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晨光打在墨衣男人的衣襟上没有闪出一点光彩,那光芒仿佛瞬间被男人吸收了一般。
映着皇后惊恐中带着愤怒的目光,北承枫一步一步走向南宫琉璃,唇角噙着的笑意冰寒冻人。
“皇后要处置我的王妃,却没有让人通知我,真是让人不快。”他说,声音清冷,语气似乎是满不在乎的,但是皇后却莫名浑身打颤。
皇后终究是皇后,她缓缓地坐了下来,手中玉瓶翻转,沉声笑道:“如今证据确凿,你的王妃毒害了皇上,本宫处置她还不应该吗?还是说……这玉瓶根本就不是南宫琉璃的,而是你北承枫的。”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蓦然变得尖细,北承枫微微摇头,眸中带笑:“母后真是,以前可是从不叫我北承枫,该是叫本王枫儿才对。”
“你!你若是不作出这弑父的事来,就还是本宫最疼惜的皇子,怎会与你干戈相对?”皇后解释地冠冕堂皇。
到了该撕破脸皮的时候,如果还是好言相向,便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北承枫微微一笑:“母后还是这样巧言善变,母后若是真的怀疑本王,就应该在父皇驾崩的当时就快马传讯给本王,母后如此行径难道是想趁本王不在京中收拢权位,置本王于死地?”
他字字都说在皇后的心上,虽然眸中带笑,可言语犀利一针见血。
皇后垂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宫琉璃微微蹙眉,望向北承枫的眼神充满疑惑,他什么时候眼中会带着笑意?不可能,即使是讽刺的笑意他也不会漾在眸中。
他墨黑的眸子就像一块古朴的墨玉,又像是暗涌流动的深潭,蕴藏了无数情绪,唯独没有“笑”这个字眼。
北承枫没再看皇后,上前一步揽住兀自发呆的南宫琉璃,凑近她的耳边,轻笑道:“让琉璃受苦了,是本王的不是。”
灼人的气息喷在脸上,没有往日的酥麻,只有浓浓的不适,南宫琉璃别过头,心中的疑惑更深,连带眉头也皱的更紧。
明明是一样的人,明明是同样灼人的气息,可为什么这个人让她不自觉地想要逃离,想要推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第4卷 第143节:危机重重【10】
“北承枫?”她抬起头,和男人墨黑的眸对视,轻声唤他的名字,话语充满了疑惑。
被她可爱的表情逗乐,北承枫笑得张扬:“怎么多日不见本王,琉璃都不敢认了?”
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笑,可这人不是他,他会张扬地笑,但他的张扬是邪魅勾人的,而不是这般带了些许促狭的不羁。
“既然齐王回来了,正好让护国公出来审问,若毒药真是齐王下的,本宫一定要严办。”
皇后冷声喝道,可是院中的侍卫早在北承枫出现的时候都尽数退下了,现今只剩下三两个奉茶的侍女,侍女们自是没什么威严的,连带着也让她的恐吓显得苍白无力。
脑中想着于嫔的下落,现在又多了个奇怪的北承枫,南宫琉璃实在不想再和这近乎癫狂的皇后僵持下去。
她唯有俯身,说:“护国公正在查案,冒然进去打搅多有不妥,既然齐王已经回京,自然随时都可以入宫,也不急在今天,王府中尚有一些琐事急需王爷处理,琉璃这便告退了。”
她说着就拉起笑意盎然的北承枫准备离开此地。
“等等。你二人给我站住!”皇后厉声喝道,“不知是王府中的事情重要,还是宫中皇帝殡天之事重要。”
墨黑的瞳眸微微眯起,南宫琉璃无法忍受皇后的咄咄逼人,她说:“皇帝尚未登基,在此之前皇后还是皇后,并不是皇太后,所以琉璃劝您,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把自己逼得无路可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边男人的脸色,见北承枫只是笑着,并未露出丝毫的不快,南宫琉璃愈发惊疑。
北承枫虽然恼恨皇帝,但是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怅然来,他若是得知皇帝殡天,一定会讽刺地笑,用这冰冷的笑容来掩盖心中的伤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
冰冷似乎是他保护自己的面具,总是将他最深处的感情隐藏在冰冷的表情下。
这个不像北承枫的‘北承枫’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安抚地拍拍南宫琉璃柔嫩的手背,笑道:“琉璃且等等吧,本王安排了一场好戏。”
他,已经许久没有在她面前自称过本王了。。。。。。
“护国公安好。”殿前传来太监们请安道好的声音,几人都应声望去,只见墨衣白须的护国公伛偻着背从殿中走出,他手中握的却是一个与皇后手中一模一样的玉瓶。
他似乎很疲累,被太监扶着在软椅上坐下,喘息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知皇后娘娘手中的玉瓶从何而来。”
言语中威严不减,丝毫听不出疲累的迹象,没等皇后回答,他继续说道:“娘娘手中的玉瓶是从王妃的房中找出的吧,而老臣手中的这一瓶却是从圣上的床头暗格中取出的。”
“这又说明什么,有解药就有毒药,还不能确定是她下的毒吗?”皇后蓦然站起身,眼角高挑,这个护国公的威势总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低了一截。
第4卷 第144节:危机重重【11】
护国公并不如她一般急躁,仍是定定地坐着,还接过丫鬟奉上的茶水轻啜一口。
这才沉声继续说下去:“老臣已经让太医验过此药,这药虽不能完全解毒,却也能延续皇上的寿命,可根据皇上的身体状况来看,他并没有使用这药。”
皇后的面色微变,身体不由自主向后趔趄了一瞬,眸中光芒微闪。
而黑衣老人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只勿自说着自己发现的事情:“依老臣的判断,这瓶药正是王妃给皇上送来的,可惜皇上并没有用药反而把这药瓶藏于床头暗格。也许,皇上早已料到有一天有些人会拿这药说事儿,便给王妃留了洗清自己的证据。”
他语速很慢,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种淡淡的忧伤又一次在南宫琉璃的心头萦绕,皇上他。。。。。。到了这个时候她越来越迷惑了,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想那位已亡故的老人。
昨日之事仍在脑中浮现,可是那人已经逝去。
他说:朕这一生只剩下两个孩子,一定要保住。。。。。。
他说:这是朕欠她的。。。。。。朕下不去手。。。。。。她要权势,要这天下,朕便成全了她。。。。。。
他说:琉璃,你是个好孩子。。。。。。朕不会放下你们不管。。。。。。
南宫琉璃微微摇头,可是头颅沉重地一动不动。
他这一生,犯下了许多错误,有些错误甚至让人难以原谅,比如于嫔,比如从于嫔腹中消失的孩子。。。。。。还有他让北承枫所遭受的一切。。。。。。
可是,他又是仁慈的,他用他病中最后一点生命为自己的孩子们铺好了道路,只是。。。。。。连他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何方,他在赌,压上了他的所有,赌东宁国的命运。
阳光渐渐亮了起来,有淡金色的光辉像是金珠一般洒落在地,洒落在人身上。皇后头上的金黄凤冠与这金黄的阳光相映生辉,晃人眼眸。
这凤冠中不知承受了多少情谊与背叛,藏了几生几世的恩恩怨怨。。。。。。
“这药是琉璃送于皇上的,可是皇上告诉琉璃,他这一生,欠了一个人半生的情谊,他还不起,所以就用这条命还上。”南宫琉璃轻声说道,垂眸敛神,目光望着挥洒在青石地面上的金黄色的阳光,看着它们淘气地从指缝中溜走。
皇上的原话,是他累了。。。。。。不愿再背负这恩怨。。。。。。
方才的话不过是南宫琉璃的冲动之言,她只是想看看皇后对皇帝的情谊到底还存不存在。恨了这么多年,她难道不觉得累么?
“呵,还债?他以为他是在还债吗?哈哈哈!”皇后怅然一笑,向后趔趄了一下,头上的凤冠微微晃动,阳光也从那金黄的凤冠上流逝,似乎这些光芒流逝的同时也吸走了她浑身的精神气儿。
南宫琉璃微微一笑,冷声说道:“圣上还说,那个人。。。。。。是她毕生所爱。。。。。。只是,是她自己一点一点将这份爱意抽离,直到。。。。。。”
第4卷 第145节:危机重重【12】
微停了一停,待瞧见了自己想瞧见的神情后,南宫琉璃才将话说完:“直到一点情谊都不剩,如同一条被抽干了的泉水,只剩下沟壑千万。”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恶质的,鬼使神差的她就是想气一气这个皇后,想让她重新唤起对皇帝的情谊,然后——后悔!
这个世上,最折磨人的,不是悲伤,不是失去,而是得之又失,悔而不得。
北承枫从她身后走来,温暖的大手爬上她的背脊,轻笑道:“母后为何如此伤神,难道父皇的死和母后有关?”
“不,没有!没有!是他自己,他自己杀了自己!”皇后甩了手上的甲套,甩了身上一切能甩掉的配饰,似乎想要以此来放出自己束缚多年的真心一样。
可是。。。。。。她找不到了。。。。。。
她陷入癫狂地抽弄衣衫上的配饰,口中喃喃。“找不到了。。。。。。我找不到他,也找不到自己。。。。。。”她喃喃着,眼神开始涣散。
她突然的变化吓坏了一众丫鬟侍女,有忠心地想要上前拦住皇后,都被她大力甩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又似乎是过了许久,皇后才渐渐平静下来,她用手指拢拢稍显凌乱的发丝,缓缓坐回椅子上,眼神空茫,瞳孔没有聚焦。
“皇上走了,我还能做什么,做什么呢?”她有些痛苦,似乎是在自己跟自己较劲。
“南宫琉璃,你知道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她蓦然回头,眼神依旧没有焦点,但眸中的空茫更让人心悸。
可南宫琉璃依旧觉得不满足,她觉得,这女人所承受的还没有皇帝承受的万分之一多,更不足以弥补被她伤害过的无辜的生命。
这具华丽的外表下,却沾满了血腥。
“娘娘,琉璃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听到过。”南宫琉璃笑得促狭,忽而伸出自己莹润的玉指,一根根指头轻轻抚弄,她说,“娘娘,您不觉得,您身上的血都在叫嚣着冲出来吗?”
面对皇后蓦然睁大的眼睛,她柔和一笑,樱红的唇角挑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极尽魅惑:“因为它们。。。。。。不是你的血。。。。。。是所有的被你害死的那些人所流的血!”
“大胆!”桃木的椅子被她拍的一震,皇后怒声喝道,“从没有人敢这样和本宫说话,凡是这样说过的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是吗?”这次却不是南宫琉璃发出的声音,北承枫揽了她的手臂轻声笑道,“儿臣带了份新年的大礼赠予母后,母后可愿瞧瞧?”
“齐王的大礼一定非同寻常,老臣也想开开眼,丞相以为如何?”护国公又端了茶水细品,一面转头问向一旁负手而立的白衣丞相。
俊逸的魏丞相微一躬身:“若能看到,自然是荣幸之至。”
北承枫轻轻击掌,三声过后,两名侍卫押着一个蓝衣老者从侧角的拱门走进园中。
青天白日下,那蓝衣老者吓得双腿发抖,侍卫们一松手他便应声倒地,口中直呼:“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救我。。。。。。皇后娘娘。。。。。。”
第4卷 第14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