越任性地肆无忌惮。
“你确定吗?”韩释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快走吧。”典伊催促道,周围消毒水的味道让她一个劲儿的头晕。
“我背你吧!”韩释自告奋勇,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弯身背对着典伊。
“不用了!”众目睽睽下典伊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围观的人笑了笑,一脚踹在韩释的腿窝处,警告道:“好好走路!”
“不!我要背你。”韩释固执己见,一脸倔强的挫败,拉住典伊不怕死的威胁道:“不让我背,我就亲你了!”
典伊哼笑一声,板着脸说:“行了!皮痒是吧!?”
典伊往前冲,韩释还是一头热的挡在她身前就是要背。两人的拉拉扯扯在围观人眼中很是暧昧,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对闹变扭的小情侣,不断有笑声传出,且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韩释感到有点下不来台,狠狠心一咬牙,冒着回去后会被典伊美美收拾一顿的危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拦住她的背,一弯腰右手就轻轻松松挂住她的腿窝,一下把她横抱了起来。
“真是的!”典伊一下笑了起来,在他身边总有种当女王的感觉,这样呵护,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的。
围观的人群自动为这对情侣让开一条道,怀里满满抱着典伊,一脸幸福得意的韩释才迈出两步,就被走廊尽头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他惊呼一声,像是碰到了鬼一样连连后退了四五步,慌张之下把典伊放回到地面上。
“司……司少校,你好!”韩释直接结巴,冷汗湿了一背。
典伊原地稳稳站着,下颚微敛,眼睛平视前方,眸子里空洞洞的仿佛没有看到向他们越来越靠近的修长身影。
☆、遇见(2)
一身病服的司湛辰在他们两人面前站得笔直;背脊秀挺。如果不是看到他右手拄着单拐,谁也不会察觉到他走路时右腿有些跛。
干净清瘦的脸颊;温和无澜的双目;微微起伏的胸膛,仿佛一切如初;却又夹杂着太多无法言语的感情;他只是看着典伊;沉默不语。
“姑父。”
典伊淡淡吐出的一句话;让身旁的两个男人同时一愣,司湛辰唇边刚刚蔓延开的微笑瞬间消失;韩释一双眼睛无处安身;双拳紧握。
“愣着干什么?走吧。”典伊拉起韩释的手与他擦身而过。
身体的轻微碰触,司湛辰仿若承受不起这样的碰撞向后踉跄了一下;单拐在地砖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动,他刚想跟上去,警卫员已经从一旁拦住。
“少校先生,请您回病房。”
眼角余光最后扫过典伊离开的地方,司湛辰转身离开。
最近几个月中央军校附属医院骨外科的女护士都疯狂了,天天被护士长骂都义无反顾,争着抢着要去第四科室当班,这不!又有几个上白班的女护士在司湛辰的病房外面配完黑白,开始猜剪刀,石头,布。
几分钟后,病房外一个欢呼声响起,一名画着精致妆容身材娇小的女护士手拿吊瓶和针管器材推门走了进来。
“司先生,黄医生说您今天还需要再挂两瓶消炎药。”
“嗯。”司湛辰双臂一撑,直起上半身。小护士立刻跑过去为他把靠垫枕在背后。
“那我们现在要开始注射喽。”小护士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打针,尾音激动地发颤。
近在咫尺雕像般的完美侧脸就在她眼前,小护士心中小鹿乱撞拿着针头的手越来越颤,扎了几次都扎不到血管里,眼看他的手背被自己弄得满是淤血,眼泪再也忍不住,哇得一下哭出声:“对不起!”
司湛辰收回漂流在窗外的目光,回神问了句:“你说什么?我刚才在想事情。”
小护士双手捧着他的右手一个劲儿的哭,光摇头不说话。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已经被她糟蹋成现在这个样子。
“没事的。换个手再扎吧。”司湛辰苦笑一下,抽回自己的手,XXT剂液对他的神经系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五级以下的疼痛对他来说几乎感觉不到。
小护士听他这样一说,破涕而笑:“我们私底下都议论,说你人长得帅,又温柔,又有身份……”
叽叽喳喳的声音说个没完,司湛辰拧起剑眉,忽又想起什么,声音压得很低,柔声问了句:“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当然可以!”小护士又羞又喜,紧张地伸手掏了好几次口袋才拿出自己贴满水钻的苹果手机。
司湛辰接过手机,拨通早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彩铃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淡淡的一句。
“典伊。”
他叫了声她的名字,温柔如水,他想她一定还在为那天自己对她说的话而生气,作为男人他倒不认为偶尔迁就一下女人的小脾气有什么大不了的。
电话另一头的她沉默了半分钟,冷冷回了句:“姑父找我有事吗?”
司湛辰的眉头紧紧皱起,唇角平直。
“湛辰!”典庭海推门走了进来,波浪蓬松的大卷松散在鹅黄色小西服上跳跃了几下,她几乎是扑到司湛辰身边,拉住他的手,心疼地询问:“你没事吧?”
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忙音,司湛辰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将右手上的手机递还给那名女护士:“谢谢!”
“不用谢。”小护士在典庭充满敌意和警告的目光中,不甘心地退出病房。
“受了伤怎么也不告诉我?”典庭海是真的关心司湛辰,她爱他,看到他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她心疼!
“我没事。”司湛辰把她抚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拉开,有些排斥地将脸转到一边:“你怎么来了?”
“半个小时前,伯母打电话给我说,你出行任务的时候负伤了,她希望……我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感到他对自己的碰触明显抗拒,典庭海一颗心沉到谷底,她撒谎了,司夫人并没有特别要求她来照顾他,她只是告诉了她,他在这家医院里养伤。
听到这句话,司湛辰面色一冷,看来父亲已经知道他见到典伊了,他让典庭海来,就是为了提醒他接下来该做什么。
“庭海,给我倒杯水吧。”司湛辰拍了拍她放在被子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