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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新年和旧年一样,不给杏儿任何希望,连日里,窗外阴雨霏霏,杏儿的心情也坏到了极点。阿强仍是需要她时就来,不需要就走。
她的泪已干,心已碎,活着的只是行尸走肉。她只能靠信念坚持活着。她仍想着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打动阿强,让阿强带她出去。但是狡猾的阿强也会用各种借口回绝杏儿,有时甚至会为此向杏儿发火。失望的杏儿流泪的次数越来越多,恨也越来越深。
在这种日子中,她竟又度过了几个月。眼看天又渐热,想是夏天又来临了,杏儿看着窗外想。
然而她依然相信老天会顾念她的,一天,她终于见到亚梅了。听说亚梅病的很重,因为长时的骨折而得不到救治,她已无法下床走路,阿强为此忧心忡忡。杏儿得知后,问阿强:“能不能让我看看她?”
阿强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答应。当杏儿走进亚梅的房间时,不禁泪水长流,那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女孩,已经被伤病折磨的皮包骨头。她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看到杏儿的身影,她只是微微张开双眼,并不说一句话。房间里很阴暗,一盏昏黄的30W的灯泡,高高地悬在墙壁上,杏儿看着这些,心肺象是被刀割般痛。
杏儿趴在她的床前,轻轻握住她瘦骨如柴的小手说:“妹妹,我来看你来了。”
亚梅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说:“我还活着,很坚强的活着。”
杏儿流着眼泪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活着逃出去。”
亚梅冷冷地笑着说:“我就是死了,也要变成厉鬼,不放过他们。”
“妹妹是好样的。”杏儿说,“你病成这样,也是个机会,明天我说服他们带你去医院,然后我再写好求救纸条放在你手心里,在医生帮你救治的时候,你一定要把纸条塞进医生的手中。”杏儿趴在亚梅的耳边,小声地说着。
亚梅说:“还有希望吗?”
“活着就有希望。”
亚梅微微点点头,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想记住你。”
“我叫柳杏儿,如果能出去,我们做最好的姐妹。”
有了希望,亚梅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她说:“杏儿姐,我想吃东西,我饿了。”
“嗯,我这就叫人去弄,你要好好活着。我们说好的事你要切记切记。”
杏儿说着,轻轻帮她翻身,却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杏儿的心都冷了,她怕这亚梅的病是好不了啦。
那天夜里,趁着阿强走开的时候,她从挂在墙上的日历上撕下一张纸,她在背面写道:“请救救我们,我们被囚禁在XX旅馆。”然后她画了一个这条街道的地图,虽然具体的位置不清楚,但标示出了她能见到的所有标识。
第二天,为了说服阿强带亚梅去看病,她几乎与阿强翻脸。杏儿的语气很强硬,她说:“如果亚梅死在这里,你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现在是法制社会,不会任你胡作非为的。”
阿强笑着说:“我好怕哟,你以为我好怕呀?真是笑话。”
“如果你不带她去看病,我就绝食,要死我和亚梅一块儿死。”杏儿绝望地说。
阿强气愤地看着杏儿半天无语,最后他妥协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那天中午,杏儿没有吃饭,她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她的目光里充满着绝望与仇恨。阿强望着固执的她摇摇头说:“好,听你的,我带她去看病。”
“你应该这样做,我上去再劝劝她,让她好好配合,等病好了,还可以为你挣钱。”杏儿趁机说道。
得到阿强的许可后,杏儿飞快走到亚梅的房间,此时,她看到阿梅的眼中有了亮光,当她看到杏儿时,想起身,却动不了。杏儿赶紧扶住她的肩膀说:“别动。”
杏儿轻轻抚着亚梅的脸颊小声说:“好妹妹,你有机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希望我们再见面时就是重生之日。”
杏儿说着,把纸条轻轻塞在亚梅的手中,说:“小心点。切记!”
杏儿回去后就没有看到阿强,她猜想阿强一定是去联系医院了,毕竟是违法的事,他肯定会小心谨慎的。杏儿不禁又为亚梅担心,如果医院的人是阿强的人怎么办?那么她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成与不成,也只能看亚梅的造化了。杏儿想,她能做的只有为她祈祷。
大概晚上九点,阿强才回来,他平静地对杏儿说:“医院找好了,马上就带亚梅走。”
杏儿没说什么,随着阿强一起上楼,这时阿强已经安排阿彪等人,准备好担架。杏儿帮忙扶着亚梅,她用鼓劢的眼神看着亚梅,亚梅对她微微笑了一下。杏儿留意到她的手攥的很紧,她的心也随着那紧握的拳头拧着劲,希望她能成功,杏儿在心中默默祈求。
然而自从亚梅走出那个房间后,再也没有回来。杏儿隐隐感到出事了,可是又无法想象亚梅到底怎样了。她问阿强,阿强只是淡淡地说,还在治疗。杏儿不相信地说,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阿强不耐烦地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象她那么严重,能治得好就是万福了。”
从此,杏儿不敢再问,这一晃又过去了两个月,杏儿无时不在担心着亚梅,可是她又做不了什么。越等待她就越绝望。
却说阿强,原来并没有将亚梅送去治疗,而是找来阿彪,打算处理掉亚梅,因为他也看出亚梅是好不了啦,再说象这样拖着对他迟早是个威胁。他考虑再三,最后决定把她做掉,但是为了讨好杏儿,他在杏儿面前玩了一个障眼法。阿彪曾问他,大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用怕一个小女人吗?可是阿强摇摇头说:“我这一生玩过多少女人,还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呢,她是第一个。”
那天,他亲自驾车,带着阿彪,带着躺在担架上的亚梅,开车出了省城,在一个偏僻的公路边,把亚梅放了下来。那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那条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更别说行人,路两边都是荒芜的山野。他们拖出亚梅,本想放在路边了事,但是却看到亚梅异常的清醒。
亚梅瞪着发怒的双眼说:“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你们不得好死。”
阿强忽然害怕起来,虽然他知道将亚梅扔在这荒山野岭中,她不会活,但是他还是怕会出意外,最后他下了狠心,活埋了亚梅。
就在他们慌张地往亚梅躺着的坑里填土时,亚梅紧握着双拳,她不住地骂着:“你们等着,等我变成厉鬼,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那凄惨的声音在黑暗的山野中显得特别恐怖,但是这罪恶的一幕却无人见到,无人听到。只到亚梅的声音逐渐变弱直到消失,阿强才停手,他擦去脸上的汗水,他扭头问阿彪:“你怕不怕?”
阿彪笑着说:“不怕,她要变成厉鬼,我就能把她掐死。”
阿强看了看那个被填平了的活人坑,说:“走吧。”
他们回来时,天色朦胧,阿强在楼下阿珠的房间清理好后,天已经大亮了,他才准备去见杏儿。阿珠好奇的问:“你不是送亚梅治病了吗?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不堪。”
阿强撒谎道:“这小妮子出去后大喊救命,我把她弄死了,处理完后才回来。”
“啊?”阿珠大叫,被阿强捂住嘴巴。他说:“你找死呀,小声点,千万别让人知道了。”
这些杏儿当然不知道,她还在苦苦煎熬中等待,晃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南方的天气,即使将近秋天也会热的让人心里发慌。阴沉沉的空气象长了毛的魔鬼,钻进杏儿的体内,让她浑身难受,心情也糟透了。一个星期了,阿强还没有回来,临走前他曾与杏儿道别,说三天后就会回来。杏儿并不关心阿强去干什么了,她只是不能忍受这样的孤独日子,看不到阿强,她好象更看不到希望。杏儿已经失去了耐心,每天都在无法言表的痛苦折磨中度过,杏儿觉得有一天自己会崩溃。
吃过午饭,杏儿去找小雪。小雪的门虚掩着,杏儿轻轻的推开门,发现小雪正半裸着上身坐在梳妆台前,只见她用双手用力地抓挠肩背,而脊背上红红点点,象正在出麻疹的病人。杏儿一惊,问:“小雪,你怎么了?”小雪慌张的用衣服裹住身子,但是已经迟了,杏儿随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惊呆了,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小雪。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坚强的小雪第一次哭出声来,她一边压抑的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完了,我完了,我不甘心呀,我一直以为老天有眼,会让坏人受到惩罚的,我愿意等啊,受再多的苦我也不怕,只要能等到那一天,但是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所有的不幸都让我承受。为什么啊,我不惧怕死,但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那声音象一个幽怨的鬼魂在哭诉,杏儿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凝成冰,结成石,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泣,但是此时她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滴。除了陪着小雪默默流泪,她也无能为力。
杏儿不知怎样回到自己房间的,她为自己一年来所做的努力感到失望。她失神地躺在床上,盯着象牢笼一样的窗户,她想不出任何一种可以逃脱的途径。只有任泪水无声的往脸颊下爬。
夜晚,阿强回来了,他搬过杏儿的肩,却发现杏儿泪流满面,他心疼地问杏儿怎么了。
杏儿憎恨阿强,她把头偏向床里不想与他说话。阿强扶正杏儿的头,轻轻地问:“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杏儿只是拼命的流泪,把集了满腔的痛苦都用眼泪发泄出来,她的心已经死了,哀莫大于心死。
阿强抱起杏儿,并不断地亲吻她,一声声地在她耳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杏儿哽咽着说:“强哥,求你放我回去好吗?我想家呀!”
阿强一愣,他注视着泪眼朦胧的杏儿,许久才说:“对不起,杏儿,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这么长时间了。”
杏儿使劲的摇头说:“我真的好想家,好想妈妈。”
阿强没有回答,他俯下身,轻轻地吻着杏儿的睫毛,杏儿的泪水和唇,他试图用情欲熔化杏儿心中的思念。但是杏儿象块木头,一动也不动,睁着那双凄美的大眼睛,任泪水不停地往外涌。
阿强失去了兴致,如果换成别人,他一定早就抽去一巴掌。但是他对杏儿动了心,他不想失去这个可心的宝贝。他点了一支烟,坐在杏儿的梳妆台前,静静地燃着,燃着。
杏儿没想到自己的泪水能让阿强如此反常,她打算做最后一搏,她从背后紧抱住阿强,不停地用脸在阿强的后背摩擦着,她一边流泪一边说:“让我回去一趟好吗?我太想念我的妈妈了,我保证回去后还会过来,因为我不舍得离开你。”
杏儿感觉到阿强脊背的僵直,她梦想她的愿望能够实现,但是阿强却突然拧来烟火,一句话不说,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杏儿盯着那扇开了又合上的门,泪水滂沱。
连续两天,阿强没有来看过杏儿。而杏儿每去看望一次小雪,心中更增加一道伤口。杏儿又一次的绝望了,这次还包括对生命的绝望。与其不能健康的活着,不如草草死去。她不再抱任何希望,任自己闭着眼睛等死。这次没有了小雪的安慰,也没有谁会同情这个曾经受宠的女人,她躺在床上,只等着死神的降临。
然而老天就连这等死的人也不放过,那天上午,阿珠来到杏儿的房间,霸道的指着杏儿的鼻子骂:“到了老娘这里,休息摆着你那高尚的架子,你以为你在做千金小姐呢?对,你是千金小姐,是走到哪里都洗不去小姐身份的小姐。你休想拿出你的可怜让人同情,永远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