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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似水流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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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森,我服你了,你那眼睛就不能观察些人类应该正常注意的地方吗。苏笑一个大活人在旁边,你又不是不认识,可你怎么就偏偏看到了我们手里拎着的西瓜啊。”梁澄边笑边说。
 “关键地下室太闷了,天又那么热,我现在满脑子的西瓜。再说了,苏笑,我熟啊,自己人嘛,不客气,不客气。”沈森说着话走到了苏笑和梁澄身前,把西瓜接了过来。“你们真是善解人意,正想着西瓜呢,你们就带来了。”
 “谁和你是自己人啊,你还真不当自己是外人。不过这儿确实有点闷,不是有风扇嘛,怎么没用。”梁澄和苏笑进了地下室,找了空着的两把椅子坐下来,用手当扇子扇着风。
许启辰他们排练的地下室比苏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设备摆放的还算整齐,在地下室的一角摆放着一套简易的录音设备,电线因为太多太乱而没有办法的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桌子上还有几盒吃过的泡面,虽然有饮水机,但已经没有了水,饮水机旁边立着个没有工作的电风扇。
 “风扇经不起持续的运转,报废了。”许启辰卸下背在身上的吉他,搬了把凳子坐在了苏笑她们旁边。
 “本来这电风扇也不行。豹子,你这二手的电扇什么破玩意,亏我辛辛苦苦的背过来,还没几天就完蛋了。”沈森一边切着西瓜一边说。
 “你丫怎么不说是你背过来的时候折腾零碎了呢,回来累的那狗啃泥的样,指不定在半路上丢了什么零件了,还在这挤兑我。”依旧顶着一头狮子卷的豹子毫不客气的对着嘴。
 “不是,哥,你别这样,当着外人面,给小弟我留点面子,怎么也得树立点正面形象不是。”沈森眯着眼睛对豹子说。
 “得,刚才还是自己人呢,现在又变成外人了。你这变的也太快了吧。”梁澄也挤兑沈森。
 “姐~你怎么也这样啊。”沈森对着梁澄一副撒娇样,让苏笑觉得这真是个活宝。
 “行了,别闹了。既然沈森都切好西瓜了,咱们就不说了,吃西瓜休息一下吧。”许启辰说完,便拿起桌子上切好的西瓜吃了起来。几个人边吃西瓜边闲聊,苏笑虽然和他们只短暂的接触过几次,根本称不上熟不熟,但每个人都很容易亲近,豹子豪放,阿根少言,沈森撒娇,各有各的性格,却都不会让苏笑觉得很拘谨。
几个小伙子不一会便把两个西瓜都解决掉了,收拾好扔在桌子上的残局之后,梁澄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夹递给了许启辰。苏笑一看,是一首歌的歌谱,编曲和词都已经写好。
 “做好了,这么快,那我们今天就可以试试了。”许启辰看着歌谱说,然后分发给了其他几个人。这是首许启辰写的小样,然后梁澄把它填了词重新编了曲,其实乐队里的豹子也是音乐学院的,对编曲也很在行,但这是一首需要细腻情感的歌曲,所以最后许启辰还是找了梁澄来做,女生天生比男生细腻,更何况梁澄所拥有的气质,特别适合这首歌。
 “丢了时间的孩子,天使在眷恋,指缝里逃走的昨天,是对你的想念……”
旋律并不复杂,还略带着青涩,像青春中的某个唏嘘的片段,许启辰唱的深沉,苏笑听得眼眶有些微红。
效果很好,大家都很满意。然后,又练习了其他的一些歌,苏笑突然想起在剧院那次唱的《加州旅馆》,她很喜欢,希望能够再听他们唱一遍。乐队的几个人也没有推脱,便又唱了一遍。
“Wel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美国著名乡村摇滚乐队Eagles的一首非常著名的歌,起先苏笑并不知道,但上一次在剧院第一次听到许启辰唱了之后,便深深的喜欢上了歌曲里的悲凉哀伤。苏笑刻意记下了听得懂的歌词,回去查了查,才知道了这首歌。有些微妙诡异的故事,不同的人会因为歌词产生不同的联想。苏笑最喜欢的是结尾的几句歌词:
We are programmed to receive
You can check out any time you like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我们天生受诱惑,你可以随时结束,但却永远无法摆脱。






第13章 第十二章 我做了什么
听许启辰唱完,苏笑情不自禁的笑着拍手。许启辰卸下吉他,没想到这么老的一首歌苏笑还知道。“上次听完,记下了歌词,回去查到了,就在反复听。”说完,便哼唱了起来,手也跟着打着节奏。
沈森看着苏笑的打节奏的手势不像是外行人的动作,便好奇的问了苏笑是不是以前学过架子鼓。方有些兴奋的苏笑慢慢冷静了下来,点点头说:“以前学过一点。”
“那太好了,来试一试啊。当初你和我们唱歌的时候我还说呢,怎么节奏抓的这么好,原来是行家啊。快来试一试。” 苏笑看着沈森递过来的鼓锤想了想,然后缓缓的接过来,坐在了架子鼓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
过往的六七年的时间里,苏笑没有再打过鼓,脑海里也没有出现过那些伤心的往事,苏笑不愿提及,只把那当作是少不懂事的固执和没有意义的逞强。但近一个月以来,苏笑总是在与那些画面相见,偶尔也会恐惧,偶尔也会悲伤,不过,渐渐的,苏笑发现她能够以旁观者的角度去俯视过去,对于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也许已经能够原谅她们了吧。
面对此刻摆在自己面前的架子鼓,她感受到的是这些熟悉的乐器曾给自己带来的童年回忆,美好的一塌糊涂。想到这儿,苏笑心里一阵酸,待她整理好情绪之后,开始了一段solo,然后自己一边唱《加州旅馆》,一边打着架子鼓。
打完之后,苏笑长舒了一口气,发自内心的愉快的笑着,一副放空了的表情。许启辰眼睛闪烁明亮,笑着看着她,苏笑回过神,发现许启辰正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便收回了目光。
“苏笑,很好啊,一个女生能有这样的力道和精巧,不容易啊。”沈森拍着手说。
“我也有好几年都没练过了,手还是有点生疏了。”
“那以后可以常来这练习啊,苏笑,你打鼓打的这么好,丢掉会可惜的。”梁澄也这样对苏笑说。“许启辰,就这么定了啊。”然后看向许启辰。
许启辰微笑的看着苏笑点了点头,“好啊”。
许启辰没想到苏笑打鼓打的这么好,他惊讶的发现他总是能在苏笑身上找到惊喜,这种惊喜时常让许启辰感觉暖意上涌心间,正如他所想,能见到苏笑他很高兴。而苏笑听到了许启辰的肯定回答,心里也很高兴,她觉得自己终于应该不再是多数人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苏笑一有时间就往地下室跑。刚开始她还不好意思给许启辰打电话,便打给沈森,确定他们在排练之后,她再去地下室和他们玩一会音乐,偶尔打会儿架子鼓,也会和他们一起排练曲目。不知从哪天开始,打电话变成了发短信,对象也从沈森变成了许启辰,虽然每次许启辰的回复都很简单,一般不会超过五个字,但是这对苏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每次接到许启辰的回复她心里都能美滋滋一阵子。后来,许启辰索性给了苏笑一把钥匙,这样苏笑便有更多的机会去地下室。
这样一来,最终是瞒不过寝室那一双双期待八卦的眼睛了,苏笑只能从实招供。大家的反应既兴奋又觉得不可思议,寝室最后一个落单的丫头终于找到了真爱,而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钓到了许启辰这样的风云人物。
“瞧你们说的,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现在只是去和他们一起玩玩音乐而已,再说许启辰怎么能看得上我呢,你们这是集体幻想。”
“什么幻想,干嘛这么自我否定。你想想,他怎么没让别人去他的地下室呢,他怎么给了你钥匙呢,有几个人能够跟他们乐队混的那么熟啊,肯定是觉得你不一样,才会这样待见你的嘛。”谭佳筝撂下手里的报纸,分析的头头是道。“等下我们制定个详细的计划,事在人为嘛,晨晨的男友不也是在完备的计划之中被骗到手的嘛。”
“怎么又扯到我了,我那是真爱,谁制定计划了,老刘人那么好,肯定是发现了我身上光辉的品格才深深的被我吸引的,好吗。”邓晨晨边吃着零食边对谭佳筝说,然后继续对着苏笑说:“跟你讲,你不必妄自菲薄。书上说爱一个人的最初感觉都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其实是当局者迷。你这么有才气,长的也不赖,许启辰也是个正常人,为什么不能对你动心,为什么不能喜欢你。我觉得谭佳筝分析的对,他既然能这么对你,说明他对你还是有感觉的,你继续加油,让他看到你身上的闪光点,像我一样,呵呵。”
原本邓晨晨说话的时候,大家都认同的点了头,但听到最后一句,才发现邓晨晨的重点完全脱线了,这让几个姑娘都很不爽,于是又开始了一阵嬉皮笑脸的打闹。
苏笑坐在地下室里的椅子上想着方才在寝室的胡闹,觉得十分好笑。此刻地下室里十分罕见的只有苏笑一个人,乐队都没有来。
苏笑收拾了一会地下室,自己又打了一会儿鼓,见大家还是都没有来,便从包里拿出了托福的单词书看了起来,苏笑并没有出国之类的想法,只是不想忽略了学业。
听着mp3的苏笑没有发觉许启辰进来,还在专心的读着单词和句子。许启辰看着低着头的苏笑,标准的美式发音,干净且漂亮,零落在颈间的绒发挠痒了许启辰的心,一阵不安慢慢涌了上来。
许启辰想起了《加州旅馆》的最后一句:我们天生受诱惑,你可以随时结束,但却永远无法摆脱。他突然有些厌恶起自己对苏笑产生的变化,厌恶起自己对苏笑的不自觉的靠近。他需要结束并摆脱这种热情,就像前几次那样。
许启辰拉了一把椅子,和地面摩擦一阵“兹”的刺耳声。苏笑猛的抬起头,皱着眉头,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一看是许启辰,便舒展了眉头,开朗的笑着对他说:“你来啦。”
坐在椅子上的许启辰翘起了二郎腿,问:“你什么时候来的。”略微严肃的表情让苏笑有些不适应,“哦,有一会儿了,在这儿等你们呢。”
“没人你都能在这呆着。一个女生等我们几个男的干什么。谁给你的钥匙,有事没事来这里了。”许启辰轻佻的表情和略带厌烦的语气让苏笑懵了,她呆呆的看着许启辰,脸上还挂着的开朗笑容此刻变得格外尴尬。
苏笑想也许是许启辰刚刚碰到了什么事情了吧,心正烦着,那自己还是先不打扰了吧,于是边收拾东西边笑着说:“那我先走了。”刚开了地下室的门,就听见坐在里面的许启辰说:“没什么事情以后就别来这里了。”苏笑僵直了背,咬着嘴唇,心里一个劲儿的想,许启辰现在心烦着,他正心烦着,于是转过头和往常一样的笑着说:“我走了。”便轻轻关上了门。
看着被轻轻关上的门,许启辰心里一阵绞痛,愣愣地看着苏笑落下的mp3,心想,我到底在做什么。
出了地下室,阳光突然刺入眼睛,让苏笑一阵眩晕,她停住脚步,定在原处,缓了好一阵才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些,心情舒缓了些。人总会有不开心的时候,许启辰也是一样,不巧的是,刚好苏笑今天撞到了枪口上而已,一切来日方长,所以苏笑不生气,只是莫名其妙的一阵胆怯,可是她也不清楚在害怕什么。
走了一会儿之后,苏笑看到了从远处急匆匆跑过来的沈森。沈森也看到了她,挥了挥手。
 “你要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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